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拜功德碑
“嘘！” 听完老太监之喧旨，众人皆是发出一声惊叹。 先不说那众多赏赐，至于‘战龙宝甲’为何物也不得而知，但是，卫国公之头衔，足以震惊世人。 想那朝堂之中达官权贵，只怕几代人为国效忠功劳无数，战功累累，只怕也得不到如此之荣耀。 史上封侯赐爵之事尚且少之又少，这嘉封为‘公’者，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且言明，可自由挑选封地。 朝廷此举便是有意收揽安抚古彦，可以逍遥一世而无需为国分担任何重担。当然，前提是国家尚在。 此举可谓高明，高调收揽了古彦，给予了极其崇高的身份，无论你古彦如何疯魔，总不至于在这等身份之下，做出任何不利于国家之事，否则当受世人谴责而陷于不忠不义。 二来，如此盛名之下，总得为国家利益考虑，正值国之为难之际，总不可袖手旁观。 另外，纵观古彦成长值轨迹，晁阳王料定其注定非池中物，将来裂空破而出之际，此刻的投入已然成为一笔投资。 晁阳王之举，不可谓不用心。 “在下乃一介武人，无功不受禄！还请公公代为收回！” 晁阳王之用心，⊙，..古彦岂能不知，然而，自己向来自由惯了，哪里愿意被这等虚名给束缚，言辞拒绝道。 别说是众人，就连古彦自己亦是心中吃惊不小，倒不是因为这些赏赐，而是因为，古彦没有想到，晁阳王会在自己身上压上如此重的筹码。 “这……少侠何必为难老奴！” 听到古彦的话，老太监显得极其为难，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架豪华座驾。 极其宽大的座驾，整体由黄金包裹，其上镶嵌着各类奇珍异宝，六匹高大良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毛，可见座驾之内来人之身份高贵。 “哈哈！” 座驾之内，传出一声高亢的笑声，“小兄弟就别为难这些下人了！” 随着笑声渐止，身形高大的恬亲王，昂首而出，纵身跳下座驾，朝着古彦这边行将而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那种顽劣之色。 只是，今日的恬亲王竟一反常态，穿着极为讲究，丝毫没有往日那般邋遢之姿，一身四爪金龙之袍，脚蹬高靴，青丝紧束，腰系锦带，其上挂着一方寓意极佳的‘无事牌’。 配合那一脸顽劣肆虐的笑意，透出几分纨绔之姿，然却不失高贵俊朗。 “你说我这几百条腿差点都跑断了，你总不能让我酒都喝不到一口就灰溜溜的回去了，皇兄岂不要怪我办事不力！” 恬亲王一脸兴奋，早已忘却了半月之前差点被古彦给打死，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对于这恬亲王，古彦倒不是太过抵触，反倒有种惺惺相惜的情感。 “你这一介亲王，万金之躯，怎会来此行此苦差？” 面对恬亲王，古彦言语肆虐，脸上透出丝丝坏笑的说道。 “哎，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你。你说我好好的在府中享福不好，非要这一路颠簸，屁股都快散了，你的好好招待招待我！什么美酒佳肴，美女人儿多多给我来点！” 恬亲王一副自来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言辞举止间哪里有个亲王的样子，不禁招来古彦一阵白眼。 至于裘保龙一众，已然从对方的衣着和古彦的言语之中了解了对方的尊贵身份，满脸惊愕的注视着恬亲王，已然忘却了礼数。 一方面，恬亲王之奇葩举止，让众人费解，另一方面，令众人惊讶的是古彦与恬亲王之间的关系，通过双方对话的态度便可看出，二人之间必有一番不浅的交情。 然而，众人皆是不知其中蹊跷，倘若让众人知晓，半月之前，这家伙差点别古彦给活活撕碎，只怕此刻不会如此淡定。 “你们这招玩的够狠的啊！” 古彦露出一副鄙夷之色，言辞肆虐的对恬亲王说道。 “嘿嘿，我也绝对皇兄这招有些卑鄙，不过你小子也别不识好人心，这卫国公的头衔你领便领了，至于要不要行驶职责，还不在你自己，对你……或者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恬亲王一副会意的神色，碰了碰古彦的肩膀，眼神扫过众人怪笑说道。 这恬亲王看似放荡不羁，但古彦知道这并非其真实本相，此人看似粗线条，实则精明无比心思缜密，只言片语便抓住了古彦的痛点。 知道古彦不会在意这等虚名，便将目标转向了落月城，世人都知道，落月城乃边关小城，根本不受朝廷重视，数万年来便一直处于各国排名的末尾，倘若古彦得了如此头衔，那对于整个落月城的兴起，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说裘家除了一个裘贵妃，有意拉起落月城，然，一方面裘贵妃远在都城，陪伴于皇帝身边，为了避嫌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另一方面，裘家依靠裘贵妃，在这落月城有着管理权，但是，有三大家族的存在，且每个家族都有老祖级别的人物存在，实力上并不弱于裘家，以致无法做到绝对的令行禁止，搞不好还要面临内部哗变之险。 然而，古彦就完全不同。 