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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居然被调戏了

    夜无月一片冷寂,微风拂尘一层层覆盖堆砌却什么也没留下。

    然而湖畔树下,却有人孤独地立着。

    这个时间难道是守夜的小侍从?叶知秋纳闷的想着,因为她不喜的缘故,李咎已经命管家废除守夜的习惯,只是多增了些守卫,让护院多加提防。

    所以守夜这种规矩已经停止很久了,怎么现在还有守夜的侍从呢?

    “喂,这里不需要守夜,你先回去睡吧。”叶知秋喊了一声,不管怎么来的,还是先让人家回去吧,看他的个头没准还是个孩子。

    听到叶知秋的声音,那背对着她是侍从转过身来,持一秉烛,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竟然只是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孩童,相貌出众,还有一双与年龄不符的是有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清冷的光芒在其中流淌着。

    叶知秋见他身着一身简单的素白,虽然看不出什么料子,但也绝非这叶府上的侍从穿着的款式。

    半夜三更,又一身白衣……

    难道是鬼怪?!

    叶知秋头皮一麻,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怎么了?”几乎是立刻的,李咎从床上跑了过来。

    “没什么,好像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叶知秋抱住了李咎,心说最近怎么这么邪门啊。

    “不干净的东西?”李咎凝眉,一手环住叶知秋,另一手打开了窗户,四下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可能只是你眼花了。”

    “嗯,眼花眼花,一定是眼花了。”叶知秋宁可相信是因为眼花。

    “我们早些休息吧。很晚了。”李咎拍拍叶知秋的手臂,将她环抱回床榻,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嘴唇轻抿。

    躺在李咎的怀里,叶知秋觉得踏实很多,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李咎,这才渐渐安睡。

    狂风把树叶枝杈吹的凛舞,印在窗户上显得很是狰狞。

    “好不甘心。”躲在树后的少年一脚踢开了熄灭的蜡烛。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夜晚寒冷的露水打湿了他衣襟的下摆,狂风吹拂,随即倾盆大雨落下,少年本就单薄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更显得单薄。

    于此同时,李咎在静心聆听。隐隐传来声音,渐渐被雨水遮盖住,最终消失在大雨里,一切复归沉寂。

    屋檐残雨,我知道我又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一路走来我的发色从黑到白。又转为黑色,我的衣衫从素净转为荒诞,最终洁净。

    我不闭上眼睛,因为我不想浪费任何时间,那里有我再多悔恨也换不回的曾经。

    回到了凤临之后,叶知秋可谓是发挥了吃软饭的最高境界,不去衙门不问世事,专心遛鸟、看戏、斗蛐蛐。偶尔还会去赌场输上点银子,基本上除了小倌馆,没什么地方是她不去的。

    在都城的百姓看来,这李咎的女宠,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女似乎还是从前没什么两样。

    在叶知秋一抬腿踩到自己裙摆摔了个大跟头之后。那些个夫郎公子们一个个开始疑惑这传言是不是搞错了,于是手帕也不丢了。也不上街相撞了,花盆瓜果也不丢了。毕竟这人相貌什么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于是,叶知秋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台上敲锣打鼓演唱正酣,台下喝彩声不断,叶知秋翘脚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摇着纸扇。“叮铃个铛,铛铃个叮。”

    台上唱的不过是才女佳公子,你情我愿却双手难握,二人私奔后,夫郎凄凄凉凉送妻主上都城赶考,随后妻主负心,夫郎哭着寻上京城,依依呀呀的喊着这世间负心女,却最终郁郁而终云云。

    这上面演绎的才是这个世界上男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即便是如此大胆的男子,也落得如此凄惨。

    “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叶知秋碰碰身边肥硕的女人,低声询问。

    叶知秋她心里纳闷啊,怎么唱着唱着男主角就噗通趴在雪地上死了呢,不该来个大逆转,打倒了陈世美,然后潇洒离去从此自强?

