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缘由

    杨昕换上了周文韬指定的裙子，这身比前两身衣裳的修身效果更好，越发显得她身段婀娜，直白点就是胸大屁股大。但是胸口低的问题客观存在，事业线呼之欲出，怎么看怎么性感。杨昕摸着胸口出了更衣室，站在镜子面前都没敢松手。

    周文韬发觉自己眼光真好，这裙子穿在杨昕身上真好看，不对，应该说是穿着裙子的人更好看。但他发现杨昕右手一直搁在胸前，只用左手不时扯扯衣服的腰部或是下摆。

    “怎么了？”周文韬凑到跟前，不知道杨昕是不是胸口哪里不舒服。

    杨昕挪了两步，紧紧地靠过去，很快地松开手指指胸前，很小声地，“胸口开得有点大啊。”

    周文韬低头看到***脑子一时有点短路，只好摸摸鼻子平复一下心情，这领子开口确实有点大。

    “不要这件了吧？”杨昕歪歪嘴角，杨爷二十几年的生命就没走过性感路线。

    周文韬又摸了摸鼻子，接着点了点头。自己的女人，还是包严实点比较好，街上露胸露背露大腿的女人全是别人家的，不看白不看，那就最好不过了。

    导购还在一边对杨昕说着这件裙子穿着很合适，应该不需要换别的码。杨昕却直接转身进了更衣室。

    一时间没了倾诉对象，导购小姐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谈话转移到了周文韬身上。她继续对他说着这条裙子如何衬杨昕的肤色和身材，以及裙身的设计能更好地突出杨昕的优点。

    优点是挺明显，周文韬想着，但这太过明显了岂不是都让别人看了去。这是我的女朋友！让别人看了去那才是亏得大！于是他摇摇头，指指杨昕，装作这个决定跟他没关系，根本就没答话。直到看着杨昕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出来，又伸手接过自己手中的背包，周文韬才跟在杨昕后面转战下一家店，留导购一个人站在柜台前翻白眼。

    对杨昕来说平素开口最大的衣服不过是大圆领T恤，这种低方领的衣服还真没穿过，况且这个方领前面正中间还有个深V。

    如果杨晓红在场，肯定又要忽悠我买了。她肯定会说上一大堆晓红式名言警句，比如真正的性感就是窥一斑而见全貌，露一点点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再或者是只要胸够***沟就在那里不来也不去。等等。

    脑补完的杨昕摇摇头，放慢脚步挽上了周文韬。听她的我还真接受不了。

    就这样辗转逛了三四家，杨昕和周文韬才终于看上了一件无论各方面都符合两人条件的裙子。镜子里的杨昕温婉淑女，旁边站着看的周文韬眉目含情。

    杨昕转了两次身，第一次问周文韬好看不，第二次问那就这件？

    周文韬都很利索的点了头。趁着杨昕进更衣室换衣服的当会儿，周文韬逮着导购员开好票据去了收银台交钱。杨昕换好衣服出来没见人，就猜到这人肯定是跑去交钱了。她出了店门右拐，看到周文韬在收银台签字，直接迎了上去。

    “刚才她说打七折？”杨昕一向对钱数很敏感，七折算下地也要九百多块，不算小数目了。

    “嗯，没事。”周文韬接过银联单子直接签字，签名跟画简笔画一样一气呵成。

    “嘿，你这名字，签得忒艺术哈。”杨昕眯着眼，没怎么看清，但能发现那三个字只有第一个勉强能看得出是个周字的轮廓。

    “整天签字，写全三个字太麻烦，我名字笔画多，反正大伙认识就行。”周文韬嘴角带着笑，拉上杨昕的手往回走。

    将近一千块钱呢，杨昕想来想去都觉得心里不踏实，虽说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好歹这也算是大额金钱往来，就算是男朋友，也不妥啊。要只是一两百吧，回请一顿饭也就回来了。这么多钱，岂不是要单方面请上七八顿？况且他们出去吃饭，五回里自己能出上一回钱就不错了，周文韬结账速度那个叫迅雷不及掩耳，她根本比不上。那要按照这个比例算，难道要吃上四十顿？

