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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雨夜齐家来避难

    第七十二章雨夜齐家来避难

    话说上次甄‘肥’‘肥’帮老****除蝣子,哪知没好上两天,蝣子又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大有不咬死人不罢休之势。

    既然火攻不行,甄‘肥’‘肥’这次采取了水攻。将锅‘门’口用水浸泡,将蝣子搁个水里淹死。听老****说当天偶尔还能感觉到蝣子往身上爬,不过第二天就没了。

    看来水攻取得了成效,甄‘肥’‘肥’也暗暗放下了心!

    哪知她一颗心还没落下,又听到老****哎哟哎呦的****声。听老****的意思说是要变天{3W.了,所以她的‘腿’才会像针扎一样疼。

    甄‘肥’‘肥’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娘患上风湿了!当天气变寒或者下雨时,气温也会随之下降,湿度增加。这就会使风湿病患者的关节也随之产生反应,即酸痛难忍。所以在‘阴’天、下雨、寒冷、‘潮’湿时,风湿病患者的关节及其周围的组织血液流通不畅,加大关节运动的阻力,进而关节疼痛就会加重。

    老****什么事都喜欢忍着,有痛也搁在自己心里,咬着牙苦撑,从不主动对他们讲。这次叫得如此大声,想必是真的疼得没法子,忍不住了。

    甄‘肥’‘肥’赶紧从房里把老****的衣物拿来,给她加上。又把她扶出锅‘门’口,别让她在里面呆着。这两天用水冲蝣子,把好好地锅‘门’口‘弄’得很是‘潮’湿,风湿病她虽然一时找不到法子治,但是防御的措施还是有一点的。

    除了在下雨变天前增加衣物,加强保暖外,要多呆在干燥、通风的住所里。如今家里新屋子还没做好,老屋子‘潮’透了,老****这风湿怕还是有得熬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颇令甄‘肥’‘肥’忧心。老****说要变天。这下雨嘛,对干了一个月的庄稼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不过以她家现如今的状况,要是下起雨来……

    哎!怕又是一场风雨了!

    晌午,当大家伙围在桌上热呵地吃饭的时候,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晴空万里的天空。风滚残云间,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黑压压的。

    老****抢着到外面去收衣服,甄‘肥’‘肥’快跑着把晒在外面石头坝上的豇豆壳收回来。还不等两人跑回来,风云变‘色’,浓云滚滚。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脑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甄‘肥’‘肥’忧心地站在大‘门’槛上,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脸上有着少有的担忧和焦虑。

    下午有雨,帮工的也不用去上工了,匆匆吃完饭,在雨落大之前,急急地跑了回去。

    老人坐在桌子的一角,闷声不响地‘抽’着烟锅子。昏沉沉的屋子里偶尔能见点点亮光晦明晦暗、闪闪烁烁。

    天际边浓云滚滚,一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阿旺蹲在角落里。不时昂起头偷偷打量眼站在‘门’前沉默得可怕的甄‘肥’‘肥’。老人的烟锅子‘抽’得越来越凶,那吧嗒吧嗒的声音莫名地让人觉得烦躁、惊慌!

    老****碗洗完后。没什么事也坐在桌边。‘毛’‘毛’和星星见着娘亲少有的严肃的样子,吓得不敢出声。

    狂风骤雨,前不久才翻新的茅草便被吹得四处飘落。一道道闪电敲击在人们的心头让人的心不由得一颤,一声声雷鸣就像平地而起的惊雷,震得人整个身体都在发怵。

    雨越下越大,茅草终于抵挡不了一拨又一拨的雨水,被雨水生生地劈出一个个‘洞’来。

    老****手忙脚‘乱’的拿着家里一切能接水的东西,接着从屋顶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毛’‘毛’上前帮忙,小小的身子穿梭于不同的房间,让人不由觉着心酸。

    甄‘肥’‘肥’仍然一动不动,自始至终,她都在想着今晚雨若不停,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白天呆在家里,屋子就算要倒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最起码人还跑得出去。要搁着晚上,天黑不隆冬的,哪知墙要不要倒,睡熟了被土活埋了都有可能……

    甄‘肥’‘肥’越想越不安,抬脚向小房里走去。她要仔细看看,墙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真的有她说的那么严重。或许上次她的眼睛看‘花’了,那条裂缝根本就没多大关系也说不定。甄‘肥’‘肥’仓皇的找着借口安慰着自己。

    手颤抖着搬开墙角的板‘床’,‘露’出那发霉‘潮’湿的墙根。眼前的这面墙壁早已被雨水淋湿,上面留下一缕缕斑黄的残迹,拇指般大的裂缝触目惊心,让甄‘肥’‘肥’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天黑之前雨停了,应该还不会出什么大事。如果雨一直下个不停,那么晚上一定得搬走,不能在这房里住了。

    她决不能将一大家子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一下午,甄‘肥’‘肥’来来回回在小房里走了不下十余次,除了老人,没有人能体会她此时的担忧。

    老人的脸‘色’越来越暗,拿着烟锅子的手不自觉地哆嗦。望着窗外轰隆的天空,眼睛深邃得就像一汪大海,仿佛要将所有的雨水容下!

