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个机会
胥楚只挨了几下拳头,都不是很重,脸上有几处淤青。【】她恨恨地想,今天面子算是丢尽了!拔开王晓月的手,不用她管,带着哭腔道:“关你什么事?要你来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赵长城教训完摩托男,听到此言,冷笑道:“人贵有自尊,然后人恒尊之。晓晓,我们走。” 胥楚怨恨地看了赵长城和王晓月一眼,又怕摩托男报复,赶紧拉着冉苒快步走了。 摩托男吐了一口痰,眯起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赵长城的背影,看着他上了那辆豪华的宝马车,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个人本就是社会上的混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见到赵长城如此有钱,马上就动起了歪心思。 赵长城缓缓的开着车子,跟王晓月聊着天。 王晓月忐忑地问道:“赵长城哥哥,对不起。你是不是特别生气?” 赵长城莞尔而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朋友惹你生气了。”王晓月担心地道。 “你还当她们是朋友吗?”赵长城反问。 “当然啦,她们是我同学,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虽然她们有虚荣心,也看不起我,但我还当她们是好朋友的。”王晓月认真地道。 “哦?”赵长城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看来这个小女生,不是一般的单纯啊!唉,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胥楚和冉苒并没有拿她当朋友看待,话里满满地带着挑衅和讥讽,只有这个傻姑娘看不出来吧。也许,她心里也明白,但她不在乎,仍然当她们是好朋友。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单纯可爱得很啊! 正要跟她说几句话,教她为人处世之道。突然间,旁边一辆摩托车猛的擦了过来,一只手飞快的伸过来,贴了一张纸在车窗玻璃上。摩托男向着赵长城竖了一下中指,加大油门绝尘而去,王晓月尖叫道:“胥楚被他抓走了!” 赵长城也看清了,胥楚被那个摩托男横放在摩托车前面,双手好像被什么绑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赵长城摇下窗玻璃,拿进来那张纸,纸上只写了一行大字:“五十万换人!报警撕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交钱地点:城南天道茶庄。” 赵长城一踩油门,嘴角浮起一丝冷诮的微笑,很久没有玩过飙车了,喊了一声:“小月,坐稳了!”油门一踩到底,宝马车像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王晓月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像没有重心似的,飘到了半空,一颗心儿,也跳到了嗓子眼,她想叫赵长城慢点开,但又怕慢了追不上摩托车,很大的气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叫喊。 很快就看到了摩托男,摩托男的技术并不出色,加之前面的胥楚总是动个不停,严重影响了平衡,车子开起来并不快。 摩托男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火红色的宝马车,心里又惧又怒,腾出手来拍了一下胥楚的屁股:“别动,再动我推你下去!” 胥楚难受之极,张口咬住了摩托男的大腿,死死的咬紧,差点就要咬下一块rou来,摩托男没想到她如此耍狠,脚下一歪,前轮一撇,差点撞上一辆公交车。 摩托男怒火中烧,用力砸了一下胥楚的脑袋,胥楚哇哇大哭,大喊救命,引来行人侧目,路上的车并不多,看到一辆摩托车不要命的奔逃,都放缓了速度,生怕引发车祸。但没有一个人报警。 赵长城不敢撞过去,怕连胥楚也一同撞了,只是保持在摩托车左近,冷眼看着摩托男,缓缓把他往旁边逼去。 附近都是大街,没有可供摩托车逃遁的小巷子,摩托男眼见赵长城逼得紧,心里发急,胥楚又闹腾得厉害,这女人几乎疯了,疯了的女人都是不要命的,又张口咬住了他的大腿,这次更是钻心的痛,摩托男痛苦得大叫一声,车子又被赵长城的车撞到,往一边歪去,一个把握不住,直往公交车站台撞过去,十几个正在站台上看热闹的群众,立时作鸟兽散。 只听嘭的一声响,摩托车撞到坚固的站牌,歪斜着倒地,摩托男顾不得车子和胥楚,爬起来拔腿就跑,左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想来是被压伤了。他低头一看,小腿被拉伤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大腿被胥楚咬伤处,也有鲜血渗出,摩托男咬牙切齿地骂:“有你好看的!” 忽听一声轰鸣,原来是赵长城放下王晓月去照顾胥楚后,又开车追了上来,只几秒钟便迫近过来,直对着他的身子猛踩油漆门,似乎要将他撞死当场。 看到宝马车来势汹汹,摩托男吓得腿打颤,两脚发软,想跑却挪不开步子。 