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从前
虽然杨昕一再声明很快就可以开饭了，周文韬还是不肯一个人去客厅看电视，他更乐意守在杨昕旁边看她炒菜，仿佛在他眼里，挥舞锅铲的杨昕都是风景。 杨昕脑补着电影里的场景，一般在这种万家灯火的傍晚，归家的男主角会从身后环住女主角的腰，女主角要矜持的扭捏两个来回，继而两人开始真正的相濡以沫，然后美丽动人的女主角就忘掉了锅里的菜，两个人翻滚在了一起。 嗯，如果这个过程中没有前女友蹦出来煞风景，倒也算是一幕好剧。 而现实就是周文韬歪在门口看着杨昕，没有进一步肢体上的接触也没说伸个手递个盘子。 杨昕多少有点不爽。我是叫你来吃饭，可也没叫你来当大爷啊？ “添饭。”杨昕头一转，差点没对周文韬翻白眼。 “哦”，周文韬面带微笑走过去，虽然开始洗手，但是眼睛还不时往杨昕那边瞟。 杨昕把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起身去解围裙。周文韬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迎面而来，一边走一边嚷嚷，“开饭咯！” 上了一天班精神头还能这么好，杨昕自叹不如，这还就学了半天车呢，就觉得浑身没力气。不过，被抽走的这些力气，一半是因为刚接触车这个新奇的东西而又被黑脸教练给吓的，另一半则是因为周文韬那个神经兮兮的女朋友，啊，不对，前女友。 每当脑海中出现王雅兰那张笑脸，杨昕便会时常忘记自己是周文韬女朋友这一客观事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理暗示么？ 晚餐说不上丰盛，但也家常得足够让人食指大动。周文韬早已不在街上执勤，办公室里的工作没有那么大的运动量，但他的饭量也没见减少，几口下去一碗饭差不多就没了。 “还有饭呢，自己添去。”杨昕拿起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周文韬添完饭回来，杨昕的小碗还没有见底。周文韬估摸着，今天这姑娘胃口不太好？平时吃饭不会这么慢的。 “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周文韬关切的眼神倒是一点不作假。 “没有啊。”杨昕依旧有气无力的吃饭。 “今天。。。哦，今天开始上车了是吧？教练都教了些什么？你这不是学车学累的吧！”周文韬笑眯了眼。 杨昕嘴角直抽抽，“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济么？学个车都会觉得特别累？” “那是怎么了？感觉没怎么吃饭。”周文韬一手端着碗。 杨昕觉得吧，本来没什么事儿的，耐不住有人非要提起，还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自己好像也不算是个特别喜怒形于色的人吧？不过一顿饭而已，非要上纲上线的，着实让人很不爽好吧。 实在耐不住快要变缠人精的周文韬，杨昕索性讲出了事实。 “今天又碰上你女人了。”杨昕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文韬啃rou。 孰料周文韬一口饭梗在喉咙里，差点呛到。 杨昕帮忙拍着他的背，等他顺好气儿。心里却是暗暗摇头，我一个被围堵的都没有你这么大动静，千万别呛出个什么毛病，到时候还说我在饭里拌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男人总归神经大条一些，即使上次杨昕说王雅兰莫名跑去店里围观她，当时周文韬心里不是不意外的，但是没过两天他就把这事当成旧日历给揭了过去。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我没搭理我的前女友，那就不算事儿。 没准只是个意外呢。 而事实上，女人之间存在的各种问题极少有可能是意外导致的，这可是为了头发丝粗细的事情就能吵得天翻地覆的种族，估计天上的神仙都不知道女人之间的弯弯绕要如何才能完全解开。更何况现在对上的这两个女人有着绝对尴尬的对立身份：同一个男人的前女友和现女友。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估计这会早就对自己的男人又掐又打了。但是杨昕没有，她很清楚不管多牛掰的女汉子，一旦碰上真心想打架的男人，绝对都会被打得很惨，人家不过是不跟你来真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武功盖世无可匹敌。并且杨爷深深地觉得，小打小闹这种情趣，此时不适合用。 “你说的是…王雅兰？”周文韬睁大双眼，看上去一脸无辜。 杨昕点点头，一脸“你终于明白我在说谁”的表情。 “怎么又遇见她了？”周文韬开始担心，原来这姑娘晚饭吃不好是为了这个原因。 杨昕很想翻白眼，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这不是稀奇是什么？ “学车的时候，她在我隔壁的教练车上。”说完这句话，杨昕端起碗继续吃饭。 “她找你说话了？”周文韬此时倒是不敢再继续大吃特吃，他发现这个不好的苗头要及早端正过来，可不能让杨昕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或者提出类似于预兆分手的各种要求。 才追到手没多久的姑娘呢！这王雅兰是坚决不让我好过，故意复仇来的么？ “我可懒得去跟她打招呼。”杨昕继续吃饭。 “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就是话多了点，”周文韬捏捏手里的筷子，“要是不想搭理她，不理她就行。” 杨昕歪了歪嘴角，人家都上跟前说话来了，我又不是哑巴，她又不是仇人，至于一声不吭么，显得我心虚似的。 