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对？错？（加更）
兰老夫人颤抖着嘴唇，抱着若曦，确认着她身上的温度，心里才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好，好，回来了！” 天知道她这几个月来是怎么过的，天天担忧的不行，生怕若曦在外面出个什么意外，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晚上多少次从睡梦中醒来，懊悔自己怎么能就轻易的被她那以死相逼的举动给轻易的说服了。怎么不先把人安抚下来，在想别的计策呢！ 现在看到真人，总算是一颗心放下了，回来好啊！终于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季氏等人，看着老夫人的样子很是不解，老夫人不是经常去见若曦的吗，怎么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似地。 不就李家那短命小子没了，生了一场病，先在庄子上养养，然后又被接去李府了吗？虽然人事瘦了一大圈，其他的也没啥啊！ 不理其他人的疑惑，兰老夫人随意的和其他人絮叨了几句，就以不耐烦这么多人，搞的屋子里空气的不流通了为由，只留下了若曦，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兰老夫人摸了摸若曦的脸颊，小手，胳膊，一样一样摸去，却只摸到她瘦骨如柴的身躯，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这丫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怎么就做出那样大胆的事？现在想想奶奶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生疼！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就算他活着回来，可怎么办？”兰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锤了一下若曦的肩膀哽噎着道。 “奶奶，曦儿错了，曦儿再也不敢了！您别哭了！你这是让曦儿心里内疚啊!都是曦儿的错！”若曦被祖母哭的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泪。吃这么些苦怕啥，至少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瑾瑜不是给自己找回来了？ “内疚？我看你的心就是铁石心肠！你竟然就为了那臭小子，撇下奶奶一人，你难道不知道祖母又多么替你担忧？竟然还做出那么危险的事？你是不是还想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兰老夫人这会可算是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这几个月来，为了若曦她是怎么样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啊！ 这会还不拿出来说个够，省的这丫头出去一回胆子大了，下次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那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是吃不消了！ “奶奶！……”若曦心里内疚的要命，想起当日自己的举动，脸上只觉得烧得荒。 ………… “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亲家也没个通知？”兰老夫人见她有知错的样子，念着她刚回来，也不忍心说的太过。这会子突然想起，若曦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自己还派人去信问情况，可是那边还没说若曦回来的事啊！ “今早！”若曦心里也有些后怕，她当时刚带着人从李府的后门进去，才见着齐氏，便知道季氏带着人去接她了。 还好，进李府之前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齐氏见自己回来又去安排好了顾嬷嬷那边，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季氏接了回来。 说起来，刚才她也只是和顾嬷嬷她们匆匆见了一面，话还没说过半句呢！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担心呢！ “天呐！竟然赶得那么巧，先前还说怕是赶不上，便让顾嬷嬷她们和那个假的就那么回来，然后等你回来后在神不知鬼不觉，这还好你赶回来了，要不然准得露馅不可，你说你这趟出去到底怎么弄得，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难道就不知道奶奶会心疼吗？”兰老夫人一听说是今早回来的，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没装个正着…… 这可不是凑巧吗要不然非得出事不可，假的装得再像，可是这胖瘦能装吗？就这，那假的扮着还比原先的若曦瘦了几分，可是和真正的若曦一比，那可就胖多了。 这一瘦一胖也太明显了，……还好，还好！ 说起这个，老夫人看着若曦瘦成这样，心里又是气急。好好的人弄成这样，身体不也得拖垮啊！这孩子本来就不易养胖，现在这样子，可怎么办啊！ 不行，不行，还是请郎中来看一下最好，别是累出什么病根来才好！ 看着祖母拉着她在地上打转，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若曦心里一暖，拉住了祖母道：“奶奶，曦儿没事，好好睡几觉，养养就补回来了！