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着那和尚道人突然之间飞跑了出来，庄嬷嬷等人吓了一跳，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立马冲进了屋，只见黛玉一人团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哎，时间还长着呢！得等去了贾府我才能看见这两人了！看我下次怎么折腾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黛玉扳着手指，算着下一次见这两人得是什么时候。语气已经多了一丝落寞，盼了那么久才把他们两盼来，没想到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走了。自己的空间里天材地宝什么没有？哪还稀罕他们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啊！真是两个笨老头！ “小姐，您没事吧？”庄嬷嬷上前不安的询问道。 “嬷嬷，我没事啊！怎么了？”黛玉看了看庄嬷嬷道。 “小姐没事就好，小姐，那两个人？怎么了？”庄嬷嬷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疑惑道。 “哦，他们两个啊，一个叫茫茫大士，一个叫渺渺真人，说我以后会遇着一个生来带玉的一个戴金锁的，这两人和我命里犯冲，让我自己当心着些。”也没商量出什么来，黛玉只能这么胡诌了两句。 “庄嬷嬷，这事就告诉我爹爹就好，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哎，还得我给你们两个擦屁股，这叫什么事啊！ 林海晚上回到内院听到这回事，立马派人将黛玉接了过来。黛玉知道是肯定逃不过林海这一问的，所以把想好的那席话又说了一遍。 林海听完就愣住了，生来带玉的，莫不是说的贾家的那个抓周抓胭脂的孩子！心中对贾家更是唾弃了几分。 第二天，就是黛玉的四岁生日了，众人也都各有贺仪。 这次黛玉过生日是贾敏第一次上了心，提前几天就让吴嬷嬷和吴良家的翻箱倒柜，找出了好些奇珍异物，像是和田整套的玉错金嵌宝石的盖碗，整套的金累丝攒珠的首饰，还有各式各样的金玉摆件，装了好几个堆朱红漆的箱子。看得庄嬷嬷疏影等人晃了眼，乐得若榴直道自家小姐又发了笔小财。 贾家也派人送了礼来，黛玉看了一下礼单，比上年要好上许多。应该是因为爹爹升迁的关系吧！ 林嬷嬷林飞家的送给黛玉是十几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是自来扬州后又特特叫人寻访得来的。听说林御史家要买小丫头子，那些人牙子们都积极地不得了，上赶着要给林家送人。 扬州本就是盐商的聚集地，当地盐商垄断全国的盐运业，可谓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他们的富足由此也养活了一大批傍其生存的行业，“养瘦马”就是其中之一。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烟花柳巷，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初买童女时不过十几两银子，待其出嫁时，可赚达千五百两。一般的百姓见有利可图，都纷纷效仿，竟成了风气。 林嬷嬷买来的这十几个小丫头原本就是要被养做瘦马的，都是出身贫苦，面容出色的小丫头。 黛玉一一看过去，果然是扬州出美女啊！十几个女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个都已出落的有几分颜色了。而且比起当初天影她们三人来，衣着要较之整洁干净。只是还是一样的瘦弱，还真是“瘦马”啊！ 黛玉发现，这十几个人中有两个女孩子，皮肤要较其他人更黑一些，其他五官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一样清秀，眼睛很清亮，就像一汪泉水。黛玉招手示意这两个女孩子头靠近一些。 “小姐可真会挑！这两姐妹据牙婆说是云南人，刚来扬州没多久，不大会说汉话的。”林飞家的拉过这姐妹俩笑道。 “哦？云南人？你们听得懂我说话吗？”黛玉看着两姐妹问道。眼睛却没有忽略有几个小丫头眼里闪过的嫉妒。看来，即便是这么小的，也有不安份的啊！ 两姐妹点了点，并没有开口。 “那你们是哪个族的？叫什么名字？几岁了？”黛玉为了这两姐妹能听懂，故意放慢语调说道。 大一些的女孩子看了看meimei，小声说道：“我们是拉祜西的，我叫娜倮，八岁了，meimei叫毋耶，七岁了。”虽然口齿不是很清楚，但是声音很好听很清脆。 黛玉闻言一喜，对于少数名族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的，但是这个拉祜族，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啊！少数名族都是能歌善舞的，自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自己印象最深的尤其是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的普洱澜沧老达保的拉祜人，特别是那首《快乐拉祜》，前世的时候曾陪伴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 “那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黛玉很好奇，扬州和云南，相隔十万八千里。