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解题思路
真是多事之秋啊。 潘越明说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一直以来大部分杨家勇接手的债务都是他联系接下的订单。 事关重大，电话里说不清楚，李俊东就把潘越明叫过来当面了解情况，等潘越明过来把事件的经过重新复述了一遍，沉默良久，他只问一个要点，那就是杨家勇他们到底有没有去威胁或者sao扰刘大宇的女儿。 潘越明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 李俊东反问：你每天在学校的时候那么长，只有到下午四点钟之后才会跟去到红峰市场，怎么就能打包票说他们没去找过刘大宇的家人。 潘越明回答：从刑侦的角度，我也没有办法证明他们就没去找过刘大宇的女儿，但我了解他们的品性，以前多次催债嘴上都说得严重，但我们还从未对欠债人的家属进行过任何过激的sao扰行为。 李俊东盯着他的眼睛，潘越明也并不闪躲。 李俊东说：“就算我信你又如何，你们殴打过刘大字的事实无法否认，死者留下的遗书也不是伪造，现在伍思齐副市长都发话了，公检法照流程跑下去，再加上杨家勇他们中半数以上的人都有案底，这个案子铁定会被重判。” 潘越明说就沉默，良久之后他又提出一个设想：这事有可能就是那个杜长坤的手下弄的。 李俊东听后也微微点头。 猜想终归是猜想，是对是错尚不能确定，就算猜想的方向没有错，一切没有证据都无济于事，杨家勇等人被拘到现在还不到一天，等警方做完笔录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迟早会找上潘越明，甚至也有可能将他拘了。 潘越明问现在怎么办？ 李俊东说：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找到那天sao扰刘大宇女儿的那个混混，如果这个人找不到，这桩案子就坐实了，杨家勇他们判刑，你也难幸免。 “那我现在就想办法去找这个人！”潘越明知道时间紧迫，马上起身告辞。 看着潘越明离开，李俊东知道杨家勇等人全部进去了，潘越明做什么事都只能靠他自己，再加上警方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一个混混团队就算平时比较团结，但要说到忠诚还谈不上，十几个人被拘，分开审讯只任何一个人被警方诱导说错话，到时警方一定就会来学校提人。 所以事情这么大，光靠他一个人估计是搞不定的。 李俊东打电话给隆叔说请他吃饭。 隆叔知道他要问什么事，很快就过来了。 他天天在红峰市场对杨家勇那帮人早就混得滚熟了，那天派出所与武警过来抓人时他也在场，对事件的过程比潘越明还清楚。 李俊东找他过来一方面是要核对潘越明所说的事实，另一方面还想了解一下杜长坤等人最近在红峰市场的动静。 隆叔以为李俊东要捞人，还没待李俊东开口问，就提醒他说杨家勇等人在红峰市场与杜长坤等人不和没人不知道，他们这事儿八成就是杜长坤在整他们。 李俊东又问：“你平时跟杜长坤的手下关系怎么样？我们的铺面是全市场少数不用交保护费的铺面你知不知道？” 隆叔说：“我们都是做正当生意的，自然谁也不会得罪，平时跟他们碰面也就点个头。”另外李俊东说的保护费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通过隆叔与潘越明二人的说法相互印证，李俊东对这事的判断有了八成把握，他觉得亲自去试探一下杜长坤的口气。 …… 李俊东的电话打来了，可以说既在杜长坤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杨家勇等人全数被拘，杜长坤本来颇为高兴，但等派出所所有口供做完他又开始皱起来。 因为这事儿完全就牵连不到李俊东，没有任何指向表明李俊东跟他们是一伙的，就连杨家勇他们经常打牌的铺子，也只是杨家勇向李俊东转租的，这一切在物管处那边有过登记，并且最近二个月的租金也是杨家勇自己交的。 “东哥啊，好久不见，不知今天联系我有什么好事啊？”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原因，杜长坤客气得很。 李俊东不紧不慢地反问：“有什么好事，杜总能不知道？” 杜长坤就故做惊讶：“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猜到。” “我的朋友杨家勇被派出所抓了，我以为这事坤哥这边知道，既然你这边尚不知道，看来是我多心了。”李俊东话中带着笑意。 听到多心了几个字，杜长坤心中微惊，这事儿他安排得挺巧妙的，没想到李俊东还是这么快就怀疑到他了。 上次的事，他与李俊东走过几招，他技输一筹所以现在他说每一句话都要经过缜密的思考。 “你说的事儿动静那么大，我当然也听说了一点，如果东哥这边要托人眼派出所打个招呼的话，我这边倒还真有几个朋友。” “坤哥客气了，我是学法律的，相信法律也相信政府的执法部门，杨家勇他们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如果真触犯到了哪条哪款的，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可不相信警方还会冤枉了他。” 李俊东越是说得轻松，电话那头的何长坤做贼心虚，就越谨慎。 “东哥这么明理，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坤哥客气，承蒙您的关照我们那几间铺面听杨家勇说一直还欠着坤哥的保护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东哥可别开玩笑，你可是与伍市长一起吃过饭还上过报纸的人，在这枚阳还哪有谁敢收你的保护费。” 电话里二人闲聊几句，都在相互试探，一个电话也确定不了什么，但可以增强李俊东对事件的感性判断。 挂掉电话之后，李俊东再打电话给隆叔，问何长坤的手下一般是什么时候收取市场的保护费。 隆叔说：听旁边的老板说好像是管理处收取房租的第二天，但这边的铺面租进来的登记日期各不相同，所以他们手下的兄弟每天都要去一些铺面收保护费。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既然锁定了是何长坤的人在故意整事，而潘越明要找到sao扰刘大宇女儿的混混估计还有困难，那他就不得不出手。 “很好！一会我过来。” 李俊东挂断了给隆叔的电话后就叫上刘魁亲自赶往红峰建材市场。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到自己的铺面找隆叔，还是先去管理处找刘主任。 花了一包好烟，李俊东弄到了整个市场每家铺面的交租日期。 转身出了市场李俊东又去买了二台新手机，这年代的手机还没有摄像头，但录音的功能也能派上用场。 李俊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事闹大了直接找关系去派出所捞人已不成立，他也不愿意去沾染这些违法边缘的事，因为媒报道出来之后，杨家勇等人的恶劣行径就算最终通过司法手段核实不是他们所为也无法改变，那么还是上次的解题思路，解铃还需系铃人。 打电话给潘越明，问他寻找那个关键人物有没有什么头绪。 潘越明跟杨家勇等人混了这么久，也认识了不少道上的混混。 那天刘大宇的女儿在放学路人被人sao扰发生在恒祥路一带，他就去那周围打听，当然是找那些平时里在街面上混的人。 杨家勇团伙被抓时还出动了武警数十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混混哪能不知道，一听说潘越明询问的是那天小女生被sao扰的事，聪明的人就能联想到他应当是与杨家勇一伙的。 小混混们没有什么是非正义的观念，总之就是觉得杨家勇那伙人挺牛皮的，潘越明发了几包好烟，几个从未打过交道的混混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帮他去问问。 潘越明的方法是对的，让这些就在这一带混的小混子去打听，就比他一个人去问就方便得多。 事发当时是下午五点左右，这一带两边的街上全是店铺肯定会有人看到当时的情况。 他正坐在一家小餐馆中等，没多久那伙小混混就回来说，当时旁边的店主看到的人不少，人不认识，一米七左右，开车来的，平常应当不在这附近混的。 潘越明问什么牌子的车，车牌号多少，对方就嘿嘿嘻笑。潘越明再塞给他们二张大钞，然后对方就把车型与车牌号告诉了他。 李俊东的电话打来了，潘越明把这些情况通报给他，李俊东说有线索更好，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车牌如果是套牌的话，那这个线索也等于没线索，另外就算找到了车，也不等于找到人，更不等于对方就主动承认。 潘越明说：我看过那么多的刑侦杂志上的案例，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明白，但总得一路追查下去。 李俊东说：回学校来吧，我有另外的解题思路，可以双管齐下。 潘越明说好，李俊东正欲挂电话，又听到潘越明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声：不好了，有警车来了。 电话挂了，李俊东知道以潘越明的性格铁定会拒捕。 另外通过这件事，他更看出了何长坤的决心。 虽然这是一桩命案，伍思齐副市长也发话了，但毕竟死者是自杀不是他杀，杨家勇他们十几个按照法律主犯也最多量刑三到五年，像潘越明这种从来没有与死者见过一面，也没有直接参与催款行凶的人，而且还是大学生，普通传讯就行，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在推动，派出所绝对不会跟踪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