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机会上门

    气氛烈的吃完年夜饭，小姑娘跟在叶安然后面黏黏糊糊地做小尾巴，也不说话，就看着她收拾碗筷，叶安然笑着，不时摸摸她的小脑袋，她就会下意识猫儿般微微眯起眼。这和谐的氛围，可把一旁的球球气黑了脸，不过人小姑娘也懂得察言观色，趁着他爆发的前一秒，礼貌的跟众人打完招呼，带着叶妈塞过来的大把年货，得意的送了球球一个灿烂的鬼脸，扬长而去。极其成功的退场，再一次惹的球球当场跳起来。

    年三十过去，就是一家一家拜年的时间，因为老爷子需要人在一旁看护着，叶安然一家也只是往亲近的几个亲戚朋友家走动了一遭，也省的麻烦。至于叶大伯家，自从上次跟老爷子撕破脸后，就没再出现过，其实也是在他们意料之中，老爷子虽然看着满不在乎，心里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难过。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叶爸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不得其解，颇有点无处下手，最后还是叶妈主动跟自家老公摊了牌，细细的将事说了一遍，听完，叶爸也没有想象中的愤慨激动，沉默了一会，才声音暗哑的说：“你们做的对，以后就尽量不来往了吧。”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老大存着这样的心思也没什么好亲近的了，就当没有这个兄弟，既然不想养着老爷子，自家就独自担起这个责任吧，祸福都不用同享了。

    叶安然知道自家老爸没有冲动做出什么事，心下随即松了下来，估计是这几年管理鱼塘，遇上的人形形色色，看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比以前成熟了几分，自家老爸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什么都不懂，一根筋的乡下泥腿子了。

    一直惦记的事放下，她也多了几分闲逸致，除了跟自家父母出去拜年或者留在病房里看护爷爷以外，就是窝在市里的房子里捣鼓吃食，过年期间食材还是很丰富的。如今老爷子恢复的不错，除了定时定点的补充营养的汤汤水水以外，已经可以吃一些普通的东西了，只是老人家本来口味就不太好，现下一生病，吃着药就更难以下咽，叶安然和叶妈就轮流煮东西，不过，大部分都是叶安然做，毕竟时间充裕，而且厨艺完全可以担当的上饭店水准。

    现下，叶妈回了乡下，她便寻思着做几道清爽的菜给大家尝尝，过年最不好的是吃的油腻，不受控制的吃多了，就该去去，再加上糖糖的父母一直没有来，即使是打过电话解释，也让小姑娘的心愈加低落，眼看原本就不笑的小脸越来越拉下，她一个外人也帮不上忙，只能做几道吃食逗逗她。

    厨房里，默念着食谱，叶安然小心地调着这酱汁，不时看看边上的闹钟，这东西可不能过了时间，失了原有的鲜味。正当她仔细算着分量时，门铃突然想起来。虽然在这里住了蛮久，但是因为是为了上学买的房子，所以几乎都不认识周围的邻居，这个时候会是谁？

    放下手上的东西，她擦擦手，疑惑的打开门，然而，门外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找谁？“叶安然警觉的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微卷，满脸灿烂笑容的男人。

    男人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在抬头对上这家的门牌，确定无误后，才举起手上的信封，礼貌的问：“你好，我是B市文艺出版社的编辑，请问这是叶子的家吗？“

    乍听到对方的份，她有点惊讶，几个月前寄了画稿给京城里的出版社，这么长时间是该有个回音了，但是却没想到对方会亲自派人来。

    仔细辨认了一下来人递过来的名片后，叶安然朝着他笑了笑，侧开子，“是的，请先进来吧。“

    其实她更想和对方在外边谈，毕竟自己的私人地盘还是保有点**比较好。但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了，也不好意思请他出去，况且大过年的这地点也不好找。引导对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她泡了杯茶递过去，“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一种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那人赶紧接过，笑容一成不变，“不用麻烦了，我不挑。”象征的抿了一口，他抬眼往四周望望，发现除了坐在对面的小女孩以外，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叶子不在吗？”

    呃——叶安然楞了一秒，立刻知道这男人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个跑龙的，眼底随即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她伸出手，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就是叶子。”

