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 真面 肺痨
两人边吃菜边聊天，卫凡在一旁不时为君无意添上酒与他喝上几杯。如果有认识君无意的人一定会吃惊，他怎么这么爱说话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和卫城一见如故，原本自己是不爱说话的，一年说不到几句话，和这个卫城却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不过为了打听冷子墨的消息他的性格其实也变了很多，如果不改变就凭他那冷酷的样子没有几个人敢靠近他，要打探消息就更难了。 即使是这样，这几年他也没有探查到冷子墨的消息，如果不是脖子上还戴着冷子墨送的那块墨玉平安无事牌，他真的要怀疑冷子墨是真的存在过这个世界吗？ 冷子墨看着君无意那不凡的气质，很好奇这面具下长着一副怎样的容颜。她思索了一下说道，“冷公子，今日我们有缘一聚并相识，在下叫冷公子一句‘冷兄’可好？” “自然可以。那我也叫卫公子‘卫兄’。”君无意点点头，他对卫公子也有好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他也是学医的，也许以后找到冷子墨还可以介绍他们认识，互相切磋医术。他是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人便是冷子墨。 “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冷兄的真面目？”冷子墨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纯粹是好奇这位冷公子长什么样，倒没有什么企图。 君无意稍稍犹豫了一上，点了点头，摘下了面具。 面具一摘下，冷子墨便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眉星目朗，剑眉斜飞入鬓，眼眸略带点点寒光却并不显冷酷，反而觉得气势逼人。 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冷子墨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虽说自己并不是个颜控，可看到这么英俊的人真不由得心动了一下。 “冷兄真是气度不凡！”冷子墨由衷地赞道。 “彼此彼此。”君无意回道。冷子墨虽是男妆打扮，也是个英俊的男人。皮肤白晳明眸皓齿，气质高雅，不输于一般的王公贵族。 三人边吃边聊大概一个时辰后君无意便告辞了，他还想再去打听一下冷子墨的消息，也许冷子墨也来参加神医大赛也说不定。 傍晚时分，神医大赛举办方贴出了通过第二场比试的人名单，冷子墨的卫城名字自然也在其中。 实际上青城医药商会的会长，也就是此次神医大赛的出题人——人称妙手神医张景华，此时正拿着冷子墨的试卷在认真地看着，不时赞叹两句“妙哉”，其他改卷人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的卷子让会长这么另眼相看？ 其实张景华出这最后一道肺痨的题并没有期望有人能答出来，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略知一二，能不能治好自己都不知道。想不到居然有人能答出来还写得这么详细，什么症什么处方都一清二楚，真是不可思议，他决定下一场比试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卫城到底是何许人。 第二天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进入第三场的只有十人，一百人只留下十人，只有十分之一，看来比试还是挺残酷的。 第三场因为是实际病例医治，可以带助手进场。因为当场就要开方熬药，有些事是要助手帮忙的。冷子墨带着林玲和卫凡到场外报了自己的名字拿了进场牌一起走入了比赛内场。 第三场比试分为内场和外场。这比试场原先是一个比武场，场上有一个高台，场下是一圈圈逐渐升高的观众席。 神医大赛只是借用了这个比武场好让众人都能看见比试的情况。因而比试分成内场和外场。内场就是进入高台内，外场就是只能进入观众席。 内场的高台上共有十间临时搭建的小屋供参赛者使用。没有屋门，可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治疗情况。 已有二十个病人排坐在小屋外，这都是供参赛者选择的病患。 外场观众席上也已是座无虚席，今天是最后一场比试，大家都想看看到底谁才能成为这一届的神医。 不过其实第三场比试并不能马上排出名次，因为一般病人吃药也不能马上就见效，也要等一段时间，快则两三天，慢则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大赛规定了七天时间，到第七天即使病人没有全好也可以看出治疗是否对症，病情是否好转。 冷子墨拿着进场牌走进牌上对应的五号小屋，把药箱等东西放下，让林玲和卫凡在里面等着。 巳时整，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十名最后的参赛者一起走到那二十位病人的面前。 这些病人的病症有重有轻，参赛者可以上前一一询问病情及把脉，找到自己有把握治愈的病人对其进行诊治。每个病人的病症从轻到重分为十个等级，有些病人病症相当，是为了相同水平的参赛者可以同时选择同等级别的病人。 所有参赛者一一上前，前三等级的病人基本没人看，因为都是一些很轻的病，即使治好了也排不上什么好名次。一般人都从四等级往上看。 冷子墨从五等级往上看，一直看到九级，觉得都还好，都在自己能治疗的范围内。然后她又往第十级看，发现十级的两人坐在离其他人都远一些的地方，两人都是形容消瘦，不停在咳嗽，得的应该是与肺有关的病。 其他人看见人都不敢往那边走，生怕会传染到。 冷子墨犹豫了一上，返回五号小屋，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口罩走了出来。其他人见他这副打扮都觉得很奇怪。冷子墨毫不在意，走到了十级的两个病人面前。 两人都脸色蜡黄，其中一人衣着普通，一看就是一般的农户。另一人则衣着华贵，一身白色锦绸，虽然容颜消瘦，但身形还是十分高大，眉似卧眉，眼如丹凤，高挺的鼻梁，即使重病在身一看上去也是个美男子。 不过两人脸上都有一股死气，也不是说马上就要死了，而是无药可医那种绝望之色。 冷子墨心里一酸，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免不了生老病死，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看着他们那生无可恋的绝望之色，冷子墨心有不忍，看看什么病，能治就帮忙治一下，就算治不好拿不到名次，也不枉为医一场。 冷子墨先走到那个农户身边，仔细看了他的脸色，又问了问他的病情，常发低热、盗汗、乏力、咳嗽、咳痰、咳血、胸痛、胸闷等症状，冷子墨脱下右手手套，给病人先把了左手脉，又把了右手脉，心下便明白了，这个病人是病痨，也就是肺结核。 而他患的正是肺痨的第二种：阴虚火旺型。冷子墨让卫凡拿过纸笔写下处方：百合固金汤和秦艽鳖甲散加减。药有生地、熟地、元参、百合…… 她让卫凡马上去抓药，虽然肺痨并不是马上能治好的病，可能要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但已经开始治了便是越早越好，拖得越久病情也就越严重。 因为是肺结核有传染性，冷子墨让人把他单独挪开了，又吩咐林玲和卫凡要戴好口罩手套做好防护。 然后她又走向那个衣着华贵的公子。这位公子脸色稍白一些，倒不是他的病更轻，而是平时养尊处优肤色更白，他正不停地咳着，手里拿着一条雪白的蚕丝手绢，可以看出手绢上隐隐透出一点血色。 当冷子墨走过来时他也在打量冷子墨，刚才冷子墨在给那个农户看病时他一直在观察。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得的病是不是和他一样，但症状却是基本相同，可是这个大夫却没有一点嫌弃，而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给他诊治，而且还开了药方，难道他真的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