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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无知

    那一吼太大声,声音久久回荡在山谷间来回震荡不能散去。这股声响更是惊动到在屋里坐月子的西芹。她听到声音半踩着鞋子披散着头发跑出来:“怎么?怎么一回事。哇,晓帛你……你干嘛啦?!快、快放手啦。”她一见这这情景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忙上来作势要拉开我。我一转头冲她吼:“一边去,让我先说完。”

    西芹刚生完孩子,身子比平常脆弱一点,被我一吼倒是乖乖退开,一边还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三公主疯了不成。”第一次看到有人跟长公主叫板给震惊到了。

    “我把话说白了吧,皇姐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中捧惯了,所以对人际间的关系不太理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有很多原因。因为血源、因为利益、因为个性相投。你虽贵为长公主但是作为女人您那曾今风华绝代的容颜已不再。”说话间,西芹使劲的在一边拽我衣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脸上纵横的青筋可是长公主禁忌,自从走火入魔后没有人敢直接在她面前提脸蛋、容颜这些关键词。我今天可是一次性把好几个禁忌给破了。

    无视西芹惊慌制止,我把自己的衣服从她手中抽出来。无视长公主眯起来越发危险警告的双眼,继续说:“南云宣明知道长公主您走火入魔容颜尽毁,他还是上赶着不顾家人反对去娶您。他的家世实在无需再去娶一个公主来锦上添花,他那么做无非是因为爱你啊。他把你当宝捧在手心中,你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点都不感动?你怎么都不明白呢?怎么可以在他做了那么多后,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置身事外淡然处之?”

    长公主在我激动的口水唾沫飞扬中,才有了一点点反应。她松开眉头,将抓着她衣服的我的爪子拿下来,挡了挡衣服的褶皱。慢悠悠的说:“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南云宣他对我很好吗?难道夫妻间都不是这样的吗?”

    哇靠,长公主难不成天真的认为每个丈夫对自己的老婆都这样天经地义的好。对妻子丑陋无动于衷的包容、即使冷淡依然嘘寒问暖、问食喂药都亲自动手。

    “当然不是。”

    西芹再次狠命摇头,连旁边的丫头家仆包括维踪都拼命摇晃脑袋。

    原来,南云宣对长公主的好都被当事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享受。原来,他的努力被长公主少的可怜的常识给打败了。长公主陷入了沉思,回想老半天才在细节方面发现原来那人真的对自己不错呢。她一直以为这场婚姻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他为了她的公主之位,而她需要南家支持自己弟弟,使其皇位更加巩固无余。

    带着这样的认知即使经过两年的相处,她还是对南云宣称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有隔阂。抱着平淡的心情走一个叫做婚姻的过场。现在面对这么多人无奈的摇头否定,才惊觉那个人是一直对自己真心真意的。

    长公主手一摊,无辜的试探着问我:“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在场的人都在心底深深的为南云宣哀嚎,鸣不平。这是闹那样啊?!

    见这个架势,我顿时没有了力气,手一甩:“长公主您爱怎样就怎样。”

    叫了看热闹的丫鬟们过来理我的行李。

    “去哪?”

    “我要去西南。”我头也不回。

    “关于那样对待南云宣,是我的不对,但是晓帛你到底是闹什么脾气?”

    为南云宣鸣不平而发的脾气太过了,长公主疑惑开始疑惑。西芹马上插到我们两人中间打断了这个问题,呵呵的傻笑转话题:“晓帛也难得发点公主脾气,间隔一二十年总该爆发爆发才正常马,哈哈,哈哈。”她打哈哈,打的傻气。但总归让长公主转移了注意力。

    行李不多,婢女两三下就打完包袱。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行李毫不客气的扔上马车。长公主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我流畅动作。在最后一秒,上车扬鞭时,她一把抓住我的鞭子。下定了决心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这么说,但是我明白根本会是我说的那几句话就打动了她,长公主的教育和脑子构成与我们不同。她从小被父王和那些年老花白胡子老人以最正统的方式教育的,以天下社稷为主、以天子为重。以臣子身份对待圣上、以主子之姿对待其他人。现在她得知南云宣忠诚对自己,他便是自己人,自己便也要好好对他,这是一种相互的逻辑。若人脑袋一半是情感一半为理智,那长公主大半个脑袋都是理智。所剩的小小感情都用在这些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不够用来****情感一类。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拽着马缰等着长公主让手下整理她的东西。西芹也想去,未开口就被长公主一个“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的眼神给制止住。她还在做月子中,孩子是片刻都离不了身。西芹偷偷打算着等孩子满月了,就交给奶娘带。但是想起孩子这几天张开后越发可爱的脸蛋又舍不得丢下,于是想着等过段时间孩子长结实,不要像现在软趴趴的样子了,就带着孩子一起去西南。

    看着我们绝尘而去的马车,西芹打她的算盘。又有战可以打了,她心内那个兴奋。殊不知等我们走远后,不日就会有人来将她和小王子两人打包回梁国了。

    去往西南边城,维踪在前面开路,我和长公主的马车在后头跟着。可有马车的负累赶路的进程速度慢了很多,长公主看出我的焦躁和急切就主动提出换马匹。我当心她的病体表示不用如此。

    “没关系,经过一年来的休养我的身体比你们想象中好很多了。放心,要是真的受不了我们再换回来。”一边是南云宣生死未卜,而长公主又是坚持。就在一个路过的城镇换掉马车,买了两匹马儿。在小城镇中固然不会有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是一般的马儿比起马车的脚程还是快了一倍。

    我、长公主、维踪三人骑着马儿,马不停蹄。日出而行,日落而歇,在驿站拿着皇家的腰牌换更强壮的马。两三日一匹,有时真的是运动量过大,马儿吃不消这样奔跑会一天换一匹马。

    腰牌是皇上钦赐给长公主,这块小小的貌不惊人的黄色腰牌可是比什么尚方宝剑、黄马褂还强大的存在。拿着这块牌,不仅像现在这样在驿站随意换马住宿。官员们要对持金牌之人要无条件听命。还能随时出入皇宫不做盘查。等等、等等的用法。总结来说这就是一个多功能全方位多用途的一个万能腰牌,全天下至此一块。西芹当年对着这腰牌,哈喇子流了一地,还是求而不得。

    可这腰牌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要你用了它,关于它的用处和出现之地消息都会反馈皇帝。然后皇帝就会掌握持牌之人所处之地、所做之事和将做之事。不出所料,经过三次驿站后,在第四个驿站。就有皇帝的亲笔信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