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试镜
就在众人的关注中，汪图林等人终于从外面回来，邹昌就把杨灵萱来报到的事告诉了汪图林。 “哦！小杨到了？”汪图林顿即眼睛一亮。 邹昌忍不住道：“这个小杨，很是漂亮！难怪你把她找来。的确，按照原著描述，薛宝琴这个人要比大观园里的女孩们都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兼有贵气和大气，这在女子不太抛头露面的古代，非常罕见！故而以贾母挑剔的眼光，也要一见到她就很喜爱，小杨的形象气质，八分符合！很难得！” “哈哈哈哈！”汪图林笑起来：“邹老所说，正是我之所想！书里边戏称薛宝琴是‘外国美女’，她又是皇商之女，见多识广，能演好她的人，除了要有侠气和大气，更要有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我原本还考虑过是不是邀请港台的演员，或者归国的华裔女子来演这个人，都因为容貌上面压不住国内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女孩，兼且片酬要价过高而不得不放弃，这次找到小杨，那确是意外之喜啊！” 笑了一阵，汪图林又关心问：“对了邹老！您看小杨有没有别的不足之处？” 邹昌拿手指虚点着汪图林：“我看你是八成决心要换掉杨洋了，新来的小杨就算有什么别的不足之处，只要不是太难容忍的欠缺，恐怕你都不会再改变主意，那还有啥好说的！” “呵呵！”汪图林干笑：“怎么会？” “不过小杨这孩子还真是不错！懂得谦逊，不盲目、不骄傲，没像别的女孩子那般，得进剧组便高兴忘形，够沉稳！”邹昌还是说了杨灵萱的好话：“听她自个儿说，棋琴书画都学过，也会耍水袖。这个很出乎我的意料，若果她没有撒谎，那你就是真捡到宝了！” “这是真的？”汪图林又惊又喜，在原地转了两圈，当即便有了决定：马上试镜！ 不过试镜之前，当然要先跟杨灵萱本人见个面，做个简单了解，说说试镜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谈谈演戏报酬什么的，这些都是小节。杨灵萱虽然是已经打出了名气的歌坛新星，却完全没有因此而在态度上有半分倨傲，对剧组开出的微薄片酬不屑一顾。 汪图林觉得她纯真可爱。是为了艺术为了理想愿意饿肚子的类型，很高兴。 杨灵萱却心知肚明，这套剧集经典数十年，不知给剧中演员带去了多少难以估量的价值，以至数十年后还有无数的人愿意当剧中某些演员的铁杆忠粉。半点容不得旁人亵渎！就为这些可爱的粉丝们，她乐意不计片酬，占据剧中一角，以谋将来。 她不计较片酬，倒使得汪图林内心都有些愧疚起来，便让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杨灵萱没料到不计较片酬还有这样的福利。心都乐开了，故作为难的想了想道：“汪导，您可能不知道。我靠唱歌拿到报酬之前，曾经因为营养不良而闹过低血糖休克，因此，我现在正遵照医生的建议，尽量给自己补充营养、多吃有益的零食。所以您看……” “你意思是想要增加一些伙食补贴？”汪图林会意，心下斟酌。觉得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不想杨灵萱却连连摇头：“不是！汪导您误会了！伙食费不够的话，我可以用自己的钱来补足，无需剧组方面负担，我提这些，只是为了想要汪导您能够允许我在拍摄之外的任何时间都可以吃东西！” “哦！”汪图林恍然，这个要求倒也特别，其实一般拍摄时间之外，也没有说不允许演员去喝个水、上个厕所、填个肚子什么的，只是演员们容易因为这类小事被拍戏拍得不爽的导演责骂，无论多么大牌的演员都不能幸免，于是大家也就战战兢兢，尽量减少这类需求了，却不是什么不能违反的纪律。当然，也有些人大大咧咧，不在乎这样会不会引起导演和其他同事的反感。 汪图林极爽快的一口就答应了杨灵萱的要求，他反倒担心的是，万一拍戏不畅，到时候杨灵萱还能不能有那么厚的脸皮当着大家的面吃得下东西去。 杨灵萱又接着表达了一下假如试镜通过，希望能够尽快拍完相关戏份的意见，这个汪图林也能理解，知道她跟其他那些尚未考上大学的、出身各个剧团的年轻演员不同，假期时间有限，期末之前必须返回学校考试，便也一并答应了杨灵萱要求尽快拍完相关戏份的这个请求。 