    既然现在关系已经确定了，再顿顿出去吃就很奢侈了，周末可以自己买菜在家做，而且据观察周文韬好像还挺喜欢吃自己烧的菜。

    罢了罢了，找个机会回送点东西吧。杨昕想想还是这样好。

    周文韬还是从前读大学那会儿跟王雅兰逛过几次街。穷学生买不起商场货，真维斯那个档次基本属于正常水平。今天这是商场里逛女装头一回，周文韬也不知道一般品牌到底是个什么价位，隐约觉得商场里的东西一千块钱这个数目也还能接受，再说了，好歹是送自己女朋友头一件礼物，太穷酸了也拿不出手。

    再说了，媳妇儿穿着新衣服去见自己的兄弟们，起码自己先饱了眼福。划算。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为了周六休息杨昕周四周五连了两天班。店里的生意保持在稳定水平，除了看诊以外，杨昕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看崔晓娴和两个小师妹磕牙。

    有时候并不能算作磕牙，算作崔晓娴发飙应该更恰当。杨昕发现小崔在店里的两年多，总共飙起来的次数还没有这半个月多，并且随着步入九月中旬她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好。平日里的大笑姐动不动阴沉着脸从自己跟前走过，杨昕都觉得慎得慌。

    终于有一天，崔晓娴忍不住了，趁着机会找到杨昕想要排遣心中的苦闷。她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很认真地教了，但没办法，人跟人真的就是不一样。打个比方，崔晓娴是100米栏项目的教练，如今叶秀琼已经会跨栏了但是刘珍菲连走路都走不稳。小崔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比如讲解不够仔细，注意事项不够明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一些简单的检测叶秀琼基本可以独立完成，但她现在连让刘珍菲独立配液的勇气都没有，那可是要静脉滴注的，打下去出事故怎么办？

    小崔一张脸挤成苦瓜状，“杨昕姐我带不了了，我尝试了也努力了，受不了了，真心的。”

    杨昕心里对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很清楚，不过既然小崔没有主动提，她便也没有主动问。估计崔晓娴觉得这是杨昕朋友带过来的师妹，多多少少还是要照顾照顾。这样找杨昕谈话有些打小报告的嫌疑，于是她一开始便把所有苦闷憋在心里，直到试图更正却无果，只好找老板解决问题。

    杨昕两眼看着崔晓娴，右手转着笔，听她一字一句地讲述平时的具体情况。大致是关于刘珍菲基本不做清洁，被催得多了顶多抹一下桌子，并且仅限于办公桌，手术台根本就不靠近。小崔和叶秀琼给患病宠物做皮肤拭子检测时，她基本站在一米以外。总体来说就是各种常规检测都不上前，所有脏活累活基本都是叶秀琼在帮忙。崔晓娴找她谈话，她又总是甜甜地打太极，从不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扯，整个一油盐不进。

    小崔同学已经完全出离了愤怒。她在控诉的时候已然成了一个怨妇。

    好不容易讲完了，越说越激动的崔晓娴还微微地喘着气。杨昕看着她苦苦的包子脸，不由笑了，“说完了？”

    “嗯！”小崔重重点头。

    “行吧，多大个事儿啊，”杨昕揉揉额角，“平时笑得最开心的姑娘气成这样。”

    崔晓娴眼睛瞪得老圆，“什么叫多大个事？我不知道怎么叫他们干活。憋死我了，憋得我内伤！”

    “知道了。我等会叫叶秀琼去把刘珍菲叫来，我跟她谈谈。”杨昕脸上的笑并没有散去，“别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天下奇葩那么多，何必？”

    小崔噗赫一下笑了，“杨昕姐就你能说。”

    “不是还有一个不错的么？那就够了。行了，忙你的去吧。”杨爷颇有老板范儿。

    崔晓娴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刘珍菲生得不错，修长身材，秀气的五官，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美人胚子。就连杨昕自己都觉得，凭她这样的条件可以念个艺术专业学学表演，再不济学个文科或者经济管理，怎么就学了兽医专业。据王翠说家庭有背景，有背景为什么不换专业呢？不喜欢这个专业为什么要死熬呢？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刘珍菲坐在了杨昕的办公桌对面，杨昕先问了问她平日里的爱好，晃了大半圈才归结到为什么选择兽医专业这个问题上。

    刘珍菲浅浅一笑，“为了些家庭原因。我爸要我报我叔叔当教授的那个学校，我不愿意，就随便填了一个，专业是调剂的。”

    “可是我发现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专业，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专业呢？”杨昕问着刘珍菲，想起从前读书时候的自己。

    “没有，因为我爸不同意我读这个专业，他坚持要我转学校。”刘珍菲提起父亲，眼里隐隐地透出一些不满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产生过什么样的矛盾，我只知道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杨昕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