说起来好久都没和奶奶一起吃饭了呢，而且人家好久没吃崔嬷嬷做的菜了！” 兰老夫人回头，见若曦那么说，刚就想应下来，可是仔细一看若曦的脸色，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倦色，可是却依然强打着精神，知道这孩子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强撑着呢！ 兰老夫人心上有些不忍，说话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若放了孩子回去歇息，等休息好了在慢慢说也不迟，拍拍了拍她的手，“奶奶看你也累了，这一路上怪辛苦的，你先回屋去洗洗睡一觉，中午再过来！到时候我们祖孙两再好好说说话！” 老夫人说完，不由分说的，就喊了郑嬷嬷进来，让送若曦回自己的院子。 等若曦回了自己的院子，关起门来，又是被顾嬷嬷和秋荷她们一顿通说。 “我的好小姐，您怎么能就丢下老奴自己一个人跑了呢！您看看，您这都瘦成啥了，您这是要老奴的命啊！”顾嬷嬷一把抱住若曦泪流满面的低泣着道。 “小姐！”秋荷也是见了若曦的样子，也只是哭。这哭可是会传染的，这一个哭，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眼圈一红，默默地跟着掉眼泪，这要不是怕被外面的人听到，恐怕嚎起来都有可能！ “好了，都起来，都起来，别哭了！我没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瘦点，没什么不好！刚才我已经被祖母好一顿说了，你们就忍心让我一直这样？”若曦一个个搀扶起来，带着笑安慰的道，示意自己其实还不错，没有面上看的那么惨，就是瘦点！ “瘦哪里好了？以前您就没几两rou，现在可好，都成皮包骨头了！这是您还没见崔嬷嬷，让她看到了，还不定要怎么咋呼呢！”秋荷撇撇嘴，虽然知道若曦是在哄她们的话，可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道。 “好秋荷，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嬷嬷，您也怪我吗？如果你们都怪我，那我就……”若曦眼圈一红故作委屈的就要抹眼泪。 “老奴哪里敢怪小姐啊！我们哪里有那本事，当人奴才的，主子要是不高兴，兴许一声不吭连理都不理就没了！”顾嬷嬷看着若曦那样子，心里也是委屈的慌，好好的人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没了，这是什么？什么事不能告诉她？小姐这是拿针扎她的心啊！ 人不见了，送了个假的来，让她服侍，还不能说一句话。她闷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一看，都瘦的快不成人形了？这是啥？活受罪去了？ 她家好好的小姐，不见了几个月就成了这样，她能不上火。可是看小姐那样子，回来了竟然一点都不认错！敢情自己这做奴才的，管不着主子？ 秋荷几个，见顾嬷嬷没见着小姐之前，整日里偷偷的抹眼泪，这会儿见着了，却摆出一副这样的样子来，知道她那是痛到了心里，一边是照顾疼爱他们的顾嬷嬷，一边是小姐，权衡之下，秋荷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情同祖孙的两人。 “嬷嬷，曦儿知道错了！好不好！你不要怪我！我……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若曦意见顾嬷嬷那样子，心里一慌，这个家除了祖母之外，顾嬷嬷是她最在乎，最亲的人了。 这次的事，她知道没告诉一声就自作主张，顾嬷嬷肯定会生气的，和祖母那边的气是不一样的。祖母那边自己好歹还有所交代，可是顾嬷嬷自己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和顾嬷嬷交代什么，可是作为自己当长辈一样尊敬的顾嬷嬷，走之前却没有一句只言片语，可想而知她心里的感受！ 可是当时的情况特殊，她实在是不敢啊！而且以顾嬷嬷的性子，她怎么会放自己走？ “小姐，起来吧！您没有错，错的是老奴，是老奴自持身份，管的太宽了！”顾嬷嬷侧着头，强忍着泪水，绝情的道。 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就是她当做命一样疼爱的孩子啊！她怎么可以辜负自己对她的心意啊！她要是有个三场两顿，她可怎么去地下面对托孤的夫人？ “不要，嬷嬷，您别生曦儿的气，曦儿知道错了！可是曦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在明知道嬷嬷会反对的情况下，依然不告而别是曦儿的错，嬷嬷要怪曦儿，曦儿半句怨言都没有，可是嬷嬷不能就这么不理曦儿……”若曦知道这次顾嬷嬷是真的生气了，她不能失去顾嬷嬷，上一辈子，顾嬷嬷因为她失去的太多。 今生说什么她也得为她养老送终不可，怎么可能让她对自己心生间隙。 “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小姐的心里，想来是权衡过的吧！那件事对小姐来说很重要，所以小姐做出了那样的选择。那么老奴怎么想，对小姐来说也是不重要的事！既然是这样，小姐又何必对老奴说这些话呢！老奴承担不起！”顾嬷嬷拨开若曦的手，凝视着若曦的眼睛。 眼前的若曦是她带大的孩子，若曦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如何不清楚。 “嬷嬷，我……”若曦的心痛的厉害，想要解释，却觉得词穷，不知道要怎么说。 望着眼前突然老了很多的身影，若曦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待抬起头想要再去解释的时候，张了张嘴，眼前却只剩下一片黑暗。 “小姐……”隐隐的耳际只听到顾嬷嬷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