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争我抢(下)
现有好几个书友抢答成功后却不及时和我联系,错币,很可惜的说。 方十娘晓得程大姐虽浑,却不会扯谎,她说程老爷把季六娘给了她家,那就是真的给她了。她明白自己与程老爷到底隔了一层,在他面前抢过程大姐,那哭声,就越凄惨起来。 小圆被她哭到头疼,只好把程大姐一指:“你要人,就去同大姐打商量,在我这里哭有甚么用。”程大姐已是得胜的人,又晓得程老爷必不会偏着个侄儿媳,因此根本就不把她当对手,只讽刺了她几句,转身就走。 方十娘见程大姐甩手走了,向小圆哭道:“嫂子,你看她。”小圆拿出哄午哥的本事来,安慰她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你莫同她计较,不如去我们夫人那里打商量。”方十娘十分地畏惧自家婆母,顺带着连别人家的也怕,畏畏缩缩地不敢动身,只粘住小圆,央她去跟钱夫人说。 小圆只觉得好笑:“你怕我婆母,难道我不怕?”方十娘抱住她的胳膊大哭:“我们家兄弟一大群,婆母又只顾着幺儿,我们大房就要断炊了呀,等着季小娘子的陪嫁回去买米呢。” 见过哭穷的,没见过这样哭穷的,小圆有些招架不住,慌忙抽出胳膊,挑了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了,方道:“我们大姐最得老爷喜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去的东西,哪个能讨回来?不过我们家还有位钱小娘子,这个我倒是能作主,你若看得上,今儿就能领回去。” 方十娘抽出手巾子把脸一抹:“她家陪嫁几何?”小圆故作迷糊状:“这个我却是不知,她是夫人的本家,你何不去问她?”方十娘欢喜起来,福身谢过她的大媒,一面擦泪痕,一面朝前头去。 前头书房里,程老爷同钱夫人正吵架,屋里刚收拾好的物件又摔了一地,季六娘却是远远靠在门口,一脸地忿忿不平。方十娘没程大姐那般有底气,不敢硬闯,只轻手轻脚地走到季六娘跟前,陪着小心问:“这位小娘子,我家大伯同大娘为何拌嘴?” 季六娘在程家住着的这些日子,就是粗使婆子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瞧,忽见这样一位小意儿的媳妇,很是欢喜,连她是谁都不问就一五一十地答道:“你看我那个表姑,口口声声说替我打算,其实哪里是为我,替她自己打算罢了,那个金九少不但好手好脚,且还是正头娘子亲自上门来讨的,为何偏要我守着个瘸子不放?” 方十娘听她称钱夫人为表姑。便知她是季六娘了。忙连声附和:“还是季小娘子有见识。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金九少地正室程大姐。最是好打骂作小地。你去了她家可没好日子过。” 季六娘心道。只要我将男人哄得好。有他护着我。任正房娘子再厉害也不敢动我。 方十娘见她不作声。还以为她意动。忙忙地添火:“我最是个疼惜人地。我家地妾。一个个白胖白胖。我家地大郎。长得比二郎还俊。你何不舍了金家来我家?” 该着她运气不好。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吵输了架地钱夫人耳里。 钱夫人先在程大姐那里受了气。后同程老爷争辩又没赢。正是怒火中烧时候。突然听见这话。气得不顾仪态骂了几句。等到骂完一抬头。才现讲话地是亲戚家地媳妇。她生怕谩骂亲戚地名声传出去。忙压了火气好言好语问方十娘前来有何事。 方十娘被自家婆母骂惯了地。极是会瞧人眼色。见情形不对。哪里还敢提季六娘。只道她是来求娶钱十三娘地。 钱夫人正愁那个侄女不好打,闻言大喜,再不计较她方才的话,将她请到正房看茶。 方十娘在长辈面前十分小心,坐椅子只敢坐半边,手边有茶也不敢喝,钱夫人深恨自己怎么没这样一个恭顺地儿媳,叹了又叹:“二婶有你这样的孝顺儿媳,真真是有福气,且还是个贤惠地,晓得主动与官人纳妾。” 方十娘得了夸赞,站起身来谦虚了两句。钱夫人愈爱起她来,命人去请钱十三娘过来给大妇请安,又道:“纳妾而已,也无需甚么礼仪,明儿就使个蓝布轿子抬过去罢。”方十娘一愣:“到底是大家闺秀,需得准备几日,再说泉州的嫁妆运来也没那样快。” 钱夫人笑道:“她一个妾,能有甚么嫁妆,少不得是我出几文钱与她备几个箱儿罢了。” 原来这是个穷的,方十娘大悔,不该被她一骂便失了方寸,连嫁妆都不问就求娶,她不敢直接拒绝钱夫人,急得坐立难安。 