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下学期再见
孙长平做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威望甚至比很多大学教授还高，住处倒不太讲究，没有杨家别墅的奢华，但朴素的设计风格也显得格外有品味。 唐平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林筱一个看似不务正业的英语老师可以那么叼，后台硬啊。 “本来我打算高考成绩全面公布之后再去你家探望一下，但想不到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来表示一下安慰，二来，和你们年轻人交流交流，了解一下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孙长崇笑眯眯道。 言下之意是说高考成绩基本上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没有公布而已，这效率可真是杠杠的。唐平又理解了校长为何要召见自己，应该是被自己的“超常发挥”震撼到了吧。 “校长您客气了，这么说我的高考成绩还算可以？”唐平笑呵呵回应，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毕竟这个成绩是作弊考出来的，而且在孙长崇这类大人物面前他还做不到宠辱不惊。 孙长崇朗声笑道：“何止是还算可以，不妨给你透个底，至少在我们GD省，你的状元之名已经板上钉钉了，如果不出意外，在全国也不会有人比你高分。”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消息时唐平还是激动不已，差点站起来“耶”一声。 林筱一边沏茶，一边接下话梗道：“我最想不到的是，虽然你平时上英语课很认真，但你实在没有学英语的天分，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超常发挥，笔试130分，口试还拿了13分，若不是亲眼看过你的试卷，我还不相信呢。”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孙长崇极少对一个后辈使用这个重量级的赞美，连林筱都没这荣幸。 三人客套完了之后就说起黄艳同学的悲剧，不禁长吁短叹。唐平这才知道黄艳的高考成绩几乎全校垫底，第一天考完试时就有人发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三年的堕落和放纵，最终她还是发现自己有点廉耻心，高考的失利，再加上一时冲动惹上大蛟那个丑八怪，她后来应该是不愿意的，无奈已经骑虎难下。 也许那晚看守她的两个男人也起了色心，昨晚唐平听警察说其中一个死者身上插着一把刀，另一个死者则被直接割断了大动脉。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形，那两人知道同党把自己抓来之后，就要跟黄艳现场表演，也就是说大蛟哥当时跟黄艳打的是最后一炮，打完就要扔了，所以他们就干脆也爽一爽。而心情本来就糟糕的黄艳自然不会答应，他们只能强上，甚至还拿把刀出来吓她，很可能他们还说出了大蛟要看自己和她表演的事，然后，她就疯了。 当一个女人知道即将要和自己喜欢的人“被迫”表演真人秀，在这之前又得被好几个恶心的男人先搞一遍，不管她有多浪，都会疯的，更何况还有“高考”这条导火线。 而当一个女人疯起来的时候，你最好把视线范围内的危险武器藏好。也许他们也不会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暴走起来如此恐怖，那就死得不冤了。 大部分英年早逝的人都是把自己作死的。 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孙长崇似乎和唐平这个“年轻人”代沟不大，谈天论地无所不能，打开话闸子后唐平也不再显得那么局促。最一孙长崇本意叫林筱出去买几个好菜回来好好奖励奖励咱学校的高考状元，但唐平以“归心似箭”为由婉拒，后来便由林筱送他下楼，还开奔驰把他送到学校。 从学校到车站走路才二十分钟，而从县城到唐平的老家每隔十五分钟就有一班车，车程也不到一个小时，所以并不着急，林筱软硬兼施死活要请他在学校旁的饭店吃顿饭。 “在我外公家你觉得不好意思也正常，难道在外面跟老师吃顿饭你也怯场吗？这可不是男子汉的作风啊。” 话说到这份上，唐平也只能笑纳了，说心里话他蛮喜欢和林筱老师亲近的，尤其喜欢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点都不刺鼻，反而像“迷香”一样沁人心脾。 “不开心的事情就忘了它吧，回家高高兴兴过完暑假，开开心心去清华。”林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差点把周围几个一直在偷看她的汉子三魂七魄都勾了去。 “我会的！”唐平强颜欢笑。 他发现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英语老师性格蛮多重的，有时候像女王，有时候像女神，有时候又像个萌妹子。特别是她在派出所里对那位韩督察说的“别BB”，一般女人说这类字眼都会让人觉得粗鲁，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不会。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夏威夷的？”林筱收起了萌萌的笑容，一严肃起来，女王气息又爆发了。 原来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啊。唐平暗暗叫苦，看来今天不把这事圆过去，是逃不出女王的魔爪了。 问题是该怎么解释呢？唐平下意识握紧了裤兜里的手机，总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啊，万一引起人类恐慌怎么办？ 