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王朝战备

    狼婷出去之后，会场还是很安静。法院的人想出去抓人，被树皮挥手止住了。

    这个三十多岁，脸上留着小胡子的院相满脸阴沉。其他人也多少觉得有些沉重。

    大王登基，王朝确立，神龙的恩泽广布四方，王朝的子民刚开始过上稍稍好些的日子，然而这些内部的蛀虫这就开始祸害王朝，开始通敌资敌了。

    “大王少时，有人名为牙伤的，偷了铁器外逃，杀了连兔，伤了现在的宽亲王。”树皮坐在主位上，徐徐开口：“烈士墓园里第一块墓碑，就是连兔的。连嫂能侍奉阿母到现在，她的儿子有各种照顾，都是因为这个。宽亲王的腿伤，也是因为这个。”

    树皮看着众人：“那一次，大王和比虎将军骑象追了出去，将牙伤一家，连同他的同党，杀了个干干净净。他们的女人，也因此被逐出部落，此后也大多惨死……这件事情，前些年还有人说过，现在没人说，大概你们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愤愤拍了拍桌子，树皮高声：“大王为了养活你们这些人，费心费力建立王朝！为了把你们带出蛮荒，把神龙训示的东西毫不藏私的教了出来！为了你让你们过得更好，现在还在南面的海上飘着！你们呢，三年前的铁器，那时候王朝刚成立，他们就把敢东西卖到蛮人手里去。你们说，这样的人，除了杀头，是不是该把他们家人送到北面的马场去，让他们成为野人的奴隶？是不是该让他们把吃进去的每一块rou都吐出来，让你们记住这些？”

    “我同意。不管涉及多少人，我去报告阿母，让他们知道吃里扒外的下场！”灵第一个举手赞同。

    树皮平静下来：“其他人说说看法，是不是应该严惩？”

    严惩是应该的，在场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决定统一，树皮当即让神龙卫出发，前往各处抓捕审问。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现在还没有独立的警察，警察的职能还由神龙卫兼任。神龙卫的人接了任务，当即点齐人马，杀气腾腾向四方杀去。他们出手，绝对比法院那些老头子果断坚决。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安排完这事，树皮扭过头来道：“我虽然不管军队，但我就想问问，蛮人有几件破铁器后，军队里的人是不是就不能打了？”

    树皮早年便有狡猾如狐的称号，如今年纪越大，行事也越稳重，但该用心机的地方还是会经常使用。而且经过这些年的锤炼，往往都颇有效果。

    军中之人最是热血，最收不了质疑。树皮这一问，当即把会场几个军中之人激得嗷嗷大叫，连说蛮人就算有铁器又如何？蛮人拥有铁器带来的阴霾，也算就此被打散了。

    会场之中，下一个议题便变成了要不要全面发动战争征服蛮人。

    这些年来，王朝在进行各种建设，也是想等时机成熟一点再大规模对蛮人用兵的。随着蛮人的势力越来越大，这边的虽然准备也越做越多，但要达到全面出兵的理想条件，却总觉得还不到时候。

    但到了这个时候，就没办法再拖了。蛮人有了铁器，会炼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他们肯定会膨胀式发展起来。再拖下去，两边的差距反而有可能缩小。

    讨论的结果是，对蛮人用兵刻不容缓。只是大王不在，这事得让阿母点头。树皮当即去找阿母汇报情况。说服阿母之后，阿母隔日便出现在天玄殿，宣布对蛮人开战。同时宣布成立统一作战指挥中心，树皮总揽后勤，壮牛为司令指挥作战。

    随即，整个华夏都围绕着战争转动起来。

    王朝上下开始战争动员，扩大兵源，准备武器衣甲，储备粮食，收集情报，做战争推演等等。

    在战争推演方面，军队的参谋部是当中的主力。参谋部里有十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是上过战场，同时能写会算的部队精英，王川在王城的时候，也没少单独给他们授课，讲解他了解的战争概念和推演模式。这些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掌握了王川对战争的核心思想。比如战争就是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最大限度的保持自己。用最小的伤亡能够获胜的战斗模式，就是好的战斗模式。在战争中，一切能杀伤敌人的手段都是好手段等等。

    王朝单方面对蛮人宣战之后几天，参谋部将一份骇人的作战计划拿了出来，在作战指挥中心做了报告。

    “根据现在收到的情报，蛮人所处的位置是在南面大泽中部岛屿，草甸，以及南方的岸边，水泽中。这些地方地形复杂，春夏秋冬道路都不一样，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摸清这些地方的道路……给我们的进攻会带来大量的麻烦，初步预计，如果我们现在出动一万人的话，稳扎稳打推过去，需要三到五个月时间……伤亡预计……战船损失预计……”

    年轻的参谋在会议桌前方，指着一个大地图神色自若的讲解。

    “蛮人现在的人口，据我们估算，是二十八万多，在数据外的估计还有一些，加起来算三十万应该是没错的。甚至还要预计更多一些。要完全征服他们，常规的作战之外，可能还需要另外花几年的时间。”

