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鼓乐
对卢萦来说,对很多人来说,人生在世上,便是不停地向人证明自己价值的过程。/.QΒ5.cOm明明没有什么资本,还想低调,还把自己的优势藏着匿着,那是蠢人所为。 很多时候,在这个虚华的世间,一个人便是没有资本,也得努力创造资本,或虚假的捏造出资本。为的,便是让人刮目相看,为的,便是让那些想近你,想利用你,想得到你,或者,想喜欢你的人,把你看得更高一些,更重要一些。 如后世的今天,有多少女子,明明贫穷得一无所有,还贷着款购着豪车,还为了一场生日宴会穷奢极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给世人创造一个,我很有背景,我很有钱,我很高贵,我很有价值,我不是你用一点小钱就可以打发的小角色的印象……还别说,往往这样做的结果时,她会很快就找到一个优秀的买家,从而彻底地脱离原有的阶层。 ……世情皆嫌贫爱富,包装自己,说不上对错,只是这物欲横流的世间人,通向成功的阶梯之一。 很快就到夜间了。 夜间行船,船中火光摇动,两岸黑压压的一片,那峙立的山峰,仿佛一只只巨兽,正潜伏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来往的人流,看着朝代更替。 连同河水那哗啦啦的响声,也在这夜风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寂静。 今天晚上,明月不见,天上繁星如带。 站在船头的卢萦·风扬起她的衣带,却不似神仙中人。 因为她正在忧虑,今天晚上,她会与贵人同宿一舱啊啊啊啊! 船中空间有限,几十人局促于此,大多数时候是能呆在外面便呆在外面。卢萦站在船头一会,又是一阵脚步声和笑声传来,转眼间,她的身后已站了七八个人。 “啊·是你?”大眼娇小的少女看到卢萦,朝她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看来昨天的失望,已从这少女的心中淡去。 卢萦勾了勾唇,看向少女身后的几个少年男女,问道:“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我们去杭州。”一个少年答道。 说完后,他不无好奇地看着卢萦,问道:“小郎,你们是洛阳人么?” 卢萦道:“我是成都人。” “那你白天在河水中,当真不怕?” 卢萦道:“自是怕的·不过知道怕也没用,便不怕了。” “是吗?”“嘻嘻,你真胆大。” 说笑声中,黑暗的河道前方,突然出现了数十点亮光。这些亮光密密麻麻,便如繁星落到了河水中一样。 众人都被那亮光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停止了交谈,转头看去。 看着那些亮光越来越近,有人说道:“这些是从西南那条支流过来的,看这船·只怕有几十艘呢。” 现在是春日,正是春雨绵绵,河道普涨的时候·陡然看到这么多船在黑暗中驶来,众年轻人是大呼小叫,那些船夫却浑不在意。一个船夫叫道:“这算得什么?再向下游一点,那船多得没边了。” 另一个船夫也说道:“这些船里,应该装的是运向朝庭的铁粮盐钱。” 听到这里,卢萦也好奇了,她张着目朝那些越来越近的光点看去。 渐渐的,那些船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刻·吹的正是西南风,这些从支道而来的船只正处于上风头·闻着那船上传来的一股铁锈味,卢萦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当下蹙起了眉头。 她转身朝船舱中走去。 在舱中没看到贵人后,她又向船尾走去。还没有靠近船尾,卢萦的手臂一紧,却是被人抓住了。 感觉到这熟悉的体温,卢萦没有慌乱,而是轻唤道:“主公。” “恩。”黑暗中,这人的声音依旧磁沉,仿佛天塌下来也能挡住。卢萦站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靠着船舷而立,目光则盯向那些越来越近的船只,瞟了一眼远在船头船尾的众人后,她低低说道:“主公,那些船有铁锈味儿。” 黑暗中,那人低头看向她。纵使夜色黑沉如水,他的眸光依然明亮如星。 卢萦迎上他,继续压低声音,认真地说道:“我感觉不妥,主公,那些船有问题。”顿了顿,她目光瞟向那越来越近的众船,严肃地说道:“他们会对我们不利!”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卢萦的话一出,她便听到黑暗中,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卢萦迅速转头顺声看去,那人却仿佛化成了黑暗的一部份,直瞅了一会,才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来了这么一会,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人在。而这人,正是那个青衣护卫。 长江天险,历年来不知有多少沉船,多少生命被覆灭,光是这青衣人所知的,这条河道上的河匪,便划分了好些势力。卢萦的话显然是让他想到了这些,一时都有点紧张忘形,吸气出声。 贵人也是一怔,他寻思了一会,突然抬头,命令道:“去叫船主过来。” 他命令的,自然是那个护卫。 不一会功夫,船主在微微光亮中急匆匆起来。 也不知那护卫跟船主说了什么,那船主一过来,便朝贵人行了一个大礼,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小人不知道是您大驾。” 