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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帮不帮忙?

    一百七十五章帮不帮忙?

    画眉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姑娘绣东西这样认真呢。反正一个也是绣两个也是绣,姑娘干脆就趁着这会子热乎劲儿多绣几个,也不拘非得是荷包,什么腰带、帕子、鞋垫儿都行,虽说王府里有针线上的人,可毕竟这是姑娘亲手做的,想必王爷是极喜欢的。”

    小桃笑道:“你少说些罢,谁还能将你当成哑巴卖了不成?我也吃完早饭了,你们就去吃罢。别在我这里嚼舌根了。”

    喜鹊这时凑上来小声道:“姑娘,方才我去夫人屋里,碰见门房上的吉庆在传李歪的话,说是林家的人又来了,在大门口处呢,正在问夫人是不是要他们进来?”

    小桃就是一愣,问道:“你可知来的是谁?”

    “我听那意思,似乎是林公子和那个卢氏,如今正在门房处求着呢。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小桃还没答话,在一旁的画眉听了便哼了一声,低低的嘀咕道:“看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来求情让二少爷将人放出来就是了,姑娘昨儿病了一下晌,今儿刚好了些。去生那些闲气做什么?横竖今天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在家里,还有夫人呢,自有人去应付。”

    小桃将手里花绷子放到桌上,支着头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道:“他们如今还在门房那里等着么?”

    喜鹊忙道:“刚才夫人说让李歪把人给领进前厅去,只是也没派人招呼,怕是要他们等着,这也不知等到什么时辰。”

    小桃闻言倒笑了,“看来,我娘倒真是生气了,要把送上门来的林家人晾上一晾,也好,横竖这会子前厅里没人去接待他们,我先去瞧瞧他们可有什么说的么?”

    说着,喜鹊和画眉便跟在后头,一行人绕出桃仙居,来到前厅里。

    卢氏和林远昨日坐了一下晌的马车,颠簸得浑身骨架子都快散了,方来到了京城里。只是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晚了,虽然心急如焚,但想着这会子人家都已关门闭户的了,去打扰却是不敢,便找了上次住的那家小客栈住了一晚,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到乐府里来。

    卢氏和林远二人来时便想到了八成这次又来乐府要受阻,果然在门房就有人将他们拦下了,说是夫人有令,林家人一概不放进去。若是换了平常。林远必定掉身便走,但此时是有求于人,而且自己的亲二叔就关在衙门里,他还是那副着三不着两的醉态,若是惹恼了官差,抡起大棍来打他一顿那算是轻的,而且卢氏一路来哭得凄凄哀哀的,他心下也不落忍,只得忍了耻好言相求。

    好在那门房的李歪总算是个嘴硬心软件的,看着卢氏一个妇人家,年纪还比他大些,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又连连作揖打躬的,那个林远不过是个年少的后生,一脸斯相,也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求他回禀一声,李歪便叫吉庆去报了夫人。总算是夫人了话,让将人领到前厅里坐着。

    林远一听叫他们进去等着,就算是看见一丁点儿的曙光了,忙跟着李歪来到前厅里坐着等。岂知将他们往这前厅里一放。丫环上来两杯茶水便走了,屋里只有他跟卢氏二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来理会他们。卢氏和林远就知道这是人家故意冷落他们,虽然两人面上过不去,但心里毕竟还记挂着衙门里的那一位,因此叹气忍着仍坐在椅上等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儿,林远就见前厅敞开的大门外,他表姐乐小桃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从院子里走了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头,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两个。只见她似乎刚起来似的,头只轻轻挽起只插了一根碧绿的玉簪,腮旁一对绿玉坠子映着日光一明一暗来回摇晃着,她衣服外还披着件略厚些的织锦的长衣,长长的衣摆直拖到裙角,她正提着一边的衣角提步上了台阶进了前厅。