    “娘——”‘毛’‘毛’软着声音唤了声娘,这种压抑的气氛真的将她吓坏了。

    “嗯?”甄‘肥’‘肥’无意识的应了声,等了好久没等到‘毛’‘毛’接下来的话才回过头来。

    “娘——”‘毛’‘毛’又唤了声。

    “嗯,‘毛’‘毛’咋的了?”甄‘肥’‘肥’有点疲倦的走过去,伸出手轻‘摸’着‘毛’‘毛’的脑袋,无形中给她些许的安慰和支撑。

    ‘毛’‘毛’张了张小嘴,最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到了晚上,雨还是没有小下来。

    甄‘肥’‘肥’愈发焦急。脚步踩在地上竟然铿铿地发出响声,小房凹凸不平的地快被她的脚给踏平了。每一次从小房里出来,她默然的脸上不由又黯了一分!

    星星的眼睛已经被拳头‘揉’红了,无数次吵着要困,都被甄‘肥’‘肥’哄住了。后来实在没法子,甄‘肥’‘肥’只得把星星抱在‘腿’上,让他在自个儿的‘腿’上睡会儿,而不敢把他送到‘床’上。

    ‘毛’‘毛’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歪着的小脖子一点一点的,估‘摸’着这时候瞌睡打得正香。

    阿旺悄悄来到甄‘肥’‘肥’跟前。小心翼翼地指着星星熟睡的小身子又指指自己,甄‘肥’‘肥’知道阿旺怕是看出她心情不好,人又累了,所以才提议由他抱着星星睡。

    甄‘肥’‘肥’摇摇头,将怀里的儿子搂得更紧些,当外界有任何危难来临的时候,母亲都会情不自禁地把孩子留在自个儿的身边照顾,这应该是一种本能吧!

    无论有多困。甄‘肥’‘肥’都要让他们撑着不要到‘床’上去睡。只有这样,当房子要倒的时候他们才来得及逃出去。

    到了下半夜,不只两个孩子,就连二老也都撑不住了。眼见着雨没有一点小的趋势,甄‘肥’‘肥’把星星‘交’到阿旺手上,最后再去了一次小房。用手指‘摸’了‘摸’湿透的墙壁,比划比划那道裂缝。手来不及收回,甄‘肥’‘肥’惊骇地倒退一步,奔出小房。将趴在桌上几个打瞌睡的人敲醒。

    “闺‘女’,咋啦?是不是房子……?”老人吓得一个‘激’灵。陡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爹,你和娘赶快把要收的东西收收。拿几件厚些的衣服用油布裹好带上,这房里今晚不能住人了,我们先到大伯家去避避。”甄‘肥’‘肥’匆匆‘交’代了几句,又嘱咐阿旺叫他把该带的东西带上,屋子一旦倒了,很多东西被埋了,就算做新屋的时候翻出来也不见得有用了。

    阿旺想到了自己放在柜子里的衣物,连忙放下刚睁开眼睛的星星,跑到房里取了来。甄‘肥’‘肥’站在锅上,焦急地等待着,不停地催促着他们。

    当一家老小把东西收好后,甄‘肥’‘肥’让阿旺背着‘腿’脚不便的老人,自己则背上星星,打着家里仅有的两把纸伞朝老大马德庆家去——

    甄‘肥’‘肥’背着星星打一把纸伞,‘毛’‘毛’和老****共一把,老人和阿旺就得敞着头走。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甄‘肥’‘肥’把伞硬塞给老人,老人心疼孙子非得把伞给小孙子撑,甄‘肥’‘肥’争不过也就算了。‘花’这争的工夫还不如早点到大伯家去,免得几个人都受寒了。

    不过就算有伞也没用,瓢泼大雨好似装在脸盆子里的水生生地往伞上倒似的,走了没多久便将纸伞压坏了。甄‘肥’‘肥’也无心管那纸伞,到最后干脆学着阿旺敞着头跑——

    雨水滴啦滴啦地淋在脸上,一家人在黑夜里‘摸’索,甄‘肥’‘肥’背着星星刚出‘门’还没下拐就已经滑了好几跤。

    反而是阿旺,背着一百多斤的老人,脚上不仅没有缓,反而越走越快了。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宛如一只敏锐的野兽闪着幽光,无论地上多么崎岖不平,天空多么的黑暗,他依然如履平地,恍如白昼!