不等他说完,贵人已低沉地说道:“别说这些废话。”他把卢萦一推,淡淡说道:“下面,你们全力配合我这个属下,听他指令行事。” 幽幽光亮中,他过头,拍了拍卢萦的肩膀后,低笑道:“阿萦不是自负夫么?我今夜便想看看阿萦如何丈夫。” 幽淡的光亮中,卢萦抬头看向他四只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对上片刻后,卢萦道:“好!” 她退后一步,朝着贵人深深一揖,清声道:“敢不从命!” 说罢,她转过身去,朝着船主走去。 走到船主面前,卢萦问道:“船中可有乐器?” “有的有的。” “一般行事,如果遇险,如何示警?” “有钟鼓可以奏响。” “船上可有?” “有的有的。” “很好。” 卢萦命令道:“令所有人回到舱中除非船夫,任何人不可擅自走动。” 船主惊了一下,马上应道:“是。” 应过之后,他右手摆动,大声命令道:“所有人都回到舱中去,全部回舱。” 船主的声音一落,好几个声音同时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回船。” 在乱七八糟地叫声中,船主正要解释,卢萦已低声警告道:“不可说。” 说完这句话后她已抬起头,朝着众人叫道:“夜中无聊,我等商议之后,愿奏以弦乐,谈以诗文,以度漫漫长夜。” 这话一出,众人还真来兴趣了。看到船上的人一一回船,卢萦又命令道:“除了驾船的人,命令其余的人,马上敲钟打鼓弄得声音越大越好,越喜庆越好。” “好好。” 船主连忙叫来仆人,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这时卢萦又命令道:“把船头船尾,全部点起火把,务必令这里灯火通明。” “是。” 只是片刻之间,那些船,已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那些般舱中燃烧的火把站在船头上的人影已隐隐可见。 而在这时,卢萦地安排也起了效果随着一阵钟鼓声震耳欲聋地响起,众抗议的少年男女听到卢萦清冷地说道:“诸位稍安此乃定军鼓,我身畔这位,愿意就着鼓声,表演一段剑舞。”说到这里,她一脚把那抱着剑,好不忠贞地站在贵人身侧的护卫踢了进去! 那护卫一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众人已嘻笑起来,笑声中,众人欣喜的声音传来,“啊,丈夫也跳舞?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舞蹈呢,快点快点。”欣喜的笑声,迫不及待地叫声,转眼便把那护卫围住了。 卢萦转头转得及时,没有看到那青衣卫发青的脸色,呆滞的眼神。 只见她慢慢解开外袍,再松开中衣的襟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后,卢萦在已经变得灯火通明的船尾处,懒洋洋地偎到了贵人的怀抱中。 偎着他,卢萦招来一个婢女,令‘给自己和贵人各倒一盅酒后,她举起酒盅,朝着贵人懒洋洋的一举,然后,慢慢地抿了起来。 就这样,她一边抿着薄酒,一边仰着脸,神态亲昵地与贵人说着话儿,而这位也极配合,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卢萦身上,连眼也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越来越近的数十大船。 而就是这么一会功夫,那数十只大船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只升着高帆的大船,已离他们不过百步处了。 到得这时,双方已清楚可见。 卢萦自受过伤后,便是六识过人,这视力也是非凡,她只瞟了一眼,便看到对方的大船靠近船舱处,隐隐有暗色的血渍还不曾拭尽。 夜风袭来。 风中,不管是美丽冷情的少年卢萦,还是高贵清俊的儒生模样的贵人,他们的衣袍都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两人的气质本来就万中无一,这般在灯火通明中,凭栏而立,浅斟慢饮中彼此相依相偎,相视相笑,一举一动间,那是透着无尽风流,以及,无尽的权贵底气。 与此相同的,同样灯火通明的船舱中,正有一阵阵笑声传来,笑声混合在通天响的鼓声和钟声中,给人一种穷奢极欲的味道。 “大哥,这下还要不要?”挂着黑帆的大船头,一个吊梢眼的矮个子凑近站在船头的儒雅青年,右手向下一砍,杀气沉沉地低声询问。 那个青年还在眯着眼打量着这只看起来很普通的载人船。在他沉呤之际,一个文弱中年人从船舱中走近来,这人显然有点近视,眯着眼看了一眼后。他问道:“怎么,有不妥?” 说到这里,他又说道:“我们得的这批货事关重大,才入河道,便遇到了这船,如遇到有心人调查,只怕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还是做掉的好。 “做掉?怎么做掉?”那青年儒生冷笑道:“这船上钟鼓齐鸣,这么顺风一吹,只怕下游数十里外的人都听到了,再加上这灯火通明的,不知有多少人在注意呢。再看看那两人,无论容颜行止,都是人中龙凤。只怕我们前脚才做掉他们,后脚便被他们的家族护卫盯上了……别倒时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说到这里,他断然命令道:“直接驶过去!船头船尾的火把全部熄灭!告诉他们,给我安静点,这些人正在享乐,无暇注意我等。” “是。” 又还了一更了,应该还欠二更吧?是二更还是一更,都不记得了。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