杨昕没说话，周文韬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转头看着杨昕的脸，像是想在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我现在真跟她没什么，”周文韬语气有点急，“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哦？”一听到过去这个词儿，杨昕开始有了点深入八卦的精神头。其实她没把这事看得多重。前女友这种生物，不去粘男人，跑来粘现女友，能顶个啥用？估计也就是想看看周文韬现在找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最好是长得不如自己、家世不如自己、学识不如自己总之是什么都不如，然后回家一个人暗爽诸如“没跟我在一起是你巨大的损失”或是“离了我看你过的什么日子”之类的。 女人的攀比心嘛。 和许多其他的故事一样，周文韬这个故事，也用了很久很久以前作为开篇。对于他现今的28年来说，10年前真的可以称作很久很久以前。前面也说过了，周文韬是个走到哪里都不特别拔尖的孩子，属于重点中学里的中等水平，没有什么特长，更没有帅气的外形，高中三年连情书都没有收到过一封。 诚然，他看到别的男人有小女生给写情书，心里不是不醋的。但是好在他是个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孩子，知道自己没太多闪光点，于是就把一腔春情扑在学习上，是以后来发奋考进了全国著名的重点大学。 本来呢，大学里面大伙不再看重学习，各种青春荷尔蒙飘荡在空气中，男男女女蠢蠢欲动，正是把妹的好时机。无奈周文韬读的是男生居多的专业，整个学院的女生资源本就不怎么丰富，兴趣缺缺的他更提不起兴趣，他接受不了像寝室的哥们那样只是为了找个女朋友而找女朋友。周文韬觉得那样很无聊，不喜欢别人还要陪吃饭陪逛街花钱买东西，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于是他就那么形单影只地过自己的生活。 要说他跟王雅兰的故事，写出来差不多是一个很能吸引人的剧本，现在看来各种狗血天雷虐恋情深。熟知周文韬的人没准还会觉得赵薇的致青春采纳了周文韬的个人经历。只不过周文韬没有陈孝正那么追求上进到刻薄自身的地步，他顶多算是个不爱打游戏爱钻图书馆和踢足球的大男生。王雅兰倒是颇有些郑微的模样，虽然不是从讨厌变成喜欢，可也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缠着周文韬不放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到现在周文韬都没弄明白当初王雅兰为什么一下子就看上他了。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昕走到哪都能遇见王雅兰。 杨昕脑补了一下致青春的电影剧情，再看向周文韬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如果没记错，那个郑微的出场，可真像个神经病啊。 杨昕无法理解郑微对陈孝正各种神经兮兮的愚蠢报复，也无法理解王雅兰对自己出乎寻常的关注。报复完了接着就是山盟海誓的爱？好像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越喜欢一个人越欺负一个人吧。但是好像男人都比较吃这一套，不然为什么周文韬会跟陈孝正一样就这么跟突然冒出来死缠烂打的女人在一块了呢。 人跟人毕竟是不同的。 其实杨昕对细节更为好奇，比方说你们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确定了情侣关系，又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更深入如你们到底滚过床单没有，如果有，滚过几次。诸如此类。 但周文韬并不准备向她曝露更多的细节。在他看来这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深究。再者，再现女友面前说起和前女友的花前月下，那不是找死么。虽然周文韬对女人心里一窍不通，但有一点他是极其肯定的，没有女人喜欢从自己的男人嘴里听说他和旧爱的点点滴滴。 于是周文韬的初恋可以大致归结如下： 大学生周文韬默默无闻但充实无比的大学单身生活由于一场足球赛被打破了平静。据说那场球赛周文韬只进了一个球，而他所在的球队一共进了7个。而另外三个有入球进账的男生比周文韬长得五大三粗许多，因此在一旁看球的王雅兰想办法弄到了周文韬的联系方式。接下来就是各种围追堵截。一个月内，两个不同院系的学生能在两三万人的大学里遇上好几次，不管你说是上辈子回眸了N次还是如何，基本上已经没人相信这是巧合。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周文韬当时的心情居然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毕竟被女人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虽然最开始他觉得这个女人太主动有点不矜持，但接触好几次发现也没有什么格外的不妥。宿舍的其他兄弟每个人都极力赞成他和王雅兰在一起，起码这姑娘长得还不赖，逢人就带笑，对谁都自来熟，关键是据说王雅兰的爸爸是他们学校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 虽然周文韬没在乎那是不是院长的女儿，但是他用默许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