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奇遇(改)
清晨的空气,带着几分雨后的湿冷,冰冷的北风将晨曦的薄雾吹散了几分,一缕朝阳洒落在浙水两畔,为这片末日王朝带来一缕朝气。 此刻站在浙水城门口,看眼前斑驳的城池,也很难体会到那朝阳给带来的朝气。在这座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沧桑的城池,此刻能够在其旁感受到的,也只有一种nongnong的暮气,就像一个迟暮的老者倔强的行走在黄昏的道路之上。 “你这厮还不快快进城?这城门楼口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北方叛逆派来的探子?”酷吏怒喝一声,从那人怀中掏出二两银子,然后把那人推进了浙水城里。 陈子婴就这样再次进入浙水城,那人指的就是他。 陈子婴,字‘存孝’,扬州府浙水县桐人乡人士,时年二十八,大治十七年‘进士’,时任‘太平县令’。不过这个身份现在意义不大。 在古代要取得进士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由低到高,先后得有‘秀才’、‘举人’、‘贡士’三个身份,再上一轮紫禁城的保和殿由皇帝亲自策问,然后交上一篇令阅卷大臣满意的文章。如此种种,才能称之为,进士。 拿‘秀才’来说。首先要通过严格的童生入学考试,从低到高,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场,一级级考上来,全部合格者才能当上生员,也就是秀才。 ‘秀才’比‘举人’人数多十倍,‘举人’比’贡生’人数多十倍。‘进士’每三年只有二百人不到。陈子婴大治十七年殿试第六,炀帝钦点‘太平县令’,本该前途似锦,未来一片光明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炀帝同年崩,任命先是硬生生的被‘丧期’拖了一年,后又被原太平县令从中作梗推迟九个月,再后来原太平县令退休,又因没钱‘孝敬’吏部官员又被推迟三个月。等到他拿到任命官文和县令印章时,反贼四起,还没等他到地方上任,反贼倒是先占了太平县县城,他无奈返回京师。 可还没道路上却是遇上了举世震惊的‘云川关奇谋’,也叫‘龙云子奇谋’,这一策略的核心在于一个字,‘隐’。 兵分两路,一路大军出宋阳,明着攻打阳武关;而另一路暗暗隐兵云川关三十里山林,趁云川关守军支援阳武关之际,猛然一击,云川关出动的军队全军覆没。 云川关因缺少人守,被迅速拿下。但是反贼却没有据守云川关,反而迅速进军河洛,出其不意,一连下落水夺七县,而后直抵京都,京都不备,迅速沦陷,幼帝被捉,举世震惊! 陈子婴不愿从贼,北上远走徐州府,再绕道崇州府,渡过三江五河,随后跨凌州府,然后从冀州府下青州,最后坐船回到浙江府浙水城。一路上吃野果,喝溪水,穿山岭,睡破庙等等,不可谓是不辛苦。 用句现代说就是,七绕八绕乱走一通,好在最后找着了路,回到了家,就是的苦头有点多。 风尘仆仆的他回到了熟悉的浙水城,本以为会有一番作为,结果却因为没门路、没关系、没家产等等原因,被冷落至家乡桐人乡。 穷困潦倒,不得不出去找一份工作。 本想当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乱世当道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钱去读书。 而去了世家豪门里教书,少不了看人脸色,贵公子犬马声色,骄奢yin逸,难教也! 商人巨贾白送他银两,他心中不安。请他做账房先生做事,他却又豁不下脸面。 毕竟士农工商,他是最高的士,而商人最贱的行业,士怎么可以能给最贱的商人做事? 替人写写家书倒是可以养活自己,可是他又不屑去做。 就这样,这个又掘强又传统的大儒把自己活生生的饿死了,让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大学生陈子婴鸠占鹊巢。 其实这不就是一个给钱却又豁不下脸面的事情嘛,现代来的陈子婴觉得自己脸皮后,他就去找那些个富家子弟去主动教书,结果那些个富家子弟见他去而复返且又落魄,厌恶的说了一句‘惶惶如丧家之犬,吾家不收’给赶了出去。 好家伙,我一个进士出身的‘县令’主动给你当老师,你竟然骂我,我还…我还就不教你了。然后他又腼腆着跑去商贾巨富人家里头,却被商人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给打发出来了。 行,算你们狠,等我发达了,看我不报复回来。 陈子婴咬牙切齿的在大街上找了一个空位置,打算从此以后靠‘替写家书’谋计生活。结果每日里都有泼皮混混前来收保护费,他哪里有钱,被人打了一顿,每日靠代写家书的几个铜板也被人收了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体会到了前身那种饥饿的快要死了的感觉。 