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平手
李小沙此时已经把“上帝视角”完全打开，整个场馆内部所有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地映射在他脑海中。 每一瞬间，樊冠宇的所有信息，身体特征、姿态动作、肌rou状态、呼吸心跳……甚至一个眼神的变化、体内气血的运行，都动态地收集到李小沙的大脑中，快速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动处理，并即时产生各种最佳的应对方案。 樊冠宇显然与其他人不同，他的一些身体状态与常人差别很大，比如他的呼吸频率大概只有常人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呼吸方式则是按照一种奇特的节奏进行着，心跳大概在每秒钟20次左右，但在某些时刻则可以瞬间提高每秒钟300次以上，全身肌rou处于一种奇异的律动中，气血非常强大，至少是常人的十倍以上…… 在那种红色丝线的帮助下，李小沙还隐约感觉到樊冠宇体内蕴藏着一种晦涩不清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强很危险，这是他以前所不曾发现的，应该就是那种特殊能量吧。 看来，这种红色丝线果真能够探知这种东西…… 樊冠宇的这些特殊之处必然使他的各种反应异于常人，毫无疑问会对李小沙的预判和应对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既然能够感知到，就不会影响太大，开始的时候谨慎一点好了，在取得足够的样本量之后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毕竟他的“上帝视角”是对整体和细节的同时感知和把握，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抽丝剥茧地推演出很多信息。 在樊冠宇看来，李小沙就这么随随便便站着，身体动作并不符合任何一门技击之术的要领，但偏偏给他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危险…… 樊冠宇不禁笑了笑，这个李小沙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啊。 刚才他在旁边观看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如何对付李小沙的这种技击方式，在他看来任何预判都是有着限制的，只要能超出这个限制打破李小沙的预判，就可以很轻松地击败他。 但当樊冠宇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想打破李小沙的预判似乎没那么容易。李小沙有预判，他则是有灵觉，也就是他在《最强脑力》上所说的直觉。这种灵觉可以让他对局势有一个整体上的把握和预感。 他现在的灵觉就告诉他面前这个对手非常难缠，除非是使用强力手段一力降十会，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样太欺负人了，而且容易发生意外。 樊冠宇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是观察着李小沙，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于是，两个人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出手。 这样的场面自然令旁观者大感无趣，本来是想看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呢，到头来却只是大眼瞪小眼。 只有黄尚志看出来了一点名堂，他对樊冠宇的实力知之甚深，从来没见过他对敌的时候如此慎重，但是这个李小沙真的有这么强吗，只凭他比常人强出一点的身体素质？ 这时，樊冠宇开始有所动作了，可以说不动则以动若雷霆，只是眨眼间便欺到李小沙三尺之内，右掌已向他胸腹之间印去。 但李小沙还是一如既往提前向一边闪过，身体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显然也并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 樊冠宇一掌击空，身体如影如随地紧跟着李小沙，招式转换圆润流畅，毫无艰涩勉强之感，只是眨眼间便击出十多掌。 然并卵，李小沙总能提前躲避过去，甚至在这中间还还了一拳，不过这一拳却像是樊冠宇自己迎上去的。当然，这一拳最终并没有打到樊冠宇身上，但却令他的攻势缓了一缓。 樊冠宇脸上却更加兴奋，甚至浮出了一丝微笑，哈哈，实在是太过瘾了，不知道自己这一百零八张打完能不能碰到李小沙一下？ 李小沙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从刚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副呆板的样子，但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眼睛里却似乎是一片璀璨。 接下来，樊冠宇的动作越来越快，指掌之间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隐隐传出一点风雷之声，掌风几乎激荡到三米之外。 旁边观看的章含薇、楚萧等人眼珠子都块跳出眼眶了，他们已经看不太清楚樊冠宇的动作了，而且距离场中两人至少五米开外，竟然还能够感觉到樊冠宇出掌引起的气流波动。 身在其中的李小沙则是另一番感受，虽然几掌之后，他就对樊冠宇招式的预判更加准确，但接下来却又发现了一丝不对。 樊冠宇的前后出掌之间并不是完全独立的，而是遵循着一种特殊的规律，掌法的威力竟然在逐渐积累着，每一掌都能从前面借得一丝威势和力量，而且出掌引起的气流也一直是逐渐累积加强着，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身形了。 