宝马车一个漂亮的漂移,一个完美的侧滑过弯,让车身来了个180度倒车,直接停到了他的面前,透着车前玻璃,看到赵长城那张英俊的脸上,寒霜笼罩,双眸里似要射出冰箭来,发动机还在轰鸣,轮胎一阵阵抓地,像咆哮着的雄狮,正欲择人而噬。 摩托男浑身一颤,缓缓举起右手,指着赵长城嘶声叫道:“有本事撞死我啊!来啊!撞不死我,我早晚有一天叫你生不如死!我告诉你,我记住你这张臭脸了!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赵长城熄火下车,拿起手机,拔打了一个电话,这才下车,用手指着摩托男的脸道:“你知不知道,五十万可以杀你多少次吗?” 摩托男看着赵长城手中的最新款手机,咽了一口口水。手机这玩意,虽然越做越小了,但在这两年,价钱还没有除下来,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大款在用。再看看那辆红得耀眼的跑车,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来历肯定不简单,心里没来由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道:“我怕你啊!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赵长城讥笑道:“如果不是有钱了不起,你为什么冒着坐牢甚至亡命的危险,来向我勒索钱财?你错了,你绑架的那个女生,我根本就不认识,也与我无关,我今日追你,只是想告诉你,千万别在我面前装逼!也千万别挑战我的容忍限度!”说着,狠狠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摩托男呃了一声,张口吐出一口苦水,捂住肚子,蹲了下去,望着赵长城,一双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却说不出半个字。 “无论是单挑,还是车技,还是拼钱,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以后再敢在我面前竖中指,我就把你废了。十万块杀你,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乐意干的。”赵长城扯起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摩托男脸上闪过惧怕之色。别说十万,只要肯出两万块,只怕都有人抢着来要他的命,他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在道上的名声很臭,对杀手的行情也很清楚。 王晓月扶着胥楚走了过来,胥楚只是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她跑上几步,狠狠一脚,踢向摩托男的下面,大骂道:“敢绑我!” 摩托男哎哟一声:挥拳欲打,但看到赵长城冷峻的表情,立即蔫了。 赵长城看了眼胥楚,冷笑道:“一个女人,可以没有漂亮的外表,可以没有高深的学识,可以没有名贵的衣服,但不能没有一颗善良的心,也不能没有一口干净的言谈。” 胥楚向赵长城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管闲事?” 王晓月不高兴了,拉了她道:“楚楚,别这样,他是我哥哥。” 胥楚甩开王晓月的手,吼道:“不用你来管!你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哥哥,你当然了不起啦!你可以坐名车,吃洋餐!你还装什么低调?在学校装得比谁都寒酸,真是让人恶心!我不是你朋友,不用你管!” 王晓月无缘无故挨一顿骂,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委屈得快要哭泣,赵长城过去搂了搂她的肩膀,冷笑道:“人有三六九等,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又死鸭子嘴硬。这种人是不配做你朋友的,我们走吧,警察马上就到。” 正说着,警车鸣叫声就响了,不一会,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两个民警,看到摩托男,一个带队的就喝道:“又是你小子!真会犯事啊,每次都落入我手里。” 摩托男耷拉着脑袋,乖乖认罪。 配合警察做了笔录,赵长城这才送王晓月回家。 王晓月还担心胥楚的安全,想要赵长城送她回去。对她这番泛滥的爱心,赵长城真正无语了,只好拦了个的士,帮着给了路费,送胥楚上车。这回胥楚没再拒绝,只是倔着脸,不理人。赵长城微微一笑,道了声:“保重!”就重重关上门。 王晓月这才满意,跟赵长城上了车,但一路上都不高兴。 赵长城问:“怎么了。” 王晓月道:“楚楚太可怜了,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一定很难受,我很想陪陪她。” 赵长城伸手抹她的头,笑道:“她没事的,她只是觉得在我们面前出了丑,丢了脸,不好意思而己。你真的很在乎她的友情?” 王晓月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学校老是交不到朋友,就只有楚楚和苒苒跟我玩。” 赵长城心想,就这两人,还都是不拿你当朋友看待的,心里有些可怜她,可是也无可奈何,问道:“知道同学们为什么不跟你交朋友吗?”