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青衣少女
摊位之前。 长身而立的苏凡，还在思索后者究竟是会提出什么要求？或是想要什么其他罕见的天材地宝交换时？后者那温和的声音也是再度响起，令得他也是感到一丝错愕。 “要求倒提上不上。” “呵呵——” “至于代价吗？我也不奢望你这小家伙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所以，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后者在说此话时，其脸上的笑容依旧，甚至较之先前，更甚了几分，这让苏凡在觉得有些怪异之余，心头也是因此产生一种不解，不知眼前这老者究竟意欲何为？ 闻言，那错愕的苏凡，再次升起了一头的雾水，不过，在片刻之后，苏凡也是缓过不解的神色，询问道，对于这块血玉精珀，他的确是有些喜欢。 “还请老先生明示。” “呵呵。” “老夫可不会为难你这小家伙，条件很简单，你若想要这枚血玉精珀，明日就来炼丹盟找我。” 话语之后，其身形再度站起，微微抬头，仰望了一下蔚蓝天穹，万里无云之下，清风微拂，其此刻的心中，也是因此却低喃了一声。 “终于过午时了么。” 心念至此，其挥袖负手间，那摊位上的东西，则直接是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张有些岁月的木桌，陈旧而空荡，随后他的身影，便是径直的朝着交易坊外走去。 “储物戒！”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苏凡不由的自语的轻叹道，显然，刚才前者的哪一手，他自然是看出其中端倪。 而在联想到后者所提的炼丹盟之后，微微沉思了片刻，苏凡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前者的身份，为何要来这交易坊摆摊？这也正是让苏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炼丹盟，是由北靳豫州之地，一些强大的炼丹师组成的一个联盟，发展至今，已经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炼丹师，它的地位，几乎不弱于苍云宗这种强大底蕴的宗派，甚至说有过之而不及，其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遍布了整块的北靳豫洲。 从表面上看来，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的人，可能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单纯的炼丹机构。 实则不然，在他们之中，也是有着一些堪比强大宗派的人物的存在，在这之余，他们还可以调遣一些曾经受过其恩惠，或是有过来往的强者来给予其帮助，这也为什么炼丹盟在整个岚绫帝国，乃至整块的北靳豫州，都有着不弱地位的来源。 “炼丹盟么？”看着白老者消失的方向，苏凡再次喃喃道。 捋了捋思绪，苏凡也是暂时将此事搁下，继续朝着这狭长的交易坊走去，看看是否还能见得自己中意的东西。 而那白发老者在离开交易坊后，其面庞上浮现一种久违的憧憬之色，携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轻声叹道。 “好久没见到这么优秀的苗子了。” 之前，苏凡在一番好奇之下，用精神力探知那块血玉精珀的时候，毫无悬念的被他所觉察，当时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不小震惊，没想到后者小小年纪，竟然拥有如此超乎常人的精神力。 而显然也是觉察到这一点，才是导致他会和苏凡说话的根本原因。 若是让他知道苏凡的精神力，已经是突破泥丸宫的束缚，达到一品炼丹师的程度，那他可就不会像先前那般淡定，且从容的离开。 日近西方，光线微斜于地面，那刺眼的光芒已然是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向往的落日余晖，霞红之色，弥漫天穹，为其铺上一层薄薄的面纱。 那垂斜的日晖，映射在街道上的少年之上，倒射出了一道狭长的影子，而这个少年，正是从那已经那交易坊刚出来不久的苏凡。 喧闹的大街上，苏凡沿着来时的路，漫涉着步伐，那双深邃的眼眸，时而不时的瞟向四周，有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感，不过这些变化，也只是在转瞬之间，悄然逝去。 而就在苏凡的这般情绪之下，眼前徒然出现的一幕，则是令得他那忆起往昔的神色，悄然褪去，那个熟悉的称呼，在这般动人心扉的情形下，传入他的耳中，着实让他此刻的心中，浮现万般不舍与无奈，与此同时，在他的脸庞之上，也是不禁的攀爬上一种难以割舍之情。 “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娘亲吧。” 听得这哀求的哭声，苏凡目光微偏，瞥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模样，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左右，身着淡青色的布衣，布衣之上，有着多出很明显的缝补痕迹，目光上移，那脏乱的污痕，也是挡住了少年的面貌，让人看不清在那凌乱发丝下，所遮掩的容颜。 少女在说话时，其面色极为的焦急与痛楚，那一滴滴潸然落下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浸湿了她那胸前起伏的衣襟，而有的，也是划过衣裳，滚落而下。 滴答！ 泪珠滚落，那乞求与痛哭之声，则是愈发的大声，让人看的着实有些心疼难耐，哪怕是那些毫不相干的路人，都是不禁的投来怜悯的目光，但却毫无一人有着上前帮助的打算，不是冷言旁观，就是无情的离开。 “没钱来找什么医师，赶紧滚蛋，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臭丫头。” 虽然少女这般极力的恳求，但是那医铺的小厮，直接是无情的将之轰出门外，不给于前者一丝一毫的希望。 … 医师，变相来说就是伪丹师，他们会粗略的炼制一些寻常的药物，而靠着灵药之力提炼出来的药物，足以治疗平常人的一般病情。 说实话，这些所谓的医师，也只能治愈一些简单的病，至于一些危及到生命的，他们几乎是束手无策的，除非是那些隐匿身份的存在。 而说到他们无法治愈的病，就不得不涉及到炼丹师。 医师都是由那些无法成为炼丹师的人所扮演的角色，他们这些人可以运用自己天生过人的精神力，来探知病人体内的状况，从而做到对症下药。不过，这之间也是要有一段熟悉的过程，那就是对于药理的理解，如若不然的话，就算你探知道那里出现问题，也不知道其得的是什么症状，谈何诊治？ 这也是他们成为不了炼丹师，所下的一番苦工，就是为了以此谋生。 因为那些去找炼丹师来诊病，几乎都是名门贵族，那等费用可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的起的，除非到生死攸关，或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也是那些成为医师之人所看重的优势。 而他们之所以成为不了炼丹师，便是由于无法突破泥丸宫这一道束缚，以至于无法储存己身精神力。如此，就不能让精神力如玄气那般，通过后天修炼来不断壮大，而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最为后盾，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长时间的炼制丹药，这是其一，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因此的话，有望成为炼丹师的他们，又有谁愿意去做一个次一等的医师呢？ … 那哭喊的青衣少女在遭此严拒之后，依旧是缕缕低声下气的恳求着，哪怕是没有一丝的希望，也泯灭不了她此时心中的那道执着。 在这块以武为尊的大陆，这般孝心极难的遇见，一般人为权势、为财色、为力量，几乎可抛一切，能像眼前少女这般的，实属不多见。 苏凡见此，心中难免有些梗塞，像是触动了心中的某种东西，三年前离他而去的那一幕，至今依昔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漆黑的眸子，也是在此刻微眯了起来，苏凡心中也是有了决定，而后则是向着少女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临近少女身旁，此刻的后者还在失声的哭泣着，那声音之中，已经充斥着丝丝的嘶哑，眼瞳之中，尽显无助之色，可想而知，少女此刻心中的痛苦之深，这种无可奈何的感受，苏凡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在千般乞求，万般期盼之下，依旧无果，一个仅仅十三四岁的少女，这自然是承受不住这种即将失去至亲之痛。 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少女，苏凡也是径直的步入前方的医师铺。 片刻之后，苏凡则是领着一名中年男子，缓缓的从医铺之中走出，在路过少女身旁时，有意的停住了脚步，伸手轻微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轻声道。 “走吧，去看看你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