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甄肥肥下大狱了
第八十八章甄‘肥’‘肥’下大狱了 当阿旺赶到码头的时候,甄‘肥’‘肥’已经被带走了—— 数十个汉子并排站在码头,望着不断远去的船只唏嘘不已—— 就在前一刻,甄‘肥’‘肥’如同死了一样毫无知觉的硬生生地被两个伙计拖上了船。,。她的嘴角粘连着血丝,头肿得像个萝卜,那双往日里似有无穷活力的手臂耷拉着垂在身侧,失去了原有的生气! 财财丫头打人了!对方要报官! &nbs:3w.p;几个心善的汉子磕着手窝焦急地在码头上走来走去,财财丫头对那个老板娘冲上去的时候,他们也曾上去拉篙,可是对方的拳头就像暴雨点子似的,毫不留情地擦在他们的眼角。 直到对方吼着要报官,才吓得停了下来。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平日里见着知县大老爷‘腿’都发软,哪敢直面跟他起冲突。要是一个‘弄’不好,把他们一起带去见官,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甄‘肥’‘肥’被拖走,彷如一只死猫被翻过来揪着‘毛’发架走了—— 阿旺如一阵呼啸的风席卷而至,顾不得蹲下身喘口气,右手攥紧了‘胸’口的衣襟张眼环顾着四方。码头上的人从他锐利的眼下一一而过,直到扫向最后一个人,终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阿旺!三哥,那不是阿旺吗?”一个脸现急‘色’的汉子不经意间看到了阿旺,扒拉着手拉过身旁他称三哥的汉子,指着对面的阿旺大叫。 三哥回头,见到真是老马家的那个哑子阿旺,连忙疾走几步。来到阿旺身边。 “阿旺啊,你来得正好,你赶快回去把个信。对马老哥说一声,财财丫头被昨日的那一群人带走了,让他,快!快想个法子把人给‘弄’回来——” 阿旺神‘色’陡变,惊慌地抓紧三哥的胳膊,啊啊个不停。 “啊呀!你在啊啊些什么啊?叫你回去你还不赶紧,人都走了好大一会儿,再晚点别说人怕是根骨头渣子都看不到啦!”三哥烦躁地挥开阿旺。把他往来的路上推搡着,见他固执地想要回头,恨不得对着他的屁股给他一脚。 阿旺挣扎的身体渐渐升起了一股异于常人的热气,刚健的身躯背对着众人直直矗立着,骨头发出“嘎喳嘎喳”的响声。英‘挺’的脸庞血红一片,恍如一个打铁的壮汉使劲地拉着风箱,让里面的热火炙热他的面容。又恍如高举铁锤的铁匠,正一锤一锤敲击着生铁—— 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眼睛。应该说是野兽!不,即使是世界上最凶猛刁悍的野兽,也无法流‘露’出那样濒临死亡的光! 三哥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旺的变化,仍在不断地推搡着他。阿旺浓眉一拧,怒啸一声,一手拨过三哥。将他拎到自己的身后,跃过惊呆的众人站到码头上遥望着只剩下一点的船泊—— 三哥恶寒,脸上点点冷汗涌出。他身形高大强壮,这个叫阿旺的哑子竟能一手将他提起来。搬至身后,这个劲实在是忒大了。怪不得苗子、豆子那几个小辈常在他面前说他们那个旺哥多哑多蛮啥的! 阿旺伸出手举在额头处。挡着头顶强烈的阳光,眺望着远处。那艘船已经彻底地消失在茫茫河水中了—— 不顾后面的人大惊失‘色’,阿旺几个起落跳到了停泊在码头即将去苏京城的小船—— 猜到她可能在码头,他连夜来寻她!可是天杀的,他竟然不认得路!兜兜转转,拐了好多的弯子凭着初次来村子时一点点淡淡的记忆才找到这里…… 显然,他来得太晚了! 而这次,如果再晚…… 阿旺低着头,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再想下去。 ………… 苏京城县衙大牢。 甄‘肥’‘肥’闭着眼靠在墙角,手紧紧捏着地上的稻草,无声地****着,嘴角哆哆地‘抽’搐着。 还好被送到了牢里,要是搁他们手上只会更惨吧? 早就想过是这种结局,也想过会被他们毒打一顿,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拳头那么硬,‘腿’踢在她的身上会是那么的疼—— 可是…… “呵呵~~”甄‘肥’‘肥’扯着肿胀的嘴角,想起那个‘女’人被她三两拳地捶成一个猪头,又被她的长指甲抓得在地上爬,颤着哭爹喊娘,就没差打滚的‘女’人。甄‘肥’‘肥’像个偷吃的小孩一样惬意地咧着嘴笑了。 “就算她被修理得很惨,可是那个够娘养的‘女’人,被她捶得更惨,这会儿怕是连老妈都不认得了吧?!” 对于那种人,忍气吞声不照,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也不照,只有狠狠地揍她,扁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才行! 想到这儿,甄‘肥’‘肥’不由愤怒地再次挥起了染血的拳头—— 几年过后,当她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或许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太幼稚,但她从不后悔这么做! 