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迎上前去
“他们不是在学林川模式吗?林川就是叫职工以工资入股。【】而且,你们工人在歇业期间,会有基本工资发下来,另外改制必须得到工厂里过半工人的赞同。你们厂里有没有举行过表决会呢?” “没有,我们事先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直到今天上班的时候,厂里忽然就贴出告示来,说要改制了,叫我们回家来等消息。”柳母说道:“哎,你怎么对林川县的改制这么熟悉?” 赵长城笑道:“我以前在林川生活过。” 这时,走进来几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对柳母道:“三婶,我们厂里的工人,都在厂门口集合,准备到县里去讨个说法呢!你也一起去吧!好好的工作没有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柳母挥手说道:“去啊,走,不讨个说法回来,我们就住到他们当官的家里去,叫他们照顾我们的生活,我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柳思娟道:“妈,你们这么去,能管什么用啊?县里可不是你们随便能去闹的!万一被局的抓走了怎么办?” 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怕什么,我们有几十个人呢,他们总不能把我们全抓起来吧?” 柳母道:“抓起来更好,局的总要管犯人饭菜吧?正好,反正下岗了,失业了,呆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还要白吃饭,去吃几餐政府的饭,省几块钱饭钱更好。” 柳思娟道:“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啊。” 中年男人道:“三婶,快走吧,大家伙都在厂门口集合呢!柳青,你也去吧,你们罐头厂的人也去了不少呢!” 柳青顿时来劲了:“走啊,要不要抄家伙?” 中年男人笑道:“抄什么家伙啊,又不是打架,我们是去跟官老爷讲理呢!” 柳青叫道:“等等,喝两口酒!壮壮胆子。”拿出一个大可乐瓶子,拧开盖子,对着嘴巴就倒,倒了几口,愜意的说道:“好啦,走吧,我们一定要讨个说法才回来!” 赵长城道:“你们就这么去?县里能给你们说法吗?打算找哪个部门呢?” 中年男人道:“找县长啊,这事县长肯定得管吧?” 赵长城心想,这就是群体**件了!够青山县的这些县老爷们喝上一壶了。自己是不能阻止这次事件的发生了,全对柳思娟道:“你在家里照顾伯父,我跟去看看。” 柳思娟道:“你去做什么啊?” 柳母也道:“赵长城,你陪思思在家里,我们去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赵长城想了想,叫柳思娟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柳青:“拿着!”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柳青,说道:“遇到紧急事情,就打我的电话。” 柳青有些不耐烦的道:“能有什么麻烦啊!真是的,不过,有个手机玩,倒也不错。”一把拿过去,跟着中年男人和柳母走了。 柳思娟有些担心,一再嘱咐柳青,叫他照顾好母亲。 柳青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么多人去了,还怕什么啊!姐,你就放心吧。” 柳父睡醒之后,赵长城进去跟他见了个面,柳父心脏手术之后,发生了并发症,在医院住院,心功能严重衰竭,每天靠药物维持,据医生说,如果要病人活着,就必须每天服用药物,直到死去。 看到柳父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体,那干枯的容貌,赵长城顿时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助。对柳思娟说道:“柳小姐,你父亲这是心脏手术没有做好,应该进行第二次手术。” 柳思娟道:“第二次手术?” 赵长城道:“我虽然不懂,但以前见过一例这样的病人,是做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做完之后,出现了很严重的并发症,又施行了第二次手术,输了很多血,的来才慢慢变好的。” 柳思娟道:“这么说,我爸爸还有救?” “最好找一个大医院,请专业的心脏科医生进行会诊。”赵长城道:“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带伯父去医院。” 柳思娟道:“好吧。我听你的。你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赵长城笑道:“你还会做饭?” 柳思娟道:“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啊?是个人都要吃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做。” 赵长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钟了,说道:“你mama他们这么晚了还去县里,人家当官的早就下班了啊!” 柳思娟道:“我也有些担心他们呢!还好,他们去了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长城知道她是在寻求自己的安慰呢,便笑道:“不会的,就算有事,还有我在呢,我会帮你们的。” 