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武装泅渡，发军饷】
李国民讲解完后又示范了一遍，这是室外想起了铃声。大家知道那是晚饭时间到了。李国民布置了今晚的训练任务：“今天晚上我带大家去我们训练营地一百米远的水渠训练武装泅渡。” “晚上去游泳？那不是很危险吗？”邓敏不解地问。 “水渠里的水只有齐胸深，没什么危险。白天水渠里有人，你们一群姑娘去太惹人眼目。” “现在秋意袭人，再加上又是晚上，水冰冷，我们下水肯定会感冒。”季飞燕有些不愿意。 “我人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请假？”丁媛有些害羞地咬咬嘴唇恳求道。她心里明白，这几天她来了例假，下身不能接触冷水。 “你们别跟我提要求，都要去，不得请假！”李国民把手掌伸开摆了摆。 丁媛不甘心，向邓敏投来求救的眼神。 “丁媛的确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下水，下次训练游泳行吗？”邓敏明白丁媛是来了例假，就为她说情。 “人一定要去，至于下不下水看情况再说吧。——呃，训练的内容是200米武装泅渡，出发之前你们要背步枪和行军背包出发，到时我会检查你们的行李。” “那你下不下水呢？”宝马真问。 “我第一个下水，给你们探探路。” “我和蔡冰月都不会游泳，那怎么办？” “你俩应该向水性好的邓敏和丁媛请教，争取这一个月内学会游泳。会游泳的人在战场上就多了一条自救的路子，大家说是不是？” “是。” “我跟你们说：我刚进这个组织时天寒地冻，长官硬是命令当时的我和我的队友在结了冰的水渠里武装泅渡，差点没冻死！可以说我对你们已经够仁慈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说你们是身强体壮的男子汉……”丁媛插上一句。 “现在男女平等，女的照样能和男同胞一样当兵，保家卫国。所以这些不是理由。战场上敌人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仁慈的。下个星期开始我就要你们跟男同志对决。你们打败了男同志才说明你们考试过关了。” “我的妈呀，这也太难了吧！”丁媛伸出舌头做鬼脸。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有一套快速提高你们格斗的秘诀，保管你们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我对你们有信心！你们呢？” “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晚上八点，李国民趁着夜色带领他的女子小队来到水渠边，先讲解武装泅渡的要领：一是要把步枪、手枪、手雷等不能沾水的武器绑在肩膀上淌过去；二是在大冷天应该要有一套干衣服，干衣服可以和武器绑一起，用防水的油纸包好；三是过河后要及时换上干衣服，四是泅渡时要互相照应，以防被水流冲走。 他一边讲解一边给女子小队队员们示范怎样包扎武器和衣服，然后咬着牙关，忍受着冰凉的河水第一个下水探路，自由泳游了一百米又折回。他上岸后示意邓敏、宝马真、季飞燕、蔡冰月下水。 “长官，我不会游泳，你教我，好不好嘛——”宝马真抓着李国民的手摇了摇。 “这一时半会你是学不会的。那么会游泳的队友要搀扶着不会游泳的队友泅渡。”李国民又下水，邓敏、宝马真、季飞燕、蔡冰月纷纷下水。丁媛在水渠边犹豫了片刻：“我下水试试。” “你身体不舒服，别下水！”邓敏劝道，但是丁媛还是下了水。 “好冷，好冷！”丁媛冷得上下牙齿在打架。 “我们快点游，早点上岸。”季飞燕和大家一样冷得直打哆嗦。 “长官，我也不会游泳。”蔡冰月开口道。 “科长，我来抓着宝马真的胳臂……”邓敏提议。 “不，我要科长帮我。队长，你去帮蔡冰月。” “哟哟，你宝马真就那么需要男人的抓捏吗？”季飞燕取笑道。 “飞燕，你不知道宝马真喜欢我们李科长，早已把自己看成我们头的女朋友吗？”丁媛抱着季飞燕的腰亮开嗓子说。 “我宝马真向来大大咧咧，心里藏不住话。我是喜欢，怎么样？”宝马真把身子紧贴着李国民的臂膀。 “宝马真，我再次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乱说，我就要罚你！”李国民抓着宝马真的手摞下，“出发！”说着抓着宝马真的手臂往前游。 “不行，我的脚悬空了！救命……”宝马真尖叫着，扑腾着。 “别紧张，别紧张。右手臂划水，憋住气，别呛着。”李国民索性搂着宝马真的小蛮腰吃力地向前游。 季飞燕和丁媛看见李国民和邓敏都很吃力，自觉地帮忙托起宝马真和蔡冰月的身体。六人游了一百米左右后又折回，好不容易才上了渠岸。 “很好，大家团结协作，这点值得肯定！” “李科长，请你背过身。”丁媛提醒道。 “哦，明白。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帮你们放哨。你们快点！” “这有什么呢？我们只是换外面的衣裤而已。”宝马真不以为然，故意在李国民跟前脱下衣服，露出白嫩的肌肤。 姑娘们都用眼睛的余光发现宝马真的这一举动，互相做着鬼脸。李国民低下头不看。 换好衣服后李国民对大家说：“集队，回去！” 邓敏迅速带领女子小队排好队：“立——定！向右转，齐步走！” 十分钟过后，女子小队回到寝室。李国民则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丁媛，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邓敏伸出左手摸了摸伏在寝室桌子上的丁媛的额头，“还有点发热吧？” “没事，睡一觉就会好。”