    “所以我们考虑使用一些速战速决的手段，至少要集中敌人主力一击歼灭。我们的入手点考虑的是他们的食物来源。”

    “他们主要食物来源有三个方面。第一是南面大泽的水产。因为捕捞手段所限，以及北面这部分水泽他们不敢涉足，主要是怕遇到我们的捕奴队，水产占他们食物的比例是有限的。这里我们还没有得到完整的评估信息，估计也拿不到。根据各种观察得出的结论，大概会占他们食物的十分之一左右。”

    “食物来源的第二部分，是耕种。没错，入盐氏的人有人跑到那边去了，教会了他们耕种。目前他们主要的作物是稻谷，用的耕种手段是刀耕火种。他们没有深耕，不会除草，不过会往田地里撒灰和丢粪肥了。这样的亩产有多少呢，大概是六十斤，不到一背。根据今年的统计，他们的耕地面积大约是50万亩。年产量大约是三千万斤。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但人均下来，一人只有一百斤左右。这是没有去壳的谷子，这在我们王城，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月多一点的口粮。蛮人如果带糠和野菜什么的一起吃，应该可以吃三个月，四个月就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有人问道：“也就说是，我们要派出人在秋收前烧了他们粮食？”

    年轻的参谋道：“粮食种植得比较分散，这样做带来的报复对我们伤害可能更大。所以我们考虑的是从他们第三方面的食物来源入手。就是猎兽讯。没错，他们也猎兽讯，而且比我们来得狠。因为他们至少一半的食物是从这些兽群里得来的。”

    “这几年以来，应该大家都有感觉，兽潮的规模在减小。根据我们参谋部这五年来的比对，兽潮在五年前达到最高峰之后，现在已经减少到了不到原来的一半规模了。很多人说是五年前野兽围城时候屠杀的太多了。大王跟我们分析过，有这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我们以及蛮人猎杀得太厉害了。”

    “蛮人就是靠这些野兽堆积起来的，要将他们打散或者逼出大泽，伤亡最小的办法就是我们在这个秋日将兽潮截掉。怎么截呢？我们只要在兽潮的先头部队到达太江边的时候，在西面设置一百个起火点，烧掉整条通道，便可以烧死烧散一半左右的迁徙野兽。大家可能会担心前几年的野兽围城事情，但事实上，只要做好的准备，这次事件不会重演或者程度会小很多。原因是因为兽群小了，而当年进入我们腹地的野兽其实比例不高，很多野兽还是会根据本能往原路上走的。算下来，进入我们腹地的野兽连一半都不到，我们处理起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而剩下那些沿着通道走的野兽，会走十几二十天没有足够的食物，多数会不够力气渡江，死在水里。这么一来，蛮人一半的食物就没了。”

    “我们将这些野兽截断以后，蛮人会干什么呢？他们很大可能不会立刻发现问题，因为多少还是会有野兽到达他们那里的。他们会围猎了这些仅存的野兽，然后眼巴巴等着大规模兽群的到来。直到下雪。到明年开春左右，他们应该就知道是我们的问题了。这个时候，他们会带着饿着肚子的人，过江来找我们麻烦，理由可能是拿回属于他们的rou食。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正面来一场漂亮的大仗。干翻他们了。以后，因为没有兽潮，蛮人再也不可能如此聚集，我们便可以一步步往南扩张，将他们纳入版图。”

    “荒唐！”等这边说完，会场中的年长者立马跳出来反对：“猎兽讯提供了我们多少rou食，怎么可以就这样灭绝了这些兽类？”

    王朝能发展到目前的阶段，除了耕种之外，迁徙的野兽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很长时间以来周边的人rou食不缺，能够进行各种建设，也是因为猎兽讯提供了差不多一半的rou食。猎兽讯基本成为王朝的一种生活习惯了。

    年轻的参谋显然也考虑过这些问题，从容道：“它是给我们提供过不少rou食，但大家有没有想过，王朝到现在为止是不是还需要进行猎兽讯？今年秋收在即，根据农业部的预计，今年秋收的能获得粮食一百五十万背，人均有十背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不用猎兽讯也能吃饱肚子了，这还不算渔获以及畜牧的产出。大家现在想想，我们现在每天吃的是粮食鲜rou，还是干硬的rou块？我们猎兽讯得来的咸rou干有多少是我们自己吃的？现在这些咸rou干不是用来对外交易便是给奴隶吃。算起来有无其实差别不大。而且大王有过预计，说照这样的猎杀速度继续下去，这些兽潮最多十年就会消失。现在我们只是提前让它们消失而已。大家却可以想想，执行了我们这种方案，我们可以减少多少军士死伤，可以降低多少战争成本。将蛮人一战而灭之后，我们也将拥有南面大泽，又可以获得多少好处。大家不要忘了，现在蛮人有铁器了，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一切肯定要以消灭他们为第一目的。”

    “死伤这么多野兽，发生瘟疫怎么办？”有人弱弱发问。

    “尽力储备军粮。发动劳力掩埋。真处理不了，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