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柳暗又花明2

    一番客套性的向所有听众致敬开头之后，步可能很快就切入了演讲主题内容：

    “出于对在线教育的未来美好展望，以及彼此认知高度一致，我司很意外地，获得了著名互联网公司Fbook公司的一笔巨额投资。该司掌舵人小炸总裁，亦正式邀请我本人带队过去Fbook总部开展访问活动，他将会亲自接待我。”

    “这是国内许多互联网公司老总们，眼里奢望的巨大荣耀。但是，我随便找了个蹩脚理由，搪塞了对方的这个友好邀请。而在这之前，我还有过多次的出国机会，但是，每一次我都不令思索地，马上就拒绝了。”

    “我为什么要拒绝踏出国门！因为，在自己的地盘，怎么丢人都可以，但丢人丢到了爪哇国之外，那就不可以了！我本人遵循古老的儒家文化传统，这里面有一条，叫做：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想身处异国他乡，被那些金发洋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看到没有这人就是来自地球上的，那个著名人傻钱多国家的国民！他们长的就是眼前这番尊容！哈哈哈！”

    步可能的这番开场白，有点语惊四座。显然，作为一个演讲开头来说，这些颇尖锐的话语，很好地吸引到了，现场观众们的高度注意力。

    现场观众一片鸦雀无声之中。有一些人还微皱着眉头。步可能继续说道：

    “钱多是什么钱多？我们的国民在海外各种大扫荡奢侈品商品，高价抢购当地房地产，技惊四座，洋人瞩目。这个当然就是钱多了！”

    “人傻是什么人傻空拥有地球上的四分之一密集人口，但自著名的诺北尔科学大奖设立124年以来，我们的本土科学家，从未获得过任何一项物理或者化学奖项，从没拿出任何一项，具有全球视野高度公信力的科学顶尖成就。这个，除了是典型的人傻之外，还能是什么！”

    “超长时间无法拿到超一流的科学大奖，这个巨大黑锅该由谁来背显然，罪魁祸首自然是，我们国内的各大高校了！而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曾有过著名的超级质疑典故，叫做钱习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就无法培养出一流的顶尖人才”

    观众人群中，皱眉的人数更多了。

    步可能继续说道：

    “就在上个月，全国各大高校校长会议，在燕京市又再次召开了！今年的会议规格高，盛况空前，媒体高度聚焦中。。。下面，我们用最短时间，简单回顾一下，各高校的校长们，是怎么单独轮番接受媒体采访的。。。大家请看我身后的大屏幕。”

    步可能的助理助手，在演讲台大后方的巨大屏幕上，打出了一些快速切换的多人轮番讲话画面。

    步可能脸露苦笑，亦有失望的表情。他说：

    “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仪表堂堂的校长们，是如何风度翩翩地，面带微笑地，轮番接受媒体的轰炸采访了！”

    “事实上，我对这些采访场景很失望。因为，我本人最想看到的是，他们面露高度焦虑不安，夜不思寝的锁眉表情。偏偏，他们连一个露出近忧远虑神情的人，里头都完全看不到。。。看起来，意气兴发，荣光焕发的他们，并不在乎，我们国民的#人傻钱多#标签，也并不着急要去摘除掉这个难堪标签。。。”

    “嗯，这里我要随便说一下，这上面的官居高位校长们，有不少可是带着白字先生标签的。例如，鸿浩之志，七月流火，侉离分裂力谁任，皇宫立东南等等。”

    “这是比较典型的外行管理内行问题，亦无情指出了，我们国内高校的先天基因缺陷问题：蜂巢结构困境。”

    “什么是蜂巢结构困境大家不妨请看看，我身后的这个模拟高校微缩园区：整个园区全都被一层透明的，rou眼难辨的超大覆膜完全覆盖着。”

    “在里头，蜂后的信息素各处弥漫着，管控着园区里的任何角落。在这里，所有的工蜂们，其生命奥义就是Follo这个词。”

