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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天涯沦落人

    第五十九章天涯沦落人

    嘈杂的歌声中,真的飘来丝丝缕缕的丹桂香,没想到下山以来,已是快入了秋。

    “王大爷送我的玉兰酒呢?!听说那可是贡酒!怎么不见了!”

    身下房屋的主人,正忙着找她的玉兰酒。曾经的贡酒却被这些京官达贵用来讨好花姐姑娘,真想砍了他的头!

    手中的酒瓶也格外地精致,白瓷光滑无暇,在月光中还微微泛青,瓶底印有御造的字样,这可是我的东西,现在我倒是享用在别人之后了。

    孤皇少司的人可真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啊。

    我依然坐在那座花楼对面的楼上,远远看着那扇打开的窗,窗内的美艳男子正在接客,他弹了一手好琴,琴声悠扬,可惜只是生活,有声无心,他已经成了一具只会弹琴的行尸走rou。

    nongnong的脂粉让他看着艳俗无比,眉眼间时时的紧张和小心带出他对客人的一分戒备。

    他的对面,坐着两位女性官员,她们和大多附庸风雅的人一样,只是在听,并没有赏。两个临近中年的女人时而耳语,时而娇笑,水润的目光却在弹琴的他身上扫来扫去。

    “公子琴,你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我笑了笑,摇摇头,喝一口玉兰花酒,闭目欣赏他的琴声,美哉美哉,若是用心去弹,必会将人带入只有音乐的妙境。

    我当初怎就没想到这公子琴的身份。

    取下玉狐面具,细细摸了摸内侧,在面颊角落处,刻有一个小小的“椒”字。

    曾有皇家宫廷御造椒氏一族,历代服侍巫月皇族,他们的手艺天下无双,独一无二,是我大巫月最珍贵的宝藏。若用我的世界说法,是国家非物质遗产,椒家人,便是国宝。

    他们刻凤像凤,雕龙像龙。大巫月皇宫,皇族的房屋,女皇的玉玺,宫内所有大小花瓶摆设,无不出自椒氏家族之手,他们的荣誉一直与我大巫月同在。

    “哎……”我叹息了一声重新戴回面具,在那**看似欢愉的曲调中对月饮酒。就在那一年,孤皇少司命椒氏为他做一样东西,那到底是何物我不知,但是,椒氏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椒御造不愿,结果椒氏一族一百多口人全部入狱,直到那东西由椒氏中一员做成,才被释放。

    但是,椒氏一族从此或是为奴为婢,或是被卖入**,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下落。

    椒氏长子名为椒萸,字子琴,若是没有那件意外,他会成为新的宫廷御造,而现在……我看落那房中身穿艳俗华服的美艳男子,他却在花楼为女人弹琴卖艺。若是我,也不会再承认自己曾是宫廷第一御造椒氏。

    他苟延残喘在这世上,应是还有家人需要他养活,难道是椒御造夫妻?

    像椒氏一族为皇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的忠臣太多,太多了,可是到最后,都落到这般田地。是他们曾经爱着的国家,敬重的女皇,背叛了他们。是我大巫月……抛弃了他们……

    心头梗塞难言,愧疚让我心酸不已。

    “公子琴的琴声真是好听极了。”其中一名中年妇人站起来,目含春。。。情地坐在了公子琴的身边,琴声就此而出了岔,但那两个女人并不在意,另一个也起身走到公子琴的身边,公子琴已经微微陷入紧张。

    他停下了琴,要起身时,被后来的女人顺势按回:“公子琴,你手指纤纤,真是一双天生的弹琴的好手。”

    女人抓起了公子琴的手,我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由心而论,我认为男人生来便没节cao二字,在我眼中,还会觉得男人守身如玉,满嘴贞cao清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的世界重男轻女五千年,男人们会很乐意被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摸上摸下,苍宵那些男人们的国度也是一样。

    “公子琴,别弹琴了,不如陪我们说说话吧。”另一个中年妇女爱怜地摸上了公子琴的后背,“看你,都没好好吃饭,这么瘦……”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因为女人有母爱的天性。我觉得这两个妇人对公子琴不错。

    虽然,此刻她们是在对公子琴动手动脚,可是她们的目光里更多的却是怜惜和心疼。她们纷纷拿出了银票,塞入了公子琴的衣领中,顺势右手滑入,公子琴惊然起身。

    就在两个女人错愕之时,意外的,一队黑衣人走了进来。

    “出去!”黑衣人发了声,全是男人。她们身披让我眼熟的斗篷,如同一个个死神瞬间站满了公子琴的花楼。

    “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两个女官也威严起来。

    忽的,黑衣人散开,一席精致的紫色短绒披风映入我的眼帘,而就在那刻,两位女官惊得面色苍白,匆匆下跪:“见,见过摄政王!”

    我心中暗暗吃惊,稳了稳气息,孤皇少司怎么来了?

    黑衣人搬来椅子,孤皇少司缓缓坐下,俊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打扰两位了大人了。”平和温暖的声音,让每个女人的心为止震颤。

    “不,不不不,我们这就走!”两位女官低头哈腰匆匆离去,而公子琴已经僵立多时,可是,他的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忽然,他身体一软,跌落在古琴之后,趴伏在地上继续颤抖不已。

    是什么让公子琴对摄政王如此惧怕?

    是当年的那件事吗?

    “好久不见,椒萸。”孤皇少司面带春风般的微笑,暖人心田。

    “见见见见……”椒萸久久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极大的恐惧让他已经无法正常言语,声音颤抖,带出了一丝哭音。整个人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孤皇少司依然微笑俯看:“莫怕,今夜来,是让你做样东西。”

    “是是是是……”椒萸依然不敢抬头,全身依然颤抖不止。

    孤皇少司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托上一个黑色的托盘,托盘上蒙着黑色的绸布。黑衣人将托盘放到椒萸的面前,椒萸惶恐地抬起脸,黑衣人揭开了黑布,立时,孤煌泗海那妖冶的面具现出。

    面具已经裂成两半,如同狐妖妖冶诡笑的脸被人用剑狠狠劈开,但是,那被劈开的脸依然诡异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这个笑得诡异的面具,竟是出自椒萸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