晚饭在旅馆兼营的饭店里解决，十几二十个人一桌菜，相熟的人边吃边聊，气氛极融洽。 别看女孩子们因为熟悉的杨洋会被替换掉的缘故对杨灵萱心里有些不忿，却也都在面上对杨灵萱客客气气的，心里想法不会轻易表露，幸好杨灵萱表现得很热心，跟大家有说有笑，互相间才很快就熟了起来，然而杨灵萱自己知道，这些女孩对她其实都有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心态。 对此，杨灵萱表示无奈，可同时也感到了几分欢喜，因为从她在虚拟梦空间里得来的薛宝琴的人生经历来看，她此刻的遭遇跟薛宝琴进入大观园时候的遭遇竟出奇相似！若是这些女孩就凭着这样的心态来跟她对戏排戏，那出来的场面效果……杨灵萱心中暗叫：艾玛！求之不得！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杨灵萱干脆早早就开启薛宝琴模式，将自己变回了梦里的那位皇商之女。 别看现实中只过了两个小时，在缪儿给她的梦境里，她却实实在在用薛宝琴这个名字和相关身份过了五年将近两千天的日子！各种幸福和磨难，精彩或平淡，不打半点折扣！ 她的言行举止落在一些留意她的有心人眼里，都是暗暗吃惊，各种惊佩的目光向导演汪图林身上掠去，这位导演果真是选角的高手！由他亲自挑选出来的角色，如贾母、如凤姐、如宝玉、黛玉、宝钗、如元春探春，哪个不是活脱脱的形神兼备？这上下，怕是又要多个薛宝琴了吧！ 杨洋和她的几个交情最要好的朋友这回都叹气了，人家形象气质都明摆在那里，不演都有六成神似，若真的画好了妆开演，岂不更像！而薛宝琴这个角色，她本来就演得有些勉强，总是让导演各种不满意，也难怪到了最后关头，终于还是眼睁睁瞧着角色离她远去！残忍么？无奈么？可这就是现实！便如同原定的宝钗离开剧组，原定的黛玉失去角色改演秋桐…… 杨灵萱的试镜被安排在了晚饭后，和众演员为第二天拍戏做准备的化妆时间之前，略事休息后，她就被汪图林叫去化妆间，安排了化妆师来给她设计薛宝琴的新造型。 杨洋之前扮演的薛宝琴，汪图林因为她不够“洋气”的缘故，无奈之下想了一招：把她额前的刘海弄成卷曲形，再把她头上的两个发髻略做卷曲处理，发丝也染点暗金色上去。这么一弄，“洋气”倒是有了，可怎么看怎么像华人硬充老外，丢了自己的文化传统不说，中不中西不西的，反倒怪异。 轮到杨灵萱，这指示就换了！汪图林沉吟半天，决定先比照着其他女孩子的造型风格来，看看换了古装之后，杨灵萱还能不能保持住她身上那种仿佛超越了其他人百年见识的特殊气质。 毕竟薛宝琴首先还是皇商的千金，要嫁的又是翰林之子，自身又有才情和贵重之气，她不可能喜欢外国文化喜欢到崇洋媚外去模仿的程度！并且按照当时华人大国国民的矜傲心态和审美观念，所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都是番鬼子！丑八怪！薛宝琴若去搞什么金色卷发，绝对不可能被贾母等人目为美人！ 导演的要求难坏了化妆师，最后从杨灵萱一头特别直顺的长发上获得灵感，替她弄了个简单素洁的小垂挂髻，脑后再加一披如瀑的长发…… 杨灵萱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这发式，怎么看怎么像刘亦菲版里的小龙女，就是两边多了环形髻，生生令她年纪看起来又小了两三岁，而新颖的梅花首饰则暗示了薛宝琴的身份。 管不得许多，发式妆容都弄好之后，化妆师把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往她身上一裹，就把她推了出去，她将要试镜的一个片段，是薛宝琴带着怀抱梅花瓶的小丫头，出现在贾母面前。 不单汪图林、邹昌等导演、编剧、顾问统统在，连一些听说了有新人来试镜薛宝琴的老演员也好奇赶了过来，更不要提一干年轻女孩子，拥着心情复杂的杨洋也挤在了外围探头探脑等动静。 杨灵萱步出化妆间的刹那，所有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齐刷刷集中到了她身上，下一秒钟，整个空间都响起了长长的吸气声，数不清有多少人，都睁大眼睛，发出了“哗”的一声惊呼。 薛宝琴，如从画里走出来，又一个角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