王晓月想了想道:“可能是我不太爱说话吧。”赵长城笑道:“你还不爱说话?我怎么觉得,你在我面前,跟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差不多。” 王晓月扑哧笑了:“真的吗?” 赵长城道:“是啊,你只要跟同学们在一起时,也这般活泼可爱,一定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王晓月嗯了一声,很大胆地望着赵长城:“赵长城哥哥,你今天表现得太棒了!像英雄一样!”赵长城从她眼里看到一些别样的火苗,心里一突,笑道:“我是你哥哥嘛!当然要保护你了,你的朋友,我当然也要保护。” 王晓月还待说些什么,赵长城却问起她学习上的事情,想了想,觉得自己给她辅导英语,只怕不妙,这小女孩正是豆蔻年华,青春萌动,可不要引起她的某些好感,那就不好了,对她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个专职英语老师,给你做家教辅导,这样,你的成绩就会提高很快。” 王晓月不高兴地道:“你不是答应要亲自给我上课吗?” 赵长城嘿嘿笑道:“我才想起,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等我有空了,一定来陪你读书。” 王晓月显然不高兴,说道:“别的老师吗?我也不需要!我爸爸会辅导我。” 赵长城笑了笑,没再接话。 送到学校门口,赵长城让她下车。 王晓月扁嘴道:“你不去我家坐坐?” 赵长城道:“太晚了,我回去还有些工作要做。替我问王老师好。” 王晓月嗯了一声,拿着赵长城给她打包的食物,忽然偏过头,飞快地在赵长城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害羞地道:“赵长城哥哥,这可是我的初吻哦!拜拜!”下了车,低头跑了。 赵长城抹着半边脸颊,只觉一阵火烧般烫,心想这丫头情窦初开,可千万别爱上我啊!不然怎么对得起王老师呢? 校门口不远处,王海波和何楠正面面相觑。他们出来散散步,顺便想着接接女儿,看到赵长城的车子时,就打算上前打招呼,但后来的发展出乎两人的预料,就退回到了暗处。王晓月的举动震撼了两人脆弱的心灵。 “海波,这可怎么办?”何楠急了。 “别紧张,可能没你想象得那般严重。”王海波尽量平静地说。 “我想象得严重?难道你就没点想法?晓晓可不是小女孩了!”何楠的声调一下高了八度。 “轻点!叫他们听见了,大家都尴尬。”王海波掩了何楠的嘴。 “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审审那丫头!”何楠转身就走。 “这事先别说,本来没什么的事,别被你搅大了。”王海波皱了皱眉。 “没事?没事会亲他?想当初,你追了我三年,我都没有亲你一下!女孩子的吻,有那么容易得到吗?”何楠瞪他一眼。 “这不是时代不同了嘛!”王海波嘿嘿笑着,搔了搔头。 “时代不同了,也不允许这么早恋!你别管,我去套套话,若是没什么就罢了,若是有什么……有什么的话,我们怎么办?”何楠一时也没想好,只好期待老天保佑,女儿王晓月很懂事,很清纯,不需要他们额外cao心。 赵长城接到郭晓红的电话,说她回来了,在家里等他。 赵长城马上赶到两人爱的小巢,开门进去,听到淋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赵长城特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心里想着郭晓红那玲珑浮凸的**,雄性激素剧烈分泌,男性体征不受控制的越变越明显。 临近浴室门时,赵长城已经脱了一地的衣服,只剩下最后一个裤衩没有脱了。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看到里面苗条的身体正在洗头发,低头弯腰时,可以看到。 赵长城拧开浴室的门,飞快的钻了进去。 浴室里面弥漫着nongnong的水雾,她正驼背洗头发,听到有人进来,眼睛被水眯了,睁不开,正要开口询问,身子一凉。 “啊!”她发出一声惊叫,剧烈的挣扎着:“非礼啊!” 赵长城一听这声音,一下子就懵了,不是郭晓红啊?那会是谁?女人的长头发还披垂着,赵长城看不见她的脸。 此刻,郭晓红正躺在主卧室的窗上,等待着爱郞赵长城的到来,忽然间听到浴室传来的惊喊声,哎唷一声,暗道不好,趿上拖鞋,拉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外面客厅里满地都是赵长城的衣服裤子,苦笑不止,心想这色急的猴子,一定是闯祸了!也怪自己没跟他说明白! 不等她走进浴室,里面冲出来一个赤身**的女人,赵长城则一脸无辜的站在里面,显然被这出突发事故弄懵了。他一度怀疑自己进错家门了!可是,钥匙可以打开门啊!那就证明这是自己家里,可是,自己家里的女人,怎么不是郭晓红呢? “静殊,别怕,是赵长城。”郭晓红扶住何静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呆呆看着何静殊身体的赵长城叫道:“喂,呆头鹅,还没看够呢?快拿浴巾出来啊!” 赵长城看到郭晓红,又听郭晓红喊出静殊两个字,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是何静殊,郭晓红的同事兼好友。 赵长城拿了一条浴巾出来,递给郭晓红。郭晓红瞪他一眼:“还看!” 赵长城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你在洗澡呢,你也没跟我说,何记者在我们家里啊!”