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通进货通道
进了大学，一切与中学时代不一样了！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家境贫富差距巨大，虽然还没有深入交流，但李俊东看得出来，像潘越明与林博这两个枚江本市人家庭条件肯定很好，而圆头胖子典卫红性格开朗，家中应当也不会很差，其他几个哥们估计都是农村来的，相对来说就要差一点。 年轻人爱面子，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家里穷是很正常的心理。李俊东注意到季平的反应，再结合昨天他父亲的衣着，断定他家的条件一定比较艰苦。 他说那话的意思其实只希望自己的室友能更勇敢，更坚强地面对生活。 重生以来他对亲情看得比前世重了，他认为既然家里有困难，作为儿女申请助学贷款为家中减负，等工作后自己再归还，这是为人子女应当做的。 但季平愿不愿意为父母挑起这份重担，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愿，他也不会勉强。 文件填好装入信封，只等寄回去给父母签字，然后让三叔拿到村委盖上公章，一切就成了。 办助学贷款是一件大事，既然非得要父母签字就得跟家里先通声气，拿出昨天剩下的那张卡，插卡打电话到三叔家，说自己在学校申请了助学贷款有几张表格要家里面签字盖章，已经寄回来了。 电话那头三叔吃了一惊，问：“你申请助学贷款的事有跟家里商量了没有？” 李俊东说：“这助学贷款是无息贷款，先拿了准没错，大不了毕业时一笔还清，麻烦您现在就去叫我爸来接电话，他肯定会同意的！” 挂了电话，再等了十几分钟打回去，父亲对他的举措也很吃惊，不过李俊东说资料都寄回来了，他就回答说收到了再说。 …… 普通信件的速度太慢了，同省都有可能四五天。 知道信件需要一级一级分拒拣，为了加快速度他没有寄平信还是直接搭公交车到学校所在岳山区邮政分局寄挂号信。 区电信分局就在邮政分局旁边，寄完信他刚好顺便上电信分局去咨询进货电话卡的事。 李俊东进去时，电信营业厅里刚好没什么人，坐柜台的几个女营业员正在闲聊，上前打听电话卡批发进货的事，那几个女的说她们只负责零售及收取固定电话费。 李俊东就问那批发进货的事谁负责，那几个营业员就不高兴了，说：“走，说了我们不负责还在这里啰嗦！” 这年月垄断行业完全没有服务意识，再怎么说李俊东也是一个意向客户，但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本想发几句火，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她的服务态度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炼成的。 直接杀到二楼去，连过几个门口，里面的人都在埋头工作没人理他，看到一个挂着经理室牌子的房间一个中年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里面看报纸。 李俊东不由愣了一下。 因为那人竟然是他前世认识的老熟人李楷华。 李俊东记得06年“枚江电信”集资盖职工住宿楼时，李楷华是枚江市电信总公司的几个副总之一。 虽然那职工楼是一民营建筑公司承包的，但主材采购也得电信公司的领导核单。为了顺利拿下钢材指定供货业务，他与老板江孟良曾二次拜访过他，没有想到99年时他还只是岳山区电信分局的一个部门经理，看来后面几年他升得挺快的。 时过境迁，现在李俊东认识他，他不可能认识李俊东，攀交情自然不可能。 走了过去问他电话卡进货找谁。 李楷华看了李俊东一眼，以为他是刚开便利店的小店主，就随手丢给他一张名片，说这个时间点业务员都不在办公室的，然后继续看报。 名片上的人叫刘成，职务是业务主任。 卡片上除了座机电话外，还有一个传呼机号码。 李俊东看着桌上的电话机，说：“不好意思，再借用这电话打一下，没事吧！” 电信局内部的电话当然是不计费的，李楷华看他还站在旁边不走，还想用他的电话，有些不高兴。 李俊东知道他为人比较圆滑，属于不会轻意发火的那种，就不管他了，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拔打那刘成的传呼机。 因为他是用了李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打的，所以那刘成一分钟不到就复机过来了。 第一句话就问：“李经理你找我啊！” 有些东西电话里说不清楚，李俊东说找他买卡的，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回办公室，对方说一个小时左右，李俊东就说在门口等他。 一小时后，刘成回来了，骑着一辆半新的摩托车。 二人就站在门**谈了一会，李俊东说明来意，说自己想要在大学校园内发售电话卡，想从他手上进货。 没有开店，只想在大学校园里兼职卖电话卡？ 刘成先是愣了一下，细想一下觉得这方法也行，然后问：“你是李经理的亲戚？” 二人都姓李，李楷华的年纪也比他大得多，李俊东就顺势说：“他是我本家堂叔。” 刘成就说那行，然后带他旁边一间大办公室，里面摆了十几张办公桌，每个人桌子上都乱七八糟的，现场也没几个人在场，那里有刘成的一个位置。 李俊东猜想这里应当就是电话卡发售部门，这时间估计业务人员都是在外面跑。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刘成拿出一张表让李俊东填一下。 