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没有意外
随着电吉他画下句号，一曲终了，而小屏幕上的年轻男女终于在一个追赶，一个坐在车里默默流泪终分手了。作为旁观者的邓莉君，始终只是观察，最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仿佛在为他们惋惜。 而坐在电视机前面的玲玲，这时也不由红了眼睛，最后愤愤的说道：“为什么阿劲和芝芝就不能在一起啊！” “没事的，在《人生何处不相逢》里面，他们就再次重逢了。”阿广安慰的说道。 “那都是好几年之后了！”玲玲很不高兴，不过很快就有些花痴，“不过那个阿劲真的好帅，一点都不比张国容差呢。” “是啊是啊，那个芝芝也很漂亮。”阿广连连点头。 却没想到这一下拍到了马腿上，玲玲当即柳眉倒竖：“你是不是想跟她约会啊？” 阿广吓了一跳，当即连声否认：“怎么可能，她再漂亮，也没你漂亮啊，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 “真的假的？”玲玲虽然眼睛弯弯的，却还是用不相信的语气问。 “当然是真的！”阿广赌咒发誓。 “那好，给你十分钟，用不同的句子夸我啦。”玲玲看了眼电视机，正在播放的是一个不知所谓的MTV，根本提不起兴趣，当即刁难的说道。 “这个……让我先想想好吗？”阿广有些为难的说道，心里不由一阵抱怨。 不是抱怨自己的女朋友，而是抱怨星空电视台，这个音乐录影大放送的节目开播了快一周了，非常吸引人，尤其是邓莉君的三首歌，故事既好看，画面也漂亮外，再配上那好听的歌声，简直完美！ 这种宣传手段让人眼睛一亮，然而换成其他歌手的MTV，那就不值一提，要么剧情粗制滥造，要么歌曲毫无特点，最糟糕的就是歌曲和歌手都不怎么样，就随便剪辑了几个风景画面就放了出来，实在让人提不起劲。 如果不是吸引不了人，玲玲就不会让他称赞她十分钟，如果不是要称赞她十分钟，自己也不会这么为难——当然，自己不是不想称赞她，而是真的不太会嘛，真是让人火大。 然而就在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等少年少女有所反应，一个中年妇女已经走了进来，并看到了他们的亲密模样，当即睁大了眼睛。 “玲玲！”她先是大喝一声，然后对阿广怒目而视，“还有你这小子！” “mama！” “阿姨！” 两个人也都叫了出来，玲玲有些难为情，阿广则缩头缩脑。 跟着，伴随着钢琴声和“啊啊”的长吟，一个清新又中气十足的嗓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只是一句，就把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而随着充满节奏感的曲子，以及很励志的歌词，画面中也开始出现各种踩着节拍打斗的场面。 “妈，那是黄元申和赵雅之哎！”玲玲忽然指着画面中的一男一女说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关注他们吗？” “啊？”mama当即往电视屏幕看去，“这……这个是什么？” “好像是……他们新拍的电视剧的……主题曲？”玲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偷偷做着收拾示意阿广快走。 “难道是那个……《霍元甲》？要播出了吗？”mama顿时来了兴趣，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电视机的画面上。 阿广当即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走去，总算有惊无险的溜了出来，然后拔腿就跑，即使如此，跑得远了依然还听见玲玲妈在生气的叫着：“死细囡！” “不好意思啊，玲玲，还有，元申哥，雅之姐，多谢你们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松了口大气的阿广边跑边如此说道。 不过回想那首主题曲，还有惊鸿一瞥的打斗画面，似乎……很好看啊。 于是回去的阿广四下打听了一番，知道开播的时间后，就在那天晚上拉着也在谈论黄元申、赵雅之绯闻的父母，一起在电视机前等了起来。 类似的情况在港岛到处上演，其他的少男少女们没有碰到被父母抓包的窘事，而且只要是关注着星空电视台音乐录影大放送的，都完整的看过《万里长城永不倒》的MTV。 尽管剪辑得还是比较简单，没法和邓莉君的那三首歌相比，但相对于某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已经好太多了。而黄元申儒雅帅气，赵雅之的柔弱和英气，也被凸显得恰到好处，很吸引这些人。 于是，MTV抓住少年人的目光，八卦绯闻抓住普通市民的目光，等到开播的时候。 “目前收视率为61%！”