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误会
凌俐哑口无言,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品書網 还真是自讨苦吃,明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南之易现在这状态,只怕魏葳在他眼里已经是自带柔光出境,已经全然不顾她蜜‘色’的皮肤,开始夸她白了。 一时没忍住,凌俐又是一句没过大脑的话:“魏葳哪里白了?” 刚说出来凌俐后悔了——她都能闻到刚才那两句里,话里话外的酸意。 南之易一脸怪异的表情:“这可不是魏葳的,这应该是钟卓雯那小丫头的。” 这答案出乎意料,凌俐很吃惊:“钟卓雯?怎么会是她的?” “可不是她的吗?”南之易有些无奈地摇头,“这支,还我送她的,那丫头说什么不想第一个送她口红的人是个蠢蛋,非要我送一支给她,说取个好兆头,希望她未来的老公能随我智商高点,缠了我好久才答应她。结果,还给落车了。” 凌俐目瞪口呆,还有这种玩法? 不得不说,现在00后真是思维跳脱,钟卓雯这是把南之易当吉祥物,非要他买口红送自己,让她以后的老公蹭点智商的意思? 几秒后,她却发现似乎有些不对,一阵狐疑:“等等,你怎么还和钟卓雯有联系?” 南之易没有马回答,等车拐过了个弯,才缓声说道:“她找我询问高考的事。” 凌俐更觉得不对劲了:“不会吧,她要考阜南大学?我听钟承衡的意思,他‘女’儿可是北清的料,阜南大学能行?” “拜托你不要看不起我们阜南大学好不好?你能考得起吗?”南之易一个白眼甩过来,“我们生物学院,那也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她要报考很怪吗?” “拜托,你当年高考会填阜南大学?”凌俐毫不犹豫地怼回去,“说得这么有荣誉感,要是换了你,肯定不愿意拿七百分的成绩换阜南大学的通知书。” “你傻吗?”南之易揶揄的声音,“我这样的天才当然是保送,怎么会参加高考?” 停了几秒,他昂着下巴很是不屑:“所以说,夏虫不可语冰。” 莫名其妙被他Diss了学渣属‘性’,但是凌俐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面。 凭她这些日子对南之易的了解,她总觉得,他的表情和身体语言表示,他是故意在把话题扯开。 很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而且,凌俐所知,钟卓雯一时兴起和她‘交’谈的内容看,这小妮子是想报考刑事侦查类的专业的,所以她要么读警校,要么读法医,要么读法学,怎么着都和南之易的专业没关系。 南之易一定有事瞒着她的,可她又猜不出来是什么事。 像他和魏葳结婚这件事,如果不是她主动提起,南之易只怕一直不会跟她说。 因为心里隐隐的失落,凌俐空澈的眸子里,无端染愁绪一般。 南之易敏感地感觉到她的低气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生气了?” 凌俐忙低下头:“哪有,你想多了。” 再不能在他这里,给自己惹来是非了。 她默默闭嘴不再说话,而南之易,也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只有引擎的声音,而因为一路的安静,凌俐清晰地感觉到脚踝传来的疼痛。 刚才敷的‘药’能缓解肿胀,但是软组织挫伤那种由内而外的疼,一点都没消退。 而越接近小区,凌俐开始发愁起来。 她记得,南之易的车位离电梯是有些远的,保守估计得几十米。 一会儿在地下停车场停了车,她又该怎么走到电梯的位置去? 等一等,怎么到电梯的前提似乎是,该怎么下车才对? 刚才在诊所下车的时候,她尚能忍着疼下车,可现在脚被包成个粽子,她又该怎么办? 只有右脚能活动,越野车又这样高,她是该咕噜咕噜滚下去,还是单脚跳下去再来个狗啃泥? 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安全下车,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车位。 南之易很自然地下车,很自然地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又很自然地拉开‘门’。 之后,他把手递给她:“来,扶着,给你当拐棍。” 凌俐咬着下‘唇’,心跳猛然失序,下一秒,又自嘲起来。 关爱残障人士罢了,自己干嘛多想。 只是,一想到要扶他的手,要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他身,她始终还是免不了的心跳加速。 真是没出息。 她的惆怅在南之易眼里却成了傻乎乎慢动作。