一方面，古彦的根基便在这落月城，方便插手相关事务；更重要的一点是，古彦有绝对的实力控制这多方势力。 莫说哗变，古彦的性格众人多少有些了解，惹毛了他，不介意给你来个屠城，打得你服服帖帖，谁敢造次？ 所以说，恬亲王的提议不无道理，古彦想要落月城兴起，还不得不领这个头衔。 “彦儿……” 雪姨已然有些站立不住，担心古彦放弃了这天大的良机，欲开口提醒，只是又不好左右古彦自己的意愿，只得说了一半便止住话语。 “古彦，此乃皇恩浩荡，而且你有绝对的能力管好这落月城，切莫负了皇恩！” 裘保龙本来就是这落月城的管理者，由他来说这种话最为合适不过，其他任何人说来，都有些唆使之嫌。 方才雪姨之所以没有说下去，不无这方面考虑。 “咱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好处我得了便是，这事我是不会干的，你们若是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古彦一脸坏笑，与恬亲王耍起了无赖。 “嘿嘿，这九阳国也不缺你古彦一个，管那么多屁事干嘛！对了，你想好了的话，我在这落月城给你建一座宫殿，养他娘的万儿八千的美女，以后我要是来了，也好有个去除不是？” 恬亲王一脸无耻的看着古彦，透出一副会意的神色说道。 “哼！” 之间古彦身旁的小蛮，以及文晓棠二人，听到恬亲王那为老不尊的话语，早已面沉如水，心中不快，然众目睽睽又不好发飙，只能发出一阵冷哼。 “咳咳，这个……那个，方才我说的不对，你看着万儿八千的美女就算了，以后我要是来的话，美女自带，自带！” 眼看儿女不悦，恬亲王立马调转话头，显得有些滑稽。 众人听到这番话语，皆是心中一阵谩骂，“无耻！” 只就连随行而来的随从，包括老太监在内，对于恬亲王的无耻之举亦是感到羞愧，皆是暗自低下头，觉得脸上无光。 至于古彦，倒是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其眼神之中透出的那抹鄙夷之色表面，古彦亦是被他的无耻而折服。 经过一番荒唐的讨价还价，这件事也便落下帷幕，接下来便是接待恬亲王一行，所有的事务皆是有裘保龙等人安排，古彦忙里偷闲的与儿女相处。 然而，却是不得片刻安宁，恬亲王仿佛一方黏皮糖一样天天粘着古彦，拉着古彦与他切磋，每每被古彦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可是这恬亲王乐此不彼。 若非众人了解这家伙的性格，还以为他颇好男风。 久而久之，这小蛮和文晓棠倒是对这恬亲王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至少，这恬亲王相对于其他皇亲国戚，没有一丝的架子，反倒有着几分童趣。 古彦亦是没有办法，只得东躲西藏的偷闲片刻。 至于古彦的府邸，已然有裘保龙等人精心选址，在落月城最南端寻得一处绝佳之地，占地上万亩，在这落月城来说可谓无与伦比。 恬亲王特差人赶往都城，让晁阳王亲手书写了一方匾额，由数百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工，打造了一方巨大的纯金匾额，上书‘卫国公府’，落款，‘圣皇亲赐’。 同时，晁阳王自都城调拨数万能工巧匠，赶往落月城，配合裘保龙动用的数十万劳力，一起打造这方绝世府邸。 如此半月之后，古彦的府邸便已落成。 晨光洒照，金碧巍峨，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傲立在落月城之南。 倘若有人临空俯瞰，便会发现，古彦的府邸，犹如一尊巨大的龙头，昂首嘶啸，拖着整个落月城在飞奔。 古彦原本要将父亲母亲接到此处，然二老皆是不愿，毕竟在古武族生活了你们多年，那里才是他们的根。 最后，古彦只得挑选了族内年轻一干人，来打理偌大的府邸，由古胜来管理。 因为古彦的不计前嫌，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古胜则是感念于心，发誓一辈子追随古彦，将其后方打造的滴水不漏。 如此这般，亦是过去一个月。 恬亲王已然回去复命，整个落月城亦是平静下来，只是，如今的落月城居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高高的昂着头，脸上自豪无比。 是的，是古彦给他们带来了这份荣耀，给他们撑起了脊梁，从此不再觉得低人一等，落月城的面貌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经济、文化正飞速发展。 是夜，古武族后山。 古彦静静的立于功德碑前，久久无语，心中难以平静。 看着巨大的石碑之上，自上而下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久远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从中可以看出一份怎样的辛酸历程。 这种辛酸历程，在古彦的手中被终结了，然，古彦看着这斑斑的石碑，心中燃起不了一丝的自豪感。 有的只是隐隐痛楚，带着这种痛楚，古彦朝着功德碑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