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百三十一章
“嗤,咳咳。”徐勉一边听两人掐头去尾的对话,一边在脑海里补全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个没忍住喷出半口茶。 “抱歉,失礼了。”徐勉一边咳一边道歉,他也不想的,谁让翼王的话太有奇异。 “这位是?”展纭飞老早想问翼王身边看起来柔柔弱弱书生样的男子是谁,无奈翼王先亮出合作的事想问没张成口。 “军医。”汐朝简要介绍徐勉,指尖叩击着桌沿问,“好了就签。”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听翼王的话好似不愿意多说,展纭飞再次打量对面的俊雅男子,心下多了几分考量,转过头应付翼王的不耐。 “没有问题。”展纭飞拿出自己的印信在契书上按了印,推到翼王面前。 汐朝同样印上自己的印信拿起其中一份由起来,展纭飞收起另一份。 “卫国那边的消息,还有{3w.提供的药材。”汐朝连客道话一句没有,直接提及药的事。 汐朝示意徐勉点单,军中缺多少问展纭飞要。 展纭飞赫然发现翼王简直是无利不起早的狠人,自己还什么都没应下,伸着手就问自己要。 徐勉瞧了眼展纭飞那张略显突兀的百分之百rou痛神情都快笑成内伤了,借着翼王的这股东风道出所需用药。 展纭飞越听越气,翼王这是把自己当免费药库随意取用,哪有这种尽乎可耻的行径。 “你这是乘火打劫!”展纭飞不知该说翼王什么好。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不为之理?”汐朝回敬一句。想赖账没门。 展纭飞说不过强词夺理的翼王只能认栽,还好所需药材在自己所能承受范围之内,无奈这么认了。 徐勉算是见识到真正土匪样。翼王玩的这一手深得己心,不得不佩服翼王脸皮之厚,刚定立盟约白问人讹诈了一批药材,换了别人兴许早掀桌子走人。 “关于卫国大军,我能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后天有异动。”展纭飞一直未停下打探卫国的消息眼下派上用场。 汐朝得到所需丢下一句告辞拍屁股走人,感谢的话一句没有,典型的用过就丢。 展纭飞对此差点把肺气炸。什么叫遇人不淑现下可算深刻体会了一把。 卫国大军中已探得沐国边关近期消息,大帐内聚满了商谈策略的将领。 “听闻沐国临时换帅?”有人先于主帅开口,身份乃军中副将军深得主帅的赏识。手中权力极大。 “可不是,不知是否沐国那位少年皇帝脑子抽了,被屡尝败绩吓破了胆下旨临时换帅。”嘲笑声自另一名将领口中发出。 “这有什么不好,对我方极为有利。”有道是上天都在帮卫国。 “要么说年少无知呢。朝中再如何阻拦仍旧让事情发生了。啧啧要说沐国朝臣无为还是少年皇帝有一手?”讽刺之意不绝于耳。 “换上的新任主帅据打探竟是位年少的王爷,与沐国新皇差不了多少,玩这一手真叫人耐人寻味。” “有什么关系无敌者无畏,听闻这位主帅一上来就将原先的将帅来了个一网打尽,那场面啧啧,不比战场好多少。” “眼下的关口铲除异己,这位主帅够狠。”话音中没有半分赞扬之意。 “估计有人还不清楚这位主帅的身份够特殊,有史以来头一份。不知沐国新皇怎么考虑的,派了一个黄毛丫头执掌帅印。你说好笑不好笑。”当即有人大笑出声,笑声中流露出无尽的鄙夷。 “这不天赐我国,送上门来的rou岂能有不吞之理。”双眼冒着狠戾的色泽。 “沐国大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正可蹭沐国军中人心不稳之迹采取突袭,打他个毫无还手之力,到时边关必将攻破,即可长驱直入成为我卫国版图。” “对,下命吧将军。”有人已等不及大开杀戒,一展卫国将士雄风。 “可查到沐国主帅身边是否有高人相助?”身为主帅方方面面均要细致考量,不可被眼前的大好时机迷了眼错了方向。 “在探查已确定没有任何幕僚一类的人出现在沐国主帅身边。”跟随主帅多年这点心机还是有的。 “再派人去探沐国军队是否仍龟缩于后方不曾排兵布阵?”各方面掺杂其中小心使得万年船。 “新的主帅到营中已将多半兵力召回,外面只余少数巡视,看样子新的布局尚未展开。” “怕是为稳定军心正做着努力,也不知军中可有服这位丫头,女人进营本是大忌。” “派人盯紧了,如有动向立刻来报,即是送上门来的肥rou。”