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终于懂事了
“皇上。” 四爷抬头,看苏培盛:“查清楚了?” “回万岁爷的话,去宋家别院的,是其泰的人。”苏培盛也算是是松口气。 这其泰,八百年前就是皇上厌弃的人了。 虽然也和叶家沾亲带故的,但是到底不如叶恒这么直接。 这么一来,皇上也好处置,不至于太叫贵妃娘娘脸上不好看。 “放肆!”四爷拍桌子! “去,将那其泰拿下!私闯官员别院,杀人灭口,这不是往贵妃脸上抹黑?”四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培盛哎了一声,就出去吩咐了。 “将叶恒,宋南保,也请去刑部!就叫直亲王辛苦一下,监审!” “将那其泰绑着给朕送去内务府。”四爷哼道。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苏培盛麻溜的出去了。 这一回,瞧着皇上是对叶家也动了真火了。也是,没这么拉后腿的,一次一次的,皇上心疼娘娘,就越发是见不得这样。 皇上发话了,各部办事速度那叫一个快。 不到晚膳时候呢,其泰,叶恒,宋南保就都已经到了刑部了。 宋南保得知那女子被堕胎,别院被闯的时候,就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坏事了。 就后悔不跌的怕连累了叶恒。 此时,果然在刑部大牢瞧见了叶恒,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叶恒见了宋南保,完全没有宋南保想的愤恨。 他反而是很歉疚。 “宋兄。”叶恒并没有被绑着,所以拱手叫了一声。 “你……你还好么?”宋南保面对这样的叶恒,心里更难受了。 “是我自己作孽,没什么好不好的,倒是叫宋兄跟着为难了。”叶恒跪了几天的祠堂了,如今身子很虚,脸色难看。笑起来,就格外的显得凄凉。 宋南保内心一动,忙避开他的眼睛:“哎……” 这几位,都是要紧人物,又有皇上的话,谁也不敢懈怠。 刑部自然是连夜审案。直亲王自打早上从园子里出来,都没顾上回府,这会子也正襟危坐的等着审讯结果。 第一个,当然是问叶恒。 这也算不得审讯了,是很友好的问话。 叶恒倒是直言不讳,直接说街上喝酒醉了,被宋南保带回家,是自己色迷心窍与宋家婢女有染,不过不知其过后有孕的事。 刑部几个官员和直亲王碰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时代的婢女就是这样的。 伺候了客人的枕席并不算大事。只是文官家里,到底讲究些。 归根结底,这不是罪。 第二个问的是宋南保。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却叫众人都皱眉。 “发觉那婢女有孕,末将并不敢确定那是叶恒的子嗣,只是……只是时间恰巧,所以末将问了一句。” 宋南保犹豫了一下:“当日叶二爷酒醉之时,末将叫那婢女伺候。也曾说过,不管客人有何要求,都要伺候好的话。所以……” 这口吻,是为叶恒开脱的。 倒是叫一边也跟着来旁听的钱先林很震惊。 这与想象中不符合,本以为这件事后头怕还有阴谋。 如今看来……竟不是。 宋南保心里知道自己愧对那个丫头了,可是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他不能叫叶恒陪葬。 第三个,是其泰。 其泰被抓的时候,就懵了,如今一时间竟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毕竟那几个去别院的小厮都被抓起来了,几鞭子下去,没有一个扛得住。 庄子上那么多人,他虽然不是亲自去的,可也解释不清楚。 私闯同僚的别院,又间接导致那对母女死了。这也算是大罪了。 其泰自知这一次是栽了,便死也不敢提起一句贵妃娘娘的话。 最后,只说是为了保护外甥的名声,才做出错事来。 只想叫那女子堕胎,并不想要了那女子的命云云。 消息送进园子里的时候,四爷和叶枣刚吃了晚膳,正溜达。 四爷直接叫苏培盛直说,他也知道,枣枣不是经不住事的人。 听罢,叶枣叹气:“果然是其泰。” “叶恒这一次没做什么,我真是觉得欣慰了。我对他的期待真是很低。我实在不想对他们姐弟赶尽杀绝。嫡母在天有灵,看着也心酸。” 就念在塞米尔氏的面子上吧,她辛辛苦苦的养育了叶枫和叶枣。 人死了,总不能留下两个孩子,还那么不堪。 便是再知道是叶瑾叶恒有错。到底世人眼里,叶家如今是庶出的强压嫡出的。 抛开对错不提,这对姐弟,也着实叫人瞧着凄凉。 叶家画栋雕梁,他们也是凄凉的。没有了额娘的孩子们,长歪了,也真不好全都怪自己…… “传朕旨意,其泰罪责不可免。打八十板子,罢免一切官职,潜回西北。”四爷道。 “皇上,臣妾替他求一个恩典。叫他去了西北再挨打吧。”叶枣道。 其泰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这年代的五十岁,着实不小了。 要是如今京城里打一顿在送走,只怕就要死在路上了。 送去西北,再打就算了。这一来,他也是苟延残喘,为那对母女祈祷吧。 这一辈子,其泰不可能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就这样吧。 还是为了塞米尔氏,恩恩怨怨就这样了结,也算是她还给塞米尔氏最后的善意吧。 不会再有以后了。 四爷点头,并未深究她的心意。不过,他也不反对。 “叶恒还是管教不严!从今日,闭门读书。叶明远教子不善,罚一年俸禄!”四爷又道。 “宋南保无辜受累,赏赐五百两黄金以示安抚。” 叶枣没再说话,想着宋南保,她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呢? 一开始,挑起这件事的是他,那女子死后,他反而又为叶恒开脱。 说实话,有他的话,叶恒才算是只落了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不然,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其泰当下里就被强行送去了西北。 叶恒没有去送,他大约是这一生中,最颓败的一日了。 忽然就开始怀疑一切。 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个叶家嫡子的身份,就是一切。这世界都该对他好。 如今终于懂事了,可却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