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上）】
其他三人都同意了。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驱车来到司令部，找到并把打算告知冈野中佐，冈野同意。并派了个熟悉上尚海的警卫员随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等十二人上了车，这十二人中包括伤口痊愈的小队长板簧、矮个子北道、西岛中尉等。他们上了卡车，来到尚海特高课总部，见到了新上任的商海特高课本藤夫大佐。本藤夫大腹便便，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留着人丹须，油光满面。他派人整理了三个房间，一个单人房间给三本，紧挨着秋野惠子的房间，另两个房间给小队长板簧、矮个子北道、西岛中尉他们。他对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说他也奉命参与了此次行动，负责协作配合，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会全力协助。 秋野惠子来到三本一郎的房间，见三本一郎正在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时衣服里掉了一张全家福的黑白照片，他弯下腰捡起来背对着房门端详，脑子里浮现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禁叹了一口气。 秋野惠子从后面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五人——他奶奶、他父母、他和meimei，问：“那个男孩就是你吧？” “嗯。” “想他们吧？”秋野惠子撇撇嘴问。 “说不想是假的。” “你meimei空丼信子中学毕业了吗？” “和许多同学一样辍学了，现在在京都军服厂做工支援打仗，效忠天皇。” “哦。现在许多国人响应国家号召，移民到东北三省当侨民，开挖当地的煤矿、铁矿、铜矿，运到我们国家造枪炮、子弹、轮船、飞机。”秋野惠子说。 “很怀念我们在水门汀中学的美好时光。”三本一郎说取出一个自制的相册里，打开，把他的全家福小心地夹在相册里的一个相框里。秋野惠子瞅见里面有一张她和他合影的旧照片，心底像被一个小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是这张。”三本一郎取出那张照片。照片上秋叶惠子穿着和服，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和穿着黑色武士服装的三本一郎灿烂地笑着。照片中的三本一郎右手抓着竹制的武士刀，后面是学校的室内柔道和剑术馆。三本又取出一张京都陆军军校毕业照，递给秋叶惠子：“我们的京都陆军军校毕业照。” “你一直珍藏着？” “嗯。我们京都陆军军校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你留在东京，我被调到上海派遣军的特高课。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并肩作战，效忠天皇了！”说到这里三本一郎忍不住拍了拍秋叶惠子的右肩膀，凑到她耳边亲热地说。 秋叶惠子抿嘴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握着他的手，转身面对着他：“我知道你的剑术不错，有时间我们切磋一下。”说完，似乎开玩笑地向他勾了勾手指说，“你想要泡我，得打败我，否则就是我泡你！”说完，捶了三本一郎的胸脯一下。 “我知道你的特长是柔道和枪法，特别是枪法比我好。但我的剑术一直比你好，你打不赢我。”三本一郎笑道。 “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语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你小瞧我了。”秋叶惠子拍了拍三本一郎的胸脯说。 “那好呀，我们现在就在这房间比试比试，看谁厉害。”三本一郎从墙壁上取下一把明晃晃的日本军刀。 “你房间比较凌乱，到我房间吧。” “行。”三本一郎跟着秋叶惠子来到她房间。 秋野惠子也从墙壁上取下她的日本军刀，和对面的三本一郎鞠了个躬，两人摆开架势，手持军刀，瞪着对方，满满地挪动着步子，寻找机会。突然秋野惠子找到三本一郎的一个破绽，暴起，“嘿”地尖叫一声，举刀往三本一郎头上砍去，三本一郎迅速把军刀横着举过头顶，“咔嚓”一声把秋叶惠子的刀挡住。秋野惠子身子往前压，把刀也往三本一郎左肩一压。三本咬牙奋力一顶，身子往后一退，避过对方的刀尖，吼了一声，急速向秋野惠子胸脯刺去。秋野惠子向三本一郎的右边一闪，闪过，背对着三本一顶，三本赶紧往后一跳。秋叶惠子身子往上跳起，勾起脚向右转了一圈，同时抓着刀一扫。三本赶紧把身子一蹲，军刀从他的头上扫过。三本一郎趁秋野落地刚站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军刀刺向秋野惠子的胸部。