所以，李小沙不得不冒险进行一定的反击，借以打断樊冠宇的这种积累。他的反击找的都是樊冠宇气血运行的节点，所以樊冠宇也不得不变招闪避，因为如果挨上一下并不会对他形成什么伤害，但却会对他的掌势造成更大的影响。因此，樊冠宇的掌势每每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由于这种变招而产生一定的断层，并不能持续增长下去。 不到十秒钟，樊冠宇一套掌法共一百零八掌便已完全打完，最终还是没有碰到李小沙一次，甚至肩膀上还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就是这一拳让他前面七十二掌积累的威势毁于一旦。 李小沙也并不轻松，在这短短的七八秒内他迈出了三十二步，几乎已经接近他现在的极限，在樊冠宇打到七十掌的时候，指掌之间形成的气流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他的步伐，所以他才冒着有可能被击中的危险堪堪打了樊冠宇一拳，否则让樊冠宇继续发挥下去，他落败是迟早的事儿。 还好，他运气不错，樊冠宇那一掌只是擦着胸口的衣服扫了过去，即便这样，他仍是一阵气闷的感觉。 樊冠宇并没有使用那种特殊能量，只是凭着身体的力量和连贯的招式就做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这是在他的“上帝视角”和身体素质又有所提高的情况下。 李小沙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有点托大了，想着先让樊冠宇尽量发挥，自己多这就是，若是一开始就还招反击的话，后面就不是那么被动了。 看到李小沙皱眉头，樊冠宇也是一笑，这李小沙似乎对他自己的表现还有点不满意？或者是觉得我还没尽力？ 他这种套路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也有传承？可是，好像没听说过国内武术界还有这么一种套路啊。 “小沙，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玩？”樊冠宇感觉李小沙与自己切磋似乎瞄的是自己身上隐藏更深的一些东西，但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使用那样的手段呢？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天下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吧，貌似咱们的关系还好到那种程度，而且……好像你跟哥们儿还是情敌呢。 “好的，改天吧，樊哥好身手！”李小沙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暴露太多东西了，不然会很麻烦的。 看到两人都停了下来，不欲继续动手，黄尚志几人虽然感觉有点不太过瘾，但总不能逼着人家打吧。 倒是吕晓雅跑上来问道：“李小沙，樊大哥，你们刚才这是谁输谁赢了？平手吗？” “算是平手吧，不过小沙打到我一拳，我却连碰都没碰到他，说起来我还输了一筹。”樊冠宇笑着说道。 “吕晓雅，樊哥这是让着我呢，他站着不动让我打都不会伤到一丝毫毛，可是我要是被他轻轻来一下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刚才被他手掌擦了一下，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呢。”李小沙咧着嘴说道。 “你们两个都太虚伪了吧，这么互相吹捧有意思吗？”吕晓雅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唉，还是没搞清楚谁更厉害啊。不过，现在看起来樊冠宇好像打得更好看一点儿，刚才的气流就是传说中的掌风吗？ “樊哥，你刚才那套掌法有什么名堂吗？要不，跟小弟也比划两下？”黄尚志两眼放光地问道。 “这套掌法原来的名字有点……太中二了，你就叫它连环一百零八掌吧。你确定想试试这个滋味？”樊冠宇对黄尚志的前途也很看好，不然以他的心气也不会跟黄尚志这么惯熟。 “嘿嘿，确定确定，不过你可要掌下留情啊。”黄尚志一看有戏，便乐不颠颠地先跑到了场地中央。 接下来，樊冠宇就和黄尚志比划了一场。他们打得要比和李小沙打得好看多了，可谓是虎跃龙腾、鹰击兔蹬，各显神通！ 樊冠宇出掌明显放缓了很多，但威力看起来却并不稍减，场上气劲比起刚才更显猛烈，好像这种出掌速度才是正常的打法，刚才和李小沙那应该是刻意加快了。 两人这么打了一两分钟，在樊冠宇击出第七十八掌的时候，黄尚志挨了一掌，足足飞出了三四米之远。不过，这哥们儿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接下来却是捂着胸口咳了半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小黄，你就别装了，我可不会出药钱的！”樊冠宇指着黄尚志笑骂道。 黎朋义、章含薇几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樊冠宇这种级别的高手，心里比起刚才和李小沙对战时更为震惊，毕竟在他们看来，李小沙那种打法在他们看来确实有点取巧了，樊冠宇指掌之间的威势才是真功夫。 这时也能多少看出点几人的心性来，章含薇和楚萧虽然震惊，但更多是兴奋和坚毅，黎朋义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后来始终是一副淡定沉思的表情，谭正初则是有点黯然和沮丧之意。 这么折腾下来已经快下午六点了，黄尚志这个真土豪大手一挥，“马上到饭点儿了，谁都不许走啊！今晚楚天大酒店，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