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要相信他
莫长安安安静静地坐在楼上等着,手中还把玩着堆在床单上排成‘早生贵子’四个字的的红枣桂圆花生莲子。.. 她怎么也没有想过,等到的会是这么一个消息。 所以当景哲和林泽宇都一脸凝重地走进卧室里来,当她没有看到沈伯言的身影,就连那么能闹腾的路里里和时九,都是一脸的冷色时。 莫长安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来,是么?”长安低声问了一句,声音很轻语气很淡,没有什么吃惊,就那么淡淡问了一句,声音里的落寞却是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就连景哲这么素来嘻嘻哈哈惯了的,此刻也没办法说些话来调剂一下她的情绪。 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么美。满心期待地等着沈伯言过来接亲,等到的就是这么一场空。 莫长安轻轻勾了勾唇角,笑容淡然而苦涩,就这么抬眼看着景哲,“他去哪儿了?” 心好痛,怎么会这么痛,痛得好想此刻就伸手进去直接把心脏从胸腔里拽出来扔掉,痛得呼吸的频率都变了,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就这么强装着镇定和淡然。 莫长安,你还不可以哭,莫长安,你还不可以输。他只是没来而已,他或许只是因为喝醉了起不来而已,他并不是抛弃你。婚礼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你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他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向婚庆公司跟进每一个细节,如果为了不来参加,又何必花这么多的功夫? 莫长安,你要相信他,你要相信他! 长安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尽管此刻,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心痛,那些不安愈演愈烈,似乎一闭上眼就能够看到慕又慈在洗手间门口,紧紧拥着他的模样,看到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在慕又慈背上的样子。 可是她还是想要相信沈伯言。 景哲对视上莫长安的眼睛,就看到了她眼神里的认真,像是让人哪怕想要说谎都无所遁形,自然也看到了她极力想要隐藏的难过。 “不知道,昨天大家都喝多了。直接在包厢里就睡倒了,醒来伯言已经不在了,他应该是去哪里开房睡觉去了,他一喝酒睡觉就雷打不醒的,可能才会迟到吧,长安,你别生气,我已经让齐鸣去找他了。” 景哲的语气里有着劝慰,也自责了起来,“怪我,就不该出主意弄个什么最后的单身派对的,实在对不起啊,长安。” 摄影师还在后头跟拍着,也觉得有些尴尬了,新郎都不在,这就算拍好了,回去后期怎么做啊! 莫长安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向了摄影师,“不用拍了,别拍了。” 路里里在背后铁青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脸色比什么都还难看,直接就扯了林泽宇到了外头,“林泽宇你和我说实话,沈伯言去哪里了?我以为他再怎么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在婚礼当天撇下老婆直接不出现?” “我不知道,里里,我是真不知道,绝对不是瞒着你。”林泽宇这么说了一句,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要是知道人在哪儿,肯定第一个去把沈伯言抓过来了。 “现在要怎么办?我表嫂这边怎么办!”路里里急了,语气有些不善,声音都大了几分。 “里里,你别急,先进来吧。”然后路里里就听到莫长安的声音从卧室里头传来,这么说了一句。 走进去就看到了她依旧平静的一张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素来就是这样子的,就算他不在,也还有满堂的宾客在等着,婚礼总归是要办的,宾客总归是要招待的,我自己去就行了。让摄影师不用拍了,通知车队,我们走吧。” 莫长安已经从床边站起身来,伸手提了自己婚纱的裙摆,她脚步都有些虚浮,路里里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然后就紧紧咬了嘴唇,这个身手那么好,说话那么不客气的大大咧咧的年轻女孩,此刻看着莫长安落寞的模样,都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订婚之后被众所周知地悔婚,这是怎样的羞辱。婚礼当天,新郎不出现,这又是怎样的难堪。作为一个女人,路里里能够了解,心里头只觉得同情莫长安,她强装镇定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 “表嫂,我扶着你。”路里里紧紧扶着莫长安下楼去。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场面,此刻变得格外凝重,陈姨看着这场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是朱丹阳最先弯身下去,给莫长安穿上那双白色的镶着水晶的平底鞋,她动作很快,直接就蹲了下去,垂头给莫长安穿鞋。 然后就有泪水一滴一滴从她眼眶里无声地滴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她很少看到长安受委屈,长安从来都是那么强势那么耀眼的,可是每一次,次次都是为了沈伯言。 朱丹阳只觉得心疼自己的老友,就替她觉得委屈起来,莫长安没哭,但是朱丹阳向来泪点就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 朱丹阳声音有些抖,“长安,不然,就别去了吧,又何必……” 去自取其辱这几个字,朱丹阳不忍说出来。 当初被悔婚,莫长安就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这一次婚礼,原本应该是风风光光的,一雪前耻,可是新郎不在,那么莫长安去了,又是徒增笑柄罢了。 莫长安摇了摇头,伸手扶住了朱丹阳的肩膀,“丹阳,你哭什么?你知道我的,什么时候,我都没在怕的。” 于是,车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开到了酒店去,预订好了宴会厅,今天酒店门口人声鼎沸,不仅有众多宾客,还有很多当地媒体。 莫长安独自坐在主婚车里头,没有下去,看着外头这么热闹的场景,而她却要独自面对,如果是和沈伯言一起,外头这些人的目光会是艳羡的,祝福的,赞叹的。 可是如果是她一个人,莫长安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会是怎样的一种嘲笑,奚落,看好戏。 她很少会露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就算是害怕了,也只是藏在心底,可是此刻,却就那么不想走下去。 静静地坐在车里头,像是打开车门的动作都变得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