刀尖快到她的胸部时戛然而止，然后咧开嘴笑道：“认输吧。” “果然是快刀王，名不虚传！”秋野惠子抿嘴微微一笑。 “你的剑术果然突飞猛进，令我刮目相看！”三本收起刀，插到刀鞘里，握在手里，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你刚才的承诺是真的？” “我秋野惠子决不食言，晚上来我房间我为你服务。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秋野惠子用肘顶了一下三本一郎的腹部，嗔怪地瞟了三本一郎一眼。 “这，这不会是开玩笑吧？”三本脸顿时红了。 秋野惠子见三本竟然红了脸，有些害羞，心旌动摇，撩拨了一下三本的脸扑哧一笑，凑到他耳边问：“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没，没有哇。我三本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别小瞧我。”三本一郎拍了一下胸脯，头一昂。 “有种今晚就来。好了，我们动身去尚海租界吧。” “走！我去集合队伍。我看我们应该请熟悉尚海租界的兄弟带路。” 五分钟过后，他俩来到本藤夫大佐的办公室。“本藤夫大佐，我们对尚海租界不太熟悉，想请您派一两个熟悉尚海租界的特高课兄弟带路。” “这没问题。”本藤夫大佐又对身边的副官说，“石井上尉，你带三本少佐和秋野中佐去吧。” “嗨！”石井上尉把身子一挺，行了个军礼，又向三本少佐和秋野中佐行了个军礼，“三本少佐、秋野中佐，很荣幸为你们带路，请吧。” 三人换了便装来到院子里，西岛中尉等也换了便装，已经在院子里集合，排成一排。 “秋野中佐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石井上尉，本藤夫大佐身边的副官，他奉命给我们带路去租界秘密搜寻中国国民政府尚海印钞厂藏在尚海的两台制造法币的印钞机，还有中国中央银行发行的一批10元面额的纸币。我们还有我们的两位专家都在找，我们必须抢在支那人之前找到。秋野中佐是我们的头，我们听秋野中佐的指挥。秋野中佐，请指示！” “嗯，我们现在去尚海租界，出发！”秋野中佐把手一挥。 一行十三人上了身边的一辆有篷卡车。石井开车，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坐在驾驶室里。 石井带他们到尚海国际公共租界（美英租界），秘密搜查了菲利普斯大教堂和码头的仓库，一无所获。晚上又去了美英租界的商业街和沿江一带，还是无功而返。回到尚海特高课总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秋野惠子洗了澡穿着睡衣来到三本一郎的房间，敲了敲房门。穿着睡衣的三本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秋野惠子，心儿开始怦怦跳。他开了门，果然是她，喜形于色地压低声音道：“请进！” 秋野惠子关上门脱木屐走到榻榻米的小方桌边，和三本一郎面对面双膝跪下。小方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两双竹筷子、两个小酒盅、一碟木鱼花（由鲣鱼加工而成，用前用刨子将鱼rou刨成刨花，所以叫木鱼花。在日本神社或宫殿的屋脊上装饰的圆木，其形状似木鱼，故也将鲣鱼称木鱼。）、一碟菊花萝卜（用白萝卜制作的一种形似菊花的小菜。）和一瓶清酒（清酒是用秋季收获的大米，在冬季经发酵后酿成的。颜色清而透明，味道与中国的绍兴酒相似，是日本人经常饮用的酒。）。三本一郎端开茶具，为她斟了一盅清酒。 “谢谢！你哪里弄的这些菜？”秋野惠子问。 “我亲自在回来时在总部大门附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买的。我知道你喝清酒和吃木鱼花和菊花萝卜，可惜没有生鱼片（日本国菜为生鱼片。日本人吃鱼有生、熟、干、腌等各种吃法，而以生鱼片最为名贵。国宴或平民请客以招待生鱼片为最高礼节。日本人称生鱼片为“沙西米”。一般的生鱼片，以鲣鱼、鲷鱼、鲈鱼配制，最高档的生鱼片是金枪鱼生鱼片。开宴时，让你看到一缸活鱼，现捞现杀，剥皮去刺，切成如纸的透明状薄片，端上餐桌，蘸着佐料细细咀嚼，滋味美不可言。）。” “战争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生鱼片在我们本土都很难吃到，更别说上海这个地方了。嗯，这清酒味道不错，应该是老陈酒（老陈酒是指贮存过两个夏季的清酒。）和甜口酒（甜口酒为含糖分较多、酸度较低的酒。）。” “我请店老板给我看看最好的清酒，店老板拿出来，见我想买，有些不舍得。我好话说了一大摞，他才卖给我，呵呵。”三本一郎笑道，给自己也斟满，双手向他的老同学、初恋情人端起酒盅，“这杯我敬你，庆祝我们又见面，能并肩作战！” “嗯，是应该庆祝，干杯！”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同时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