林筱忽然眯着眼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呃？”唐平傻眼了，这个剧情转折真是猝不及防，“为……为什么这样问？” “你是不是经常跟踪我？有什么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筱的口吻开始咄咄逼人了。 “跟……”唐平连忙闭上嘴，愣愣看着她，心想原来如此，她一定是以为自己喜欢她，还经常跟踪她，要不然没道理会知道她高考期间去了夏威夷度假。用正常的逻辑想也只有这个解释。 纵观当下社会，师生恋的例子比比皆是，姐弟恋就更不稀罕了。 为了守住“神级定位系统”的秘密，唐平似乎已别无选择，干脆就认了算了。 于是他决定说一个谎言，也不全是谎言，毕竟像林筱这么极品的女老师，哪个男生不喜欢？ 但不管是不是谎言，他认为，这是他有史以来编过最恶心的故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喜欢你，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学英语的天分，但我还是很认真听你讲课，只想更仔细地看看你。我也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只是觉得老师你这么漂亮，又没听说过你有男朋友，一个女人在路上走始终不安全，万一碰到色狼怎么办？所以我那天就跟着你，发现你去了机场，上了去夏威夷的航班……” 唐平不敢看林筱的眼睛，怕会露出破绽，毕竟自己不是编故事专家，吞了口唾沫，继续深情款款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世俗的眼光也不会接受我这种感情，但我控制不住，我也没想过能当林筱老师的男人，只是怕你受伤，怕你被人欺负……只想尽微薄之力保护你……不过我后来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林筱老师这么尊贵的人，谁敢动歪脑筋？所以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跟踪你了，我会简单粗暴一点直接泡你……林筱老师你怎么了？” 就当唐平准备收尾，抬起头看看林筱的时候，发现她眼睛居然红了，而且眼神很复杂地盯着自己，这是几个意思？ 林悠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躲开唐平的目光，有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说去一趟洗手间，走的时候明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唐平一脸懵逼：不至于吧？我编的这个故事……有那么感人吗？我滴妈，原来林筱老师这么容易泡？ 刚进洗手间，林筱就急喘气，那两行泪珠终于还是掉了下来，站在洗手盆的镜子前，她抬起羊脂玉般的手，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个精美的金戒指。 然后她抱着这个戒指，躲在隔间里面痛哭了十几分钟。 再次坐下唐平面前的时候，林筱的眼眶还是红的，看得出来她刚洗过一把脸，略潮湿的鬓发为她又增添了几分魅惑。 唐平这时候很震惊地发现，原来她居然没有化妆，脸上连粉底都没有，洗过了还是和刚才一个样。 我擦，天生丽质啊！ “你没事吧？”唐平轻声问道。 “你可别想那么多，你这个表白措辞实在土到掉渣了，老师一点都不感动，只是想起了点别的事。”林筱很快把情绪调整了回来。 “哦……”唐平不以为然，其实他自己也不信林筱会有这么好泡，要不然早该嫁了。 “你呢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去找个适合你的女孩子吧。不过老师今天主要是想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很意外，像做梦一样。”林筱脸上又出现了那俏皮的笑容。 “啊？我帮了你的大忙？为什么我不知道？”唐平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反正谢谢你，来，以汤代酒，干了这杯，咱下学期再见！”林筱端起半碗汤，又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睛。 唐平也端起碗，一饮而尽！以茶代酒他经常干，以汤代酒……这还是第一次。 回到学校寝室，唐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琢磨着林筱老师今天反复无常的古怪行为，尤其最后那几句话更莫名其妙……等会，下学期再见啥意思？ 你大爷的，老子又没打算回来复读，鬼才跟你下学期再见，杀逼！ 然后他又想到黄艳，想到正在牢里吃公家饭的大蛟……最后他才想到手机里那个软件。 如果他没有这个软件，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可是没有这个软件，他也不可能会成为高考状元，甚至考清华都堪忧。 突然，唐平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一张传单。这传单他记得是昨天在街上几个学生派给他的，上面印着一个小孩的照片，写着人物特征和寻人启示……接着他想起一部叫《失孤》的电影，好心酸。 “人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为什么天不收他们？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忙忙人海找个失踪儿童谈何容易，刘德华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唐平刚说完，忽然眼睛一亮，脑洞大开，“握草，我不是有神级定位系统吗？我可以把所有失踪的小孩都找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