说着,走进了卧室,回想着刚才那**一刻的滋味,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强大的快意感觉。 何静殊拿浴巾抹了抹头,围着身体道:“丑死人了!晓红,你要赔偿我!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过呢,就被你男人搂过了,叫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郭晓红笑道:“好啦,赵长城也不是故意的。你叫我怎么赔偿你啊?要不,我也脱光了衣服叫你抱一下?” 赵长城在房里听到这句话,脑海里想象着她们两个不穿衣服搂抱在一起的情景,差点没流出鼻血来! 何静殊道:“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郭晓红笑道:“对了,你对女人没有兴趣,嗯,要不你进去抱抱赵长城?也就挣回来了,不吃亏了。” 何静殊双手不停地打着郭晓红的胳膊:“你讨厌!还取笑我!我不理你了!我回宿舍去算了。” “喂,宿舍里不是没热水吗?快进去冲凉吧!我保证他再也不会进去了!”郭晓红笑着推她进浴室。 “她再敢进来,我就……咔嚓了他!”何静殊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嘻嘻,好啦,快去洗澡吧。我已经帮你铺好被子了,待会你就睡客房,今晚就不要回宿舍了。”郭晓红笑着带上浴室的门,回到卧室。 郭晓红脸上红未褪,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有一种春潮泛滥后的慵懒魅惑,她微微冷哼一声:“你要是憋不住了,可以去找你那个妖精也似的未婚妻子啊!” 赵长城大汗,连忙叉开话题道:“何记者没有怪罪我吧?我要不要去跟她道个歉?” 郭晓红道:“我跟静殊是一组出的采访,下去了两天,这种天气,在下面地方洗澡又不方便,回来后就想着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报社宿舍又没有热水,我就喊她过来洗澡。没想到,倒便宜了你!” 赵长城笑道:“你多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晓红,好些了没有?我还想要。” 郭晓红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感觉很累,但两人这么久才见一次面,自然要尽量满足心爱的男人,于是婉转,接受赵长城的又一轮风暴。 第二天是星期一,赵长城起来得很早,在小区下面的走道上跑了一圈,出了一身微汗,回到家里,冲了个凉,换好衣服出来,郭晓红已经买了早餐摆放在餐桌上。 何静殊和郭晓红坐在餐桌边,等着赵长城前去用餐。赵长城向何静殊歉然的一笑,见她低着头吃东西,理也不理自己,便觉无趣,吃过早餐,对郭晓红道:“亲爱的,我今天办完事情后,下午就回临沂了。” 郭晓红道:“嗯,我有空就去临沂看你吧。”在赵长城脸上亲了一下。 赵长城带好公文包,下了楼,开车来到省政府附近,找到南方省乡镇企业管理局。 南方省于1972年3月成立省社队企业局。1984年改称南方省乡镇企业局。 南方省乡镇企业局是属于南方省农业厅直属机构,级别为正处级。 赵长城进了乡镇企业局办公楼,找到三楼的规划统计科,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没有人答应。 赵长城还以为里面没有人,推开门一看,却见里面坐了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正围在一起谈笑风生。 赵长城问道:“请问负责人在吗?” 一个穿蓝色夹克衫的男子抬起头来,瞥了赵长城一眼,语气严厉地问道:“你是谁?怎么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赵长城道:“我刚才已经敲过门了,可是没有人答理我。我是西州市临沂县的常务副县长,我叫赵长城,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乡镇企业发展的调研报告,想找省乡镇企业管理局的领导汇报一下。” 夹克衫道:“临沂县?你直接向你们西州市乡镇企业管理局的相关领导去汇报吧,他们会按程序报上来的。” 赵长城道:“我已经咨询过市局的相关领导,他们觉得这份报告很好,据他们说,如果按正规程序上报的话,只怕没有三、五个月是没有回音的。但是我们临沂县的乡镇企业改制,迫在眉睫,所以我才冒昧前来,想找省局的领导商量一下,能不能特事特办,尽快审批我的这份报告?” 夹克衫不耐烦的道:“每个来办事的人都说他自己的报告很急,每个人都是十万火急的,都要求我们特事特办,那我们还制定组织章程做什么?干脆开一个大窗口,跟银行办理业务一般,来一个就办理一个得了!” 赵长城道:“你还很明白的,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办理业务!如果有一天我们所有的机关部门都像银行办理业务那般,实行窗口化管理,微笑化服务,我相信,我们省、我们国家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我们改革开放的步伐,必定能长足猛进!” “哟,还是个会讲报告的主!你再来教我们怎么办公吧!”夹克衫哈哈大笑:“官职不高,口气倒大!”
