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消逝
来到潜家，风小计发现，潜光自从放弃了赌场后，整个人明显开心了很多。 潜家上下一大家子也其乐融融了起来。 聚会结束后，风小计没再理会潜立夫。 两人仍是分局状态，风小计独自会宿舍。 潜立夫不断来电，风小计接通了就说：“我们都需要冷静，明天再联系吧！” 第二天一上班，风小计去找顾明远，打算跟他商量研究的事情，但办公室不见他人在。 她打电话找他，顾明远许久才接电话。 “顾明远，你今天请假？可以发你做的那份记忆建模数据给我吗？” “小计……”顾明远声音哽噎，继续说：“凌曼出事了。” 风小计震惊：“出什么事了？” “她加班到深夜，电梯发生故障，她幽闭症发作晕阙过去，第二天才有人修电梯……” 风小计一听就知事情非同小可，她说：“你在哪？我立马过去。” “我在圣心医院。” 风小计火急火燎赶去圣心医院，看到顾明远和医生在争执：“医生，她只是暂时性缺氧，她曾经试过这样，你们救救她。” 风小计走近病房，看到凌曼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气色全无。 她鼓起勇气伸手到她鼻前探她气息。 瞬间脸色大变，手都抖了。 “这位小姐，你帮忙劝一下死者的朋友，死者送来的时候已无生命迹象，你朋友还非要我们救治，不肯让我们转去太平间。”医护人员对风小计说。 风小计一时也无法接受：“会不会是误诊？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呢？电击过没有？” “小姐，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请面对现实，死者因电梯缺氧窒息而亡。” 风小计呢喃：“怎么会这样？电梯都有呼救功能，怎么会这样？” 这时，顾明远进来了，说：“她有幽闭恐惧症，她只是晕过去而已，你们救救她。” 风小计拍了拍顾明远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和凌曼斗过，很长一段时间，风小计都讨厌见到凌曼，但如今真的永远都见不了她了，风小计心情复杂。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地一下，就躺在床上，永远都醒不来？ 她努力整理自己情绪，然后，试图说服顾明远：“她可能已经去了一个再也不会有密室的地方。” 顾明远终于抱头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昨晚她来找我，我没理她，如果我肯送她回去，就不至于会这样的。我明知道她幽闭症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连楼梯都不敢走了。” “连楼梯都不敢走？为什么还敢乘电梯。”风小计疑惑。 “她办公地地方在高层，坐电梯也是一瞬间的事情，相比楼梯这种密室，所受煎熬的时间短很多。” 顾明远情绪差到极点，风小计不便再多问他什么，着手帮忙处理眼前的事。 潜立夫去无忧接不到风小计，不断打电话给她，风小计都漏接了，直到晚上9点，紧急的事情都打点完，且凌曼的家人都到了，风小计才回电话给潜立夫。 “小计，你发生什么事了？我找你足足12个小时了，差点没报警，我都打了几十个电话了，你就一个电话都不能接？即便是吵架了，也不能像你这这样。” “立夫对不起，我忙晕了。” “再忙也要吃饭。” “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没吃饭，顾明远的女友凌曼去世了，她的家人远在Z市，顾明远情绪太差，我在这帮忙打点。”风小计说。 “那你应该叫上我一起帮忙。” “对不起立夫，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现在事情都打点好了吗？我马上过去。” 潜立夫赶到医院的时候，凌曼已被送到殓房，他穿过一股浓郁悲痛的空间，第一时间找到风小计。 风小计看到潜立夫来了，立马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潜立夫看到自己的妻子受到很大冲击，说：“我们先回家休息，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风小计紧紧抱着潜立夫：“先帮忙安排凌曼家人住下来，明天一早，我会陪他们参加出殡仪式。” 潜立夫一个电话拨回全季酒店，就有专人专车来接送凌曼亲朋戚友，安排他们食宿。 晚上，风小计枕着潜立夫手臂，眼睁睁看着天花板：“立夫，虽然我们死过一次，但是，真正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忽然静静躺在那里，再也醒不来，我……” 潜立夫抱紧她：“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先来，所以我们更应珍惜当下。” 风小计叹气：“哎，顾明远怎么办？他如此重情重义，忽然女友去了，他自责到不得了，一直叫医生救回凌曼，不肯接受凌曼离世的现实。” 潜立夫也叹气，说：“至于他怎么办，就不用你考虑了。你应该考虑我们去哪里度蜜月才是。” 风小计忽然觉得潜立夫有些冷漠：“我可能没心情了。” 潜立夫说：“小计，去世的那个不是你女友，你何必要比你师兄还伤心？” “你怎么好像没有同情心？” “我承认我没有你感性，没错，世界上很多人离去都叫人惋惜，但对我而言，我甚至和凌曼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你要我悲痛大哭才叫有同情心？” 风小计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潜立夫继续说：“是你，太过顾及顾明远的感受，他的事情你都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只要他有什么事，我这个丈夫只有站一边的份。” 风小计开始反感：“立夫，我认为这个时候，你不适宜和我讨论这些事情，我精神已经很脆弱了。”风小计说完，抱着枕头到客房睡。 但如何都无法入睡，她一想起今天所见所闻，甚至不敢闭上眼睛。 潜立夫跟着出来，什么都不说，只是躺在她身边，紧紧抱住她。 第二天，风小计参加了凌曼出殡仪式。 火化后，由顾明远捧着凌曼的骨灰，去到海边，随风一撒。 顾明远说，这是凌曼有一次不经意提到：“我死了之后，要把骨灰撒向大海。” 二十几年血与rou，情与欲，悲与欢，错与对，名与利，到头来，只是化作一把灰随风飘荡。 一辈子也就这样，做过的，没做过的，如愿的，遗憾的，最后也就这样了。 风小计看着眼前一幕，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不过是一把骨灰而已。 她频频惋叹。 事毕。 顾明远找到风小计说：“小计，事到如今，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