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畅谈
转系，在前世校园里算是很普遍的行为，杨灵萱本以为自己想要转到外语系不会很难，可听了陈凯的解释，才知道，艺术类的专业跟其他普通专业根本不一样，想转外语系完全不可能，就是转同类的表演系也极其困难，里头的坎坎高的很。 说到后来，陈凯都替杨灵萱累了：“说实话，转系真的太难了！反正就是一张文凭，要不你先读着吧？毕业分配的时候，想办法分到影厂、电视台、广播站去，虽说专业不对口，可现在专业不对口的工作人员也多的是，关键还是要分个好单位。” 陈凯距离毕业只差一年，说到分配工作的问题，颇有些感慨。 杨灵萱沉默不语，心思却飞到了天外，转系没有希望，在读的又是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这大学上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先退出来，另谋出路，积攒资金，自己创业。 来自后世的杨灵萱，对一纸大学文凭远不像当世的人看得那么重。 似乎是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有点过意不去，陈凯又道：“我父亲在武江影厂工作，你如果愿意留在这里找工作的话，到时我可以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你调进影厂工作？” 杨灵萱摇头一笑：“我离毕业还有四年呢！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心里却明白，对方家里人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开后门走关系调动工作，除非自己确定了会是陈凯的未来妻子。 “也是啊！说早了。” 陈凯呵呵一笑，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异样，眼前的杨灵萱知进退，懂分寸，言谈大方，气质优雅，不会轻易被人话语诱哄两句便晕乎，这哪里还像当初那个刚进校门的、小地方来的青涩妹子？ 可这样的杨灵萱，非但没有让他失去兴趣，反而令他更生出了一种遇到红颜知己般的心动，再看上去，竟觉得此刻的杨灵萱再无一处不美，再无一个细微的动作不可爱。 杨灵萱换了几个小动作，都没能让陈凯从走神的状态中苏醒，只好无奈轻问：“在想什么？” “哦！”陈凯回神，脸庞不由热了一下，忙解释道：“我在想一个新作品，忽然觉得，你的外形气质跟其中的女主角几乎完全契合，真的！若是我能拉来足够多的赞助就好了，一定要邀请你来主演。” 杨灵萱不信的望着他，忍不住“噗哧”一笑，想起了后世流行的一个说法：导演要潜规则女星，比吃饭喝水还容易，小指头一勾，就有无数做着明星梦的美丽女人投怀送抱。可不是么！就陈凯刚说的那句话，换个想当女主角想疯了的女孩子，哪里还顾得上去分辨真假？肯定得先抓紧了不放。 “我是说真的！”陈凯有些急了：“你的外形气质跟《上海滩》里面的那个冯程程很接近，可你比她更年轻、更清纯，还要多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气韵，嗯，仿佛与生俱来的隐约贵气！我觉得你的形象特符合我心目中清代皇帝顺治的那位宠妃，董鄂妃，孝献皇后！” 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不同的哈姆雷特，杨灵萱无意和他争论历史上的董鄂妃可能会是什么模样，便岔开了话题问：“你对清代的历史很感兴趣？” 陈凯坦然承认：“是的！我甚至想过，将来若有机会，我定要拍一系列的清宫戏。” 杨灵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划过了一部部脍炙人口的热播清宫剧，什么《太祖秘史》、《孝庄皇后》、《雍正王朝》、《铁齿铜牙纪晓岚》、《宰相刘罗锅》，甚至还有野史流的《康熙微服私访记》、《还珠格格》、《金枝欲孽》等等等等，就连穿越玄幻的《步步惊心》、《宫锁心玉》等，也都是说的清朝背景。 “清宫戏，大有可为啊！”杨灵萱不禁感叹了一句。 “你也这么想？”陈凯兴奋起来：“我是看《火烧圆明园》受的影响，觉得，明修元史、清修明史，现在到了我们这一代，完全可以用影视的形式来给大家展现一下清代背景的故事啊！于是前年我还特地去选修了一门近代史，就想着将来能够用到。” 杨灵萱淡笑着提醒：“小心你会被那些愤青们喷死！” 陈凯微微一愣，随即领悟：“你是说那些偏激的民族主*义者？呵呵，我觉得吧！