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他们在警示什么?(二更)
那股力量是来自父亲。云中秀心里清楚。 从她醒来后,便一直在想,为何会忽然头痛成那样?还有一.还有她昏沉之际似乎梦见了父亲,他和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醒来之后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一. 父亲为何会突然出现呢?若是有人告诉她,那是父亲的魂魄显灵了,她一定会信的。 自己的游魂不知道为何重回到了五年前,她当然相信已逝的父亲也是有灵魂的,也许他就在身边保护着她,所以每当有危险的时候,她都能逢凶化吉。 可是父亲想告诉她什么呢?以这种让自己痛苦到极致的方法,来警示自己,父亲到底要说什么呢? 云中秀困惑不已,虽然此时还是凌晨,屋里屋外都是漆黑一片,可是她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悠悠转醒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有人说她这里闹鬼,说她是撞邪了、鬼附身了之类的话。可她真的不怕,非但不怕,她还在睁大眼睛,静静等待那传说中的“鬼”快点来到。 她觉得一.那一定是父亲 黑暗中,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一眼不眨地望着棚顶。她的耳朵也警惕地支起,静静聆听着外面任何细微的声响。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朦朦胧胧亮了起来,云中秀也渐渐开始失望了。她想一定是我多心了,哪里会有什么父亲的鬼魂来找她呢。 已经平躺在榻上整整一个晚上了,云中秀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将娇小的身子蜷缩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她觉得有点乏了眼皮越来越沉眼看着就要陷入另一次沉睡之中。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响。 在这寂静的破晓时分,房间里静到连她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此时响起那一串脚步声,着实有些骇人。 云中秀知道,不会有哪个宫女或者太监敢在这时候来她这里。就算违抗了主子的命令,他们也是死都不要呆在这里。所以不会是宫女太监,难道是一¨ 心中警铃大作,云中秀打了一个机立刻觉得困意全无。 只得屏住呼吸细细分辨外面那串脚步声。 鬼也会走路吗?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云中秀苦中作乐,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她提高了警惕,不敢轻举妄动。 “吱呀吱呀”随着这明显是偷偷摸摸的开门声,云中秀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也许真的只是宫女,是个明明应该守夜,却偷跑了的宫女她怕别人发现,所以趁着天亮的时候赶紧回来。 一定是这样的一¨ 如此安慰着自己,云中秀紧抓着薄被的手,缓缓松开,她尽量稳住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似是睡熟了一般。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慢慢立在她的榻前立在她的身后! 云中秀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已经张开,而且还在因为紧张而剧烈地收缩着。 她不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谁,她也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为何会在这个时辰来她的房里。她是该老老实实躺在榻上,还是该立刻坐起来尖声大叫,将别人唤过来。 不,不可以,万一来者不善,她一喊就立刻会被杀掉灭口的! 稳住,千万要稳住.一 让云中秀郁闷的是,身后那人只停在她的榻前,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静悄悄的,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身后那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久久久久,在天开始越来越亮的时候,云中秀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低叹声,他用最最温柔的声音,轻喃着,“ 他说我因爱成恨,因爱呵.我该不该告诉你,要小心呢?” 说完,他又站了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而云中秀,在听了那一句“因爱成恨”后,便早已经目瞪口呆地僵在榻上,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开始变了。 那声音那声音一.那声音她不会分辨错的。那声音是沈之玄啊!那么柔媚的声线,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他说什么?因爱成恨?他一.爱她?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可能爱她?他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和爱有什么关系啊? 还有,他说什么小心?小心什么?抑或是小心谁? 难道是司远?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是司远! 连忙否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云中秀却不可控制地去想去怀疑,她,究竟该小心什么? 小心他对她的爱,还是小心他对她的真心? 云中秀困惑极了,可是她却看起来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没有那一句“因爱成恨”来的震撼,但那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种在了她的心里一. 困意袭来,想着想着云中秀又迷迷糊糊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一 依旧像昨日那般,一睁开眼睛,她便见到那似是阳光般的温暖笑意。 一点儿都没有变,他依旧还是那个司远,还是那个看起来深情至极的司远。 想起梦醒时分发生的那件事,云中秀一度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秀秀醒了?觉得怎么样?头还痛吗?有没有好一些?”他扯起唇角,用那如沐春风一般的嗓音,柔柔地对她说着。 云中秀有片刻的失神,脑子里想起那句“要小心”,她看他的目光都有变了。 下意识地闪躲过他想要轻抚她发丝的手,云中秀故作思考状,轻揉着额头,喃声道:“还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我没睡好的关系吧。 收回僵在半空的修长手指,对于她的刻意闪躲,司远似乎没有发觉一般,只是语气越发关怀地说道:“怎地还没睡好呢?那便快快休息吧。”说着,他轻轻掀起蚕丝薄被,示意她躺下。 顿了顿,云中秀还是乖乖地躺了回去。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她笑问道:“蒋震呢?有没有好一点,我能看看他吗?” 她说话的同时,白衣少年已经起身来到木桌旁,又端过一个盛满药汤的瓷碗缓缓走来,只不过这一碗冒着白烟,显然是刚熬好的。 他说,“蒋震服下解药后还一直昏迷着,不过不要紧,毒已经解了。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看他。来,先把药喝了再睡。” 药.一 药!!! 蓦地,云中秀倒吸一口气。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她明白父亲要说什么!她明白沈之玄所谓的小心是什么了! 是药!一定是药! 昨天,从喝药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头有些痛,只不过没有在意,因为从小时候她就不喜欢喝药,每每到了这时候都会莫名地头痛。 可是那碗药喝过之后,父亲便开始出现,然后就发生那种他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的感觉。结合着沈之玄的那句要小心,此时又一看药碗,她忽然感觉茅塞顿开。 似乎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这里,药. 但是没有理由啊?司远没有理由要害她呀!难道是别人? 平躺在榻上,云中秀没有起身,只是眉头深锁地看着那晚冒着白烟的药汤,既没有乖巧地起身服下,也没有任性地选择拒绝。她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看着¨. 而这个动作在司远看来,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不止是有些,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可是面上却没有半点表现出来。只是端着药碗坐在了云中秀的榻前,温柔地说道:“怎么呢?是怕烫吗?”说着,他已经捏着瓷勺,慢慢搅拌起来。 随后,他舀了一勺,轻轻放在嘴边吹着气,待药凉了以后,却并没有直接喂给云中秀,反而是不假思索地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皱眉苦笑道:“还真是苦的可以,怪不得每次吃药,你都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 他这个举动看起来多么漫不经心啊,只是为了心爱之人试药,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云中秀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急忙从榻上坐起身,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我只是不太想喝它一.你多心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徐徐的白烟中,那白衣少年的面目显得更加秀美,气质也更加出尘,宛若天上的谪仙一般,不染纤尘。 听了这话,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纯纯的,甜甜的,他说:“小傻瓜,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想尝一尝究竟是多么难吃的药,才让我们秀秀这般不情愿。”说着,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碗,赞同地点头道:“确实难以下咽的很,你若是不喜欢,以后便不要喝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