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互赠
一开始，江月棠像个做了错事的人般缩在上官澈的身后，暗暗地祈祷那掌柜别对他们太不客气。 她出生于诗书之家，见惯了大家客气有礼的样子，不太能对付得来别人忽然发凶，但她觉得应付这些事也是一种锻炼，毕竟自己日后是要在社会上走动的，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因此便放下了恐惧，大大方方地走在了上官澈的旁边。 那掌柜一眼便认出了江月棠，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 他是生意人，当然清楚江月棠这趟回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只要那个歙砚没有质量问题，他就没有退货的打算。 他又见江月棠带了一个人来，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还颇有威仪，心里便不免有些打鼓，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很快便将那一点点的恐惧给压了下去。 “小客官又来啦。”那掌柜很客气地跟江月棠打着招呼，又问她：“这位是你家人？” “我是他老师。”上官澈答道。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那掌柜忙走过来给上官澈搬椅子。 上官澈并没有坐下，而是将那块歙砚拿出来，很诚恳地道：“掌柜，我们今天来是想将这个歙砚给退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江月棠，对那掌柜说：“他还是个小孩子，当时只想着买个好东西送给老师，没有细想这笔的来之不易，可我很清楚我不能收这般贵重之物。” 那掌柜听了呵呵一笑，道：“我能理解，可是只要这歙砚本身没有质量问题，我们是不包退的，如果你们要更换一个倒还好商量。” 说罢，那掌柜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江月棠一听就觉自己理亏，就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上官澈却一脸淡定地说：“他那笔钱是没有经过家里人同意就拿来的，他阿爹现在发现那钱不在了，正拿全府的人审问呢。”又道：“我身为他的老师，也知这小孩本是一片好心，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确实不该收，所以才做此决定，望你多多体谅！” 说罢，上官澈又凑近他耳边说：“你家的东西都是好货，这是全城皆知的事，你这次帮我们退了，我们会帮你宣传的，这对你们也有好处不是吗？再说了，货品又是完好无损的，你们把钱退了然后收回货品，对你们也没有丝毫损失且还做了件好事不是吗？” 那掌柜不为所动。 上官澈于是继续诚恳地道：“我知道这等于是毁了你们一笔买卖，但这却可以救这小孩一命，你就当是帮他一次可好？” 那掌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不太情愿地退了钱给江月棠。 江月棠千谢万谢地接过银两，和上官澈快步离开了福祥斋。 她猜想她这辈子都没脸进这家店了，但心里同时又很感激那掌柜，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好说话的。但当然，她最感激的还是上官澈，因此她想请上官澈吃一顿午膳。 上官澈本来想早点送她回去的，但也知她是知恩必报之人，若不领她的情势必会让她一直过意不去，便接受了她的邀请。 于是师徒二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用午膳。 用完午膳，上官澈便将江月棠送回了江府，然后再赶回衙门去。 虽然退了那个歙砚，但江月棠本意是要送一份礼物给上官澈的，如今就算退了那一件，她觉得也应该再送一件别的东西给他才是，当然，是送一件不会让他不敢收的、价格比较实惠但又有意思的东西。 那天夜里她便寻思起该送件什么礼物才合适来。 梅香便没叹气道：“少爷这性格跟老爷真像啊，都是非得将想要做的事落实到位才肯罢休。” 江月棠朝她笑了笑，继续思考该送个什么礼物给老师好。 不要太常见的，要有点意义又不能太贵的。她想了想，把价位控制在了一两银子以内。 这个价位买的文房四宝也很上档次了，不过上官澈家里已有好几套极品的文房四宝。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本上的一张图片上，不禁精神一振。 那图片上画着一位年轻的书生，书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于是，她次日上午又跑到京城最著名的一家卖折扇的商铺那里给上官澈买了一把檀香扇。 檀香扇由于是用檀香木做成，因而有着天然的香味，当展开它来扇风时，那香味便随风吹送，顿时香溢四座。 江月棠挑选了一把上面有许多镂空花纹并且画有一副兰花草图画的，又让师傅在上面刻上上官澈的名字，这才满意地回了家。 到了这天傍晚，江月棠小心翼翼将它拿出来送给上官澈。 上官澈终于肯收下。 江月棠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把扇子，便觉完成了一件事，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次日，上官澈来给她上课时带来了一只汝窑小熏炉，说：“这是老师送给你的。” 江月棠见那汝窑小熏炉造型古朴典雅，釉质莹白滋润，便知乃上品好货，心里又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收。 上官澈却已经主动往里面装上檀香粉，然后把几根檀香木点燃，将之埋在了檀香粉里。 很快，屋子里便充满了檀香味。 江月棠只好收下并致谢。 上官澈喝了一口茶便开口道：“下面我要跟你讲历史上非常荡气回肠的一场战役。” “好。”江月棠立即端正坐姿洗耳恭听。 “南北朝时期，北魏分为东魏和西魏两国，两魏的实权都落在了丞相手中，而君主则如同傀儡。东魏的丞相是汉人高欢，西魏的丞相是鲜卑人宇文泰，两魏以黄河为界。 玉璧城位居汾南高垣，其东、西、北三面皆是深沟巨壑，只有南边一条大道供人进出，地势十分之险峻。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成为了易守难攻的要塞之地，但若有军队要想西进，就必须得从这里经过，否则没有别的办法绕过。 此时，玉璧城属于西魏的城池，由西魏的大将韦孝宽把守。 东魏想打开西进之道路，玉璧城便成了他们首要攻克的城池，于是，一心想要往西边扩展的东魏权臣高欢便带领十四万大军前来围攻玉璧城。” ................ 亲们，二更来了：）晚上应该还会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