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因为怨恨，就去回避否认那段历史。毕竟我们的人民曾经在清王朝治下生活了几百年，在其中演绎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也是我们文明传承的一部分，我只想能给大家带去一些故事，一些思考，一些借鉴。” 杨灵萱想着后世这些清宫戏受欢迎的程度，认可的点了点头：“清朝确实是个特别的王朝，他是君主集权发展到极致的典型，距离我们又比其他朝代都近，相关的史料也相对完整……很是特别！” 陈凯笑：“就是名著《红楼梦》，也影射的是清朝背景。” “对对！”杨灵萱也笑了起来。 两人本来就都会说话，只是陈凯内心紧张了些，弄得两人之间气氛总不够融洽，可一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未来的志向，陈凯就不由放开了话闸子，言语之间开始频频亮出他的满腹才华。 杨灵萱对清朝历史并没有研究，但胜在她看过许多部后世出名的清宫剧，对于观众们的喜好和一些清宫剧的常识都有了解，每每接几句话，都令得陈凯眼睛发亮，感到深受启发，谈兴便愈发浓厚。 不知不觉竟三个小时过去，两人都没留意，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校门内。 陈凯走路的步子迈得很慢，极舍不得与杨灵萱这番酣畅淋漓的谈话，好不容易才停住话头，再度诚恳的望住了杨灵萱道：“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来担任我未来新戏中的女主演，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灵萱笑笑：“你不怕我不会演，演不好，砸了你的戏？” “不会！”陈凯满脸自信：“你要相信一名导演的目光，我看得出来，你有演戏的天份！只要稍加引导，不紧张、不拘谨，你就一定能够演好你的角色。” “嗯……”自己拥有演戏的天份？杨灵萱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也是有点好奇的，挺想试试演戏的滋味，就笑着答应下来：“那好吧！我答应你，就当是，谢谢你请我吃了一顿好的。” 陈凯高兴得眉花眼笑的，呵呵连笑：“谢谢！太感谢了！真的，我现在还是学生一个，没有什么名气，拉不到多少赞助，开不出多高的片酬……谢谢你还肯来拍我的戏！我承诺我不会压你的片酬，我还会尽我的能力给你一个最合理的价位。” “那敢情好啊！”杨灵萱被他的样子逗得直乐，不过心底却又暗暗疑惑起来，莫非陈凯一开始就只是想给他的新片子找个女主演，而不是像薛冰想的那样，喜欢上自己的人？ 才刚想到薛冰，就忽然听到了薛冰的喊声：“萱萱——等一下！萱萱——” 杨灵萱诧异的转头循声望去，就见到薛冰从十多米外的一间舞蹈室大门冲出来，气都没喘匀就兴冲冲的朝着她喊：“萱萱！你快过来！过来排练了！” “排练？”杨灵萱被她吓了一跳。 薛冰仿佛抢人般一把拽住杨灵萱胳膊，没答话，先笑着向陈凯道起歉来：“不好意思啊陈学长，打搅你们了，要怪你就怪我们文娱部长吧！她中午突然通知下来的，下午咱们要对所有的参演节目来一回审查，顺便排一排演出顺序，我家萱萱逃不掉的，我找她可都找急了！” 这薛冰，跟陈凯说的什么呢？杨灵萱不由扯了她一把，赶紧跟陈凯告别：“那我去了？” “嗯！你去吧！”陈凯虽然有点意外，却也应得爽快。 薛冰忙拖住了杨灵萱往回走，却又回头给陈凯来了一句：“欢迎陈部长过来看哦！” 被薛冰这么一挑，陈凯的心不觉便动了一下，他是宣传部长，跟文娱部虽然是不同的部门，但都是学生会的干部，他去关心关心文娱部的节目排演情况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尽可去得。而杨灵萱竟然有份演出，这太让他惊奇了。只是一想文娱部长冯静那个辣椒般的脾气，倒又迟疑起来。 杨灵萱跟着薛冰往舞蹈教室二层赶着，口中疑惑问：“我都没有吉他，怎么排练啊？” “谁说的！”薛冰喜笑颜开：“清桐已经回来了！她现在就在上面，跟着部里的人在帮你调试吉他呢！嘿嘿！我得说，清桐这家伙挺有几分道道的，借得那把吉他特值钱，音色可美了！” 杨灵萱听得心头一跳。 好在经过了昨夜的神奇遭遇，现在的她已可说是有料在身，不惧任何挑战，区别大概只在于是否有过实践而已。于是在数秒钟的紧张之后，她的情绪反而变得期待起来，不知道现实中拿着吉他，自己还能不能拥有跟梦中一模一样的熟悉感和弹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