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拿乔我自豪

    吃完全部事物的后果是可怕的。当天所有受训人员吐了个天昏地暗，导致后面的训练项目只能停止，331特种大队的所有医生倾巢出动人手仍然不足，好几名受训人员吐得直接昏厥了过去。少数几个思维还算清楚的有一半立马提出了退训的要求。大餐训练的第二天，好不容易回归了训练，人数直接锐减到12人。

    “你是猪脑子？有你这么训练的么？这么大幅度的退训，你让我怎么跟其他连队的老伙计们交代？”吴军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骂了大概快1个小时了，万法厉站在万法厉对面呈现灵魂脱壳的状态也快1个小时了。这会见万法厉骂累了，赶紧狗腿的递过茶杯。

    “大队长，消消气，来，喝口茶。都是我的错，让手下那帮兔崽子瞎折腾。不过，人少就少点吧。反正咱们最后也只不过招几个人而已。那些料不足的趁早走了也好。我回去就削那帮兔崽子。我现在就去。马上去。”万法厉边往外移动边说着，等最后一个字吐出去的时候，万法厉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待吴军反应过来想接着骂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正懊恼着呢，电话响了。一接起来，是秃鹫空军大队大队长打来的，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老吴啊，你可以啊。我们大队最优秀的人就这么被你们忽悠走了，我忍着痛才同意的。现在可倒好。人你没给训出来，倒是给我整的病怏怏的回来了？老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明说啊。用不着在这跟我玩手段。我可告诉你了，从今往后，你们特种大队的人离我的兵远点。我的兵那都是翱翔天空的战鹰，不是你手下那帮新兵蛋子能训的！”这秃鹫空军大队的大队长占刚说出来的话那是要多狠有多狠，完全不顾及他跟吴军几十年的战友情了。这也不能怪他，谁看见自己捧在手里的兵尖子出去一趟上吐下泻的回来也忍不住这火。

    吴军那是什么人？绝对的护犊子。这可是331特种大队的光荣传统，从上到下全是这德行。尤其以他这个大队长最甚。自己家关起门来，怎么训，怎么打骂那是自己的事，但是，外人要是敢说个不字，那绝对抄家伙整个大队一起上去修理的。前面占刚怎么骂他都能笑嘻嘻的插科打诨过去，一听占刚说自己的兵都是新兵蛋子，还说不配训他的兵，这火气一下就被点起来了。毫不客气的嚷嚷道，“滚蛋！你还有脸来找我的事？就你那破兵，送我我都不要。这还没让他上战场呢，吃个饭都能吃成那个熊样，上战场指不定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呢。不是我说你。你的兵，你好好带带。这都什么素质啊。”说完就把电话撂了，刚撂下电话心里还挺解气，今天光顾着跟各个连队领导赔不是了，可算出了口怨气了，但是兴奋劲一过立马后悔了。他们特种大队好多飞行训练可都靠从秃鹫大队那挖人过来才得以进行的，这会把占刚给得罪了，要是以后真不给自己挑兵了，那自己不是抓瞎了。越想越后悔。又不愿意放下面子马上给占刚道歉，一口怨气憋着又难受。干脆拿起电话，给刚刚逃脱的万法厉去了个电话，又是一通吼，才算消了点火。

    吴军是消火了，可万法厉这边就像个一点就着的炸药桶。蹭蹭蹭几步窜到张恺的作训室，张恺还没反应过来呢，万法厉就一个大脚踹了过去，直接给张恺踹了个趔趄。接着就是骂骂咧咧的开始训张恺。这万法厉倒是省事，直接把大队长骂自己的话来了个照搬，边骂边乐呵，还是大队长厉害，这些话骂出来可真痛快啊。等他骂舒坦了，拍拍屁股走了。张恺小队里的这些人可惨了。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恺也来了个有样学样，直到把廖小杰等人，尤其是廖小杰骂的打从内心觉得愧疚之后才算了事。等放走廖小杰等人后，张恺一个人坐在作训室又开始发愁了。刚才中队长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会重新拾起思路，开始想了起来。