    眼见着甄‘肥’‘肥’摔了几跤,阿旺加快脚程,赶到甄‘肥’‘肥’的前面,让她跟着自己走。

    甄‘肥’‘肥’本还有所怀疑,但一抬头,望着身前宛如山岳般高大伟岸的身躯,不由抬起脚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朝前走。

    奇异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她没再摔过一次——

    雨夜里,一家老小相互搀扶着,阿旺背着老人走在最前,甄‘肥’‘肥’背着星星紧跟其后,‘毛’‘毛’和老****牵着手走在最后。

    雨水哗啦啦的而落,但他们此时,却奇迹般的感觉不到寒冷——

    …………

    到了马德庆家,老人上前拍响了老大家的‘门’。

    马德庆夫‘妇’已经睡了一觉醒,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的当口,听到有人敲‘门’。

    第一次敲‘门’的时候,马老大心想着是自己听错了,没有理会。第二次,‘门’敲得越来越急,已经不能再当作没听见了。

    骂骂咧咧的起来,“呼啦”一声拽开‘门’,便看到了屋外六只落汤‘鸡’——

    马德庆见是老三,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这六个人往家里一站。站的地方便淋了一大滩水,个子大的水滩大点,个子小的水就少点。

    大娘也批了件衣服下‘床’来,看着老三一家子都来了,而且一来就把地上‘弄’得这么湿,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甄‘肥’‘肥’撇过头装作没看到,这么大晚上了来烦人,的确会让人不高兴,大娘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要搁着她,怕是也会如此吧?

    “哟。这不是三弟和三妹嘛,今儿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你看这天再过不久都要亮了——”

    甄‘肥’‘肥’不待二老开口,抢先答道:“大娘,这次侄‘女’和爹娘过来是求你来啦——”

    这要等着娘和大娘照着平时说话的方式,慢慢唠,这大大小小的不都得冻坏了。还是直接点,然后借她这儿的锅,烧点开水。让大家都好好泡个热水澡。

    “哎呀!这都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你家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大娘不自觉地叉起手臂,做出一副高姿态来。

    “大娘,你看我家新屋这会儿还没做好,老屋怕是要倒。没敢在那住。侄‘女’这不想着,大娘离我家近,平时又很照顾我们家,所以想在这儿睡两宿。不知……”

    “这当然,不住我们这儿还能住哪儿?老二就一间小屋。哪住得下你们这么多人。老四家多还多张‘床’,不过这两天四妹家那个老来了。我想着也没地儿住了。就在我们家睡下吧,我去把隔壁的大房收收——”说话的是老大马德庆,只是他话才刚出口,甄‘肥’‘肥’便眼尖的发现大娘偷偷扯了扯大伯的衣服拐。

    “你看你,把话说得这么满,一会要是睡不下,我们俩让他们一家子睡啊?三弟、三妹、财财啊,这不是我小气不让你们睡这儿,只是我家就这几间屋子。我和德庆一个房,宝儿一个房,剩下的把杂物理理,还能整出一间房来,你看你们……”

    马德庆甩了甩手臂,瞪了一眼家里的‘女’人,转过身朝马德宝说:“三弟,你看这样可照?你让星星和‘毛’‘毛’和我家宝儿一个房,中间拉道帘子,铺个****。至于你和三妹嘛,就在我家隔壁房里睡。财财年轻,身子骨好,就在堂先设个大簸篮,里面垫‘床’被子将就两晚,等天晴了再想办法……”

    “那大伯,阿旺呢?”甄‘肥’‘肥’赶紧追问。

    “阿旺,这……”

    “阿旺又不是我们家的,无亲无故的,又是个大小伙子,搁哪儿不能睡?”大娘被大伯瞪了一眼,稍稍安分了会儿,但此时一说起阿旺,立即尖着声音搭腔。

    平时在河沟里洗藤子的时候,几个‘奶’‘奶’聊到阿旺时,活将他给骂臭了,她若这会儿还让他睡她家,回头在河沟里碰上她们要她怎么说?

    阿旺头蓦地一低,不自觉地往屋外缩了缩,好似要将自己的身体没入黑暗。

    也许只有黑暗才是他的归宿!

    以前当主人不让他睡,把他踢出屋子,用棍子把他赶得远远的时候。他没处躲,只得跑到山上,让主人眼不见为净。

    那些年,他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宿在外面,荒山野岭,悬崖绝壁,他哪里都去过。摘几片叶子‘揉’成团塞住耳朵,防止睡着时蚊虫爬进耳朵,扯把草,当作枕头,然后双手抱‘胸’折着身子便睡,要不了多久便能睡着。

    但是在山上,他从不敢轻易让自己睡着。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狼群会忽然出现;你也不知道你一觉醒来会不会有条毒蛇正在缠紧你的脖子;你更不知道你第二天还能不能如往常一样睁开眼!