    “还能是什么,当时是教导那些个闹腾的男人,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不妒不争了。”肥硕女人扇子扇的哗啦啦直响,脸上的汗珠子还在啪啦啦直掉。“男人嘛,就是个玩意儿,瞎折腾就是上面那个下场,连骨头都被野狗叼走。”

    叶知秋瞪眼,心说: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那肥硕女人还在那慷慨激昂的说着男人当如何如何,叶知秋白眼一翻往椅子背上一靠。

    得了,反正她跟这些古人没共同语言。

    “看你这样子不是京都当地的吧,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过奖过奖,我这也就是随便长长。”叶知秋没啥诚意的拱手,有点后悔这么惹了这么个碎嘴的女人,用力扇几下风,指着戏台上,招呼那女人看戏,戏台上已经从新开场,哗啦啦出场了一大串,看来这出戏是个热闹的。

    “你就甭谦虚了,依着我看啊,你得比那个传说中的叶什么秋的还俊俏。”肥硕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金灿灿的大金牙出来。“你刚来可能不知道,那个叶什么的啊,简直是咱们女人的耻辱,仗着一付好相貌居然给天下第一丑男做女宠,真是丢死人了。”

    “哎,你们说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知道,好像是叫什么叶什么知秋,对,就是叶知秋。”这时候旁边几个女人都来了兴趣围了上来。“听这名字这么文邹邹的,没想到人这么没脸没皮的,每天压着那个丑男真不知道她怎么亲下去的。”

    “谁知道呢,没准那个丑男那方面很厉害呢。”

    “没错没错,我曾经远远的看过那个丑男一眼,那身体壮实的,就是一头野猪。”

    “那么壮硕,肯定经得起玩嘿嘿……”……

    听着她们越说越离谱,叶知秋气的差点都炸毛了,她和李咎夫妻俩性生活和谐与否干她们屁事啊,正打算破口大骂时,几个女人却突然都止住了声音,台上鼓乐一换,原来是旦角登场了。

    叶知秋一口气堵在喉咙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她只能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摔回椅子上,力道之重直把椅背撞的咯吱咯吱响。要是现在给她嘴里塞个帕子,她绝对比碎纸机还敬业。

    “缘错,相望,明月,清泉,形影相错,奈何桥畔,倾情一生,终错。落一笔相思,长忆墨迹未干,洒一杯浊酒,一声长叹无墨。携一缕清风,惘然回顾中,却早已遗失了你……”

    台上的花旦从身形上来的是个瘦小的少女,虽然看着很像个少年,但应该是个少女吧,毕竟少年哪准上台啊,她往那一站,唱的还真不错。

    因为他圆润的颤音,叶知秋不禁想起前世的那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有时候,你不经历过这些,你根本不会懂这其中的无奈。

    叶知秋还在感伤,忽然感觉自己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怪怪的,耳边响起那个肥硕女人的声音:“旦角虽然俊俏,但都是些破鞋,要我说的话,这世间最俊俏的莫过于小姐你这样的。”

    叶知秋低头一看,那个肥硕的女人那跟摸了猪油一样的手正在她的手背上摸来摸去。

    瞪眼,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那城东的孙员外,我表姑是尚书,你初来这里可能还不熟悉,不如去我那小住几日。”

    那个孙员外的三颗大金牙灿烂无比,简直是让叶知秋到了‘不敢仰视’的地步,到这她还不知道自己碰到什么事情了她就是傻子了,只听说过古时候大爷调戏戏子的,没想到还有女员外调戏旁边观众的。

    “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我,你别指望这次能高中。”原来她是把叶知秋当做进都城讨生活备考的文弱书生了,谁叫今天叶知秋图方便穿的是普通的长衫呢。

    可长衫也分布料的好不好,她身上可是上等雪蚕丝编制的长衫啊,李家出品必无瑕疵,这些人真是没眼光。

    再说那孙员外看叶知秋半天没反应,以为她是打算拒绝自己,那三颗金牙的孙员外又急又恼,若不是看她俊俏,怕唐突了美人,她早下人给她绑回去了。“你考虑清楚了,别等惹恼了我再后悔,那时候就是你跪下来求我,也来不及了。”

    “孙员外,你可不能独吞啊。”旁边那几个碎嘴的女人又跑出来,这不是女尊嘛,怎么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说着裹脚布一样的碎碎念呢。

    “这是自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叶知秋眼睛又瞪大一圈,敬酒不吃吃罚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还当语言不通呢,好嘛,她们连这些都知道。

    那她就再教这些古人一句话,教她们什么叫做:“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OLLEKITTY是不是。”

    “美人说什么?”

    居然还敢问她说什么,叶知秋白眼翻的更有水平了,她就发威给她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