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六艺

    青雷玉府规定两派弟子在达到炼气期八层后，可以开始正式拜师学习修仙六艺。

    炼气八层属于炼气期高阶三层，是初入修仙之门的修士重要的分水岭。经过师门多年的教导观察，大多数弟子在炼气八层时就能大致知道自己是否冲击筑基有困难，而能否筑基是修士得道的关键。

    有希望的弟子，在炼气八层时选择合适自己的辅修法门，可以为筑基后的修士生活早作准备，也为闯荡大道多添助力；而感到筑基困难的弟子，选择一门六艺，既可以有一技傍生，在修仙界有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也可以从旁道证道。

    此外，的确有不少弟子在修习六艺后，反到在修为上有了进益。师门对这些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像青雷这样的大派，是有许多依附而来的六艺能人的，这些修士拿着一份青雷的供奉，同时也受到青雷的庇护。作为交换，这些修士会承担青雷的炼丹、阵法、符箓、诱捕圈养灵兽等各类需求，并且优先收青雷的弟子为传承之人。有不少修士，后来干脆加入了青雷，成了真正的青雷子弟。

    凡到炼气八层后，就可以在青木门和雷玉殿常设的考核场中一试身手，通过后，就可以找这些六艺修士拜师。

    林英在进入九层后，又刻意放慢了修炼，等到三人中修炼最慢的霍小妹也达到了炼气八层，便相携来到了考核场。

    苏馨和霍小妹六艺自测后，分别在阵法和炼丹上有些天赋。三人先望了一眼丹药院，发现院里设的考核处人满为患，看来虽然丹药难学，想要碰碰运气的人依然不在少数。

    苏馨要测试的阵法，倒是没有几人。林英就和霍小妹先去瞧苏馨过关。

    阵法院的考核两项，一项是俗世文人中普遍流行的黑白棋，林英和霍小妹互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头疼、麻烦、计算等一系列让人挫败的字眼。

    等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等一盘棋下完，负责测试的筑基修士就面带笑容的说：“师侄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苏馨点头行了礼，步履沉稳地向一旁等候的另一位修士走去，只见那人取出一根银色的软绳，往空中一抛，口中道：“结环。”就见那根银绳化成了一串纠结相绕不知头尾的圈环。

    霍小妹在一旁悄悄议论：“我瞧着有些九连环的意思。”林英没见过古代的九连环是什么样，凭直觉应了一句：“感觉繁复得很，应该不好解。”

    果然两人见苏馨默默考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从空中取下那堆银圈，左手掐指，右手接环，十指越往后越是舞得飞快，让人目接不暇眼花缭乱。

    突然银环发出叮铛一声，绳索飞到空中，好似舒展筋骨一般，伸了两伸绳躯，一溜烟飞回了那修士怀中。

    那人朗声报道：“五百一十二步全解。”转首看向前面一人，那人报：“布棋严谨，能顾大局。”这就是对苏馨下棋考核的评语了。

    解环的那人最后评定：“两项相加，上等阵法资质，可自行择师。”说着递给苏馨一块木牌，有此凭据，苏馨应该能拜到门内一等的阵法师了。

    首战告捷，把林英和霍小妹的好胜之心都提了起来，一看丹药院的人少了不少，小妹就冲了进去。

    第一轮竟然是考天生的嗅觉和味觉，不过转而一想，林英也就明白了，丹药师除了按已有的丹方炼药，很多时候也要改良甚至自创新方，即使是旧方炼丹，天地间灵物皆可入药，其中相似者无以计数，如果不能凭味觉和嗅觉在细微处辨别，应该是很难完成的。

    霍小妹在这两项上都属于中上资质，虽不是顶尖，难得味觉和嗅觉同时灵敏。

    第二项考核，筑基师叔让小妹随意从上千本书中挑选了两套俗世武功套路，以修仙者的强记和协调能力，这些武功可说是一学就会，要求是左右手同时演练两套武功。

    林英一愣，这不就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升级版？苏馨看林英一脸怪异，笑道：“听说这个法子是李师尊指定的，据说只有神识异常专注之人才能使得出来。”

    “这位李师尊……”林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苏馨不在意的接口：“这位师尊是位女子，不曾入我青雷，平日喜穿白衣，据说性子冷淡，却面貌美艳，有不少年轻男弟子想拜入她门下，就是甘愿做侍者的，也不在少数呢。”

    “那个，李师尊名讳可是叫李若彤？”林英满怀希望苏馨可以帮助她摆脱被雷的命运，可现实是残酷的，游戏的人设负责人是辛苦的，测试版嘛，大家就将就着先用用吧，林英只能选择无奈地安慰自己，相信前路上还有无数同名不同人的故事等待着自己。

    还有，侍者是个什么东西？

    苏馨听了林英的第二个问题，想了想有些了悟，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林师妹不要用俗世的观念来看待修仙界，男女之事于修士来说，本没有家族、利益、门派的纠葛。

    据说凡人有男子掌权的世道，那是凡俗男子天生体力强健，初时掠夺财富资源，女子又有生育之苦，子女之累，渐渐被奴役得久了，也是悲哀。

    如我所在的家族，历代有修仙之人，女子从来可以自主决定是否婚配，婚后是否生子。

    修仙界数万年来更是以悟道为首，****男女和清露斋的饭菜其实不过一样的东西，男女修士皆有侍者，只有取人为炉鼎才算是邪道。”

    说至此处苏馨似有感慨，叹了一声道：“即使那些彼此唯一的道侣，相较于千年慢慢修行，大道之前也不过是朝合暮离。你看那池中小鱼，相濡以沫本是凡人难脱生死，虽凄美实悲哀的无奈。我等修士自然是相忘湖海，做那自由本真之人才是逍遥。”

    “苏师姐，想不到你……”林英听了这一番话，确实有些意外，不仅是对修仙界男女之事的惊讶，更是对苏师姐那番感悟。

    苏馨难得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瞒你，我的祖上皆是修士，两人筑基之时结为道侣，太上祖母结丹之后，游历海外对天道有了新的感悟，放下执念。太上祖父却困守东方，患得患失，情字难解，停步在结丹中期。

    太上祖母修为至元婴后期坐化，虽心中对道侣的执念已解，但所生孩子资质平平，不过筑基后三五百年的寿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终于没有过这关心魔。

    我们族内常听的就是这个故事，‘成大道者，唯道一已。’这便是祖上最深的感悟，也是对后人的训诫。”

    “成大道者，唯道一已。”林英将这句话又品了一遍，吉光片羽一晃而过，脑中却没有能抓住什么。

    两人聊了这几句的时间，霍小妹已经通过了考试，评定等级为上等，她早就一心想跟着李师尊学炼丹，想来有执法堂师父做后盾，应该不会拜不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