那一日,饥肠辘辘的陈子婴爬在大街上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条大狼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狼狗身前有香喷喷的米饭,饭里还有油灿灿的猪rou炖粉条,快要饿死的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抢啊! 随手被狼狗吻了几口,但却是开开心心的吃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还有两块猪rou,至于粉条他是不吃的,没啥大原因,就是不爱吃。 正用着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袍袖擦着嘴巴的时候一只纤纤细手递上了一块白色抹布。是谁这么善解人意呢?得好好感谢一下。 陈子婴抬头,那是一个身着鲜红长裙的美丽女子,身材高挑,丰满玲珑,犹如那成熟的水蜜桃一样,渗透出淡淡的妩媚。 三千青丝,随意的从香肩披散而下,垂直那纤细的柳腰之间。看的陈子婴是心痒痒呀,心痒痒。连连吞咽了好几下口水,才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平静的说道:“这碗饭不错。你放心,以后我会还的。” 陈子婴有心想要开溜,却被美女识破心思,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口吐香兰:“你想得美!我知道你,你叫陈子婴对不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店里的账房掌柜了!” 芬芳迷的陈子婴是一阵阵的,连连点头,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浙水城第二号街‘长乐’中的一个名叫‘天香楼’的酒楼里的一名新人掌柜了。 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酒楼,陈子婴胡乱摸着算盘,盘算着什么时候下班。事实上,他从不用这算盘算账,寒气不说,还特么,不!会!用!啊! 天香楼只能算是长乐街的一个还不错的小酒楼,一般都是十两银子减三两七钱银子等于七两三钱银子的事! 抱歉,是六两三分钱,他一边对着客人连连道歉,一边悄悄的从客人手里抠出一两银子。 银子收回,放进钱柜,搞定收工。他吐出一股浊气,露出自信的笑容,十以内的加减法简直‘搜一贼’啊。 也不全都十以内,有时候这‘天香楼’来了大单子的时候,他会用上前世的阿拉伯数字加减法,在‘珍贵’的纸上涂涂写写,接着迅速就能算出账来。 旁人见了都以为他在‘鬼画符’,请动了鬼神的力量,只有店小二杜子銮和他爷爷天香楼里‘第二’店小二杜武动知道,那真的不是在‘鬼画符’,画符哪有这么难看的? 要是真有的话,那这就是一种全新的符纸了,应该取名叫做‘算数符’,一种能迅速算数的没甚大用的珍稀符纸。而发明这符纸的陈子婴就应该是一个法力登峰造极,实力强到无法无边的绝世大能才对。 可是长达数个月的相处中,这陈子婴确实是个除了长得比其他人英俊了些其他一无是处的书呆子啊! 都没有法力波动,莫不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在他俩有意试探下。陈子婴可谓是凄惨连连,吃个米饭米饭巧巧爆炸,拿本书籍书籍偏偏没字,坐个椅子椅子恰恰瘸腿……没看他到现在都是站着的吗?!! 陈子婴曾经去过浙水城第一长街‘极乐’的灵安寺庙里求签,那是一只不知道等级也没有名字的无名签,上面写的是‘风雨聚会生死命,君子有道长俱变;神霄朝廷皆是缘,只道当时平常心’,一般的签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它这支没有等级又没有名字的签竟然还有四句,‘天君地君变化君,佛魔道儒争春辉;五百年来皆是虚,不负长梦不负卿’。这,这是什么玩意啊?!! 这签到底说的是什么,陈子婴是一脸懵的,他拿着这支无名签去找寺庙里的专家解答,结果专家手拿过手一看,签就变成了无字签。 陈子婴连连解释,想要说出那支无名签上的箴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没记住。 他支支吾吾半天,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签没字,随它去吧。” 专家却觉得这人是在侮辱他的数十年来解签的专业性,于是找了二三个童子硬生生的把他给‘请’了出了寺庙。 这事到现在一提起,陈子婴都会郁闷的欲仙欲死。至于那支无名签上的八句箴言,他是真的…真的忘得干干净净了。 秋日里的的黄昏大火熊熊,烧红地平线后朝着浙水城长乐街的天香楼滚滚而来。 陈子婴从‘思考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瞥了眼门外,长长的舒了一个懒腰,舒爽道:“下班了啊。” 