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承诺
顾长乐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泪水，早已滴落到了手背上，一片冰凉，顾长乐觉得，从未有一刻，她是这样的恨，恨的想要吞噬了那个放弃自己之人的血rou。 他们不是朋友吗，不是同伴吗，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她，任由她坠入那痛苦的深渊，顾长乐轻轻的张开嘴巴，“我恨你……我恨你……” 顾长乐默默的咀嚼着这三个字，她还记得，自己错手杀死的那个人类的时候，就是被这样的恨意冲击着心灵，她恨的，是这个放弃了自己的人吗，是吗？ 顾长乐有些不敢肯定，她有着这样多的恨，却连恨的人是谁都不记得，这又是怎样的可悲，牙关轻轻的颤栗着，顾长乐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好脆弱。 砰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顾长乐的身子一僵，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什么，一个人影飞快的向着顾长乐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长乐，你……怎么了？”莫向天的声音本是焦急非常，可说到后面，却是弱了下来，顾长乐的样子有些狼狈，脸上的泪水更是一滴滴的不停滑落，这样的顾长乐，看的莫向天有些不知所措。 “莫向天，你怎么会来？”顾长乐的声音很是沙哑，她轻声的开口问道，在莫向天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顾长乐莫名的，竟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我在下面听到你突然尖叫，我以为出了什么事，长乐，到底怎么了？”听到顾长乐的问话，莫向天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焦急的问道。 他跟顾长乐共同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可莫向天一直觉得，顾长乐很坚强，也很乐观，在这末世，一个女孩子，能这样努力的生存，已经足够让人高看一眼了。 他还从未见过，顾长乐这般脆弱的样子，即使那一天，顾长乐失踪后回来，告诉他自己被丧尸咬了，差点就死了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不畏惧一样。 可今天，莫向天却从顾长乐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绝望甚至是，仇恨…… “莫向天，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了危险，你会不会弃我于不顾？”顾长乐轻咬唇瓣，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道，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很傻，傻的很天真，可这个时候，她就是想这样去问。 莫向天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的沉思了起来，虽然他还一头雾水，可他知道，自己这个答案对顾长乐来说，或许很重要，顾长乐的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这简直堪称是，生死与共一般的承诺。 过了好一会，莫向天才沉声说道：“顾长乐，我不会。”莫向天的语气，很坚定，也很肯定，顾长乐的问题，的确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他也同样珍视自己的生命，若是旁人询问，莫向天恐怕没办法这样回答。 可问这个问题的人，是顾长乐，莫向天自问算不得什么好人，可顾长乐不同，顾长乐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顾长乐，就没有已经变成异能者的莫向天，自己的命是顾长乐救的，所以他也愿意，将顾长乐当作自己真正以性命相待的伙伴。 听了莫向天的话，顾长乐笑了，笑的很凄美，她不知道莫向天的话是真还是假，可这一刻，她愿意相信，“莫向天，你听好，如果你做的到你说的，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做代价，珍惜保护你这个朋友，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顾长乐的话，说的很重，可莫向天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下来，顾长乐没有开口，只是垂下头，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珠，或许莫向天感觉不到顾长乐那句话，究竟有多么的沉重。 可顾长乐自己却是知道，她在也禁不住任何一个，得到她信任之人的背叛了，那样的疼，钻心蚀骨，这辈子，顾长乐绝对不愿意在品尝第二次，虽然她已经是丧尸了，无法在改变，可同样的背叛，顾长乐再也不允许它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有人选择背叛，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背叛之人，理应死去，一抹嗜血飞快的在顾长乐的眼底划过，那样尖锐的暴虐，让顾长乐心里发苦。 终究，她还是一只丧尸，即使她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心绪，可丧尸的暴戾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心境，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顾长乐绝对不会在遭遇背叛这么可悲的事情。 心情渐渐的平静的下来，顾长乐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有点糟糕，抬起脸，顾长乐笑看着莫向天，或许未来的日子，自己的身边能有莫向天的陪伴，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伙伴，无关****。 “向天，我想洗澡。”顾长乐笑着说道。 长出一口气，莫向天的脸上快速的划过一抹无奈，对于顾长乐，他这才算是领教到了，都说女人最擅长的一向功力是无理取闹，莫向天也不是没见识过，可那些女人比起顾长乐来说，还真是修炼不足。 笑着摇了摇头，莫向天将纷乱的思绪甩到了一点，他知道，顾长乐会如此反常，定然有着很重要的原因，可顾长乐没有说的意思，他也不想探究，眼下顾长乐只要恢复了就好，他也总算是能松一口气。 “回家去吧，这里始终是不方便，晚一点我们在过来，更何况，我们也要打包行礼。”莫向天将声音放柔，他敏锐的感觉到，此时的顾长乐虽然笑开了，可心里，似乎依旧十分的脆弱。 “好。”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句，顾长乐翻身下床，接过莫向天递过来的外套披在身上，跟着莫向天离开了，当然在离开之前，还免不了跟阮浩宇解释一番，只是顾长乐却没有管，统统交给了莫向天，她只顾大步的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趁着莫向天还没跟上来的空档，顾长乐唤出了月月，忍不住问道：“月月，我前世的记忆，为什么全部都是残缺的，你能探知的到吗？” 在今天之前，对于找寻记忆的事情，顾长乐还并不是很焦急，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份储存在脑海里的资料一样，对她在末世生存有极大的裨益，可并不算特别的重要，就算残缺，也不影响她活下去，所以顾长乐从未刻意的去找寻。 但今天却是不同，顾长乐如今迫切的想知道，自己那所谓的伙伴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记忆里明明存在，却想不起的那些跟自己有交集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不喜欢这种，明明恨已经渗透了心肺，却找不到目标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气却无处发泄，很是憋闷。 “很抱歉，小姐，关于这些事情，月月没办法回答。”月月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无奈，耸了耸肩，轻声说道。 抿着唇瓣，顾长乐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或许有些事情，只能等待机缘吧，顾长乐已经隐约的发现了，自己的记忆，似乎只有在碰到能够触发它们的事件或是话语的时候才会恢复，每一次只能得到一些残缺的东西，但顾长乐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些记忆拼凑起来。 而等到那一天，她顾长乐也一定成长到了，可以复仇的地步，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让自己前世和今生都如此痛苦的人。 在莫向天的陪伴下，顾长乐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这样安逸舒服的日子，怕是没有几天了，将那些纷乱的思绪丢到一边，顾长乐这才终于有心情整理关于Z市的记忆。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Z市人，对于Z市的了解，顾长乐自然也是有着几分的，Z市不算是一线的大城市，但却是个很富庶的城市，连带着，周边的村镇也都发展的很好，可以供给他们选择的地方有很多。 而且根据顾长乐的记忆，一阶丧尸出现后，到二阶丧尸出现，中间有着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样一段时间里，足够他们寻找到足够的物资，以及一个不错的落脚地点了。 离开Z市，顾长乐并没有什么舍不得，有着前世的记忆，顾长乐是最为清楚，在这末世，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在各大城市里存活下来，城市是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丧尸也是极多。 一直到末世中期，资源越发的匮乏，人类不得不进入城市搜寻物资，那个时候，还有不少的人都因为这样的任务而死在了城市当中，在前世，离开Z市之后，顾长乐在也没有回来过，对于Z市的记忆，如今也染进了痛苦，她哪里有什么可不舍的。 不过顾长乐心里却是打起了算盘，离开Z市是必然的，但临走之前，她还是要努力的搜刮一番，顾长乐可是深深的知道，定居在村镇是好的，可物资的消耗却也要撑得住才行，想要活下去，食物，是永远也不能短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