主帅垂首看向桌案上展开的地形图,“那便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好。”一片应和声气势如虹。 “时间定在两日后,若情况未变按计划行事。”主帅下令众将士领命。 “卫国必将踏平沐国,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方。”激动不已的将领红光满面。 “下去准备,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争取一举拿下。”主帅同样心潮澎湃,眼看着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 “是。”异口同声应下,各自告退准备去了。 这头汐朝回到军中召集将领商议,准确的时间地点抛出剩下的,看进行到了哪一步。 “营地已经搭好,剩下引敌人入网的两万人如何挑选?”有人提出自己的观点,“以骑兵为主还是混合编制?”骑兵的人数不足两万人,需要拼凑出一些。 “光有两万人以敌军的老辣保证不了一定上当,骑兵不可全部做饵。毕竟要绕到敌军后方,骑兵有先天优势。”跑的快总比无故枉死强。 “看来必要各部分出一些,要想偷袭敌军后方成功骑兵的数量不可少。”两方均需骑兵难住了所有人。 “弓兵、盾兵有多少?”汐朝问。“箭矢护盾可足够每人均有?” “弓兵有四千人盾兵有三千,人手一件很困难,均是以前的老物件不耐用。”有人忧色满面,各方比较均无法比照卫国。 “现在购置已经来不及。”原先手中没银子无法更换新的,现在即便有银子去哪弄大批的兵器成了问题,愁的头发不知白了多少。 “骑兵留下一半,另一半最好挑出擅长用射箭的。实在接近不了敌军粮草可放火箭。”汐朝心下盘算整盘棋如何下。 “大白天放火?”哪门子计策,诸人互相对视一头雾水。 “扰乱敌军后方,量力而行此次只为得胜。想要彻底端掉敌军老巢有些困难,以保存实力为首要。”汐朝可不想再白白的送人头。 诸人点头,这是一场以快为名的战争,打响了第一局军中气势上升也算大功一件。 “诱饵这边不能没有将领坐镇。”有人提出谁来担任这次危险任务吸引敌军主力。 “若要将韩离钓出来。没点香饵怎能行。”汐朝深眸中流光溢彩。 “是谁?”诸人不禁看向已有大将沉稳气势的翼王。 “本王。”汐朝清晰明确的吐出两字。 “不可。”有人立刻反对。“主帅不可立于危墙之下,一旦出事被擒军心大乱必定一败涂地!”翼王虽为女子,身份却显贵之及,此事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翼王,不论战事能否赢,问罪的旨意一下还谈何为国效力。 “王爷三思。”翼王确实是最好的饵食,却因翼王不通武艺真要有个万一,他们这些将领万死难辞其咎。 “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主帅的安危尤为重要。”无论翼王是出于向军中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是为了大计实有不妥。 “本王主意以定不必言多。”汐朝跳过话题。“弓箭盾牌最迟明晚能到,数量不多先给箭艺好的配上。会远射者挑出来分另行安排,以射中韩离等将领为已任。” “禁军到了?”要不哪来的兵器? “等不到禁军赶来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几日。”汐朝原想禁军能派上用场,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晚找些人手,要会干活的。”汐朝想今晚看样子不用睡了。 “做何?”跟不上汐朝的诸人只能开口询问。 “挖陷阱,光靠弓箭之能显然过于薄弱。”总得给自己多加一重保护,汐朝如是想。 “陷阱从何处开始,河边吗?”挖陷阱的确是好主意。 “不,敌军过了河总得让人看到甜头不是。”布设的太靠前敌军的先头兵会折损以示前方有埋伏,这样一来敌军更不可能冲动向前,计划就要落空。 “去准备吧,本王命人备下宵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大致布局先这样,再有情况发生另行商议,汐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诸人本还要再议翼王亲自出兵一事,与同僚互相递去眼色,再观翼王面色,摇了摇头退下。 