柳思娟做好饭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赵长城问:“伯父不吃吗?” 柳思娟道:“只能吃一点流食,我熬了粥,等一会喂给他吃。” 赵长城看着她姣好的容颜,说道:“柳小姐,你真美。” 柳思娟低下头,往嘴里扒饭,说道:“你的女朋友才漂亮呢!” 赵长城嘿嘿一笑,说道:“你的美跟她不同,你是那种古典的忧郁的美。” 柳思娟嫣然一笑,很是开心,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赵长城碗里,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将就一点吧。” 赵长城道:“虽然是家常菜,但你手艺好,做得很合我的口味。” “这是我mama自己腌制的腊rou,味道很正。”柳思娟说道。 “嗯,但还是没有你正点。”赵长城忽然口花花的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我正点?什么意思?”柳思娟居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还是装不懂? “哦,没什么!”赵长城道:“这腊rou真好吃。” 吃完饭后,柳思娟喂粥给柳父喝。 做完事情后,赵长城和柳思娟坐在一起聊天。 赵长城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拿出电话,接听,听到柳青的声音传来:“喂!快叫我姐听电话。” 赵长城把手机递给柳思娟:“你弟。” 柳思娟接过手机,说道:“柳青,怎么了?” “姐,我妈让人给打了!”柳青急得跳脚。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啊,mama让谁给打了?”柳思娟焦急的道:“你慢慢说。” 赵长城在旁边听了,蹙了蹙双眉,看着柳思娟。 柳思娟向他说道:“我妈让县政府的人给打了,同时还有很多人被打了。现在他们全部被押在局里呢!说是聚众,要治安拘留。” 赵长城道:“别怕,我这就过去看看。” 柳思娟道:“我跟你一块去。” 赵长城指了指房间里,说道:“你爸爸怎么办?” 柳思娟道:“我叫人来看着吧。你等等我。” 柳思娟出去了一会,带回来一个妇女,说道:“五姑,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爸爸,我们去一趟县里。” 赵长城道:“我们快走吧。” 柳思娟又叮嘱五姑一番,这才跟赵长城匆匆出门,坐上小车,前往青山县城。 “赵长城,怎么办?”柳思娟焦急的道。 “放心,一切有我呢。”赵长城安慰她。 青山县城,夏天的夜黑得晚,但此刻,夜幕早只降下,县城的路灯工程并不好,隔一段路才有一两盏灯光亮着。 赵长城问了路,将车子直接开到青山县公安局门外。 公安局里灯火通明,大门口站着几个佩枪警察,挡住进门的大路,严阵以待,防止还有同伙前来闹事。 赵长城冷笑了一声,心想这青山县有意思! 两人要进门时,被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干什么的?” 柳思娟道:“我mama和弟都在里面,我要找他们!” 警察很警惕的打量两人,又看了看赵长城开来的车子,问道:“你们是马坡镇的?” 柳思娟道:“是啊!我听说我mama让人给打了,快让我进去。” 警察道:“里面正在处理问题,你们现在不能进去。” 赵长城说道:“里面都是前来忖个说法的人,你们身为人民公安, 理应保护他们的安全,你们守住门口,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来伤害这些人吧?我们是他们的亲人,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警察有些诧异的看着赵长城,另一个警察就挥手道:“进去吧,记住了,别闹事!” 赵长城道了声谢,拉着柳思娟往里面走。 公安局一楼大厅和几个房间里,都挤满了人,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马坡镇来的人被分成了几部分,每个房间里有十几个人,各由几个警察看守着。 赵长城找到柳母和柳青所在的房间,敲了敲门。 一个警察过来拉开门,问道:“做什么的?” 赵长城指了指柳母,说道:“找人。” 柳母已经哭喊起来:“思思,思思!你可来了!” 赵长城看了看,柳母脸上有轻微的伤痕,其它有几个人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但都不严重。 柳思娟扑过去扶着母亲问长问短。赵长城从她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马坡镇的工人来到县政府,发现县里的领导都下班了,就找到了县政府宿舍大楼。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可把门卫吓坏了,一边喊人来,一边出来阻止。双方火气都很大,一方怀着失业的痛苦,一方身负保卫重责结果在门口就发生了冲突,动手打了起来。关在这间房里的,都是动过手的人,赵长城打眼一瞧,大概在十五六个。 一个胖警察说道:“你们现在的性质十分恶劣,那三个同志还在医院里呢!如果他们有个什么意外,那你们的情节就更严重了!” 几个工人七嘴八舌地嚷道:“是他们先动的手!不能怪我们。” “对啊我们只是去找县领导理论的,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狗眼看人低,活该挨打!” “他们也打了我们,这笔账怎么算?” 