然后李俊东填表时，他就在一边介绍说：“磁卡电话卡的发售是分片区三级发售制度，分局里出来是94折，他发下面的业务员是95，业务员发小店是97，每个区每个人都有任务，虽然枚江大学不在我的片区，既然李经理让你找上我，填了这表你也算我下面一个兼职业务员，我就按业务员的价给你95！” 对这个价格，李俊东当然非常满意的，很明显就比那些小店的来货成本低了二个点，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刘成误会他是李经理的亲戚绝对拿不到这个价，当然满口答应。 然后刘成问今天拿多少货，李俊东说今天没带多少钱，先拿600元的货。 一听600这么少，刘成似乎有点意外，说了一句“下回至少得2000起”，然后拉开他一直背在身上的皮包，从中点了20张三十元的电话卡的给他。 李俊东问：“没有十块的吗，学生们大都喜欢十块的。” 刘成说：“今天刚好十块的发完了，下回多给些十块的给你！” 三十块面值的电话卡的销售难度会比十块的大一些，但李俊东能联系到刘成用95折的价拿到货还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不想因小失大，就爽快地说也行。 按95折的价付了570块钱给刘成，李俊东说请他吃饭，刘成说有一条街还没跑，下回。 …… 季平从洗手间出来时，李俊东已经离开，潘越明抱着一把斩新的吉他正在弹一曲《外面的世界》，旁边的林博就让他别弹了。 潘越明说：“帅哥配吉他，美女无敌杀。” 二人都是枚江市人，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关系已比较好，林博从上铺翻下来，说：“就你那水平，不要强jian我的耳朵了。”说着就抢夺他手中的吉他。 潘越明怕他把新买的吉他弄坏了，忙说：“别动，三百多块呢！” 这年头乐器是贵重物品，一旁的季平听到一把吉他要三百多块内心一惊，说实在的农村大山来的，乐器他只见过笛子口琴这些，吉他以前他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默默地从宿舍出来，一个人在校园中徘徊，他内心很挣扎。 中学时他家中虽然穷，周围大家都穷也就无所谓，因为成绩拔尖，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并不自卑。 现在到了大学了，昨晚大家说到高考的分数，同室八人他竟然排到数第二，唯一的自信心都被打爬在地上，所以一个晚上他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 他很想跟李俊东一样申请助学贷款，但又怕别人知道他家穷以后看不起他。 李俊东从校门口进来，在宿舍楼下遇到他，问：“怎么一个人，没跟大家一起？” 季平抬头愣了一下回答说想熟悉一下校园的环境。 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再到宿舍，李俊东在门口刚好遇上了林博与潘越明从宿舍出来，正背着一把吉他。 两男生勾肩膀搭背抱着一把吉他出来，除了去女生宿舍卖sao还能干啥？ 这引起举动，李俊东太熟悉了，心想这才入校第二天呢，这两货胆儿挺大的，不过想想他们都是是本市人，也就不奇怪。 这会儿新生宿舍大半人都不在，李俊东连走了十来间宿舍，结果一张卡都没卖掉，有二个有点意向的同学也只想要十块一张的。 看来三十块一张的电话卡销售难度较大，另外现在宿舍中人不多，也不是最佳销售时机，李俊东就回宿舍趟床上休息。 没过多久典胖子就回来了，很兴奋地说他找到了一个东北老乡，一脸的兴奋劲。 再过了一会，王建文也回来了，问李俊东：“昨天你的卡卖完了吗？” 李俊东心中一喜说：“还没呢，你的卡打完了？” 王建文说：“刚才打电话回家，搞到了一个中学班上同学的电话，十块钱一下就没了！” 李俊东说只有三十的，王建文说三十就三十。 李俊东拿出一张卡给他，然后王建文说不能先欠着，李俊东就说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王建文“切”了一声就付了三十。 李俊东叮嘱说：“同宿舍不赚钱，对外不能说三十，要说三十块五角，知道不！” 王建文“嗯”了一声，然后插卡打电话。 突然想起王建文是祁山县人，与乔晓慧是一个地方的，听他不停说什么一中二中，等他挂完电话，李俊东就问你们祁山县有几所高中。 “四所，一中到四中，你问这事做啥！”王建文反问。 李俊东神秘一笑说：“我有个表姑也是祁山县人，有个表妹今年高二了，不知在哪所中学，所以顺便问一下。” “表姑家的表妹，漂亮不，介绍我认识一下？”王建文邪笑道。一旁的典胖子打趣道：“漂亮的话还轮到你，肥水能落外人田！” “找抽是吧！” 李俊东抓起枕头作势要砸他们。 典胖子说：“都不是亲姑姑家的表妹，与表姑家的表妹结婚也不违反婚姻法。” 没想到他报了这法学专业，课本书还没领到，到也懂了点法，李俊东知道跟他们纠缠没好结果，就不再理他们，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思念。 前世认识乔晓慧时她已大学毕业，但刚见面时还显得很青涩的样子，不知道十七岁的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是穿着格子裙？ 还是穿着运动装？ 是个腼腆的文青少女，手里抱着琼瑶的言情小说？ 还是像meimei秋萍一样成天到处疯？ 但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李俊东想着她就觉得很温馨。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马上去看看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