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绝不忍气吞声!
鼎天小说居.dtxsj.武宁侯府宁安阁,自打宋mama在外头那一闹,之后应天府衙出面,继而又派人来家中传张琪身边的丫头凝香以及凝香的父母,而宋mama更是告张琪混淆嫡庶谋害亲姊,据说应天府尹还派人去赵王府传章晗身边的婢女,林林总总的消息汇集在一块,一时太夫人竟是险些被气昏了过去。//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艾拉书屋.26book.而闻讯带着儿女赶过来的王夫人见张琪就这么捏着手绢站在那儿,眼神中满是从未见过的冷意,一时间不禁多瞅了她几眼,这才慌忙接过绿萍递来的姜茶递给太夫人。 “没想到我那时候一时顾惜顾家的名声,竟是留了这么一个祸害!” 太夫人终于缓过了气,忍不住重重用手捶了捶扶手,这才注意到张琪仿佛一直不曾动过似的站在那儿,连忙出声叫道:“瑜儿?” 张琪这才看向了太夫人,随即径直走上前来跪下,竟是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一声不响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见此情景,太夫人顿时大急,慌忙出口叫道:“你这是到哪儿去?” “外祖母,应天府衙虽只是派人来传凝香和她的父母,可他堂堂应天府尹竟然因为一个仆妇的首告就派人开审这案,居心可见一斑!既然他已经连这种荒谬的状纸都接了,那横竖传了丫头,迟早都还要派人来传我的!”张琪收起了到顾家之后就一直用到现在的老祖宗三个字,却是又叫起了外祖母,随即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哪怕不是为了张家的名声,就是为了顾家的名声,也容不得我就这么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家里不敢应声!我这就亲自带着凝香去应天府衙走一趟,待到结案之后,便搬出顾家去住!” 然而。还不等已经到了门口的她一脚踏出房门,门帘便高高打了起来。看清楚那个一手打着门帘的人影,张琪只觉得一颗心猛然一颤,之前压下惊惶而强自打起的精神一下如同潮水一般泄得干干净净。隔了许久。她才低低开口叫了一声:“四哥……” “meimei。” 顾铭开口叫了一声,见张琪侧身让了一步,他便进了屋。见太夫人王夫人和meimei顾钰,还有正巧在家的两个庶弟都看着自己,他便从容拱了拱手说道:“老祖宗,娘,这事情虽来得突然。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寻常这等涉及勋贵亦或是高官家里的案,别说应天府衙没有胆接,就是明里接下,也会派人先来家中知会,断然没有骤然间叨登到人尽皆知的道理! 倘若二姑夫只是广西布政司的左参政,meimei不是寄居在顾家,可会出这种事?倘若不是爹之前立下大功,如今皇上正有意再用之以镇辽东。震慑女真和蒙古,继续扫清叛逆余党,而我西府一门九各自成才。可会出这种事?倘若不是赵王世妃是已故二姑母的干女儿,如今正怀着皇上的第206章晗,还有正日渐红火的顾家来的,端的是居心叵测! 王夫人当即便看着顾铭,神情温和地说道:“铭儿。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原本区区一个刁奴闹事,打杀了也就是了,但偏偏闹到应天府衙,那应天府尹方存泰正如同瑜meimei刚刚所说,竟然会接那样滑稽的状,不管他是已经老朽糊涂。还是居心叵测借题发挥,这事儿也已经是顾家非应不可!既如此,那就按照瑜meimei的意思去走一趟。我陪着她去走一趟!”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口气,一时间,屋里又是一片死寂。哪怕刚刚已经豁了出去,预备在大堂上实在不成就拼命的张琪,也不禁呆呆愣愣地看着顾铭,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发现顾铭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继而更是看了过来,又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时,她只觉得今天被硬生生撕得血rou淋漓,又狠狠揉进了一把盐的心里,涌过了一股说不出的热流。 太夫人忍不住轻声呢喃道:“顾家从祖上到现在,虽说不曾有如今这么富贵,可还从来没有要闹上公堂的事……” “老祖宗,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要紧的不是脸面,而在于公道人心。