怦! 一个大大的黑色饭盒砸在了陈子婴…面前的专属账房桌子上,吓了他一跳,随后就火冒三丈,怎么可以这么猖狂的吓唬人…家。 “你的饭!” 又是一声晴天霹雳的响声,这是一只身穿粗衣抹布的黑煤煤炭球…呸,是样子像黑煤炭球的女人。即便她说话粗声粗气恍若雷霆,但她确实是个女人,这一点由美女老板亲自验证,她是美女老板的亲meimei,天香楼的丑厨娘,胭脂。 她jiejie叫胭霞,美丽晚霞的霞,美若天仙。据说胭脂也美的厉害,可陈子婴从来没见过,也不相信,明明是个黑煤炭的说。 “整天好吃懒做,晚上还要带走一大堆剩下的饭菜,真不知道jiejie请你来是做什么的!”胭脂嫌弃的瞥了一眼陈子婴,脸上满是抱怨的走开了。 只是她那黑煤炭似的脸,还真的看不出来什么抱怨和不抱怨的神情,陈子婴脸装作不知,将饭盒放进专属于他的账房小桌下面,走出来准备开饭。 天香楼是小酒楼,所以伙计也不是很多,就五个。规矩却不少,尤其是吃饭的地方,是后院的空地上,至于怎么吃没有规矩,你坐着吃躺着吃趴着吃都没关系,只要不嫌脏就好。 陈子婴嫌脏,一般他都蹲着吃,自己在后院厨房里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和一大碗菜就到了空地上,杜子銮和他爷爷杜武动早就已经在吃饭了,他快步的走过去,他喜欢听这爷孙两人讲故事,什么鬼怪志异,狐女添香,和尚妖怪,道士驱魔等等。这爷孙俩简直精通此道,那故事讲的可真是有声有色,惟妙惟肖,生动传神,引人入胜,让人听着感觉就跟真的似的那么逼真。 今天他们俩给陈子婴讲的是一个关于石妖的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很凑巧和他们爷孙一个姓氏,叫杜真章,杜真章是个道士,他能文能武,又得名山大川上的高人指点,小有法力,平时喜欢做一些行侠仗义,惩jian除恶,驱除邪魔的事情,有一天他碰到一只正在害人的石妖,嫉恶如仇的他怎么能忍,对着那石妖就是一通乱打,可那石妖也颇有实力,二人打的是难分难舍,难舍难分啊。三天三夜都过去了,两人还在打,最终还是杜真章技高一筹,祭出了家传珍宝‘清风白玉簪’,一下子就把石妖给打趴下了。杜真章手拿珍宝准备对石妖做最后一击,结果那是下跪求饶,连说我错了,我错了,眼泪汪汪的。杜真章看它眼泪下来,就动了恻隐之心,然而那个石妖狡诈,求饶是假的,发动偷袭才是目的,他趁杜真章不备就是一堆大招,杜真章重伤逃走。 故事听到这,陈子婴已是一大碗饭菜已然下肚,他大感痛快,又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杜真章的儿子天赋不行,法力不济,没能帮父亲报仇。不过他的儿子杜青云倒是天纵之资,修炼三十二载,三十八岁就达到了他爷爷的那般境界,这时候他父亲决定把他爷爷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到这里的杜武动忽然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愿再说。 陈子婴毫无察觉,追问道:“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杜子銮皱褶眉头,紧接着爷爷的话讲述道:“杜青云他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听到后就收拾了行囊,出门给他爷爷报仇去了。他在人间寻找了二三月,果然发现了石妖,当时那石妖正在害人,杜青云提着宝剑就上,石妖法力相比于几十年前更加厉害,而杜青云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几个日夜的打斗,杜青云最终用他爷爷留下的‘清风白玉簪’重创了石妖。原本只差一击就可以报仇雪恨。可是天空中突降雷劫,原来是那杜青云法力高深,早就到了瓶颈阶段,这一次的打斗激烈,不小心冲破了桎梏。这修仙有三灾八难,这便是那第一灾‘三行雷劫’了,当时杜青云和石妖斗法,浑身早已掏空,此时怎么能抵抗得住?他被雷劫重创,跑回家中交代后事后,油尽灯枯。” 陈子婴奇道:“那石妖呢?他又怎滴?” “石妖害怕杜青云渡过雷劫后杀他,趁着杜青云渡劫的功夫,重伤跑了。它是阴石,深受重伤就需要女子阴气疗伤,想必此刻它肯定又在到处害人。可怜杜家三代努力化为虚有…”杜子銮说道此时,竟虎目有泪,像是动了真情。 陈子婴只当他是故事说的入了迷,把自己带了进去,一时得了梦魇怔,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伤感,这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管那什么人什么妖又做了什么,老天啊,他都记在心里呢。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杜子建擦了擦眼睛,狠狠点头:“对,只是时候未到。” 