    林远忙起身站立给她远远的施了个礼,眼角瞧见对面椅上坐着的卢氏也起来了,紧张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小桃瞧见卢氏张了张口,想是不知该怎么称呼自己,又紧着将嘴合上了,一脸的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小桃瞧了倒觉得她可怜,心下暗叹一声,脸上表情也和缓了些,喜鹊扶她坐到椅上,小桃瞧了瞧两人道:“既是我娘叫你们来这里坐着等的,你们就只管在这里等会子罢了。”

    卢氏还记得临来时姜氏跟自己说的话,这位外甥女儿就是家里的眼珠子,只要她说一句话,比她们说上一百句也有用呢。卢氏想到此,便厚了脸皮上前走了两步。挤出一个唯唯诺诺的笑容来,对着小桃道:“姑娘,我知我们不该来打扰的,只是昨儿下晌我才听说我们家那口子在城里喝醉了酒,跟人打起架来,还让官爷抓了去衙门,我急得连忙往城里赶,一晚上急得没有睡着觉,只想着听说府里有人在衙门里做事的,好歹央求姑娘看在......看在我家那口子是......是你母亲的亲兄长的情份上,帮着我料理料理......”

    小桃瞧了卢氏一眼,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慢慢道:

    “你们上次来时,我们该说的怕是也说得明明白白了,我们两家本就没什么来往,如今有了事儿便求到这们这儿来,也实在让我们为难。我瞧你的年纪和我娘也不差什么,从年纪上来论也算是个长辈,就跟你说一说。你这处处都想到了,只是没有替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别说我们两家没什么交情,就算是跟我们府里有交情的求这事儿,也难办。他这件事儿,就算是我们家里二哥是在衙门里做事的。也实难给他办下来。先不说别的,就单说衙门里的规矩也是多得很,通不许做事的人给家人亲朋求情的,若是求个情就放了人,还要那国法做什么用?依我说,你们也不必再跟我母亲说了,她的话想必也和我的也是一样的,你们也就回去吧,就便是落了,不过是打他一顿板子也就是了,难不成还有什么罪名么?不过是当街打架闹事而已。又不是偷蒙拐骗,杀人放火,衙门里自没有押他坐牢的道理。”

    卢氏闻言立时哭起来道:“啊呀,若是你二舅舅被打了板子,他那身子骨怎么能够受得住?又拿什么脸去见人哪?”

    谁知小桃一听这话,眉头便皱了两皱,林远在一旁看见,心知小桃是最讨厌这舅舅二字,便赶忙走到卢氏身边暗暗给她使眼色,低声急道:“婶婶是糊涂了么?嘴里乱认起亲戚来,她最烦的就是舅舅二字,你若不提那两个字倒还有得商量,若是提起那二字来她想起姑母当年的往事来,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卢氏身子打摆子似的一颤,唯有住了口,被小桃一大番话堵住话口,这会儿子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眼泪成双成对的往下滴落而已。小桃瞧见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道:“你们既然想着亲见我母亲一面,让她给做主,那便请了她来,她怎样说便怎样办吧。”说着扭头向画眉使个眼色,道:“你去前院将母亲请了来,若是正在吃饭就请她吃完了再来,有人等她呢。”

    那画眉转身去了,林远扶起卢氏在椅上重新坐了,转过身来对着小桃躬身又深施了一礼,道:“表姐,我知你们心里不痛快,我也知这实是怨不得你们,只是我二叔他如今上了几岁年纪,身子骨又整日喝酒糟蹋得不成样子,若是年轻力壮的打几板子我们也就不说了,怕是他挨了那板子便是要去了他半条老命了,还请表姐就当是个慈悲,救救他罢。”

    小桃偏了头去喝了一口茶,转回头来瞧着在自己面前的林远。半晌方道:“响鼓不用重锤敲,我知道林家如今也就是你是个极通情达理,懂得事理的,上次在迎客来那猜谜会上我就知道你书读的不错,采也颇出众,想必是明晓事理的。若是今日是你自个儿遇上了这事儿,我说不定便会帮忙,我知他们当年做那事儿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这事儿说实话实是与你和林娟扯不上任何干系,只能说是你们受了他们的累。我实话与你说罢,我就算是能帮得上忙也不能帮,那当年的事儿是他们长辈间的恩怨,我自不好随便拿主意,只瞧着我娘的意思也就是了。”

    林远赔笑道:“依着表姐的意思,若是姑母肯高抬手帮忙我二叔,表姐和那位在衙门里的表哥也是愿意帮忙的么?”

