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斗兽

    关于火神部落的事情，部落人因为对各种认知一知半解，而且来这里所谓的请火种，只怕也见不到什么重要人物，所以了解得并不多。比虎因为险些被这里谋害，觉得自己丢了脸，更是很少提及。事实上，比虎很少提过去的事情，很多东西只要王川不问起，他便不说。有些则是问起也不说，比如他原来是否有家人……

    王川仅仅知道，火神部落是这周围所有部落中有巫存在的部落。据王川理解，所谓的巫，是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而火神部落之所以有巫，是因为他们有完整的图腾理论。他们的图腾当然就是火。他们认为所有人都是火生的，火给了世间万物所有的力量，是一切的主宰。能够带来祝福和诅咒，而巫就是掌握了祝福和诅咒的人。

    这些认识，是王川综合了部落，比虎以及从冬熊换来的三个人的讲述，剔除了各种神秘色彩和无端臆测后综合出来的。光从这三方的讲述中看，那离事情的本源十万八千里，比听神话故事还要鬼怪传奇。

    比虎称呼的大巫应该就是火神部落的巫了，却不知道这个河髓是谁？

    王川问起，比虎才狠狠说道：“这是他们的一个长老。要是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弄死他。”

    这话让王川产生了两个疑问，其中之一是：“他们有巫还有长老？”

    比虎道：“他们有巫，有长老，还有首领。长老听巫的，有好几人。首领也听巫的，有晨和昏两位首领。”

    “河髓为什么该死？”王川接着问。

    比虎扭头看了一下身边，见不远处也有人来了，便有些犹豫道：“此事事后再说。或者不用和你说了。”

    说话间，一个前额被烧掉一大块头发的中年人带着刚才被打的几人走上前来。被打的人还暗暗瞪眼，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

    那中年人披着一件带长毛的完整兽皮，腰间还系着一条宽大的带鳞的蟒蛇皮带。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如果额头前的头发不烧掉的话，可能还更有威严一些。不过王川顺着他的脑袋看向后面的汉子，发现个个都有被火燎过头发的样子之后，想到他们的图腾就明白过来，这也许是他们火的祝福的一部分。

    中年人一路黑着脸从山坡上走下来，走到近前，细细打量了河部落一行，看到他们整齐的割去了前额的头发，一色的鳄鱼皮马甲，不少人还背着弓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翻兽皮一样的收起了黑脸，最后看到人群后的小象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几分谄媚的笑脸，对比虎道：“比虎好汉，你一去连下雪都没有回来，还以为你早就远走了呢。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这些好汉看着都眼生，是从哪里来的？”

    比虎道：“老子让这些崽子去叫你们大巫与河髓，人没叫来不说，连我们的名称都没报给你？是不是要我再打他们一顿？”

    中年人急忙拦住，解释道：“好汉不要冲动，是我来得急了没有听清。不怪他们。大巫现在忙着给人去病，脱不开身。河髓这几天感了风寒，现在都还躺在兽皮堆里呢。部落里，我和河髓地位同等，若是你忘了我的名字，叫我亮苏即可。”

    比虎道：“那我也再告诉你一次，我比虎，现在统领河部落，是来这里参加集市的。”

    这个叫亮苏的长老诧异道：“河部入冬都未有过来换火种，还以为他们已经灭绝了，没有想到归到了比虎好汉手下。”

    比虎骄傲道：“不止河部落，豚部落现在也在我手下了。”

    亮苏不知道猛犸象攻击豚部落的事情，只是就以前所知的数据相加，得出现在比虎手下已经百多人了，这也算不小的部落了，不由比虎多了一分恭敬：“我就说豚部落入冬前也没有来换火种，原来也归比虎首领统属了。失敬失敬。”

    比虎道：“那么，我可以参加这次集市么？”

    冬季的集市不比往常。因为冬天有冰雪阻挡，小部落觅食保暖都存在问题的话，就不可能破冰踏雪来参加这个集市了。能来参加这个集市的就变成了周围比较有实力的大部落。也就是说，参加这次集市也是有门槛的。实力差的就算来了也可能被赶出去。这就像后世的一些论坛会议一般。

    亮苏急忙应许，在前面引路，让身边人去山坡上寻找空地安置比虎一行。

    走上山来，王川发现一些帐篷石缝之间，栓了不少牲口。细看才发现说牲口不合适，应该是食草的野兽。有健壮的山羊，梅花鹿，角长得如同两个巨大铲子的角鹿，还有一头弯角长毛的野牛。

    这些动物明显没有见过这么多人，都显得暴躁不已，不时用角顶撞，用脚蹄地。因而都是被各种五花大绑着的。最为夸张的是那头野牛。它被两根十多米长的大腿粗的树干绑在中间。一层层的麻绳把它的角和身子稳稳的缠在树干上。树干的四头，则分别绑在两边的岩石上，防止牛左右转动。这让王川看得惊叹不已，这办法虽然笨，但绝对是有效的。

    亮苏解释道：“每每冬集市，我们都有斗兽这一项。过去只比谁的猎物大。不过比死物越发显示不出部落的英勇，这才改比谁抓的活物大。这次斗兽，看来比虎首领赢了。”说时，他扭头看向小象，露出如同自己赢了比试一般的笑脸。

    火神部落今年花了不少心思，还死了好几个人才抓到一只活的角鹿，以为可以占尽风头。不过一个叫西牛的部落，却弄了一头体型更大的野牛过来。眼见西牛部落要赢，他们的人都骄傲的抬起下巴了。这时候河部落弄来这么一只昂昂，这是多让人开心的事情？

    小象原来的体型本就不小，这段时间来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加上长毛比野牛的还要松软，看着体型就比野牛大上不少了。

    亮苏只是有点怪异，别人的野牛弄来的时候，都是十来人废好大力气才弄来的，这个河部落的昂昂怎么上面坐着一个孩子就弄过来了？难道这个比虎还有巫一样的召唤的力量？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河部落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这就是正中副车了。王川觉得这比后世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一个音乐人的道理是一样一样的。我们只是弄个象拉东西的，谁知道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什么都不用做，只看体型的斗兽比赛？

    不过道理众人还是理解的，这个年代，谁能猎到的猎物大，就表示哪个部落的实力比较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也许是冬天可以让rou食保鲜很久的缘故，有些部落就可能把一个冬天猎的最大的猎物存留下来，拿来比试。当大家的实力都达到某个水平之后，可能最后就会出现一样的结果了。这时候大家就会想到增加比赛的难度：我们玩抓活的吧。因为抓活的比猎杀的难度就更大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可能是畜牧业发展的源头。因为抓活的不但要抓到的时候是活的，还要保证弄到这里之后还没有饿死。最好都别饿瘦了。

    部落众人来到火神部落的时候已到了中午时分。亮苏长老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众人便在分配好的空地上除雪搭帐篷搜寻柴火。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一队穿着各色华丽兽皮的人马从山上下来，一路看栓在路边的各种动物。最后留在最下边的河部落这里，用各种口音对着小象评头论足。一番议论之后，他们肯定小象成为本次斗兽的赢家。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一声宣布之后，他们就掏出各种随身的骨器石器，向小象扑去。

    “抄家伙！”王川见势不妙，一声发喊，先把手弩举了起来。正在忙活的部落众人也刹那间拿起武器。两伙人瞬时间形成了对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