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伸出手,他有些不耐烦,忽然垂头看了看她试探着想够着迎宾踏板的右脚,眸光闪动。 几秒后,他无可奈何地“哎”了一声,转过背去,微弯下腰,说了一个字:“快。” 凌俐没明白这动作什么意思,问:“怎么?” 南之易微微侧头:“走吧,我背你去好了。” 凌俐忙摆手:“不用不用,扶着好,扶着好。” 说着她挣扎着下了车——还是免不了借了把力,几乎是撑在他背滑下来的。 脚沾了地,她终于轻吁出一口气,结果,却差点站不稳。 南之易无奈:“别逞强了,我背你去吧,‘女’侠。” 凌俐还在摆手:“不用不用,你把我‘弄’进电梯行,我可以单脚跳的。” 他跟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叉着腰活像个圆规,肆无忌惮嘲讽着她:“你穿着高跟鞋,要怎么跳?你那鞋跟的压强,活生生一根小型打桩机,我怕电梯被你跳坏了。” 凌俐咬住下‘唇’,没忍住气:“你那骨质疏松成蜂窝状的骨头,我可怕给压塌了。” 南之易不服气了,捋了捋袖子:“来来来,谁怕谁!” 南之易难得的绅士一把,在两人不搭调的对话里,硬生生演成一场闹剧。 最终,凌俐还是害怕真把高跟鞋跳断,扭扭捏捏趴在他背。 她是经常嘲笑南之易的弱‘鸡’属‘性’不假,不过她却不相信,南之易会连她都背不动。 从停车场到电梯的路不长,从电梯到十八楼,更是只要几十秒的时间。 只是,凌俐却觉得时间被忽然冻住了一般,过得极慢,而眼前的景物发虚,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而和他肌肤相触的感觉却那样真实,哪怕只有‘腿’和他臂弯的一点接触。 她知道这异常来源于何处,那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跟他靠得这样近了。 她尽量地撑起身子,害怕隔着轻薄的衣衫,被他感觉到,自己的僵硬。 她一直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却止不住心跳的加速跳动,以及渐渐红起来的面颊。 想快点结束,又害怕结束,这种矛盾的心情,很微妙。 到达指定楼层的叮铃声响起,凌俐稍微清醒了一点,刚想说放她下来她自己能走,一偏头,留意到电梯接近镜面的壁,映出了南之易的侧脸。 凌俐一愣,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南之易已经背着她,出了电梯。虽然很快,但刚才他的侧脸如剪影一般,深深印进她的脑海。 熟悉的是他眉眼的轮廓和紧抿的薄‘唇’,不熟悉的,是他眼里nongnong的‘阴’郁。 那是她从未在南之易脸读到过的表情。 “你……”她才说出一个字,忽地一低头,从他衣领处微微虚开的缝隙,看到接近锁骨的地方,两点浅浅的红。 指甲盖大小的两团,草莓红。不是指颜‘色’,而是指形态。 那样暧昧的位置,那样的颜‘色’和大小,是什么,不言而喻。 凌俐忽而笑了。 她为何这样看得起自己?连哭起来都不如别人动人,之前为何死皮赖脸总想停留在他附近,然后一次次看到他身、心留下的别人的痕迹。 不是自己作践自己,又是什么? 她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南之易已经背她到了1802的‘门’口。 背吃痛,南之易倒还是记得背还有人的,只是抗议:“粉妹,爪子放松点,我放你下来。” 说着,他微微蹲下身子。 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在落地的一瞬间,她狠狠一把,推开了他。 南之易没掌住,朝前摔去,而她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跌倒在地。 南之易也没顾得自己摔痛,已经转身半跪在凌俐跟前,问:“没摔疼吧?” 凌俐正在自责刚才的没有轻重,一抬眼,却从他因为半跪下垂的衣领里,看到他身那两处碍眼又暧昧的痕迹。 一时间血气涌,她咬着牙怒目而视:“不要你管。” 南之易愣了愣,还要伸手扶她:“怎么了?摔傻了?” 凌俐使劲拍开他靠近的手,大声叫:“你走开,我不用你管!” 南之易‘揉’着手,眸‘色’沉黑,显然也是动了气:“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转身开‘门’,又摔‘门’进去。 没完全合的‘门’里,隐隐传来魏葳的声音“你回来了”…… 心里酸涩难当,凌俐强迫自己不能再在这件事情多想。 而1802里也传来动静。 似乎是刚才的关‘门’声和‘门’口两人短暂的争吵惊动了凌霜,她来开‘门’,还一开‘门’看到凌俐正顺着墙壁爬起来,顿时忘记八卦的心,惊喜道:“小俐回来了啊?我给你做了番薯甜汤,要喝吗?” 凌俐站直身体,勾起嘴角,微笑:“好,我要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