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同病相怜，生机显现
张小凡确实是在感慨碧瑶的母亲，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伟大情怀，虽然并不曾惊天地泣鬼神，但是，那在无声无息的黑暗之中，强忍着难以想象的剧痛，将自己身上的血rou割下，喂给自己的女儿吃，同时，她还要忍住痛楚，以便让女儿不能发现，这在黑暗寂静之中，默默发生的一切，只会比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更加惊心动魄！ 因此，张小凡对于碧瑶也更加的怜悯！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在吃下自己母亲血rou活下来之后，能够无动于衷呢？ 更何况当时的碧瑶年纪幼小，刚刚开始懂事，就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段记忆简直就像用刀斧刻印在她的灵魂之中，让她永生难忘，尤其在最后，她偷眼看到了，自己母亲被抬出那废墟中的惨状，半边身子被撕扯得如同破布娃娃一样，从那不规则的伤口便可以看出，一条条，一块块血rou是被人用手活生生地撕裂下来的，由此可见，她的母亲会承受多大的痛楚！ 这样凄惨的尸体被碧瑶看在了眼里，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已经让她受不了那种巨大的冲击，最后不得不昏迷过去，当她再次醒来后，这段带给她无尽痛苦的记忆便被她的大脑彻底封闭了。 可是，这一次几乎完全相同的场景重现，让碧瑶那禁闭的记忆封印，再次被这种巨大的冲击破坏，以至于碧瑶再一次回忆起当年那段恐怖的经历，也让那蕴含无尽痛苦的噩梦再一次的降临。 张小凡不停地小声劝慰着，陷入了记忆泥沼，恐怖噩梦中的碧瑶，虽然他的话语不多，言辞也不够动听，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干巴巴的安慰人的话，但是，就像那句很老套的话‘当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一样，当他不停的重复，重复再重复之后，虽然这些干巴巴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到底还是让碧瑶感觉到了其中的关切之情！ 碧瑶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但是，儿时记忆的苏醒，往昔噩梦的降临，却依旧让这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儿，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浓郁的绝望，那种渗入骨髓的绝望，从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中，毫无顾忌地喷薄而出，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死寂之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情况，张小凡根本无法开解，因为，碧瑶就像是一具行尸走rou一样，虽然不再瑟瑟发抖，不再喃喃自语，不再低声悲泣，可是，她也没有了昂扬的朝气，也没有那种逼人的灵气，甚至就连身上的生机都没有了！ 别说张小凡这种笨嘴拙舌之人无法开解，恐怕就是熟知剧情的方应看前来，也是无能为力！ 因为，当年的那场恐怖经历，对碧瑶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无人能够解开的死结！ 张小凡只好跟着如同行尸走rou一样的碧瑶，在这滴血洞中四处游荡，虽然，他知道这已经翻查了许多次，都没有发现出口的滴血洞，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但是死气沉沉的碧瑶依旧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张小凡自然不想弃之不管，因此，他也只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其实，张小凡并不知道，与碧瑶想比，他只不过是走了五十步的那个小兵，他虽然没有将吞噬自己母亲的血rou，但是，却也相差无几！ 张小凡现在还不清楚当年他能够那么顺利的拜入青云门，其实，都是因为有人暗中为其斩了俗缘，不然的话，张小凡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成为青云门弟子的！ 事实上，这就是张小凡的悲哀，也是他的幸运，同时也他能够和碧瑶两人最终走到一起的缘分！ 这一切，都因为张小凡和碧瑶两人拥有着可怕的，但是却偏偏差相仿佛的噩梦般的记忆！ 唯一不同的是，张小凡没有亲眼目睹那场噩梦在自己眼前发生，而碧瑶却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即便是现在，张小凡也依然不明白，自己的父母和草庙村那些与世无争的淳朴善良的村民，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被人斩尽杀绝，但是偏偏却没有将自己和林惊羽杀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突然间将他救下的普智禅师，最后会传其和噬血珠！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即便是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以及七脉首座和各个长老，也是想不出其中的奥秘，虽然，这些智慧如海的正道高手，不是没有想到草庙村的三个幸存者：张小凡、林惊羽和那疯癫的王二叔，是魔门布下的探子，目的就算想要混入青云门，这样的事，其实是屡见不鲜的。 但是，这些正道高手却从未得到过有魔道高手潜入青云山的消息，要知道，能够做到在一夜之间，将青云山脚下的一个百多人的村子屠灭，仅仅只留下两个小孩儿和一个疯子的魔道高手，是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和气息流露的，青云门外松内紧，足足用了几年的世间探查此事，却依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仿佛草庙村就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一样。 再加上，他们对张小凡和林惊羽也暗中探查，发现两人并没有任何魔门气息和魔道神通留下的蛛丝马迹，这就让人非常的无语，而张小凡这个老实木讷，善良淳厚的家伙，却依旧还在心里将那位救他一命，传其功法的高僧普智禅师，视为自己的师傅。 张小凡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以及草庙村的所有人，其实，就是这位被他视为自己最亲近，最尊敬的师傅普智禅师所为！ 可想而知，张小凡日后得到那草庙村真相，也就是普智禅师将自己的父母以及草庙村所有人残杀的真相之后，他的心情会变得怎样！ 那种理想破碎，梦想破灭，乃至于他一直坚守的心灵根基都在那一瞬间坍塌，会是什么样子！ 也难怪张小凡在小说原著里，在得知此事之后，一念成魔，这种恐怖的经历，一点都不比碧瑶所经历的差，都是一样的可怕，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碧瑶在被救出废墟，重见天日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个恐怖的噩梦，而张小凡却在其一飞冲天的时候，才知道了那残酷至极的真相，可是，这种噩梦酝酿得越久，其恐怖的冲击力也就越大，甚至最后大到，将一个人的心灵根基坍塌的程度！ 因此，此时茫然无知的张小凡还在怜悯着碧瑶，但是，在不久的将来，碧瑶就会去安慰他！ 张小凡跟着碧瑶，两人在这滴血洞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走，碧瑶就像是行尸走rou一样，毫无知觉，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就是傻傻的一遍遍地走着，当他们两人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张小凡已经说得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了，可是，碧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这时的张小凡也有些受不了了，他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说不出其他新鲜东西去撼动碧瑶的心神了，就在这时，他又再次来到滴血洞最深处一间摆放着天煞明王和幽明圣母的祠堂，这间祠堂两人已经查探了无数遍，这一次实在无话可说的张小凡，想要找点儿话题，眼睛这么一扫，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本来，张小凡也没有留意到，但是，这一次当他无话可说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现，这个祠堂里有一样东西不同寻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众不同，只不过他以前不熟悉，因此，才会将其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