    什么？男人睁大眼睛，一直挂着的笑容终于僵在脸上，不由认真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除了长的漂亮，气质好点以外，哪点都不像传说中，想象里的叶子，他以为对方就算不是个优雅知的成年女子，也该是个青靓丽的大学生，毕竟有两部作品在那，主题契合年轻人的心态，画风却异常成熟。这会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画出来的？

    见对方一脸的难以置信，叶安然无奈的苦笑，这小板还真是麻烦。随即站起，进卧室里拿了几张半成品画稿，递了过去，“喏，证据——”半开玩笑似的语气，却更适合同龄人，这种相处方式让对方又是一震，这孩子还真是比一般孩子成熟，难道真的是——他半信半疑的翻开手上的画稿，虽然是半成品，却也初见雏形，只是没有深入而已。即使作品不同，一个人的画风也不会有太大变化，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叶子的稿子——

    “那个——”对方迅速翻了翻，再抬头时是满脸惊诧，不过，不愧是老江湖，片刻之后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失态，换上带着歉意的笑，“抱歉，失礼了，主要是没想到叶子竟然这么——年轻——”刻意斟酌的词语让叶安然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自己确实是够年轻的。

    大概怎么都没想过谈判对象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男人明显有点踌躇，犹豫了片刻才说：“叶子你好，恩，我是出版社的主编，韩平，主要是负责艺术这一块，前段时间我们收到了你寄过来的画稿，和你以前出的几本书，一致都很看好，所以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谈谈合约的事宜，不知道——”韩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是好，关于这些条款，他迫切的想要跟个成年人对话。

    叶安然也瞧出了对方的意思，挑挑眉，坐直子，她的脸上波澜不惊，“韩主编，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毕竟是我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呃——见对方镇定冷静的端坐在对面，韩平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发现自己自从坐下来开始就没停止过震惊的心态，不过人家既然挑明了这样说，他就算存着怀疑的心态，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掏出包里准备好的合约，“好的，那我们开始吧，先看看这些列出来的要求”

    其实上面的这些条件还是很合理的，这个年代出版社给的福利都不错，不存在后世那样卖契一样的剥削条款，而且她选的这家出版社还在发展期，正积极搜寻人才不说，也没有那些大出版社嚣张跋扈的高高姿态，更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双方公平，不过叶安然也知道，过两年这家出版社就会发展成数一数二的行业巨头，全国书店里的大部分畅销书籍都会印着这家的标识，所以她必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这个是什么意思？”仔细的看了一遍，叶安然指着其中一条款项问，她以为这个年代顶多是海报宣传，怎么还有媒体？

    韩平看了看，笑道：“这个是我们独有的宣传方式，可以通过电视，广播等媒介来进行宣传新书，比如访谈，字幕啊等等，增加知名度从而达到更好的销售成果。”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骄傲，其实这确实是个值得自豪的一个想法，这时候能想到这些算是很了不起了，叶安然暗暗赞叹，人出版社不愧能迅速发展，这领先意识比重生的自己还管用。

    不过，这样一宣传，她可能无法避免的要出面，当然这样刚好遂了她的计划，画廊的知名度以后都不用愁，只是现在真的不是个好时机，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一旦透露出自己是叶子，全国几乎都会看到，扰乱学业不说，还会到影响自家父母的正常生活，况且现在这些事他们还被蒙在鼓露，所以这事还得一步一步来，不能cāo)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

    放下手上的合约，她直截了当的开口：“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是，必须再加一条我的要求——“

    惊诧于对方的爽快，韩平此时已经下意识的将对方视作成年人，收起笑，“你说。”

    “暂时先不要公开我的真实份，宣传尽量以不露面为主。“

    对于普通出版社而言，这要求其实一点不过分，闭着眼睛答应都成，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相当于放弃了大部分的宣传方案，可能对销售量——韩平皱着眉头暗自考虑其中的利弊关系，叶安然安静地喝着茶，耐心的等待，心里却没有表面的平静，忐忑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这等于是要求人家放弃了原有的大部分优势，转走普通路线，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