他爷爷杜武动这时在一旁也是狠狠点头,他也坚信这一点,所以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陈子婴虽然说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但他本人是不相信有这类东西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没见过的东西他都不相信,杜子銮、杜武动俩讲的种种奇闻异事,他也只是当故事,听听而已,哪怕再生动也只是故事。 长乐街,长乐街,顾名思义,不管是白了天还是夜晚它都是乐着的。在夜晚这里光辉灿烂,交相辉映。又有灯花小曲,浅斟低唱,袅袅余音。 还有那秦楼楚馆、花街柳巷等地,大门打开,有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十里不绝。 豪门公子,世家书生,风流浪客,文人雅sao,衣冠禽兽等等在这里八珍玉食,金樽斗酒,欢声笑语,金迷纸醉,醉生梦死。 有光亮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与长乐街相照应的是第四号长街‘安乐’,它就在长乐街的身旁,一个转角便是天堂地狱。 陈子婴前世听说过一个词叫,安乐死。这个词与这条大街是极为匹配的,这里的一切正在一边坏着,一边蠢腐烂着。 坏着的是人,腐烂着的是人心。这里的人如果不变坏,不去偷不去抢不去变坏,他们就会被这个世界遗弃,在这里被活生生的饿死已是常事;这里的人心也已经腐烂的已经不成样子,他们大多为了生存变得自私,恶毒,狡诈,虚伪,冷漠…… 陈子婴知道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巧合。那一日他被一个小女孩盯上,随后偷走了钱袋,再接着他尾追至‘长乐’街一个名为‘孤儿园’的偏僻巷子里。 从此,陈子婴就多了一帮小的要养活了。他的钱不多,一天也只能让他们吃两顿。第一顿是早餐,热腾腾的白馒头和稀饭,两文钱便能买到两个馒头和稀饭,这一顿不营养,但是管饱,有事剩下的孩子们还可以中午饿了吃;第二顿是晚餐,他每次都会请求胭脂装上一些客人吃剩下的饭菜装进他准备的大食盒里,这一顿便是补充营养了,有酒有rou。 这一日也是如此,孩子们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纷纷跑上前来,陈子婴先是看了看他们的手,很好,都很听话的都洗过了很干净。 他这才笑着将大食盒打开,孩子们纷纷想用手去抓,然后被被陈子婴的大手一一击落,又快有准。 这具身体十分相信君子六艺的,一直不曾懈怠,眼力、体质上佳,击落熊孩子们的手掌,小菜一碟。 陈子婴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变出了一双双筷子,一个个交到孩子们的手上,虽然每次都很不解吃饭为什么要用筷子,但孩子们还是乐意去做。 这是先生教他们去做的,他们有了先生管教,就不再是别人口中的野种、杂种了,先生是亲人,很亲很亲的人。 看着这群孩子吃的满嘴流油,陈子婴就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与成就感,他会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和快乐,与平时表现的不一样。 晚餐后,陈道佛一边在收拾,一边看着孩子们在互相打闹,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 “你这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花光身上所有的积蓄来照顾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有意义吗?” 陈子婴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正坐在角落的石阶上,微笑的看着自己。 老人的形象十分的邋遢,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脚穿破鞋,最令人看不下去的是他身上的黄泥巴,像是刚刚掉进了粪坑,又臭又脏,还有几只苍蝇环绕着他四周飞,嗡嗡作响。 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的和蔼,令人十分的舒服、温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邪恶的人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应该不是个坏人。 陈子婴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说不上来,感觉对就做了。” 他的眼睛晶莹剔透,像是两颗闪亮亮的钻石,也像是天空明亮亮的星辰。真的是由感而发,由心所出。 “我在这世上已经有千年,你是我第二个看不透的人。”老人龇牙一笑,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黄色葫芦,随手一丢。 陈子婴慌张一接,本已经错过,谁知道那葫芦竟然在空中拐了个弯,轻轻的把自己叫道了他的手上。他大感神奇问道:“这是魔术?” 他怕老人听不懂,想了想又道:“魔术就是指障眼法,其实都是有技巧的小把戏。” 老人笑道:“你喝一喝就知道了。” 陈道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古怪的葫芦,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心走,打开葫芦塞,张口就灌,本以为是醋或酱油之类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谁知道并不是,这葫芦里的水清凉、凛冽,还有股淡淡的甜味。 老人咧嘴笑问:“好喝不?” 陈子婴塞上葫芦,迈步走到老人身旁,双手递回,笑嘻嘻道:“味道很好,应了那句,农夫山泉有点甜。” 他皮了一下,不过这个梗估计这个世界没人知道。 “哈哈哈,我还有好吃的呢。”老人突然开怀大笑,右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漆黑药丸,径直的塞进陈子婴的嘴里。 药丸漆黑,像是前世常吃的六味地黄丸,不过又比之大了一倍,不对,我好像暴露了什么。 陈子婴暗暗想到,想要吐出那不明的药丸,却发现那东西入口即化,只留下那种欲仙欲死的…苦味。这莫非就是海贼王里恶魔果实的味道?果然比X都难吃啊,就是不知道吃完会不会变成橡胶,熔浆也不错。 陈子婴慌忙问道:“这是什么?” “换心丹。”老人神秘的笑了笑,从满是泥垢的身上搓了搓,就又掏出一颗刚刚那种漆黑的药丸,笑问:“我的泥垢变出来的,味道还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颗?” “我的天!” 陈道佛伸出手指去扣,简直想死,还以为是世界给他开了一个名为一颗‘恶魔果实’的金手指,结果却是这老人身上的污泥。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欲哭无泪啊。 “风来雨来命来,仙泉神丹魂归。”老人大笑,念叨着奇奇怪怪的话。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陈子婴很生气,也顾不得尊老爱幼,举起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朝着老人脸上打去。 他要我吃翔!我要他破相!咱们公平来过! 陈子婴这么一想,也不觉得自己出手有什么过错。 啪。 老人蓦然地消失不见,拳头打空,正中黑黑的墙壁,钻心的疼痛传入大脑神经中枢。 “嗷!” 陈子婴痛叫一声,吸引住了孩子们的注意,转头看去,先生又蹦又跳像是跳舞,于是一个也疯癫的跳起舞来。 夜微微凉,陈子婴给孩子们盖上新买的被子,哄着他们睡着后,关上房屋的门,悄然离去。 桐人乡可不在县城里,他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有这漫天的星斗和一轮弯弯的明月与人相知相随、不离不弃,也别是一番小资情调啊。 忽然,黑云片片遮星挡月,陈子婴暗道妈卖批,真是不顺,先是吃了污泥丸随后又是拳打墙,现在又是云遮月。接下来看你还能给我来什么? 从浙水城里去往桐人乡的路上会经过一片森林,森林只有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往常会很是清静,只间或许会有几声鸟鸣从树荫间传来,鸟鸣山更幽,增添几分雅致。走着走着,他那时的心情会开始舒缓起来。 今日,这小路给他的感觉不同以往,感觉不是清静,而是另一种名为寂静的感觉。 这片森林在给他的警告,陈子婴脑袋莫名的想到了这个,他害怕了起来,加快了速度。 枝吖。 只是踩断了一根树枝,却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一麻,想要再加快速度,却是胸口一痛,嘴角鲜血盈盈。 转头看去,那是一张狰狞的脸,黑黑的脸上有眼睛有嘴巴,却没有鼻子,阴森森的獠牙,长长尖尖。这怪物离得很近,很容易闻到这怪物嘴里nongnong的腥臭味。 好臭,这怪物有多久没刷牙了…还有不疼…可是死的真…特么憋屈,最后的想法渐渐消弥,疲惫感涌上心头,眼皮合上,陈子婴华丽丽地‘死了’了过去。 “进士账房,可惜了。不如这‘进士’借我一用。”妖怪舔了舔从陈子婴胸口掏出的心脏,声音沙哑:“可惜了这一颗九通剑心,于我无用反而有害,让我做一件好事,让它常伴你左右吧。哈哈哈!” 天空中,乌云下起雨来,又有狂风席卷天地,急骤骤的狂风刮得树林刷刷作响,暴雨倾盆打得大地噼里哗啦,其中意味,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