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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传信

    昌泰摇首不信:“皇后,你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要庆幸自己的运气我好,我是不会叫你安稳的。dt”她阴恻一笑,“我在被抓回宫之前,已托人给我父皇送信了,我相信父皇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孟锦云稍稍惊怔,转即淡定:“梁帝知道了又如何,别忘了你儿子现在是在本宫手里。他要是敢轻举妄动,是不顾他外孙的性命,定会受到民人指谪。”

    昌泰气得一张美丽的面孔都扭曲了,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要扑向她:“你这个毒妇,竟想拿我儿子当人质!”她被环英和曹彬及时按住,无法挣脱。

    孟锦云目光冷冰冰的:“起你的毒辣手段,本宫自愧不如。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去,或许本宫会善待你的儿子,不使他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

    昌泰当然不愿儿子死,顿时委顿下来。

    孟锦云唤进那三个执事黄门,道:“好好送侯昭仪路。”她不想看到昌泰的死状,转身离开。身后是昌泰服毒倒地的沉闷声音。孟锦云驻足,环顾气派华丽、富贵锦绣的长信宫,这儿的女主人昔日荣宠一时,如今却落得被毒杀的惨淡下场,怕是此后,她不会再逢敌手。

    当萧怿赶去章德殿时,昌泰已无命在。吕雯梅问及昌泰何以被赐死,萧怿简单相告。

    吕雯梅憎恶道:“原来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死了也不足为稀。”

    萧怿亦道:“自作孽,不可活。侯昭仪这一死,后宫倒能太平些。”他有些怜悯,“只可怜了襄王,小小年纪失去生母。”

    吕雯梅怜惜道:“做母亲的犯下大错,孩子也受到连累。不过皇已把襄王交由皇后娘娘抚养,应该不会受苦。”

    孟锦云与昌泰是死敌,岂会好生待她的遗子?萧怿知不能说破,只点一点头。

    在昌泰死后,萧翁业只对外宣称她是突患重疾不治身亡。

    过了几日,萧怿在书房批完秦章后,去了朝霞台。

    吕雯梅正坐在榻边看书,见他来,放下书卷起身问道:“你咋这么早来了?”

    萧怿走到榻前,将书卷拿起瞧了两眼:“今日的奏章少,所以早早批完过来了。”

    吕雯梅笑了声,道:“那你下午倒清闲了。”

    萧怿一脸轻松:“是啊。”他拿着那卷书向吕雯梅扬了扬,“你现在怎还看啊?”

    吕雯梅随口道:“我闲着没事,随便看看呗。”她停了停,问:“你现在有什么安排?”

    萧怿想了想道:“没有。要不我带你去逛街?”

    吕雯梅微微蹙眉:“我不想去。”

    萧怿有点失望地道:“那去哪好呢?”

    吕雯梅心念一动,道:“有了。”转即摇头道:“不行,皇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定要生气。”

    萧怿一思量,试问:“你是想去逍遥谷?”

    吕雯梅踌躇道:“嗯。我想去看看伯历和崔姑娘,可是……”

    萧怿顿时来了精神,喜道:“好啊,我也挺想去的。你放心,这次我父皇和母后绝对不会生气的。”

    吕雯梅似是不信:“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吕雯梅故意说:“当然信不过。”

    萧怿知她是在说反话,哈哈一笑,拉起吕雯梅的手离殿。

    二人乘马刚出宫门,恰见青袍皂靴的秦子聃和装扮素雅的阳则乘马迎面而来。萧怿问道:“jiejie、秦将军你们是有事要进宫?”吕雯梅则已迎前去。

    阳则微笑着道:“我只是想去看看父皇和母后,倒没啥事。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萧怿道:“我们要到城外看望朋友。”

    阳则微微一怔,随即道:“我曾听你说起过你的朋友,倒想去见见。”

    秦子聃道:“我曾见过他们一次,是前些天在平叛的时候。”

    萧怿向阳则道:“其实jiejie你见过他们其一人的,是那次吕姑娘病重时,有一位老伯给她治好了病。”

    阳则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他是你的朋友。他住在城外什么地方?”

    萧怿犹犹豫豫道:“他们住在城外一个山谷里。”

    阳则目光一闪,问吕雯梅:“是不是你说的逍遥谷?”见她点头,又问:“那景色一定很美吧?”

    萧怿笑答:“是挺美。”

    阳则喜色愈浓:“你们带我们去瞧瞧如何?”见弟弟迟疑,问道:“不方便么?”

    萧怿暗忖:我带jiejie和姐夫去,师父应该会同意让他们进谷的,说道:“行啊。”

    阳则欢喜,向秦子聃道:“我们改日再进宫,今天先随他们到山谷里玩玩如何?”

