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让他们找,他们找吗?”苏文中提起这个又来气了,“他们说老领导的话不能信,跟我是一路货‘色’。这几天又让我写材料,检举揭发、抹黑咱的老领导,那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吗?唉……” “老苏啊!不是我说你,你常常还说我脾气爆,口没遮拦的。你看看你怎么就不忍着呢!”姚长河叹声说道,“形势比人强,咱不忍也得忍。当初你怎么说我的,遇事总是要态度冷静。” “我是忍无可忍!老苏你不知道,他们是照死里整人啊!那白的能说成黑的,罗织什么狗屁罪名,完全是没影儿的事,我实在气不过。”苏文中气愤道,“你听了也会拍案而起的。” “就拿我来说吧!给我定的投敌变节,对吧!老子特么的连战俘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老子怎么投敌去。”苏文中气枉憋肚地说道,“你也知道咱俩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从来跟敌人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咱要投敌变节,娘的,还不当场让自家人给崩了。” 姚长河深邃的双眸微闪,“这倒是个法子,你可以写申诉材料啊!我让咱的老战友都签上名,证明你没有投敌变节,要是递不上我帮你递。” “能行吗?”苏文中怀疑道,“现在是人人自危,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话都不敢说了,就别提真话了。” “试试吧!总比坐以待毙强。”说真的,姚长河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有事总比无事强!起码有一线希望。 苏文中扔掉手中的烟头,大脚丫子踩上去搓了两下,心中一发狠,“行,我写。为了这口气,我也得活着,不能死了头顶上投敌变节的罪名。”他拍拍姚长河的手道,“全靠你了。” “老姚,我就是前车之鉴,以后说话小心点儿,尤其是去学习班,政治大讨论啥的。我可不希望在这里看见你。”苏文中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去啊!牢牢记住这几句话:他念报我睡觉,开会撒‘尿’常溜号,吃饭要吃饱,喝酒要喝少,发言看火候,能跑赶紧跑。” “噗嗤……老苏,行啊!这羊圈没白待都总结出经验来了。”姚长河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去你的。”苏文中踹了他一脚道。 两人笑作一团,“言归正传,你好好写申诉材料,我在这里会呆上二十多天。”姚长河说道。 “你怎么会呆这么久。”苏文中诧异道。 “你忘了我老家就在这儿。”姚长河接着又道,“我弟妹还有俩侄子在农场上班,有事的话,他们也能照拂一二。” “哦!我知道了。”苏文中应道,“这里‘挺’好的,其实我也没啥事,能吃能睡的,顺便陪那帮龟孙子玩玩儿,而且有它们陪着一点儿都不寂寞。” “咩咩……”羊群适时的叫了声,提醒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了,我该走了。免得他们起疑了。我等着你回来咱们把酒言欢。”姚长河从兜里又‘摸’出来两包为拆封的烟塞到了他的手里,清清咳了咳嗓子,“苏文中,在这里好好的劳动改造,要相信党和群众。” “是是!”苏文中低头哈腰地说道,“我认真接受改造,接受群众监督。” 姚长河走向工作组,严肃地说道,“同志,对于苏文中的调查,恐怕还得持续几天,希望二位同志配合。” “这个一定。”两人忙不迭地点头道。 姚长河朝小猫使了个眼‘色’,两人告辞离开。 “那个姚三叔,我得去猪场了。”钟小猫道。 “那你赶紧走吧!耽误你上工了。”姚长河不好意思道,“回去的路我知道怎么走。” 钟小猫朝他挥着手,跑开了。 由于是冬闲,农场也显得萧瑟了许多,地里没有几个人,只有冬小麦蛰伏在田里,等待来年‘春’暖‘花’开。 姚长河就顺着农场边不知不觉走着。 “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有人喝止道,紧接着姚长河就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姚长河立马举起了双手,道,“别误会,我只是路过,路过的。”说话当中迅速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这里是农场的一角,偏僻荒凉的很,丘陵上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土坯房盖的四合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可以看出这里的守卫很严密。 “看什么看?小心丢了小命。”身穿军装,带着*标的年轻男人呵斥道。 这么凶巴巴的,趾高气昂的干什么? “哦!哦!我马上就走。”姚长河点着头,转过身一脸严肃,眉头紧皱起来,快速的撤离。 “军事禁地,唬啥子呢!鬼才相信一座破土坯房是军事禁地,尤其这里是农场,有啥可保密的。”姚长河心里思咐道,走的够远,回身望了一下,孤零零的土坯房眯起了眼睛。 这‘激’起了姚长河久违的好奇心,晚上再来查探一下。 ※*※ 姚长河回了家,直接进了刘姥爷的家,其他人都上工去了。 姚长河开‘门’见山地说名来意,求‘药’! 刘姥爷更干脆,两字,‘免谈!’哦,打了我的人,别以为你是致远的父亲,我就会轻饶了你。 我可是小肚‘鸡’肠,很记仇的。 接下来两天里,白天姚长河对刘姥爷时软磨硬泡,连着两晚上则去农场守株待兔。 严密的防守,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本来还想瞅准了他们换班的时候,有机可趁的,结果徒劳无功。 从钟小猫还有姚博远他们嘴里问不出实质‘性’的答案。 所以这两天姚长河都蔫头巴脑的,粗狂的脸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姥爷,今儿求您了,务必把‘药’给我,司机小唐说不定已经等在外面了。”姚长河放低姿态道。 “都给你说了,那‘药’不是我做的,你看这两天我都没出‘门’。我上哪儿给你找‘药’啊!”刘姥爷这漂亮话比他还会说,“哈……你倒是大方,那么贵重的‘药’,说送就送。” “少来,姥爷我知道是你做的。”姚长河自信满满地说道,手‘摸’向自己的兜里。 刘姥爷摁住他的要掏钱的手,“你那点儿工资还不够买‘药’渣渣的,你就省省吧!” “三儿咱先说好,‘药’既不能随便吃,也不能随便给。”刘姥爷警告一下,磨的已经够了,已经答应人家,不好让他食言。 “我知道,如果不是看着战友太痛苦,我也不会……”姚长河接着道,“我还没有大方到予以‘欲’求。” “知道就好!”刘姥爷又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拿‘药’。” 少顷刘姥爷出来把玻璃瓶递给了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了,知道了。”拿着‘药’瓶的姚长河高兴地说道,转身就出了院子,朝村口走去。 顺利的把‘药’‘交’给了小唐,订好了正月十六来接姚长河。 姚长河转身回到了家就看见一群工人在自己家‘门’口吵吵嚷嚷地架电线,引得大人小孩围着看西洋景。 不久,电线就扯进了姚家几家的家里。 姚家属于村子里最后的几家了,这边的线架完了,离通电就不远了。 架线的工人在姚家忙碌了好一阵子,在各个屋里的房梁头上挂上了一盏钨丝灯泡,从梁头扯下一根细细的绳子来,这就是拉线开关。 姚振远站在凳子上,去拉那根绳子,只听见清脆的啪嗒一声,望望头顶,“怎么还不亮。” 架线的工人呵呵直笑,“还正在架线,上头还没有合闸送电呢!等剩下这几家都扯好电线,估计晚上就能送上电了,这灯泡就亮了。就不用抹黑了。” 冬天黑的早,晚上,外头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欢呼声,“有电了,有电了。” 姚家的几个孩子各自跑进屋去,拽住了那根绳子一拉,屋子里刷的一下就大亮了,明晃晃的灯光亮如白昼。 “真亮,这下子看书也不费眼了。也不会吸入煤烟,‘弄’的鼻孔黑黑的了。”姚秋粟瞅着等泡说道。 “千万别晚上看,电费不要钱啊!!”大娘赶紧说道。 刘姥爷笑道,“即使有灯了,尽量不要在晚上看书,毁眼睛。” 孩子们点点头,尽量不晚上看书。 赶在年前通上电,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俯身去看那点点灯火在夜空中闪烁;站在山岗上,点点灯火折出温馨的光。 架电线的工人排查了一遍,确定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在祠堂外集合。 姚满耕可没忘了杀猪,送这些工人回家。 全村的人送这些工人出了村子,消失在夜幕中。 “好了,明天就小年了,咱们各队的余下的猪要杀了!”姚满耕说道。 “好耶!” 第二天杀猪匠找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帮手,就拿着绳子、钩子去猪圈抓大‘肥’猪。 这一回猪不在像第一回是傻乎乎的任人宰割了,知道来者不善,圈里的猪还没等被人捉稳捆牢就一跃而起,翻过栏杆没命地冲出猪圈,三步两跳跑到石梯下的空田坝里,和几个抓猪人兜起了圈子。 村里人正担心这下可能麻烦了,不会跑了,抓不回来了。却见杀猪匠一个大步跨上,手里钩子一伸就勾住了猪的上颚,另外几人拉的拉,拖的拖,很快就把这头猪制服了。 高手就是高手,一出手就制服了逃跑的猪。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