赵长城听出点苗头来问柳青道:“那边有三个保安被打了?伤势重不重?” 柳青道:“根本就没怎么碰他们,一直都是他们在打我们,我们只是自卫,没有还手。” 赵长城道:“你们见着县领导没有?” “没有!事情发生后,只有公安局的过来处理,县里没有一个领导出面。”柳青气愤地道:“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胖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来县里闹事,就是不对的!何况还打了人,如果按照程序处理的话,你们都是犯法的,起码也要处以十五天的拘留看在你们初犯的份上,我向上级领导求了情,暂时放过你们这一回,你们这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闹事了!” 柳青等人还要理论,赵长城拉了他说道:“先出去再说。” 一个工人大多道:“那我们厂子怎么办?我们的工作怎么办?” 胖警察道:“这些问题,不归我们管,总面言之下次再看到你们来县里闹事,我就会把你们抓起来关进拘留所里去!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你们的镇政府领导解决嘛!” 赵长城怕工人们把事态闹大,那就更不好收场,劝告大家先出去再理论。 但工人们都不听话,警察要放他们走了,他们反而不怕了,一个个都大声的声讨,要找县领导来讨个说法,不然就不离开。 外面厅里响起一阵sao闹声,原来是马坡镇的镇委领导们来了,马坡镇的镇委书记和镇长都来了,正在外面安抚群众,胖警察走出去跟他们聊了一阵,大意是叫镇政府的人把人领回来,看好了,不要再纵容群众来县里闹事,县领导十分生气呢,搞不好大家的乌纱帽都要不保。 镇政府的领导对工人进行劝导,因为领导们的话语偏激,导致工人们的新一轮争执。工人们提出要求,必须面见县里领导,今天若是不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就不离开。 “同志们,乡镇企业改制,是县里的统一部署,不只是我们马坡镇,整个县里的乡镇企业都要改制,这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县里的经济,大家都应该支持才对啊。只要改制完成了,我们镇里的经济才能更好更快的发展啊!” 工人们问道:“那什么时候改制完成?” “改制是需要过程的嘛,一牟月,两个月,最多半年,大家就可以回来上班了啊!”镇委书记说道。 一个工人大声道:“我们罐头厂为什么也要改制?全县也只有我们这么一家罐头厂啊,你到哪里去找其它厂家来入股?” “我们竹制品厂怎么改啊?是不是像林川那边,我们每个工人都要入股啊?” 镇委书记道:“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县里有我们县里的改制方法。具体怎么办,县里会有一套解决方法的,大家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不行,我们要求公开改制信息,林川县那边,不但把改制办法和改制日程都公布了出来,工人也可以入股,而且休假的每个月里,还有基本工资补助啊!” 镇委书记道:“这是县里的统一安排,我也不清楚啊,大家坐在这里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大家选两个代表出来,跟我一起来县政府,找县政府的领导问个清楚,大家说好不好?今天这么晚了,人家公安局的同志也要睡觉了,大家也该回去休息了吧? 明天县领导上班后,我一定带大家来问个清楚。” 赵长城暗暗点头,心想这个镇委书记说的倒也在理,便一起劝着众人先回去,明天再来。 正当大家准备离开时,一辆桑塔纳轿车驶进公安局大院里,从上面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大肚子,伸出双手在半空中压了压,大声说:“各位,我是县里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牛得洪,大家听我说!” “你就是牛副县长?”个年老的工人说道:“牛副县长来了就好,我们就是问问您,我们镇里企业的改制,具体怎么改啊?” 牛得洪左手抹着大肚子,右手在半空中指点着,说道:“这个问题嘛,是这样的,大家听我说,竹制品厂和罐头厂已经不再适应新时代的经济发展要求了,根据市委文件的精神,我们县里打算对这两个厂子进行股份制改革,具体的办法是,还想成为企业职工的员工,每个人都必须交纳一万元的入股费,当然是越多越好,上不封,交纳的钱越多,也就意味着,你将在厂子里占有更加重要的位置。” “什么意默”工人们议论纷纷:“是不是谁交的钱多,谁就可以当领导?不交一万块钱的,就不能继续工作了?” “哈哈,大家的理解能力很强嘛!就是这个意思!”牛得洪大笑道。 赵长城冷笑道:“这不是钱买官当吗?谁交的钱多,就可以当官? 那如果交出钱来的呢?就连工作都没有了?还有,我请问牛副县长,这些入股钱,分红怎么算?” 牛得洪道:“分红?没有。这些入股钱,就是用来进行股份制改造的啊!厂子太落后了,整修厂房要钱吧,买机器要钱吧?县里没有钱,镇里也没有钱,这个钱就只能大家凑份子罗,反正建好了厂房,也是大家拿来用,拿来赚钱啊!呵呵,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长城道:“岂有此理!” 工人们都大声道:“岂有此理!” 有人喊道:“我们竹制品厂,哪里需要什么设备?有一把蔑刀就够了!