    他想什么呢？想这期的受训人员呢。确切点说，是在想凌岚呢。这次他们受的苦确实挺大，这么些个硬生生的汉子都没抗住，这小丫头倒是咬着牙挺过来了。经过昨天一天的上吐下泻，今天硬是在集合号响起的时候按时入队了。凌岚是坚持下来了，可张恺不高兴了。他在吹响集合号的时候心里就纠结的要命。想让凌岚归队，不希望这丫头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没由来的就是觉得这丫头就应该是个有毅力的军人。同时又不想让她归队，这受的苦太多了，虽然他不舍，但是一旦她选择归队，往后的训练他绝对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做半分的更改，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训练不该是像她这样的小丫头该承受的，他也不愿意让她承受。内心的挣扎在看到凌岚归队的那一刻天平完全倾向了后者。他心情非常不好。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这么多兵尖子都受不了退出了，她就不会学学他们？在这受这份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种别扭的心态导致他对待凌岚的态度更加恶劣了。挖苦嘲讽，不要钱的往外飘。他就是想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少受点罪。他的这份心意连他自己都快搞不明白了。以前的他不是最喜欢这种有着坚强意志的兵么？而凌岚也更加讨厌张恺了。

    张恺也看出来了，这丫头不待见自己，之前一起任务的时候她就有意躲着自己，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更加不好了，基本上在小丫头的面前自己就是个遭人唾弃的隐形男。这些认知让他烦躁，上午接到的通知更是让他的烦躁濒临爆点了。就在他们让凌岚这些受训人员生不如死的时候，上面竟然通知他，让他做做凌岚的思想工作，受训之余帮调试一下那台跟凌岚一起打包过来的仪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啊！让他去给恨他入骨的凌岚做思想工作，不如让他去刺杀R国首相来的轻松。可任凭他怎么说，上面就一个意思，不去你就打包滚蛋！张恺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明显是不想自己去碰钉子，把这棘手的事交给自己做。他也曾试图像上面的人学习，给廖小杰他们施压，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执行这项任务。可死说活说，这帮人宁愿卷铺盖卷回老家都不愿意接受任务。被上下都吃的死死的张恺只得抓耳挠腮的想办法。

    想来想去，面对凌岚这种高智商的科技人才，智取是不可能的，武力解决吧，别说上面不可能同意，就是他自己，也下不去这个手啊。看来，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了。一般小女生不都吃这套么。自己装的可怜点，姿态放低点，估计能成功....吧？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一路上张恺不断的自我催眠，“我很可怜，领导很吓人，如果完不成任务，自己就要被扫地出门，我还要养家，我热爱军队，热爱人民，立志要为军营做贡献，我很可怜，我不能离开军队，我对不起你，但是军队没有对不起你，你不止是帮我，也是帮军队，我求你了。”越催眠张恺越发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怎么这么无耻呢？太丢人了！

    来到训练场，凌岚他们12个人正在练习长时间举枪趴卧呢。张恺磨磨唧唧走到多吉身边，让多吉去把凌岚叫过来。

    看到多吉过来叫自己，凌岚感到很奇怪。找自己干吗？随着多吉往训练场外走，老远就看见张恺站在吉普车旁闷头自言自语，难道是张恺这个变态找自己麻烦？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太高了。凌岚坚强的挺了挺本来就够直的脊背，“哼，我又没犯错，看你能找我什么麻烦。”

    等凌岚走到张恺身边，张恺才猛然抬起了头，入眼的就是凌岚鄙视的眼神，心中一阵苦闷，“这丫头就怎么讨厌自己，还，还鄙视自己！”心里这么想着，直接反应立马就不乐意了。不自觉的就用上了往常对待山芋们的语气，“立正，站好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愿意见我这个总教官？行啊。你现在提出退训，以后都可以不用见我了。”这下子凌岚眼神里的鄙视更明显了，张恺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是来求凌岚帮忙的。心里悔的就差给自己俩大耳光子了。

    假意的咳了一下，调整好心态，换上一副好人的表情，尽量柔声的跟凌岚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训练你们，那也是为了你们好，将来上了战场，敌人可比我残忍多了。你说是吧。只有严格的训练，才能出合格的军人。”

    听了张恺的话凌岚完全不买账，她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换做谁都会这么训练自己，但是，对张恺的厌恶就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嘴上的话也毫不客气，“是，我知道，张教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教官，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哪能这么不知好歹啊。不过张教官，您刚才有句话可是说错了，您这可不是严格的训练，而是严苛！不知道教官找我有什么事？要是说这些的话，就免了吧。我还是回去训练比较好。”

    凌岚这不阴不阳的语调让张恺倍感尴尬，却也只能生生忍了，依旧好言好语的说着，“不是，今天找你来，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是这样的，咱们中队来了台仪器，中队想让你提前实践一下，所以把调试仪器的任务交给了你。”