    小桃道:“若真是那样,那也得瞧你们的造化罢了。我二哥的脾性是最爆的,也是最直率的,他这人是个拧种,若是看对眼了的人他无二话的便舍命帮你,若是他看不上的人,便是你求他一万遍怕是他连正眼也不瞧一眼呢?我虽恨当年他们那样对待我娘,但毕竟我没法追到衙门里去报仇去,只是我二哥现就在衙门里当差,而你二叔又果真犯了事儿落在官爷手里,行起刑来若是赶上我二哥打板子,我怕是平常人难以受得住呢。”

    卢氏听完,差点儿没软倒在椅子里,她本就嘴笨不会象姜氏那样花言巧语,此时又急又怨,只有拍腿大哭而已,林远劝了好一会儿方略止住了一些,“表姐,当年的事我知道是我爹和二叔做得不对,只是这事隔多年,姑母和表姐都是宽宏大量的,难道还跟他们计较不成?”

    他话音未落,就见林氏由艳红和画眉陪着走了进来,嘴里冷笑道:“当然计较!你们便是给我戴一百顶高帽子,我也是不认的。我就是小性儿,就是受嚼这陈芝麻烂谷子,我就是忘不了当年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何?”

    小桃见母亲来了,忙起身在旁边扶住,走到椅上坐下,她见母亲脸色铁青,很是不好看,想是听到了刚才林远讲的话,便站在她后头不言语,只等母亲来说话。

    林远见姑母来了,又听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知道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这多年的死疙瘩,便只有赔笑道:“姑母莫要生气,都是侄子的不是。姑母忘不了当年的事,我自从那日随我娘来了一次,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总也忘不了,当初我爹和二叔做了那样罪过的事情,只求姑母得给我一个替他们赎罪的机会,以后慢慢的报答您!”

    林氏瞧了林远半晌,叹口气道:“罢了,你这孩子我是挑不出什么来,我也不是冲你。只是我们如今不过是吃穿上好过了些,这些儿子女儿们都是些不成材的,言不出众,貌不惊人,哪里有那个本事管这个闲事?虽说武儿是在衙门里当个小差官,只是衙门里自有衙门里的规矩,他们几个的事儿我向来是不管不问的,若是为了这事儿让他去跟上官说话儿求情,怕是先得让上官给武儿一顿好骂呢。”

    卢氏听见林氏的这一番话,再傻也知道是面儿上敷衍的话了,偏又自己这边儿没理,驳不出来,只得放声大哭道:“她姑母,我也知道当年是他们哥俩儿的不是,如今我们家落成这样儿也难说不是当年做那事儿的报应,即便他们都是那该死的人,也求你看着你们死去的爹娘的份儿上,好歹你们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妹,怎么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呢?”

    林氏闻言便低了头想什么,一声不言语,小桃在一边淡淡的道:“正因着是一个娘肚子里的亲兄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才愈的让人寒心呢,若是换了没亲没故的,反不这样伤心呢。”

    卢氏听了哭着道:“姑娘,原知道是你两个舅舅的不是了,古人还说‘不念旧恶’呢,何况他俩人再该死也是你的骨rou至亲呢,求姑娘看在你早去的姥姥姥爷份儿上,救救他吧......”

    小桃道:“若是看在他们份儿上,更扯得远了,我姥爷姓崔呢,我姥姥崔章氏从小看着我们兄妹几人长大的,就没听说过有这样两个舅舅?倒是知道当年是我姥爷是从野树林子里带回的我娘,还被人以此相讹诈去了做棺材本儿的银子呢。”

    卢氏听了又是大哭,一句整话儿也说不出来了,林远急得头上只是冒汗,只是连连给林氏和小桃作揖,林氏心里对林远印象不错,只是想到他父亲才不好表露出来,这会子见他一个年轻小后生给逼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心里也有些心疼了,转头看了看哭得全身颤抖的卢氏,也觉得她一个女人家为了那样喝酒闹事的男人出来求人,也还得听着冷言冷语,也甚是不易,便一时间动了侧隐心肠,咬了咬牙道:

