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墟仙山
她张大了嘴巴，此刻竟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而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样，难道周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奇异的场景吗。 眼前光阴流转，身体、时间、空间仿佛都消失了，少年就这么如画一般的突然走到她面前，那如水的眼神，朝她微微一笑，眼眉如墨，五官如雕像般细腻，身穿着白衣长衫，腰上系着青色飘带，腰间还配着一对白色泛着光泽的玉佩，看起来卓而不凡，铅尘不然。 “殿下！”男子右手贴胸，深深的向她鞠了个躬。 夏青张望了下四周，除了她似乎没有别人。 “你是谁？”她后退了两步，发现蓝色的气旋继续萦绕在自己的周围，光芒不减，而男子背后赫然出现了一只金色花斑的白色大虎，此刻，正踱着步伐悠然的从黑暗中现出身影。 这只兽似乎对周遭的一切不以为然，还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张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 这下可把夏青吓个不轻，她跌撞的后退一步，软倒在地上。 “你们……你们是谁？” “殿下，我们时间不多，太虚之门在转瞬间就会关闭，请你跟我走吧，等得空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男子朝她伸出大手，温柔的说。 “不，不要！”夏青惊吓的不轻，她推开伸过来的手，扶着站牌勉强的站起来。 任谁面临这样的场景都很难保持镇静，不是吗。 “龙祺，你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忽然，她听见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从那只白虎的身上发出，那口气大咧咧，似乎满不耐烦。 “是的，那胸口的项链上有白泽君留下的封印，我只需要点时间，说服她跟我们走。” 这老虎……还能说人话。 她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大虎口鼻中喷出阵阵白气。 “那我们快出发吧，在等那就来不及了。” 说毕，白虎前腿贴地，弯下腰来。 天旋地转，夏青只见自己的身子被人腾空抱起，转眼间已经坐在了那只白虎的身上，身后是这个奇怪的男子。 她激烈的挣扎，口中大叫“不--！” 夏青只觉得身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脚下地面竟然塌陷了进去，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公交站边，他们三人的身影嗖的一声全部湮没在蓝色光芒的范围中，转瞬间无影无踪。 ………… 龙祺在下界之前曾听闻人类有个遥远的传说，传说当人界末日来临时，会有一个能同百兽说话的女孩出现，带领众人走出困境，龙祺听闻后不以为然。 但这是天帝预料不到的，也是天帝次子龙祺的阴差阳错。 自从水神共工族挑唆人界的玄武王一起袭击了东、南两处青龙和朱雀州郡的属地后，天帝震怒，加之左右大臣们的申诉，他决定立即招回还在外逍遥的长子龙筠，东方以青龙为神，龙筠自幼就有驾驭龙的神力，眼下在他的属地被人侵扰作乱，天帝特命他发动大洪水，让北方成为泽国，用意小惩大诫。 龙祺想到这里，不禁微微苦笑摇头。 可是父亲还是小估了他那个大哥的倔强。 他居然抗命不从。 天帝大大不悦，扬言要连同之前守护神女失职之罪一起责罚，要贬他去下界。 纵使这样，但他也不从。 在大殿上，他也曾苦劝道：“大哥，不可，如若你被贬，那你将失去神籍降为仙身，那样你不仅法力会大减，而且也会损耗千年寿命，与凡人无异。” 龙筠苦笑，摇头，回答他：“我还有选择吗？记得女娲娘娘当年舍身补天，就为了人间不再生灵涂炭，而如今由我再起杀戮，尸横片野，虽然是对下界的惩罚，但我却是万万下不去手的。” 何况，如果她回来，作为天下之主，尚存本性的她也势必不愿见到当地百姓这生灵涂炭的景象。 “大哥，父王令不可违，你务必要下定决心！” 龙筠摆手，微微一笑。 “你我都知道，共工族现虽妄为，但真正在幕后把控大局的族长，早已不是昔日鲁莽的水神共工，现在共工族发动袭击的目的尚不明确，这其中有许多蹊跷尚未查清，如果贸然出手，只会增加更多杀戮罢了。” “兄长，你若如此，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又如何做。” 龙祺退朝后，依然还记得兄长那坚定的眼神和父王震怒口气。 “从今天开始，我长子龙筠，夺去神籍，降为凡人，贬下凡间，永不召回。二皇子龙祺，接替兄长之责，施法降水，惩戒人界，立即执行。” 龙祺偷偷睨了眼旁边表情冷峻的大哥，不由偷偷叹了口气。 “儿臣遵旨。” ---- 渤海之东，归墟边界。 “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无论多久以后，龙祺都还记得他与夏青初遇时的情形，他当时正骑着坐骑白虎在归墟边界，这世界上、宇宙间各条河流，甚至连天上银河中的水，最后都汇集到这原始而神秘的无底之洞里。此处是汇通神界和人界的桥梁。 当时的他正在天际间巡视，准备按照父亲的指令，遣出化蛇对北方大地进行席卷，并将海中的巨大的浪涛蔓延上陆地，再请天官开启归墟的结界，届时雷电会将天空划开个洞，当洪水滔天而降时，北方陆地上的人族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塌地陷后，北方百姓将几乎无处藏身，不论妇孺老少，奴隶贵族，无一幸免的卷入大海。 龙祺叹了口气，此番人间浩劫实在是他极所不愿，天命难违，如今的人界已经到了不得不清理的地步了。 狂风呼啸，正当龙祺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向来沉默的白虎却突然发出了声。 “主公，看归墟仙山” 在那南海的一隅处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晃动，龙祺遣麒麟靠近前去，竟然发现了远处漂浮过来的正是归墟之下，由巨鳌背负的五座仙山之一的方壶山。 再仔细望去，巨鳌背上托起的的方壶仙山，烟雾迷障，丛林密集，里面甚至还有可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