娜倮姐妹俩怎么会只身来到这的。 两姐妹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会说，或许是根本就不知道了。 黛玉看着这两个神色黯然的姐妹俩，也不想再问什么了。“天影云裳，你们带她们下去洗漱休息一下，这姐妹俩我就交给你了，以后你们四个就一间房吧！” 天影云裳答应着带着那姐妹俩离开了堂屋。 自从搬到扬州后，若榴就不同庄嬷嬷一起住了，和疏影女萝睡了一间房。因着黛玉扬州小院里的房间要比苏州少，而且人手又多，所以原先准备的就是四人一间房。 剩下来的女孩子们到底都还小，看着小姐身边的几个不比她们大的小丫头气派十足，心里都十分羡慕。又看着那两个在她们看来长得最丑的两个丫头竟然被小姐挑走了，都有点失望，纳闷小姐怎么就看不到自己呢？ 黛玉看着底下的女孩子们，心思却飘到了别处。因为林黛玉是花朝节那天出生的，是百花的生日。而历代文人墨客玩味和吟咏百花，弄出许多趣闻轶事来，从而造就出十二个月的花神来。正所谓“日日有花开，月月有花神”了。 自从黛玉自从收下了天影三人后，就一心想在身边培养十二个丫鬟，以喻十二花神。可是这次林嬷嬷送来了十几个，自己身边已经有了七个人了，已经超出黛玉的预算了。 不过，幸好的是这次的女孩子们良莠不齐，黛玉没忘记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小丫头的眼神。黛玉并不反对竞争，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优胜劣汰，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黛玉自上次比赛之后，也时常会再给疏影她们出些题目，让她们比个高低，分个胜负，提高她们的积极性，让她们有良好的竞争意识。但是黛玉绝对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每天都在互相穿小鞋，使绊子。 黛玉决定先把这些人都留下，给五天的时间，让疏影她们都想办法好好考验考验她们，最后疏影五人，每人挑一个自己最满意的留下来。疏影五人一听到黛玉的这一计划都很兴奋，都磨刀霍霍摩拳擦掌想尽办法去整人去了。 这五天里，黛玉都会把娜倮毋耶姐妹俩带在身边，教她们说话，给她们唱歌。唱的就是《快乐拉祜》。姐妹俩一听是自己的家乡话，眼泪顿时就下来了。黛玉只好哄着她们，这是以前听人唱过的，觉得很好听就记下来了。 就因为这一首歌，姐妹俩从心底认可了黛玉这个小姐。让黛玉再一次感叹少数名族的淳朴，善良。 “娜倮，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寨子被土淹了，阿爸阿妈都死了，我和meimei逃了出来，走啊走啊，有运茶叶的人，他们把我们带了出来，后来又有人买了我们，后来我们又被人卖了，后来我们就到这里来了。”经过几天的接触，娜倮姐妹俩已经基本会说汉话了，只是音还不大准。 黛玉听了，大概知道了娜倮她们的寨子应该是遭遇泥石流了，她们姐妹俩逃了出来，估计是遇上了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后来又被人几经转手，最后被牙婆卖到了林家。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会卖你们的，这里，就是你们的家。”黛玉向姐妹俩保证道。 第五天，疏影五人交给黛玉一份名单，是她们五人集体挑出来的。黛玉看了看，也都是她平时冷眼看着比较好的几个，看来疏影几个还是观察得挺仔细的。 “说说呢！为什么挑她们五个？”黛玉折着手上的点梅花小笺问道。 “我们五个观察了很久，她们五个品行都不错，私下也都问过她们，其实打心底是不愿做那个的，只是被父母家人所卖，误入此门。现在有机会能脱身，她们都开心的不得了。虽然她们五个不是这几个人里最聪明、最灵巧的，但是都是最本分的。”疏影想了想说道。 “疏影说的好，我确实是不要那几个自作聪明的。那些隔岸观火、借刀杀人、明哲保身的小聪明我一点都不需要，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天影，你去把那五个人并娜倮姐妹都带过来。” 很快，天影就带着几个女孩子过来了。除了娜倮姐妹，其余五人都不安的看着黛玉。虽然在这里才呆了五天，但是她们都觉得这五天是她们最幸福的五天。虽然在干娘那也不朝打暮骂的，比以前在家时要好上好些，但是每天吃不饱饭饿着肚子的日子也不好受。而且去了那种地方的女孩子都知道自己的出路，心里都不甘愿，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自从来了这，每天都能吃饱饭。虽然看着那些jiejie们也要学习，但是比起自己以前，这些jiejie们要开心的多。这份笑容，就是她们从不曾拥有过的。 有聪明的丫头看到小姐第一天选中的姐妹俩也在，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多了一丝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