翼王看似和软能放下身段同大家商议,实则在某些事上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仅这两日接触已然渐显端倪。 看似粗陋的计划实则一环扣一环,香饵是最为重要的,无法引敌军入网一切成败皆成空。 正因如此原本张口劝慰的诸人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无论如何此战必须得胜,方可重整旗鼓。 “主子,是否召集亲卫?”红明进了大帐,放下手中的点心。 “不必,你和阿九同去,指点他们设置陷阱。”亲卫刚入军营于对战而言所知甚少,又没参战经验贸然召集到一处有可能加大风险。 “是。”红明得令退下。 这一日终于到来,卫国那边得了消息发现河对岸多了许多营帐,还有不少沐国士兵在走动巡视,看样子有意一战。 “将军沐国即动,我等战否?”等不及出战的将领开口。 “可有确定大概人数?”主帅细问,“可有看到主帅大帐?”主帐比一般营帐大而高,一般设在营地靠后方,有插明示帅旗。 “有。”探查回来的将领开口,“人数上约五万左右,大约是怕全军覆没留了半数在老窝。” “能消灭这五万人足够沐军元气大伤,再行出兵立时拿下不成问题。”沐军现有人数多不过己方,胜利措手可得。 “惹能擒住沐军主帅,军中必然大乱,到时一盘散沙的沐军打上门去还不立时对盔弃甲,拿下边关轻而易举。” “其他三面的援军动不得,估计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人会远负此地援救,即便来了日夜兼程的援军兵疲马乏哪有能力力挽狂澜。” “正是,主帅出兵吧,此时正是绝佳时机。”握紧佩剑的手显示出一个人的战意。 “出兵。”主帅斟酌再三决定,“全军出动,扫平障碍。” “谨遵军令。”众将领昂首以示。 “将军不用坐镇后方?”见到主帅套上头盔有人疑道。 “本帅要会会沐国翼王。”主帅略带调笑口吻回答有疑者。 众将领会心一笑道:“翼王就交给将军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抓她不费吹灰之力。 全军整装待发主帅与众将领上马喊起口号振奋军心。 “主子卫军动了。”打探消息的暗卫回禀。 “准备起来。”汐朝微眯的眼帘内是深冷的杀意。 挑出的两万人半数以上是老兵,绝无临阵自乱阵脚坏了大计。 所在将士均知此战的分量,心里虽然惧怕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全部振奋起来绝不退让,用自己的血rou之躯为家人筑起一道屏障。 翼王都敢站在前方领兵,他们一个大男人怎能比不过一个瘦弱的女娃。 当敌军的铁蹄跨过河流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片混乱,好似见了猫受到惊吓无处可逃,慌不折路的老鼠一样,这样的一幕展现开来,敌军脸上心里乐开了花,大声呼喝着冲向对岸,拔出兵刃来一场大汗淋漓的杀戮。 汐朝骑在马背上望向前方滚滚而来的敌军,对眼下慌乱的人群视若无睹,无人敢惊扰自己,周身空出一个圈。 兴奋的呼喊声渐近汐朝抬手,马下慌乱的人群依序摆出阵式,之前看似慌乱的四处跑动,实则是迷惑敌军的手段,各将士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骑兵分至两翼中间盾兵排成列,后面是弓兵,一个个拉开距离,箭上弓弦,目光湛然有神盯着前方。 “放。”汐朝一声令下,弓兵牟足了劲一只只箭矢飞掠而出,箭矢其发让兴奋而来的敌军吃了个哑巴亏,没料到会出现这等情况,未做准备的敌军连盾牌都来不及摸到就被流箭射下马,先头部队均为骑兵,想躲已经来不及,受到惊吓或被射中未射死的战马不顾背上的士兵胡乱奔袭,被甩下马背的士兵再难幸免,不是被不停歇的流箭射成筛子就是被受惊的马儿踩在脚下,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后方跟上的士兵不明发生了何事继续前行,待到近前已是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