    “行了,你也别哭了,你也别作揖了,我今儿就算是看在死了的亲爹娘的阴灵儿的份上,帮这一回忙,只是下次再闹出事儿来,我是万万不管的。四妞儿,你就去跟你二哥说说,若是他没有什么大事便让你二哥给料理料理,放了出来罢。”

    小桃听林氏下了令,便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应承道:“娘既然这样说了,女儿说不得等会儿去跟二哥说一声,能办不能办可瞧着二哥的罢。”

    卢氏一听乐家人答应了将人放出来,顿时抹着眼泪千恩万谢,林氏长叹一声由艳红陪着离开前厅,自回前院去了。卢氏和林远又来谢小桃,小桃眉头一挑道:“你们别谢得太早了,昨儿晚上听二哥说,他都被抓到衙门里去了,酒还没有醒,吵嚷着说些醉话还乱骂人,昨儿个已经被官老爷令打了几板,倒是无事,只怕他在衙门里胡言乱语,若是人家大人了脾气,将他关起来十天半月的,你们可别怨我们没尽力就是了。”

    卢氏和林远一听便知道小桃没有扯谎,自家男人和二叔平日里是个什么脾气他们还能不知道?卢氏气得在心里暗骂林继业,林远却仍给小桃施了礼,正色道:“表姐今日肯救我二叔一救,就已是让我们感激了,只是不知何时能将人放出来,也好和我们一起回家。”

    小桃想了想道:“你们不是在城里客栈里住着,先就住一两天吧,我今晚跟二哥说说,看他明日能不能将人放出来,只是你们记住了,别让他放出来后到处乱说,别仗着帮这一次忙便攀上了关系,三日两头的倚了势闹起来,若是闹出大事来,我们可是再不管的。你们可记住了!若是他记不住,宁可让他在里面多呆些时日,长长记性也好。他出来了也不必告诉他是你们来求了我们,只说是使了些银子通融了才弄他出来的就是了,免得横生枝节!”

    卢氏赶忙接口道:“姑娘放心,我准不让他胡说八道,也不告诉实情就是了。”

    小桃点了点头,也就不说话了。林远见人家已经答应了帮忙,便拉着卢氏跟小桃又说了几句感激话,便告辞着去了。小桃转身便往桃仙居里来,身边喜鹊笑道:“姑娘,方才答应了人家要帮忙跟二少爷说,今儿二少爷不当班,想是在房里呢,你不去找他么?”

    小桃笑笑也不说话儿,画眉瞧了她一眼,笑道:“着什么急啊,那样灌了黄汤就耍酒疯的人真要在牢里呆几天才能老实的,我已猜着姑娘的意思了,忙是要帮的,但是不急,是不是啊,姑娘?”

    小桃伸手在画眉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就你什么都知道,你去给我找件出门儿的衣裳,几天没瞧见兰茜了,咱们去瞧瞧她去。”

    偏巧今日兰府里的陈氏带着两个儿子出门逛去了,这会儿却不在家里。小桃投了贴子听说陈氏不在,也就省了那规矩,直接带着喜鹊和画眉从兰府后门儿进去了。那守门儿的仍是上次来时那个媳妇子丁氏。丁氏因上次受了小桃一个大赏封儿,一见了她便堆上了满脸的笑来开了门儿,笑道:

    “乐小姐来看我们大小姐啦,今儿您怎么得空了?我们大小姐前日还跟我说起,这两日要偷偷的叫小容从这门里出去瞧瞧您呢。可巧您就来了。”

    小桃闪身进了兰府的后院,笑道:“我这两日家里有客,昨个儿又病了一场,总是没有腾出功夫儿来,刚才我听说你们夫人出门去了,我本想到前面见见她再来瞧你们大小姐的,听说她不在,就干脆偷懒直接从这里走吧,还近便些。”