那个穿红衣服的妇女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毛毛躁躁的,总想着自己是对的,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他来转!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想出政绩?想升官?世上事情,哪有这么容易的?” 赵长城皱眉道:“请问哪位是负责人?” 夹克衫道:“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切要按程序来办。你回去打报告给你们市里的乡镇企业局吧!他们报上来,我们自然会处理。” 赵长城道:“你们现在左右无事,何不乐于助人,帮我看看这篇报告,如果觉得可行,麻烦你签个字盖个章子!” 夹克衫挥手道:“没时间看你的报告!走吧。” 赵长城冷冷地道:“如果你没有时间看,就帮我盖个章也行。一分钟时间,不耽误你聊天。” 夹克衫腾的就上火了,大声喝道:“真是不知好歹啊你!这个章子是随便可以盖的吗?我的字是随便可以签的吗?这都是有章程规定的!” 赵长城道:“我倒要请问了,哪条章程规定,上班时间可以闲聊呢?” 红衣妇女道:“小伙子,有你这般说话的吗?上班不聊天,怎么打发日子?单位又规定不准打麻将!” 赵长城彻底无语,转身就走,来到四楼,径直找到局长办公室。 省乡镇企业局的局长名叫肖文山,圆脸,酒糟鼻,梳着大背头,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报纸,听到敲门声响,并没有立即喊请进,而是等声音连续响了七八下,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 赵长城推门进去,见到肖文山头也不抬,还是埋首看报纸,心想这省直机关的干部,一个二个都很有派头啊!小的会赶人,大的会晾人!今天我还就不主动跟你开口说话了,我看谁憋得过谁! 赵长城瞥眼看见旁边有开水瓶,盘子里倒扣着几只玻璃杯子,便走过去,翻过两只杯子,倒了一杯水,摇晃着洗了洗,倒在另一只杯子里,然后拿起茶叶筒,放了一点茶叶,再倒满了一杯水,端过来,在办公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把杯子放桌子上一放。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慢慢地吸着。 肖文山良久不见人说话,便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年轻人大摇大摆的坐在对面,居然还泡了茶水,自在的吸着烟,那模样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同志,怎么跑到我办公室休闲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长城悠闲的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道:“当然知道啊!不知道我还懒得来呢!” “哦,那你是专诚来找我的啰?有什么事?”肖文山强忍下心头怒火,他毕竟是老机关,在抹清对方底子之前,不会轻易发怒。 “你先看看这个吧!”赵长城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写的报告,递给肖文山。 肖文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标题,说道:“这是临沂县的乡镇企业调研报告,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又是什么人?” 赵长城道:“有人把这份文稿投给了汪副省长,汪副省长叫我拿来给你们看看。” 赵长城知道,最新的省长办公会上,唐春强对各个副省长的分工进行了调整,汪国志同志现在主要分管农业工作。他这是想借汪副省长的势,来压一压这个省乡镇企业局的局长!汪国志可是省农业厅的分管省长,是他们的头上司,拿他的名头,比省委温天厚还管用!县官不如现管嘛! “哦!是汪省长转来的文件啊,我仔细看看。”肖文山果然不敢怠慢,正儿八经的看起来。 官场中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不是很正式的场合,一般称呼副职领导时,都不带副字。这是对副职领导的一种尊重。从肖文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显然很怵汪国志同志。汪国志治吏极严,从不讲情面的。 官场就是如此,你正儿八经的跟他们打交道,他们就会瞪鼻子上眼,自以为是大爷,不拿你当盘菜。你若是有板有度,拿捏起来,不把他们当盘菜时,他们反过来就会尊你是大爷了。 人性之劣根性使然啊!势利眼的官员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欺下怕上!赵长城在三楼时,自报家门,人家一听是小县城来的,虽然是个常务副县长,可他们仗着自己是省直机关的干部,优人一等,倨傲一些也就在所难免。 到了这局长办公室,赵长城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误,立刻转变方式方法,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装出一副不把这个局长放在眼里的架式,镇住了这个局长,果然收到奇效。 