娘由个小丫头扶进来,依着钱夫人地话去给方十十娘见她脸上有几道划痕,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拦住她不许她行礼,道:“小娘子脸上地伤还未痊愈呢,且等好了再说。”说完生怕钱夫人叫住她,匆匆行礼,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她前后反差太大,钱夫人半天才回过神来,将气撒到钱十三娘身上:“临安无人要你,且回泉州去罢。”钱十三娘落下泪来,浸得脸上的伤口辣辣地痛,抖着嘴唇道:“季六娘都被程大姐要去了,姑姑还不愿用我一用?” 季六娘不等钱夫人开口,抢道:“表姑,你不如就用十三娘,把我给金九少罢。”钱夫人手里地茶盏盖子几被捏碎,气道:“你真以为男人能哄一辈子么,没我给你撑腰,你在金家一天都呆不下去。”季六娘听她提“撑腰”,越认定她是为自个儿谋算,跺脚就走:“空口说算甚么本事,能不能呆的,何不把我送过去看看,反正我的卖身契也不在你手里,我只等着泉州的陪嫁和金家的轿子到。” 钱夫人看着她趾高气昂地走出门去,突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身子朝椅子下溜去,钱十三娘忙上去扶住她,唤小丫头找郎中来。钱夫人摆手道:“本就成了一桩笑话了,不要再张扬,你且回去罢,不是姑姑不帮你,现今的人娶妻,都是看资财,没有好陪嫁,哪里有人肯要。” 钱十三娘咬了咬嘴唇,问道:“我只想做个妾都没有出路?” 钱夫人深恨她父母要过继儿子给钱老太爷,有人主动上门来讨还罢了,哪里肯主动去给她寻人家,就只装头晕,扶着额头不搭她的话。 钱十三娘揣着满腹的怨恨离去,回到房里打开自家里带来的小箱子翻了翻,里头只有一百来文钱,几根琉璃簪儿,一双镯子还是银丝的,她扶着箱壁狠狠落了几点泪,从底下抽出一条长汗巾来,靠着箱子坐到天黑,趁夜走到钱夫人房前,把自个儿吊在门口的树丫子上。 也是她命不该绝,脖子上还未勒出痕,就被值夜的婆子救了下来。小圆听说她寻死,唬了一跳,忙赶过去劝慰她,问她为何想不开。钱十三娘拉着她的手哭道:“她把我往绝路上逼,我就叫她吃官司。” 小圆知她指的是钱夫人,不好接口,便扭头叫阿彩去打水,叫阿云去请郎中。钱十三娘见屋里只有她的几个丫头忙活,恨道:“你看,你看,我都要死了,她连面都不露。”小圆劝道:“许是夫人未醒呢。” 钱十三娘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拿我当傻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就是因为我爹娘要过继儿子给她家,所以就将我恨上了。”小圆只当没听见,亲自绞了巾子让她擦脸,又叫小厨房开炉子,给她炖参汤。钱十三娘见她忙前忙后,愈觉得她是个好人,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把我收了房罢,我定处处以你为先,只听你的话,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小圆被她这句话气得不轻,突然觉得钱夫人不喜这个侄女还是极有道理的。采莲见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忙上前掰开钱十三娘的手,将小圆扶出门去,边走边大声道:“少夫人也是,人家不过是想作妾,何不成全她,程福前些日子不是还来央你赏个人与他么,我看这个就很好。” 阿云带着郎中走过来,听见她们说要给程福纳妾,她与阿绣近来很是亲厚,忙道:“她哪里配得上程福,外头看门的小厮倒还罢了。”说完又叫郎中回去,称这样的人不配使郎中。 采莲比她明白许多,责备道:“别犯浑,要死也死在外头,死在咱们家害人呢?” 小圆扶着采莲的手,直到回房坐下,方才顺过气来:“这个钱十三娘,比季六娘还可恶。” 采莲倒了杯热茶给她,道:“她脖子上连痕都无一条,谁会信她是上过吊的,不如明日就备了轿子,送她家去。”小圆接过茶喝了一口,道:“她到底不是我的亲戚,夫人不开口,钱府不来人接,不好就送回去呢。” 采莲宽慰她道:“她今儿这一吊,明日夫人定要送她走的,不然下回要是成了真,夫人可脱不了干系。” 每日一问 4程三娘的未婚夫叫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