    说着,便给画眉使个眼色,画眉便从腰间解下一个放了银子的荷包,递给了丁氏,笑道:“我们小姐说了,这过几天便是秋了,你整日里守着这里也怪辛苦的,这个你收着,给家里孩子买几个月饼吃罢。”

    丁氏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在手上一惦,也有二两来重,登时喜得眉开眼笑,笑着将三人亲领到兰茜的屋外头,这才带着笑去了。

    小桃一进院子,便看见小容蹲在院里一棵树下,煽一只小风炉,上面咕嘟咕嘟煮着一锅东西,画眉上前猛的按住她肩膀笑道:“小东西,偷着弄小灶儿啊,可给我抓住了。”

    小容被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她们三人,忙起身笑道:“原来是姑娘来了,我们里正闷得慌呢。”

    小桃笑道:“你这炖的是什么?怎么不在大厨房里做去?莫不是开小灶儿么?也不挡着人眼睛,若是被你们夫人知道了,不说你么?”

    小容道:“姑娘不知道,这是老爷让炖的。前两日我们姑娘病了,吃不下厨房里做的东西,老爷也不知怎么突然疼起小姐来,让我在院子里给小姐开小灶儿,要什么食材就直接去厨房要去,这便宜我为什么不要呢?我上次记得姑娘说羊rou是好东西,偏今儿厨房里有新鲜的羊腿子rou,我就要了一块来,和白萝卜放在一处炖呢,昨儿我炖的老母鸡汤。等会儿炖好了,姑娘也来一碗尝尝罢。”

    小桃笑道:“你有这心我就高兴了,只是我昨儿也病了一场,今儿才好些了来看看阿茜妹子,这羊rou我就不吃了,下次你再做了好东西我再来尝罢。”

    小容笑道:“姑娘可得保重些,这几天我觉得天儿慢慢凉了,姑娘早晚可要多添件衣裳才好,我们小姐不就是晚上穿得少了着了凉么?”

    小桃笑道:“你是个细心的,阿茜妹子有你照顾着真是妥当。我问你,这些日子,你们这院子里伺候的丫头们可还听使唤么?”

    小容听了凑近了小桃,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可不比往日了,这些丫头们恨不得在小姐眼前儿献殷勤才好。那旧日里我忙得脚丫子朝天也没人看一眼,这院儿里的事儿统共是我一个人忙活,哪个眼里有小姐了?现下可不同了,自从那日姑娘给了我们那些银子,我们手头上宽裕了好些,这帮子丫头媳妇婆子们也是势利眼儿,多给了她们些赏钱,便一窝蜂子似的扑了上来,全不是往日里拉着脸子的模样儿了,巴不得在我们小姐眼前儿讨好儿呢。不是我当着姑娘面儿说好听的,若不是姑娘跟我们姑娘这样好,往日里我们主仆二人在这家里,谁把我们当个人儿呢?”

    小桃笑道:“你在这家里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看不清么,有些下人就是那样的,只认钱不认人的,你只伺候好你们小姐,心里知道她们是什么样人就完了。”

    正说着,里面的兰茜听着院子里有人说话声,便迎了出来,一见是小桃便亲热的扑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放,道:“桃jiejie,你怎么这好些天不来看我,我都想死你啦。”

    小桃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嘛。我前几日忙着招待家里的客人,昨儿才忙活完了,谁想着着了凉又病了一宿,今天略身子舒爽些便来看你了,听说你前日也病了,可好些了?”

    兰茜扯着小桃手进了屋里,边走边笑道:“我从小粗养粗长的,哪里有什么大病,不过是略着了些凉罢了,桃jiejie放心,我早好啦。”

    “好了就好。”小桃瞧着兰茜这间屋子,她几天前来时还是那样乱糟糟的样子,没想到不过这么几天功夫便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了。就连那空荡荡的多宝格上也多了好些件漂亮的摆件儿。全然是鸟枪换炮了。

    小桃不由得笑道:“你这屋子如今倒是全然变换了模样儿了,这么个样子瞧着才象个大家小姐住的屋子,原来那灰呛呛的模样倒象是几年不住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