花了二十分钟,肖文山这才看完赵长城的调研报告,他合上文稿,并不急于发表意见,而是问赵长城:“同志,你在汪省长那里,当什么差?我怎么没见过你?” 赵长城心想这也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弄清楚汪省长的意图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于是淡然反问道:“汪省长手下那么多人,难道局座大人全部认识不成?” 肖文山笑道:“那是当然。嗯,小同志贵姓?” 赵长城来之前打听得明白,知道这位局长大人叫肖文山,说道:“免贵,姓李。肖局长可以叫我小李。” 肖文山道:“李同志,不知道汪省长对这篇报告有什么看法?” 赵长城道:“汪省长说了,文章不错,叫乡镇企业局酌情办理。” 肖文山再次翻开文稿,每一页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看到汪国志的任何亲笔签字,心中疑惑,问道:“汪省长既然把报告转给我们局里,我们自当奉命办理,只是这上面没有汪省长的签字,这个办理的度,我不好把握啊!” 赵长城道:“怎么?你们对文件的处理还有很多种方式吗?” 肖文山轻笑道:“李同志,你也是在政府部门当差的,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吧?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这种调研报告,我们通常是阅毕即完。下面每年都会有很多这种报告呈上来,我们局里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去一一审核。何况,这种官样文章,跟天下文章一般模样,也是一大抄啊!虽然每篇文章都不相同,但仔细考较一番,就会发现这些文章其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长城道:“那肖局觉得,这篇文章如何?也是抄出来的吗?” “不,”肖文山道:“这篇文章言之有物,分析精辟入理,提出来的方法虽然大胆,但在改革转型时期,也算是难得的可行之策了。不然,汪省长看了后也不会转给我们局里处理吧?” 赵长城道:“刚才听肖局说的是一般文件的处理方法,可果是特殊一点的文件,你们又会如何处理呢?” 肖文山笑道:“如果是上级领导关照过的文件,我们局党委就会开会讨论,认真研究,分析这份报告的理论基础和实践基础,并探讨其可行性。如果觉得确实具有可cao作性,我们局里会派出调研小组,到相关地方进行调研,实地核查,确实可行的话,我们会批准这份报告,并且会从技术和资何方面,提供必要的帮助。” 赵长城心里一动,他原本只不过想在临沂县开始乡镇企业改制试点之前,取得省市部门的政策许可和支持,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不然的话,如果贸然私自开展这种过激的改制行为,要是被政敌利用起来,还不知道会酿出什么大祸事。 国内情况就是这样,就算你有再好的改革措施,如果没有得到上级党委政府的认可和支持,你若是擅自施行了,如果上纲上线起来,后果会十分严重。为了不节外生枝,赵长城这才跑到省城来找相关部门,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现在听到肖文山说,如果搞得好的话,乡镇企业局里还可以提供技术和资何方面的支持,这就令他喜出望外了。 “肖局,实不相瞒,这篇报告,是汪省长一个得力手下鼓捣出来的,汪省长也有意在临沂施行这种新型改制。你也知道,汪省长初管农业这个大摊子,需要相应的政绩来获得省委的认可。而乡镇企业局又是他分管工作下面的,他看到这篇发展改革乡镇企业的报告后,就动了这个心思。可是,这份报告是汪省长线上的人弄出来的,他若是亲自过问,怕人说闲话,这才叫我拿过来,请肖局拿个主意。沿海地区,相关的乡镇企业改制工作,早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我们内地省份,也不能太过落后不是?而且,这工作要是做好了,很容易出成绩,这对肖局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赵长城天花乱坠的乱说一通,心想你一个小小的处级局长,还能去找汪省长核实不成?我先唬住你,拿到政策支持再说。 肖文山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正在权衡什么。 赵长城见他有些犹豫,便伸手去拿那份报告,淡淡地说道:“肖局看来很为难,那就算了,当我没来过。我去省工业厅看看,能不能走那边的路子。我们很多的乡镇企业,也不全是农林产业,也有轻工业和制造业嘛,我相信省工业厅也能接受汪省长的这份好意吧?” 肖文山伸手压住那份报告,呵呵笑道:“李同志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为难的?我只是在考虑这份报道的可行性而已。请李同志放心,这份报道我们局党委一定会认真讨论的。” 赵长城本就是欲擒故纵之计,趁势收回手来,说道:“可是,我刚才听肖局话中之意,左要开会,右要商讨,还要下去考察调研什么的,这些程序走下来,岂不是要等到花儿都谢了?难道在贵局当中,肖局一个人还做不了这个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