我们卖的是苦力活,不是技术活!” “是啊,一万块,我要是有一子块,我早就自己出去做生意了,还用得着守在这个小厂子里?我们厂本来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制?” “就是啊,这哪里是改制啊,这分明就是抢我们的血汗钱!” 牛得洪打了个酒嗝,说道:“这是县里的决定,我只是照文件办事,原来想过几天再发通知给你们,既然大家今天来了,我就提前透露给你们了。至于大家怎么想,要不要交这个股份钱,不要着急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到时镇里的干部会挨家挨户去登记,只要交了钱,不管以前是不是厂里的工人,都可以成为工人!” 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工人都指着牛得洪声讨:“你们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这哪里是改制,分明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借机捞钱!” 赵长城分开众人,说道:“牛得洪同志,你能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任吗?” 牛得洪抹了一把满面油光的红脸膛,盯着赵长城问道:“你是哪个厂的职工?” “我不是哪个厂的,我只是一个过路人!但我实在看不过眼,想管一管这事情。”赵长城淡淡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些!”牛得洪道:“我们青山县政府办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赵长城厉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为何管不得?今天这事情,我还就管定了!走遍天下,也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们青山县这种做法,是要不得的!你们这是借着国企改革的东风,行变相敛财之实!” 牛得洪道:“你懂什么?早就下了文件,省里和市里也一再下文,要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革,尤其是中小型企业,要大胆改革,甩掉包袱!这可是文件,我们只是照办!你以为你是古代的侠客,路见不见,拔刀相助呢?识相的,就走开些,否则,把你抓起来,治你一个妨碍公务罪!” 赵长城道:“荒谬!的确有国企改革的相关文件,国企改革进行进讲话,各地实际情况不同,国企改革的步伐和方法也略有不同,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青山县这么大胆而放肆的公开敛财行为!” 牛得洪听赵长城说话,条理清楚而且很有气势,对体制内的事情也比较清楚,不由得一怵,眨眼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长城道:“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柳思娟怕赵长城吃亏,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赵长城,他们都是当官的,跟他们拗不过的,你是外人,不用掺合进来。” 赵长城拍拍她的手,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解决好这事,我就不会离开青山县!” 牛得洪看到柳思娟,眼前一亮笑道:“这位小姐是?你也是罐头厂的人?” 柳思娟被牛得洪那满含别样意味的目光扫视,浑身不舒服,往赵长城身后蹭了蹭,没有回答。 柳青道:“她是我姐,她不是我们厂的人。” 牛得洪笑道:“哦,那你是罐头厂的人?” 柳青道:“是又怎么样?媾头厂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叫我们停工改制?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交给你们!” 牛得洪色眯眯怕看着柳思娟说道:“你有这么漂亮的jiejie,还怕没有钱?呵呵,明天,你和你jiejie到我办公室里来找我我跟你们单独谈谈。” 柳青虽然年轻,但不傻,一见牛得洪这德性,怒道:“你想做什么?一见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这样的人,也敢打我姐的主意,你也不撤泡尿照照!哼!” 牛得洪道:“你这个同忐忑么这么说话呢?我只是叫你们过来说说话,谈谈你的工作问题嘛!我又没有说要上你姐……” “上你的mama的黑逼!”柳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拳就往牛得洪的面门砸去。 牛得洪哪里料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敢打他这个副县长?还是在公安局里?眼见躲闪不及要被打了个正着。 赵长城暗叫糟糕,这要是打实了,原本有理的也会变成没理了。这里又是公安局,他这个牛副县长的面子可比自己的面子大得多,自己就算亮出身份来,也只是一个官员在抓不到这些人的把柄前,他们未必会怕自己。 赵长城心念电井,一把拉住柳青同时伸出腿,搁在牛得洪的腿后面。 柳青被赵长城拉住就打不到牛得洪,而牛得洪趁比机会,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就要后退,正好倒退在赵长城的腿上,只见坪的一声响,他肥胖的身子像波浪般荡了荡,往后栽倒在地,哎哟一声,半晌爬不起来,捂着头,叫道:“打人啦!打人啦!”