更何况,当初爹爹下狱之后,尽管后来得了重用为副帅征辽东,继而又大胜归来,我也侥幸建了些许微功,可既然有人如此裸地欺上头,显然是有人认准了咱们家定然为顾面而不应!” 一口气说到这儿,顾铭又扫了一眼张琪,这才屈膝就这么径直跪了下来,旋即重重磕了一个头:“老祖宗,母亲,那宋心莲区区一个被行了家法发落到庄上苦役的家奴,若没人纵容,怎会如此胆大包天?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是非曲直的问题,而是此时若不应,顾家的令名更保不住。顾家人从不畏战,更从不忍气吞声!倘若不借这一次让应天府尹方存泰名声颜面扫地,丢官去职,那么声名扫地的就是顾家!” 这最后一句话顿时说到了太夫人的心坎上。她守寡的时候,家中的几亩薄田曾经被同乡恶棍觊觎,她一介女流亲自收容甄选流民训练家丁,两个儿又都争气,在乱世当中投了明主,方才在那样的乱世中存身下来。而等到皇帝登基,两个儿长年分别镇守在外,长媳胡夫人虽不中用,可家中毕竟有王夫人这样贤明的儿媳,这才得以家名不衰。今日顾长风正好奉旨带领一卫去皇帝故里兴陵祭祀,别人选在这当口发作,不正是打他们不战而退的主意? 这一瞬间,太夫人压根就没有想过宋mama首告是否真实! 想到这里,太夫人不禁又看了王夫人一眼,见其在挣扎了许久之后,最终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她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既如此,预备车马,把皇上赐给我的那辆华盖朱轮车套上,你送了瑜儿去公堂,看看那应天府尹方存泰凭着什么样的证据,就敢给我的外孙女,给顾家编排这样一出闹剧!” 应天府衙大堂之上,尽管宋mama口不能言,但看见芳草和碧茵时那怨毒的眼神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而,两个丫头从前兴许还惧她三分,如今哪里还会怕她?再加上旁边有章晟坐镇撑腰,因而她们自是和宋mama互瞪,丝毫不落声势。然而,当宋mama不知道打哪儿找来的那个讼棍大声念着张琪那一条条罪状的时候,她们方才立刻收回了本落在宋mama身上的视线,一时露出了又惊又怒的表情。 “胡说,这些都是血口喷人!”不等那个讼棍读完长长的状,芳草便终于忍不住了,竟是高声说道,“分明是这老虔婆当初奴大欺主,更是意图裹挟财产,挑唆离间主人,顾家太夫人这才令人以家法处置,以至于她怀恨在心!这等不忠背主刁奴的话,怎能相信!” “大胆贱婢,竟敢咆哮公堂!”方存泰之前被章晟挤兑得已经是一肚火气,此时看到区区一个丫头也胆敢在如此放肆,顿时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给本府掌她的嘴?” “府尹大人这话好没来由,咱们王府这位芳草姑娘的话可是一字一句都是实言,若是任何一个被主家处置过的刁奴,就能够告主人的刁状,难道她就骂不得?而且长此以往,朝廷上下的官员,异日岂不是人人自危?还有!”章晟突然伸手一指那刚刚滔滔不绝的讼棍,厉声喝道,“公堂重地,他是何人,缘何竟然能代替那背主刁奴读状,而且竟敢挺立不跪?” “章大人这话未免强词夺理了,学生姓徐,乃是有功名的秀才……” 然而,章晟却没等那讼棍徐秀才把话说完就冷笑道:“堂堂秀才不知道好好读圣贤书,却是挑唆人上公堂告状,靠着诉讼为生,这简直是斯文扫地!皇上多次下旨平讼息讼,可还有你这等讼棍上蹿下跳,视律法何地,视皇上金口玉言何地?似你这等人居然还敢妄称学生,还敢自称有什么功名,圣人倘若在世,简直要被你活活气死,我都替你害臊!等今天这事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革除你的功名!” 方存泰几乎没被章晟这胡搅蛮缠给气得吐血。然而,宋mama旁边那讼棍徐秀才却是脸色先发黑再发红最后发白,腿肚渐渐有些哆嗦了。越是绝顶聪明的人越是能知道权力的妙用,赵王府就算奈何不得别人,要和他过不去却是轻而易举的。毕竟,今天请了他上公堂的那人,不过是区区一个侯爵……不对,而是前侯爵。真要是两相较劲起来,他极可能自身难保。 就在徐秀才骑虎难下之际,就只听外头再次传来了差役通报的声音。 “府尹大人,武宁侯府四公,羽林前卫指挥佥事顾铭偕张大小姐到了!” 听到这话,方存泰一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只想把事情闹大,怎么赵王府和顾家两边竟然都不惜抛头露面,他们都不怕丢脸不成? 群书院.qunshu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