    秦子聃随和一笑:“公主说了算。”

    吕雯梅笑生两靥:“哥哥和公主去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宏关有座深山叫天城山,日月神教即藏匿于此。山修有一座很大的地宫,内部有多个石室与通道相连,结构十分复杂,人走进去如入迷宫一般。如无人指路,根本辨不清方位,而且很可能会被布设的机关暗器所伤。在这些通道的两侧,均有火把照明,而朱长驷的起居议事之所在地宫心位置。

    在不见天日的地宫,灯火通明。其议事的石室大如宫殿,不同的是没有宫殿的精美华丽,唯有天然的石柱和冷冰冰的,令人看了生畏的石雕狮、虎、豹等猛兽,让整个石室充满了肃杀之感。

    朱长驷一袭墨袍坐在宽大的宝座,阶下立着的是随风和印雪二使,站在他俩身后的是一群面戴狰狞青铜面具的教众。朱长驷脸色阴森可怖,杀气腾腾地道:“我算做不了天下之主,也要做江湖之主!哼,皇、太子,你们都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把这笔帐讨回来。”

    印雪马附和道:“主有勇有谋,日后不愁没机会对付他们。”

    随风说道:“主得归,正好可以壮大教众,等时机成熟后,再攻入皇宫会有把握。”

    朱长驷“嗯”了一声,道:“本座为官这些年也不算白当,积攒了不少黄金白银,用来壮大教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看看随风道:“右使,由你负责此事,为我日月神教注入新的血液。”

    正议事,一教徒来报:“主,属下在外面巡逻时,看见有个人骑着快马经过这里,怀疑是有人派来的探子,将他抓住带回来。”

    朱长驷一惊,问:“他人在哪?把他带过来。”

    须臾,一个灰头土脸,身带伤的青年男子被那教徒押到朱长驷面前,喝令他跪下。

    那人口嚷嚷:“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我可没得罪你们啊。”

    朱长驷冷冷问道:“你是谁?怎会来到这里?”

    那人瞥一眼朱长驷阴冷的面孔,立生怯意,垂下头哆嗦着嘴唇道:“小人是无意经过,不知是您老的地方,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朱长驷听他倒是会说话,道:“你把头抬起来。”那人依言抬起头,朱长驷凝视他片刻,觉得有点面熟,道:“本座好像在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小人林忠,曾在宫里当差。”

    朱长驷努力思索片刻,问:“你是长信宫的黄门?”

    那人惊愕:“您知道小人?”

    朱长驷笑一笑:“本座跟侯昭仪可是交往多年的朋友。”

    林忠虽在长信宫当差,却几乎没有跟朱长驷照过面,自然认不得他,但闻他话,心念忽动,试问:“莫非您是尚书令大人?”

    “正是。”朱长驷有点叹惋,“不过本座现在已不是尚书令了。”他叫林忠起身,连连发问:“你为何会途经此地?要去往哪里?侯昭仪呢?”

    林忠见问,险些落泪:“昭仪娘娘担心皇会查出她与您有来往,带着襄王、芊月、小人和师父韩廉一起逃出宫,想回梁国去。可在一家客栈投宿时,被店家出卖,引来了官兵。昭仪娘娘可能知道自己逃不脱,将一只赤金手镯交给小人,嘱咐小人带着襄王赶紧走,一定要到梁国面见梁帝,手镯便是凭证。但小人太笨,带着襄王跑不快,又受了伤,最后只能舍弃襄王,独自逃离。娘娘和襄王被抓回宫去,怕是凶多吉少呢。”

    朱长驷才知昌泰逃走后又不幸被抓,哀叹一声:“本座与侯昭仪朋友一场,今她遭遇不幸,本座却无力救她,可悲啊!”

    林忠心知朱长驷算有那本事去搭救昌泰,怕是也来不及了,唯有伤心的份儿。

    朱长驷沉默片刻,问:“侯昭仪给你的金镯呢?”

    林忠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交给他。

    朱长驷拿起那只金灿灿的手镯端详着,一眼发现此镯的别致之处:“这镯子刻着的天马腾空纹样,仿佛不是齐宫之物吧?”他知齐国崇尚佛教,极少会用道教图案。

    林忠道:“是。此镯乃是娘娘的陪嫁之物。”

    朱长驷点点头,道:“侯昭仪是个聪明的女子。你携带此物去见梁帝,他才会深信不疑。”他看着林忠道:“你放心,本座做为侯昭仪的朋友,不会坐视不管。你暂且住在这里,等把伤养好后,本座会助你一臂之力。”

    林忠大喜,跪下相谢:“多谢大人。”

    朱长驷摇摇手,道:“不要再叫本座大人,叫主便是。”

    林忠立即改口:“是。主。”

    朱长驷令人带他去疗伤,然后对印雪道:“你即刻前往俞安,探探侯昭仪现在是生是死。如果已经被处死更好。记住,你要易容后再去,注意你的言行,别引人怀疑。”

    印雪未明白朱长驷为何说昌泰死了更好,但不敢多问,答应了离开。

    朱长驷遣开随风等人后,把弄着手里的金镯,诡异一笑,“只有你死了,才能激起梁帝更大的愤怒,挑起齐梁两国大战。到时我可坐壁观,等你们打完了再收拾残局,我的大业可成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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