赵长城连忙将柳青拉到身后,说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嘛!我们大伙都看见了,你可别血口喷人!”跟牛得洪同来的几个人站在车子边,并没有过来,此刻围上来,扶起牛得洪,一迭声问他:“怎么回事?牛县长,是不是有人打了你。” 柳青刚才那一下,发动得急,收得也快,又被赵长城拉住了,旁边的人都看见了,还有几个警察同志也看见了,但他们都只看到赵长城拉开柳青,却没有看到赵长城下绊子。 工人们自然站在柳青这一边,都跟里毅说道:“明明是他摔了一跤嘛!我们都看见了!” 几个警察虽然不说话,但那表情显然也是同意这些人的观点。 柳青看了一眼淡定如常的赵长城,暗叫一下好险,若不是赵长城拉住自己,今天就闯祸了。 柳思娟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啊!给我老实点!” 柳青嘿嘿笑道:“多亏姐夫了!” 柳思娟道:“他不是你姐夫!他是我老板呢!” “我觉得他当我姐夫蛮好的!”柳青笑道。 柳母这才拉住柳思娟问:“你们都出来了,你爸怎么办?” “放心吧,妈,我叫五姑在家里照顾他呢。”柳思娟道。 牛得洪拍着屁股,指着柳青,哇哇叫道:“好啊,臭小子,你等着,我叫公安局的同志来,非把你销起来不可。太没有王法了!” 赵长城道:“牛副县长,你真牛啊!公开戏良家女子,还敢诬告别人不成?你自己摔了一跤,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可别想怪到柳青头上来。” 牛得洪道:“你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你是什么人?公安同志,快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赵长城冷哼一声,背负双手,虎着脸说道:“牛得洪同志,别说是你,便是你们市委书记来了,对我也得礼让三分!” 该打官腔的时候,就得打起官腔来,在这个靠实力生存的社会,谁的权力大,谁就能当话事人! 现在的局面有些失控,赵长城再不亮出身份来,只怕这些家伙会对自己不利了。 “哟,小子,你算哪根葱?你就算是个公务员,也就是个不成器的小科员,就敢在我面前叫板?你敢不敢说出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明天就叫人把你给开了!”牛得洪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火气正大。 “真的吗?”赵长城冷冷注视着他,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来,展示在他面前,说道:“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了!”牛得洪先是眯着双眼,不屑的去打量赵长城的工作证,但当他看到工作证的单位名称时,整个人都傻掉了,那双小眼睛马上就睁得贼溜儿圆,贼溜儿大,指着工作证,颤声道:“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八监察室!” 他揉了揉眼睛,吓得连屁股痛都给忘记了,再一看赵长城工作证上的职务“副主任!” 副主任?那是什么级别?副厅级别啊! 而他这个副县长,只是一个副处级的干部。 乖乖! 忽然,牛得洪哈哈大笑道:“你唬谁呢,有这么年轻的副主任吗?你以为我是吓唬大的啊?” 赵长城淡淡地道:“你不信试试!” 牛得洪看到工作证上的照片和照片上的钢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但他还是不相信,赵长城显得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副厅级干部,牛得洪还真没有见过,他见过的厅级干部,都是些中年大哥!比他年轻的都很少有!偶尔到省城去开会,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厅级干部,都觉得那小子很牛掰了。 而现在,眼前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居然敢自称是下来的副主任?叫他如何不起疑心? 赵长城冷笑道:“牛得洪同志,我现在怀疑你们青山县国企改制存在重大问题,你是主管工业的副县长,请你给我一个说明吧!否则,我会将此事反映给莱阳市纪委,请他们派人前来调查。” 牛得洪强硬着嘴道:“我怕你啊。你真当你是的大员呢? 你一个电话就能把市纪委的同志召来?那我就算服了你!不然,在莱阳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得我说了算。” 赵长城寒着脸道:“牛得洪同志,你会为你刚才话付出代价的。” 掏出手机来,拨出一个号码。 他并不知道莱阳市纪委的电话,但他知道省纪委洪霞的电话。 洪霞接到赵长城的电话,有些出乎意外,高兴地道:“赵主任,有何指示?” 赵长城道:“洪霞同志,我现在在你们南方省莱阳市青山县。” 洪霞笑道:“哟,居然叫我同志了,今天怎么这么正式啊?你跑到莱阳市去做什么?” 赵长城道:“我来这边看望一个朋友,结果在这边遇到了一些事情…” “洪霞同志,我想跟南方省纪委书记严斯和同志通个电话你可否给我他的私人电话?”