    “但是论重大杰出科学成就的真谛生命奥义，却是非Question这个词莫属！工蜂们若挣脱不了Follo模式的负重枷锁，他们永远也无法飞出这片天空，从而在科学大殿堂里，用Question攻城锤破门入室。”

    处于偏僻二楼廊道区域的姚亚耀，此时听得口瞪目呆之中。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何中央空地的大型微缩园区，要被打扮得像个大棚菜园子了！

    姚亚耀身边不远处的万径踪，此时亦眉头紧锁。他说：

    “这个蜂后好象不怎么英明。。。它若同意手下一些工蜂们飞出蜂巢之外，也许一段时间之后，经历残酷的物竞天择，这些巣外工蜂们就会有机会，成长为外围的野蜂之王，从而抢占更多的野外地盘，建立更多的附属层级小蜂巢。。。”

    姚亚耀淡然一笑，轻声和万径踪私语：

    “也许蜂后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安然小日子，所以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未来志向。。。”

    姚亚耀的话还没有说完，此时几乎鸦雀无声，掉针可闻的场地演讲区域，某个方向上，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巨大咳嗽声。

    许多听众本来正在低头，静心思索步可能的演讲词涵义，被这阵响亮咳嗽声所干扰，不禁均抬头望向了出声的地方。

    咳嗽声赫然是，处于二楼廊道里高级贵宾区的万青松发出来的。他一人独自坐在最中央的一把竹编太师椅上。他的身边左右还有多把椅子，但并无他人落座。身边簇拥的十多个人，均静默站立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万青松双手捧着巨大竹棒，正拟仰头饮酒。看起来，他刚被自己的酒，微呛到了喉咙。

    被场子里的众多人所同时凝视，万青松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仰头微饮了一口酒，很随意地说道：

    “抱歉，无意打扰你的公开演讲。。。不过既然打扰到了，那我就干脆插话一句：在咱们的国家，能够发现问题和分析问题，以及掩饰问题的，从来都不缺人。倒是，一直缺乏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人。请问，你有啥恰当解决方案出台没有”

    此话语音刚落，人群里忽然响起了密集的鼓掌声音。掌声多是当地人热烈鼓掌所发出来的。鼓掌的人数，很多。

    姚亚耀看得有点呆愣，并不理解当地人此刻为何要如此热切鼓掌。

    这番话明明就是当面打脸式的公开质疑，感觉是要令演讲者当众难堪的。

    姚亚耀忽然想起，这里的这个公开质疑，怎么自己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呢？

    是了，当初姚亚耀埋怨万径踪的私人管理图书馆，各种书籍摆放散乱无章，然后，自己马上就这样被万径踪无情给呛了一道。还好，后来自己及时拿出了油漆书架的解决方案。

    想及于此，姚亚耀不禁抬眼望向了身边的万径踪。

    万径踪轻微尴尬一笑，低声解释说道：

    “这是我爸的一向口头禅，曾问倒了无数的当地小官员。。。凡事我爸总能及时拿出各方讨好方案，说服力十足，帮助当地寨民解决各种生活困扰问题。。。鼓掌的那些人，多是以前受过我爸或大或小恩惠的。”

    此时的演讲场地区域，所有人几乎均望向了主讲台上的主讲人步可能。被场地里拥有最高威势的人所公开质疑，万众瞩目之下的步可能，此时压力山大，那自然是一定的。

    若是他的头脑里掏不出什么正确应对的话语，那么，前面一番侃侃而谈，所苦心营造起的凝重演讲气氛，估计马上就会消失殆尽了。

    步可能的表情，似乎呆愣了一下。略一沉吟思索之后，他伸手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头戴斗笠，然后用力地点了几下头。

    全场一片惊讶之中。这其中的许多人都能明白，步可能此时摘除自己的斗笠，并非是对当地人不敬，而是，他想肯定性表达，他真的有自己的某些方案解决思路！

    这里当众摘除斗笠，其用意在于，他想让大众看清他的点头肯定动作。

    对于步可能的坚决动作回应，万青松似乎微滞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