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家伙
昆仑山上都云霄殿 清晨时刻，宫殿的长廊间白雾缭绕，仙鹤翩然的飞上云霄。 大殿之外，身着铠甲的士兵并列两旁，殿下的侍从们均佩戴整齐的衣冠，依次间隔五步排列开来，垂首站立。 大殿内，跪地的群臣正在窃窃私语，殿正中正摆着一个精致的几案，上面摆放着一件饰物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失踪已久的昆仑镜，虽然有破碎的痕迹，但这件神器还是让殿上的人们惊喜不已，它从亘古时期就收藏于昆仑山上，被历代的天帝视为王权的象征，是镇妖辟邪的上古神器。多年前，因为一场变故，古镜与镇国神女殿下一直无法寻回，而朝臣上下人心惶惶，现在竟失而复得，不禁让众人欣然欢喜。 但天帝夏禹没有表情，他坐在大殿的首座之上，严肃的不发一语。 殿上众人看着天帝冷峻的神色，立即低下了头禁声不语，大殿之上立刻安静的可怕。 监察首辅今日上奏，今年逢大旱，又有妖兽频繁出没，为祸百姓，各地粮食收成锐减至三成，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成群，四处逃荒。“ 天帝抬了抬眼：“西方王呢？百姓无家可归，出这么大事情，他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西方州监察首辅战战兢兢的俯首回答：“长久以来各地都因为昆仑镜和神女下落不明一事而人心惶惶。眼下四处妖祸丛生，有些甚至是曾被先王下令诛杀已近灭绝的妖魔，如此多的灾祸频发，已经有人传言说，神界失去了神女后，已无力再庇佑苍生。这种传言在各州都比较普遍，因此王们都各自屯兵备战，明是防止妖兽袭击，暗地里其实是乘机争利，而陛下命令在他们而言还是空文。” 天帝听后不发一语。 一旁的太宰玄青则紧跟上前匍匐跪地道：“眼下昆仑镜已回归我朝，神女已被龙祺殿下护送归来，数年的谣言蜚语已经不攻自破！天下安泰更是指日可待，真是贺喜陛下。” “贺喜陛下！” 众臣皆跪地大呼，声音响彻大殿。 这时候，大殿外走来一人一兽。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一只白色的猛虎走入殿内，男子青色的衣衫上还沾着些杀戮后的血迹，他俯首跪地道：“陛下，我回来了。” “龙祺殿下，这是怎么回事？神女殿下呢？昆仑镜现已回归，可殿下呢？”一旁的太宰质问道。 龙祺低下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回禀陛下，嫱玥神女失踪了！”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皆惊。 “在来时的路上，我们受到了共工族派出的妖兽袭击，在路上缠斗的时候，殿下脱离了白虎设下的结界而跌落民间，所以现在下落不明。” 天帝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陛下，不如我们现在就马上派人搜寻共工神族，严加审问，也许殿下就在他们手里。”一旁的太傅大臣广离小心翼翼的说着。 众人听了也连忙附和着。 天帝看了看一旁的众神们，终于开始说话了，声音是不悦的：“我不是有交代你们--要密切关注各方神氏和州郡的动向么，这次找回神女后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事前就没有一点征兆？” “回陛下，这件事是由白泽真君顾璃国老负责的。” “他人呢？！传--” “是。来人，快去传国老。”太宰连忙吩咐下去。 一名官吏走到大殿外，深吸一口气，高唱道：“宣---国-老--晋--见--” 声声传唤声在高空和大殿中回向着，由进及远，响彻大殿内外。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自庭外走来，经过长长的台阶，来到殿前，沿路的众臣一一俯首而拜，无人敢贸然抬头。 少年终于走到大殿之上，对着首座上的皇帝，伸出左手放在胸前，单膝跪拜：“陛下，顾璃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 那身居首座老人天帝把的目光扫在他身上时，眼神中立刻有了光彩。 “老家伙，你的年龄--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上个朝都这么慢腾腾的？”天帝的语气不完全像在责怪，但也绝对不是高兴，很是让人琢磨不定：“好了，起来吧。” 少年抬起头来。 这是一张俊逸恬淡的脸庞，很年轻。但是你很难看出这张脸上的喜怒哀乐来，就像他那双眼眸，瞳仁黑黑的、深深的、像潭，波澜不惊，虽然外表若书生一般彬彬有礼，但内蕴的气质让你不敢小觑。 这世间，没有人不知道国老顾璃。 他站起身来，静静地立在一边。 “老家伙，多年前自从你父亲卸职隐退后，我就力排众议、大力举荐你接替他当上国老的，对不对？”天帝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男子。 “是，陛下。”顾璃回答得很简洁。 “我很久就交代你去负责调查共工族和人界各诸侯勾结的事，是不是？” “是”声音依旧很平静。 “可是我没等到你带来的消息，有的人就已经捣乱到了蔷玥的身上，现在昆仑镜虽然回来了，但玥儿仍旧下落不明，你说怎么办。“天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 顾璃这次不再回话了，只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殿前的昆仑镜。 是啊，堂堂神界之首，连神女失踪了都无法找回，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奇耻大辱！众人不禁担忧起国老来。 果然，天帝咆哮起来：“来人啦！立即把它给我拿下来！” 举座皆惊！ 这时候，就见几名带刀护卫应身而出，呈扇形围向国老。 大殿之上，空气都仿佛要凌固一般，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不用你们，我自己来。” 这位国老居然还是那么平静。只见他慢吞吞的踱到几案跟前，一把握住了昆仑镜支离破碎的镜面。 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他优雅地掏出另一只手，覆盖在其上，渐渐的他手间的镜中透射出奇异的光线，光线伴随着顾璃的指尖由弱变强，顾璃嘴边轻轻念出几个词，那光芒更是大增，手中的古镜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等指尖的光芒散去后，顾璃的手离开了昆仑镜，把它转身呈上献给天帝，现在的玉镜，光滑如初，整体晶莹剔透，泛着淡绿色的光芒，连镶嵌其上的珍珠也栩栩如生，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破损的痕迹。 “就是，这才寡人是当初丢失的昆仑镜。”天帝点头抚须，理所当然地说着。 他终于站起身来，走到顾璃跟前，用手捧起镜子，细细的端详着。 “昆仑镜呵，有了你，只怕找到殿下也是不远的事情。” 说完，转身对身旁的太宰和群臣们说道：“你们也来一块儿来看？” 他的玩笑把群臣们都吓不轻，太宰更是腿软哆嗦了一下，天帝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这个喜怒无常的天帝呵。顾璃见状不禁摇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