赵长城淡淡地说道,说出严斯和这个名字时,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普通人的名字一般。 牛得洪只觉得一阵牙痛,心想这家伙真好装啊,装得似模似样呢!严斯和?唔,省纪委书记还真的叫严斯和呢!这个人到底有些名堂啊! 洪霞笑道:“哟,赵主任,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还要惊动我们严书记?告诉我吧,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出气。” 赵长城把这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很严肃地说道:“洪霞同志,这年事情的性质十分严重,你务必通知莱阳市纪委的同志,叫他们过来处理。” 洪霞知道赵长城是真的生气了,全程电话用的全是官方口吻,便说道:“请他主任放心,我这就通知莱阳市纪委的朱通则书记。” 莱阳市纪委书记朱通则,正在家里跟夫人儿子一起看电视呢,手机忽然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十分奇怪,正要摁下接听键,旁边的妻子一把抢了过去,说道:“这么晚了,谁打电话过来?” 朱通则不悦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是工作手机!耽搁了工作,你负责任?” 朱夫人道:“我只听一下对方的声音,如果是男人,就交给你。” 朱通则道:“你啊!都老夫老妻了,你还不信任我!我自己就是做纪检工作的,我怎么会做违纪之事呢…………” 朱夫人道:“我看你一点都不老!男人四十一枝花呢!我上次去你们单位,就看到两个小妹子围着你转。” “那都是同事嘛!”朱通则挥手道:“你快接听吧!别耽搁了正事。” 朱夫人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并不说话。 手机里传来一个娇甜润的女声:“请问是莱阳市纪委朱书记吗?” 朱夫人顿时就怒了,将手机甩给朱通则:“找你的!女的!” 朱通则尴尬的一笑,抓起手机,放在耳边里面传来不停的:“喂!喂!”声音。 “你好,哪位?”朱通则装作严肃的问道。 朱夫人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心在在焉的注意着朱通则的通话。 “朱书记,我是省纪委的洪霞。” “左处长,你好你好,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朱通则的表情是真的严肃了。 “有这么一个事情………………赵主任现在还在青山县公安局里呢,请你抽空处理一下,如果朱书记不得闲,我可以下来一趟。” “得闲,得闲,我这就去处理!”朱通则听到赵长城同志被困在了青山县公安局,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严肃了,而是黑了! 挂断洪霞的电话后,向夫人说道:“省纪委左处长的电话,你也敢吃她的醋?出大事了!你这个婆娘,就知道吃醋!” “哼还不是找借口出去鬼混!”朱夫人一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说的谎言太不堪一击了。 “不可理喻!”朱则通懒得跟她计较,飞快拨通了市委书记的电话,向市委汇报了这件事情。 所谓话传三次易变样,朱则通向市委书记汇报时,已经把情况说得十万火急了,仿佛赵长城正处于水深之中,再不搭救就要危险了。 纪委书记把话说得这么重市委书记当然重视,副主任啊!见官大三级这么算起来的话,赵长城比他这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那可厉害多了。赵长城要是在莱阳出点什么差池,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当到头了。他当即打给青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人。着令他们马上前去解救赵长城同志。 青山县委县政府的人从市委书记那里没听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但有几件事情,他们是听明白了,一个高官被他们青山县公安局抓起来了!已经有了生命危险,必须马上前去解救! 扔下电话后,青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马不停蹄的往县公安局赶来。 官场无小事啊!赵长城一个电话,就把青山县闹了个人仰马翻。 当县委一号和二号车相继开到县公安局时,牛得洪还在跟赵长城理牛得洪看到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赶了来,十分惊讶,迎上前去。 县委书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梳着一个大背头,很有领导的威严,他下车后,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牛得洪回道:“蒋书记,马坡镇的工人来,闹出打架的大事,被公安局的带回来问话,已经处理完毕了。” 蒋书记道:“赵长城同志呢?” 牛得洪心里咯噔一声,说道:“赵长城真是?他不是一个骗子?” “骗你个头!”蒋书记撇开牛得洪,大步往人群走来,问道:“请问哪位是赵长城同志?” 赵长城淡淡应道:“我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