    凌岚本来都准备好了承受张恺的回嘴了，哪知道张恺不但不生气自己的挑衅，反而说要给自己一个实践的机会，调试什么仪器。事出寻常必为妖。恐怕不是想给自己一个实践的机会吧，肯定是调试上面有什么困难了，才想到自己的。既然是想让自己帮忙，那态度再差点也无所谓喽。“是么？感谢领导对我的支持，但是，我看还是算了吧。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好了。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训练的，像这种调试机器的机会，我在原来的研究中心要多少有多少，就不浪费咱们中队的资源了。我可以回去训练了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买账。”张恺郁闷的想着。眼见凌岚准备扭头走人了，赶紧拉住了她，“别啊。刚才是我瞎说的。其实是咱们中队没人能调试那台仪器。你既然来这里受训了，好歹也算是咱们中队的人了，帮个忙也是应该的吧？”

    “不好意思啊，张教官。我是受训人员，能不能真正的进咱们中队还是个问号呢。我知道我虽然是个空降人员，但是如果训练成绩不合格的话，还是会被撵走的。所以嘛，现在就说我是咱们中队的人，是不是有点早了？”

    “这是命令！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内容嘛。”软的不行，试试硬的？

    “哦！命令啊？原来这是训练的一部分啊？您看您也不早说！那您等着，我现在立马去通知其他受训人员。既然是任务，那肯定所有人都要做嘛。不过，万一要是全都完不成任务，是不是我们都得被打回原籍啊？”凌岚这会是油盐不进，管你命令部命令的。既然是任务，那所有人都得做。而凌岚坚信，连特种部队的这帮人都搞不定的仪器，其他受训人员肯定也没法完成，那我完不成也没关系喽。你总不能因为这个把所有人都给轰走吧。

    好吧，这方法也没用。凌岚还真是赌对了。张恺刚才还因为昨天的训练淘汰了太多的人而挨训呢。张恺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打感情牌了。

    “训练的事先不说了。你看，好歹咱们也一起出过任务，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了吧？你就当是帮朋友个忙，这总可以吧？”

    “别！千万别这么说！咱俩现在的关系是教官跟受训员的关系。我可不敢跟您乱攀关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您训练不公的。照您这么说起来，我这忙就是想帮都不能帮了，省的别人说我贿赂您啊。是不是！”

    凌岚都说成这样了，张恺知道，即使这会自己拉下脸皮来求她，她也一定能有话给堵回来。干脆的问道，“那你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我？”张恺也想好了，她要是实在不愿意帮就算了，大不了被中队长再臭骂一顿。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

    其实凌岚不是真的不帮这个忙。她和张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看不顺眼他而已。就算在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张恺斗气。她能想象这仪器肯定对特种作战很有用，不然张恺也不会拉下脸皮来跟自己墨迹半天了。之所以没有一口答应，只不过是想逗逗张恺，拿乔折磨一下他而已。现在张恺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正好找个台阶下了。

    “行啊。道歉！只要你诚心诚意的为之前侮辱我的话道歉，我就同意。”

    凌岚的话说的张恺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就算你不想帮忙也不用找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说吧。”

    “你怎么没有侮辱我？你当着所有受训人员的面，总是说什么娘们这，娘们那的。你分明就是歧视女性！”凌岚鸡冻的一阵吼。等凌岚说出来后，张恺才知道自己无心说的话竟然让她记恨这么久。

    但是，让张恺道歉是不可能的。“让我为这个道歉？不可能！”

    “你？你就是头大沙文猪！我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你！”

    “我怎么了我？讽刺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我那些说的话也是训练内容之一。没有强大的内心，没有坚定的信念，你还来特种部队折腾什么玩意？我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人，队里的哪个人没被我说过？我这么点话你就受不了了，觉得被侮辱了？那万一将来有一天你被敌人抓住了，折磨你的方法多着去了，那你还不活了呢。算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帮忙了。我看，就你这点承受能力，能不能熬到训练结束都成问题。”

    愣愣的盯着远去的车子，凌岚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自己之所以不待见张恺，有任务期间了解到的他们小队那种变态的相处方式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则是因为他从训练开始就没停过的对自己的侮辱。现在张恺明白的告诉自己，那些话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让内心更加强大而故意说出来的。那自己对张恺的仇视现在看来不是很可笑？也证明了张恺的话，其实自己的承受能力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想通了，凌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骂了一句，“可笑！丢人！”然后扭身去找多吉了。边走边抱怨，这张恺也真是的，跑那么快干吗，不是让调试仪器么？他人都走了，还得自己找人带自己过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