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理智这东西,也该有点血‘性’的!为了那些自己在乎的和在乎自己的人,留点血,洒几滴热泪,又有嘛啊! 只是……此时家里怕是‘乱’了一锅粥了吧?娘肯定会哭得跺脚,左一声右一声的“骂”着她是个傻丫头;爹肯定黑着脸,不停地吸着他的烟锅子,然后到处求人,找人把她救回来;星星和‘毛’‘毛’许是要抱头痛哭,小星星哭得打嗝,鼻涕眼泪沾了一脸,好像个小‘花’猫。‘毛’‘毛’一边拍着星星的背安慰他别哭,自个儿却哭得比谁都凶—— 所有的人该有的反应她都算到了,唯独阿旺,她算不清—— 所以她也绝对想象不到此时该呆在家里的阿旺,会陡然出现在苏京城,满大街地‘乱’撞着,碰着了个人便拉过来问甄‘肥’‘肥’的下落,可是出口的只是一成不变的单调的啊啊声。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也不懂他想要说些什么…… 直到他误打误撞走到了一个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望着那朱红大‘门’前佩刀的守卫,‘门’旁摆放的大鼓,他欣喜若狂地冲了进去,他知道他找到了,这里就是村里那些人说的县衙‘门’。 敲了鸣冤鼓,高大的身躯跪在堂下,嘴张了半天仍然发不出一个声音来。县令说他咆哮公堂,一阵棍‘棒’将他赶了出去—— 跌坐在县衙‘门’外,紧紧盯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她就在里面,他知道她就在那里,如同一只包裹在茧壳里的蚕蛹,没有自由。 可是他是个哑子,除了坐在这里,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帮不了她! 没有开口的这十几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是个哑巴! 他五岁沦落为奴,除了老人教他识得两个字外,其他的字他一个都不认得,更不会写……试问这样的他,有什么可以帮她的? 他除了有一身的蛮力,搬点东西扛点货之外,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吧? 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无助地坐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朱红大‘门’……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坐下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起来—— ………… 两天过去了。 甄‘肥’‘肥’充血地眼眶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头上蓬‘乱’的头发夹着细碎的稻草,整得跟个‘鸡’窝一样。 两天,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起初不安的心渐渐平静,直如看透世情般,用一颗勇敢的心接受她不能改变的事。无论何种结局,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抱着‘腿’坐在干草上,甄‘肥’‘肥’失神地注视着角落里一只贼头贼脑不时晃动着尾巴的小老鼠。这只小老鼠陪着她好久了,她没有惊叫,也没有赶走它,只是愣愣地瞅着它,看谁能坚持得更久。 或许她应该感谢它,有这么样一个小家伙帮着她消耗这度日如年、苦不堪言的日子。至少,看着它要比看着一睹死气沉沉的墙要好多了! 她相信,要不是突然而起的声音,她还会继续看着那小东西下去—— “呵呵~~呵呵~~”席元龙心情本来有点沉重,尤其当他迈着步子来到这‘阴’暗‘潮’湿的大牢,看到她被打得变形的脸时,更加‘阴’郁,却在下一刻轰然笑了出来…… 真没想到啊,这个蛮牛,在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跟一只小耗子赌气,真是!怕是也只有她能干出这种笑死人不偿命的蠢事吧! 甄‘肥’‘肥’浑身一震,眼珠晃‘荡’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慢慢抬起头—— “老……老……老席?”甄‘肥’‘肥’伸着‘肥’糯糯的手指,傻呆呆地指着扇着个扇子故作潇洒的大佬席元龙。 “嗯哼?”席元龙瞥了瞥眉,很是臭屁地给了甄‘肥’‘肥’一个斜视。 这次他绝对有资格在这个蛮牛面前拽的,就凭他——有本事救她出去!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 “嗯,不然你以为馁?”要知道得知了她在牢里后,他可是立马为她托关系找人,该赔钱的赔钱,该孝敬的人好好地孝敬着,这才能在两天内把她从牢里‘弄’出来。 只是……席元龙回想起了刚才在衙‘门’外看到的那一幕,他该把这件事告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