丁媛不以为然。 “李科长都同意你不用下水，你却要逞能，这下难受了吧。”宝马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丁媛的额头，“你的确感冒了。” “来，我们扶你去医疗室拿点药。”邓敏把无精打采的丁媛拉起来，背起丁媛，在季飞燕和宝马真的陪同下走出寝室。蔡冰月也跟着来到医疗室。 “我去报告我们老大。”宝马真跑到李国民的房间，急促地拍着房门。 但是里面没动静。 “估计我们老大去了洗澡房洗澡了，宝马真，你别去了。”季飞燕提醒道。 “是他害得丁媛感冒了，我去洗澡房看看。”宝马真跑下楼，在洗澡房门口踟蹰，一时不敢进去。 “马真，跟我先去一楼看看医疗室张军医在不在。”季飞燕朝她招手。 “老大，丁媛发高烧了，快出来！”宝马真亮开嗓子，把双手向后抡了一圈，双脚蹦了起来。 李国民闻声衣服也没有来得及穿，穿着湿漉漉的短裤快步走出浴室，一边擦着身子一边问：“发生什么事？” 宝马真内心一阵荡漾，掩着嘴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后立正，行了个军礼：“报告李科长，丁媛感冒，我们正在送她去医疗室。” “知道了，我马上去。” 李国民赶到医疗室时丁媛正在帘子后面接受打针。等到丁媛出来后李国民弓下腰关切地问：“丁媛，没事吧？” 丁媛抿嘴一笑：“没事。谢谢！” “我允许你不用下水，你怎么还是下水了呢？” “我当时想：千千万万的抗战勇士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吃这点苦算什么？” 丁媛的话音刚落，医疗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国民甚为感动，把手在丁媛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丁媛，你好样的！大家应该向丁媛学习。你们要明白：只有平时刻苦训练，才能在战场上成为常胜者。你们在训练之余多向丁媛请教日语。大家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好不好？” “报告刘科长，我们四个已经在请丁媛教我们讲日语的一些日常交际用语，受益匪浅。”邓敏一边扶着丁媛和大家离开医疗室，一边回答。 9月30日中午，李国民来到女子小队寝室对姑娘们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你们可以领到三元军饷。” “才三元一个月？”宝马真一听泄气了，发起牢sao，“三元还不够我买一个胭脂盒，这日子怎么过呀！” “老大，你可别忘了你对我和邓敏的承认哦。”宝马真用胳膊顶了一下李国民的左胳膊。 “你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发了军饷我带你们俩去中央大道上的当铺和珠宝行瞧瞧。” “你已经给了我一块怀表，首饰什么的我都不要。”邓敏摆摆手。 “邓队长不要，我要。我可没有邓队长那样高风亮节。”宝马真对着梳妆盒上的方镜照了照。 “女子小队集合！”李国民叫道。 “向右看齐，立——定！”邓敏一边喊着。队友们迅速在李国民跟前排好队，昂首挺胸。 “现在发军饷。每人三元法币。你们领了后在这张军饷发放表上签字。三个月的试用期后，你们考核合格就是正式的复兴社成员，每人每月就是十元法币。”李国民说完，把叠放在桌子上印有国父头像的法币分发给她们。邓敏她们依次签字。 “老大，你以前是中学老师，薪水高，一定有一笔数目可观的积蓄吧？”宝马真问。 李国民笑而不语。 邓敏替李国民说：“李老师参加工作头几年每月会把一半的薪水寄给他mama，这几年他把他一半以上的工资资助穷困学生和捐给抗日前线。他跟我们一样都没有积蓄。” “我房间里只有三十块大洋。这三十块大洋是我娘听说我要离开尚海国荣中学去复兴社，就寄来三十块大洋，希望我早日找个对象。” “什么？找对象？那你那三十块大洋正好派上用场了！嘻嘻！”宝马真咧开嘴，红唇皓齿地朝李国民笑了，伸手要去抓李国民的手臂。 站在李国民和宝马真之间的邓敏见状，抓住宝马真的手臂严肃地说：“宝马真，你严肃点。” “怎么？吃醋了？”宝马真揶揄道。 “宝马真，你是不是想尝尝关禁闭的滋味？” “吓唬谁呀？不就是想跟你套近乎吗？别装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好不好？哼！”宝马真白了李国民一眼，双手臂交叉于胸前。 “我们老大不是正人君子吗？”季飞燕一脸的疑惑。 “是不是正人君子你去问他就明白了。” “莫非你宝马真和我们老大已经那个了？”丁媛做着鬼脸看看宝马真，又看看李国民，同时把两食指肚碰了碰。 “那还用说？”宝马真把双手往腰间一叉，把头一抬，瞅见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又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宝——马——真——，你闹够了没有？”李国民板着脸大声叫道。 “没——有。” “宝马真，我可警告你：别再此地无银三百两，否则我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解除我和你名义上的朋友关系，金戒指你就别想得到。” “看在金戒指的份上我就不说了，行了吧？”宝马真笑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