    别人说他像野兽,也许真的是吧!这不只是说他骨子里潜藏着很多野兽才具备的东西,也是因为他从小就是相伴着这些野兽长大的。

    不,应该说他比那些野兽都要强大!多年的野外生活,不仅让他有一个狗鼻子,也让他具备了一双野狼的利眼!

    他的鼻子可以保护他在黑暗中不受到野兽和毒物的威胁,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的鼻子总会预先示警,让他即使身在梦中也能第一时间醒过来退敌。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堵住耳朵却不堵住鼻子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他有一双野狼的利眼,可以让他在黑夜中行走自如。与野狼近身搏击!

    他虽然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他却从骨子里由衷的排斥着这种生活!

    直到遇到老人,睡上了温软舒适的大‘床’,他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睡过那么安心的觉,做过那么香甜美好的梦——

    老人被捕后,他重新过上了奴隶般的生活。那段日子简直是一个噩梦,皮鞭‘抽’打着老人的身体,却击痛了他的心口。他曾以为这个噩梦在他有生之年将会无休无止,一直笼罩着他——

    但是他遇上了她!

    是她让他从悲哀中走出来。给了他一个家。

    她亲手打开他的镣铐,为他穿上鞋,给他铺‘床’,替他洗被子,陪他在外面坐了一个晚上,夹‘rou’给他吃……

    她为他做的每一件事,无不让他的心里充满着感‘激’。

    在他的心里,早已拿她当作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拿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

    在别人眼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外人,一个无亲无故不受待见的外人!

    “大娘,阿旺是侄‘女’带回来的。从侄‘女’带他回来的那刻起,就已把他当作侄‘女’的家人!”甄‘肥’‘肥’说得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阿旺豁地抬头,前一刻跌至谷底的心情雀上眉梢。定定地看着甄‘肥’‘肥’,眼里流‘露’出‘激’‘荡’的情感。

    “家人?什么家人?财财。不是我这个做大娘的说你,你和阿旺这会儿还没成亲呢。就把他当一家人,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

    “大娘你错了,侄‘女’没想过跟阿旺在一起,也没想过别人会怎么想。我只是把阿旺看成我们家的一份子,他没有家,我希望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

    “哼哼,你把他当一家人你带他住自个儿的家呀,干甚往我们家里跑……”大娘小着声音嘀咕。

    “阿旺,我们走!”你别想着声音小,我甄‘肥’‘肥’就听不到!

    “嘿!你这孩子,还不服人说了!我就讲两句,你听着就不耐烦啦!”

    “宝儿她娘,你给我少说几句,回房睡你的觉去!”马德庆提高了音量。大娘气焰顿时降了下来,讪讪地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甄‘肥’‘肥’见此,走上前,和气的对马德庆笑着说:“大伯,你看二老和娃刚淋了生雨,不趁早洗洗,可能会得风寒。要不你和大娘先去睡,这儿我们自己‘弄’,侄‘女’烧点水给老和娃洗洗,你看可照?”

    马德庆正好也要困,听侄‘女’这么一提议,也省了自己的事,让家里的‘女’人去给二老和娃铺好‘床’之后,两人就进房睡了。

    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提到过阿旺到底要怎么办——

    不过甄‘肥’‘肥’也不指望着他们提,就算是提了她也不打算让阿旺住在这儿。阿旺要是住在这儿,回头又是没完没了的话头子,烦都烦得个要死!

    马老大夫‘妇’进去后,甄‘肥’‘肥’让二老和娃赶紧把油布包好的洗换衣服拿出来,赶紧换换。刚在那站了那么久,别冻出点好歹来。

    前前后后烧了三锅水,服‘侍’着老和娃都****休息后,甄‘肥’‘肥’才撑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锅台上。

    阿旺坐在锅‘门’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锅笼,熟练的把着火。

    “阿旺,甭烧了,他们都洗好了。我们走,我带你去二伯那儿——”

    “啊啊——”阿旺指指她,又指指锅里的水。

    “你是让我也洗个澡?”甄‘肥’‘肥’忽然有点感动。

    “啊啊——”阿旺重重的点点头。

    “不用了,我回头再洗,先把你送去二伯那儿。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该当值好了,要不然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自然不好让阿旺在这儿洗澡,这样还不知大娘又要说些甚子难听话。二伯独自生活,两个大男人住一起也方便,阿旺到那儿去洗要好得多。

    “啊啊——啊啊——”阿旺一个劲地摆着手。

    甄‘肥’‘肥’好笑,这个阿旺还‘挺’固执的。

    “阿旺啊,我要带你去二伯那儿,外面可还下着雨哪……这会儿就算洗了也是白洗,好了啊,别说这啦,我们这就走吧——”甄‘肥’‘肥’口气中不觉带着点哄小孩的成分。

    阿旺头一愣,过了好久,才低着头: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