随着助理报出的数字，会议室里不知道是谁先鼓起掌，然后啪啪啪的声音一大片，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不仅仅是因为《霍元甲》的收视率，电视台被收购虽然引发了一些动荡，但节目一直在播出，顶多不像去年那样对TVB呈碾压势态。 但是《霍元甲》是李老板坚持的项目，花了四倍稿费订制剧本，又用了黄元申和赵雅之做男女主角，还特意用绯闻炒作，万一扑街了，李老板无所谓，电视台的形象可是会受到相当的打击。 然而，他们完全没有预料，音乐录影大放送这个节目，居然会在年轻人群体中大受欢迎——这些都是做过调查的。 而对绯闻的炒作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硬生生的将赵雅之从出轨的不忠妻子，扭转成了备受婆家欺凌的小媳妇，真是叹为观止。 虽然知道他在这背后肯定花了不少钱，动用了不少关系，但已经足够让电视台的人担心又庆幸了。 担心的是，以他的权势，想要乱来的话，谁都挡不住；庆幸的是，至少他是星空电视台的老板，不是TVB的老板。 “李先生这部电视剧让人大开眼界啊。”等大家兴奋过后，黄锡照用感叹的语气对李旭这么说道。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助理报过来的不是第一集的收视率，而是第二集的。 花了这么多手段，而且看起来市民的热情很高，第一集的收视率高也就是必然的事情，所以第二集的收视率就很关键了。 如果下跌幅度比较小，甚至能保持第一集收视率，那么这部电视剧差不多就稳当；反之，如果出现跳水式下跌，那么电视剧扑街的可能性很大。 黄锡照的感叹是发自内心的，他打败TVB的策略要说有多高明也不见得，无非就是通过超长剧集的粘性来吸引观众，让观众看了第一集就想看第二集。 当然，这需要保持质量，就算会下滑，也要慢慢下滑，而不是跳水式的那种。 《大地恩情》系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第一部《家在珠江》有36集，第二部《古都惊雷》则有22集，第三部《金山梦》只有8集。 所以《霍元甲》只有20集，一开始就能有这么高的起点，并有保持下去的趋势，黄锡照会感叹也就是难免的事情。 “运气好而已。”李旭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年代的香港电视的收视率统计，多多少少都有些猫腻，都是自己在搞，而且都是秘而不宣的，直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才开始公布。 不过61%并不夸张，在这个市场尚未细分，卫星电视也尚未崛起的年代，香港市民能看的就四个频道，其中两个还是英文频道。 这就好像北边的《敌营十八年》明明很简陋，收视率依然可以达到99%一样，没得选。 “不过，黄总经理，按理说我不该说的，但是MTV这个模式是不是应该制作得更精致点？”李旭这么说着看向了何佐芝。 “我同意，不说一定要像《千千阙歌》那样，但至少能保持《万里长城永不倒》那种水准吧。”何佐芝表示了支持，“任何东西，做烂的砸了口碑，都会没人要的。” “我知道，只是……”黄锡照苦笑了下，“讲真，我们谁都没想到，李先生的这个构思，会这么受年轻人的欢迎，所以好点的MTV并不多。” “我觉得那个叫张国容的年轻人，他有几首歌还不错，如果配上好点的MTV，应该能吸引一些观众。”李旭这时说道，让黄锡照有些无语。 人家张国容是56年的，比您大了至少6岁吧？当然，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阿容的确很有型，歌也唱得好，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果他唱功真的不错，我倒是可以给他找人打造一首合适的歌。”李旭这么说道，然后不等黄锡照回答，马上转移了话题，“其实，用MTV给那些新人导演练练手挺合适的，总比随便剪切一些画面要好吧？” “这个倒也是。”黄锡照连连点头。 又聊了几句，李旭没有再提张国容，黄锡照也没有提，然后他和何佐芝一起离开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音乐频道的话题呢。”出来之后何佐芝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依然能看到MTV的魅力，我相信黄总经理能做出合理的选择。”李旭笑了笑，“再说了，还有何伯父您呢。” “你啊……”何佐芝笑着指了指他没有多话。 “对了，这件事已经结束，我就要回去了，这边就请伯父多担待一些。”李旭忽然又道。 “哦？”何佐芝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2月5日，要开学了。”李旭笑了笑，“您忘了，我还是哈佛的在校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