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敏逝
“爹爹，玉儿其实是猜的。”黛玉眨着眼睛道，其实这还真是猜的，只是总不能告诉林海他们自己看过原著，知道贾府有一个管事叫吴新登吧！ “爹爹，我想吴嬷嬷虽然心术不正见钱眼开的，但是也不会胆子大到真去偷东西吧，玉儿就想怕不是有人给仗腰子吧，自然嘛就想到了京城那家了。怪只怪吴嬷嬷太心急了，要不是她急着搬东西，不在太太房里的时间多，怕我也疑心不到她的。”黛玉撒娇道。 “那现在怎么办，听说你一口咬定了是吴嬷嬷一家做的事，和那家没关系。”林海点着黛玉的小鼻子道。 “是啊，本来就是吴嬷嬷一家的事，偷盗主家还敢栽赃给亲戚，现在谁都救不了她们了。”黛玉眨着眼睛道。 “这也太便宜那家人家了。”林嬷嬷早就看不是贾家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人家居然没脸到这个程度。 “嬷嬷别生气，我们只抓到了几个那家的下人，并没有证据说就一定是那家出的主意，黑黑白白也是由那家说了算，最多也只是把那几个下人发落了而已，有什么意思？”黛玉半安慰半引诱道。 “小姐说的是，在吴嬷嬷家我们并没有找到那封信件，其实就算找到了那府里也不会认的，小姐怕是已经有主意了。”林飞看着黛玉的样子心里也有了计较。 “爹爹，你把那几个人交给我吧我有办法！”黛玉朝林海信誓旦旦道。 正在说话间，只见贾敏房里的大丫鬟来报太太醒了，林海黛玉愣了愣往贾敏院中赶去。 这贾敏已经昏迷了十多天了，款留的两个大夫都说是不中用了，不过熬日子罢了东西也都已经备下了。林海带着黛玉走进卧房，只见贾敏正就这令仪的手在喝着一盏参汤，看似精神了不少。令仪见林海黛玉过来了，立马起身就有丫鬟接过参汤来继续喂着贾敏。 贾敏见林海黛玉来了参汤也不喝了，“老爷来了，我有话要和老爷说。”说着就挣扎着要坐起来。”林海立马上前几步去扶。黛玉也跟上前去，谁知令仪一把拉住黛玉红着眼睛低声道：“meimei，我看林姨妈这实在是不好，和我娘亲临死前一样，怕是回光返照。”黛玉闻言一愣，拍了拍令仪的手便走到贾敏床榻旁。 贾敏一手拉住林海，一手拉住黛玉四处张望道：“怎么不见吴嬷嬷？” 黛玉闻言道：“吴嬷嬷伺候了太太一天了，刚刚回去休息了。” 贾敏点了点头看着林海道：“老爷，我的嫁妆和这些年你赏给我的体己都是吴嬷嬷给收着的，这都是我留给玉儿的嫁妆。” 林海看着说句话还要歇两歇的贾敏不忍道：“你先好好歇着，那些事等你好了再说。” “老爷，你就让我说吧，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难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怕是好不了。”贾敏拉着林海满面凄苦，一行热泪滚了下来，“我就玉儿这么一个女儿，我的那些东西必是都要给玉儿的，恳求老爷看在我们就这么一个嫡女，黛玉又乖巧懂事的份上善待她。若是她以后能够嫁给宝玉，那是个会疼人的孩子，又有我母亲的庇佑，我死也能安心了。” 黛玉闻言猛然抬头看着贾敏，原来连贾敏都存了要自己嫁给宝玉的心思，自己那外祖母怕是没少下功夫吧！ 贾敏看黛玉盯着自己，拉紧了黛玉的手哭诉道：“玉儿，是你母亲没用，没能给你生下一个兄弟，若是你以后能嫁进你外祖家，你外祖母必定不会薄待了你去的，那个宝玉懂事会疼人，你的日子必是会比母亲好过上些许的。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母亲实在是一心为了你啊！” 黛玉听完贾敏的话低下了头不置可否，都说人即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贾敏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林海听到贾敏这话确是怒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玉儿有我，有涵儿润儿沛儿帮衬着，还有谁敢辱了她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为玉儿择个好女婿，让她风光出嫁的。你还是好生歇着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什么叫玉儿的日子会比你好过！你的日子就很难过吗？要不是你做了那么些腌臜事，我能薄待了你去吗？林海是越想越气心口发闷。 “老爷！老爷！我求你了，我们夫妻二十多年，难道你连这个都不能答应我吗？”贾敏伸手拉住了林海的衣袍哭诉道。 “你放心，玉儿也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林海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安慰贾敏道。 “老爷，我就玉儿这么一个女儿，你就依了我吧！” 林海紫涨着脸沉默不语，以前就知道贾家众人一味高乐，仗着祖上的功勋骄奢yin逸，把宁荣二府竟翻了过来。可是自从做了巡盐御史之后，林海才知道这贾家到底肮脏到了什么地步，且那个小子还和黛玉犯冲，林海可没忘记那两个和尚道士和黛玉说的那些个话，林海怎么可能把她最宝贝的女儿嫁到那种人家去。 而贾敏看着林海不肯松口，就这么一直哭着唤着直直地瞪着林海，突然间浑身冷汗，没唤几声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一缕香魂随风而散，贾家最受宠爱的姑奶奶就此故去了。 贾敏一死，林海黛玉并令仪都哀恸不已，因着贾敏的那些东西早就备下冲喜了，林管家林嬷嬷又是经历过林老太爷林老太太的事的，所以都分派布置的井井有条，顿时林家灯笼照如白昼，人来人往，哭声摇山振岳。 庄嬷嬷帮黛玉换上孝服，和涵儿润儿几个跪在贾敏灵前给贾敏守灵。黛玉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棺材，止不住泪如雨下，前世的自己自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父母二字对于她来说只是个称谓而已，虽然午夜梦回会因为思念父母而哭醒，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总种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死别。 第二天自有林管家请人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有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涵儿和润儿跪了跪就让黛玉叫人带走了，这种事对于小孩子而言是吃不消了，而她自己却一直在死撑着。令仪一直跪在黛玉的身后陪伴着她，黛玉的哀恸让她想起了自己父母去世时的场景，也有感而发陪着黛玉哀伤不已。整整七日，就这么硬生生的跪了过去。原本圆滚滚的小脸都瘦脱了形。 林家向贾家、秦家等亲友报了丧。贾家来的是荣国府长房长子贾琏，年已二十来往了，一来就跪在贾敏灵前痛哭了一场。因着贾家的那些糟心事，林海对贾家的人都看不上眼，也不理论，自有家下人招待。只是让林越派人暗中多看着他些，不能让他在府里头到处乱走乱逛的。 这秦家是秦乔木带着秦慕轩和秦淑君兄妹俩亲来的，这秦乔木与林海通信已有大半年了，脾气秉性又相投，因着贾玫也是早逝，所以秦乔木颇能体会林海的苦楚，倒是能安慰上一二。 秦慕轩年十三岁，因出身书香门第，家教甚严，身上自有一股清贵气息。和贾琏站在一起，贾琏出身大家，长相气质也算是好的了，秦慕轩虽则年纪小了许多，但是气质上却胜出了不只一丝半点。 秦淑君年方八岁，长相甜美，天然带有一股娇憨气息，颇有几分原著中史湘云的气韵。 小姊妹间见面，又有着贾敏亡故的事触动了各自的心事，未免不大哭一场。又因黛玉并令仪淑君都不是矫揉造作之人颇有几分见识，所以见面后很快就相熟了起来，彼此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贾琏看到秦家父子三人并令仪姐弟时为之一愣，以他的年纪对于家中的这些长辈也都是听说而来的，但是贾家素来都只把贾敏这个姑太太挂在嘴上，另外三个都不大提及，因此对于贾敉三人，他也并不知道什么，就算令仪的娘亲是他嫡亲的姑妈。 林家的祖茔在苏州，停灵满四十九天后，由黛玉并林管家亲送贾敏的灵去了苏州，等到黛玉回来时已经是六月底了。在这一路上，每晚黛玉都会回空间好好调理一番，所以并没有憔悴下来，只是身上的rou算是瘦尽了，倒是颇有几分原著中林黛玉的品格了。 因着林海现在的官职，贾敏也算是风光大葬。林家上下，因连着几个月来用尽心力，真是人人力倦，各各神疲，好好休整了几天后方才好些。 贾琏并秦乔木父子俩都已离去，唯有淑君陪着令仪住了下来，等着黛玉回来。见面后，黛玉林海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大哭，黛玉看着憔悴的林海一阵抱怨，抱怨林海不好好照顾自己，林海看着瘦削的黛玉也是好一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