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冒失少女
冷风裹挟着枯叶在大街小巷里流窜，狐假虎威地想要彰显冬日的威严，只可惜天空中艳阳高照，暖烘烘的阳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一番徒劳无功的挣扎过后唯有灰溜溜地消失遁走。 燕京入冬后气温就一直持续降低，难得有如此好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似乎都跟着明媚起来。 郑昱从酒店出来后，开车驶上东三环中路辅路，一路朝西，过了四环，在颐和园路口右转，很快便来到燕京大学西校门外。 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燕大西校门那两扇雕梁画栋铜钉红漆的大门，郑昱依稀记得往里走点便是校友桥，在东边的那块草坪上还耸立有从圆明园迁来的两只华表，他以前很少从西校门出入，燕京大学在郑昱印象中更多的只停留在教学楼和图书馆里。 相比较十四中学，郑昱对于燕京大学的感情并没有多深，那时他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在学习间隙更多的都是在勤工俭学、出外打工。原本读书时郑昱因为家庭的关系性子就比较冷，在十四中学时还有唐明跟农林两位好友，而在燕京大学那几年里，别说交朋友了，他甚至连当时班上系里的同学都认不全，后来更是拿到全额奖学金去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如果不是因为农林女朋友的表妹在这里读书，郑昱根本不会想到来燕大。 那天农林说能帮自己解决困境，郑昱这才知道原来好友女朋友的舅舅恰好就是燕京教育局长张培明，没过多久他便接到农林女朋友表妹，也就是张培明女儿张静媛打来的电话，对方跟她表姐关系极好，也没问郑昱要和自己父亲接触是因为什么事，很热心的答应帮忙牵线，适逢今天是她父亲张培明的生日，两人便约好今天在这里碰面。 张培明 性别：男 民族：汉族 籍贯：晋省并州人 毕业院校：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系 工作履历：.............现任燕京教育局长 爱好：绘画、收藏.......... .................................... 超级商贾系统给予华夏大酒店潜力值八颗星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昌平别院和生活小区的改建工程这两个资产爆发突破点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张培明身上。 郑昱从系统给出的情报了解到，对方在燕京教育局长的位置上坐得并不安稳，底下的几名常务副局长经常挑战其权威，想要取而代之，主要原因是支持张培明的老领导早早离世，上任后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自身威望的不足导致无法完全掌控局面。 郑昱相信对方如果不傻，一定能够看出燕京教育局和华夏大酒店履行完成当年的合同对两者而言绝对是互利双赢，更不用说普林斯顿大学校友的身份还能给他提供了几分便利。 看了看时间，跟张静媛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虽说迟到是女生的专利，但想到接下来的时间有些紧，郑昱下车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对方打电话，由于心里想着事，也没有注意到周围，才刚把电话拨出去，就听见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郑昱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一个女生正骑着一辆自行车从西校门里飞快的朝自己冲来，看对方满脸慌张的样子，估计根本就没想起有刹车这回事来。 眼看就要撞到身上，郑昱也来不及闪开，只能向上一跳，下身堪堪避过当先驶来的自行车前轮，跟着双手抓住车把，好在自行车撞到的地方是汽车的轮胎，多少缓冲了一下，又被郑昱稳住车身，才没叫那个女生摔下来。 差点就断子绝孙了！ 郑昱心中长出口气，还没来得及发火，却发现对方还坐在车上尖叫个不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已经没事了。” “啊？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女生从自行车上下来，脸涨得通红，不住地道歉，“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受伤，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你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我也没受伤。”郑昱瞧着女生清丽脱俗的面容，仿佛丝绢般透着一丝天然的隽秀与淡雅，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美腿浑圆修长，整个人婷婷玉立，就如同古时水墨画中勾勒出的仕女。再加上道歉语气诚恳，哪里还忍心去责怪，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刚学会骑自行车没多久，如果不是跟人约好了时间迟到也不会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尽管郑昱已经表示无恙，但女生还是很内疚地努力解释着。 “真没事。”郑昱笑着说道，这时他注意到对方手手上提着的精致手袋里发出声响，指了指，“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哦...哦！”女生听到郑昱的话，连忙从手袋里拿出手机，也不知道是刚撞了人心里还有些紧张还是别的原因，动作有些大，“哗啦”地一下将手袋里的物事仿佛天女散花似的全都撒了出来，唇膏、纸巾、小镜子等物品洒满一地。 “................” 这也太狼狈了，郑昱都有些忍不住想捂脸，特别是看到那名女生一副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先接电话还是先捡东西可怜巴巴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有些无奈，连忙蹲下身一边捡东西一边说：“你先接电话吧，我帮你捡。” “哦.....好的，多谢你了。”女生一脸感激地说道，随后接听电话，“喂，郑大哥，不好意思，今天老师上课拖堂，我迟到了，刚才骑自行车太急又撞了人，不过现在我已经在西校门口了，郑大哥你在听吗？郑大哥..........” “..................” 郑昱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难怪觉得声音那么耳熟，这几天他跟张静媛通过几次电话，听对方柔嫩清脆的声音原本想着声音主人一定是个清醇明丽的少女。现在看来，清醇明丽是没错，就是少女有些迷糊冒失。 “张静媛小姐是吧，我就是郑昱。”郑昱拿出手机晃了晃。 “原来你就是郑大哥啊！”张静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机，“真是无巧不成........不是，我是想说真是没想到。” “我们出发吧！”郑昱无奈地说道，把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放回手袋递回给对方，“时间有点紧，我担心回来时会堵车。” 原本在他的安排里，自己应该是先去给张培明买完生日礼物再来接张静媛，只是哪知道今天早上通话时顺口说出计划来后，对方非要也跟着去，只能多绕了燕京半圈路来接人。 两人上了车，郑昱从四环拐到京通快速路，在北关环岛转上京哈高速，到通县出口下了高速公路，沿着102国道向着小堡村的方向行驶。 或许是因为已经是农村郊区的关系，只见各种农用车、三轮车、马车、手推车等车辆横七竖八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杂乱无章地行驶着，很多时候甚至还有车迎面逆向驶来。 一路上，郑昱注意到张静媛有些安静，女孩从上车后就很少说话，似乎还在为之前见面时窘迫的情景感到羞惭，虽然这个样子更符合她那清丽淡雅有如鸢尾花般的气质，但郑昱还是觉得刚才那个冒冒失失小女生的做派比较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开着玩笑说道：“说起来这里跟美国的普林斯顿有点像，我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那里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农场，牧民们可不会管你什么常青藤名校、美国最美大学，赶牛放羊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据说有一次警察拦住一个在公路上逆向放牧的牧民，问‘你知道不知道公路上一律要靠右走？’牧民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如果大家都靠右边走了，那左边谁走啊？’” “噗呲！”张静媛捂住嘴笑出声来，“哪有这样的，不过我爸爸也说那里的牧民可牛气了，经常领着一大群牛啊羊啊横冲直撞，有好几次还进到校园里吃草，结果搞得满地都是牛粪羊粪。” “哦，张叔叔也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郑昱明知故问。 “是啊，他还说普林斯顿大学是全美最漂亮的学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郑昱的笑话似乎起到了效果，张静媛整个人逐渐活泼起来，语调中带着百灵鸟般的轻快明亮，“是不是这样，郑大哥？” “没错。”郑昱点了点头，说道：“你看下后座位上是不是有个文件夹，里边有我当初在那画的一些素描。” “我看看..........”张静媛在副驾驶位上转过身跪坐起来，由于车内空间比较大，她不得不尽可能地舒展开身形，全然没注意到这样一来让自己丰挺浑圆的臀部极夸张的撅起，淡黄色的连衣裙给拉扯上去大半，隐约能看到一片白色布料，再配合两条浑圆修长的大腿，真是诱人到极点。 “找到没？”郑昱揉了揉鼻子，没好意思扭头帮忙去找，想着这妮子还真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啊！找到了。”张静媛欢呼了一声，随后发出阵阵惊叹，“哇，真的好漂亮，郑大哥你画得太好了，怎么你们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都会画画，我爸爸也是一样，他平时也挺喜欢画画，不过这几年都是画油画，以前的那些素描全当成宝贝一样收起来不让我看，真是小气。”说道这里她脸上一副气鼓鼓的表情，格外可爱。 “这里边是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普林斯顿大学在美国常青藤名校联盟里有个外号？”郑昱笑了笑说道。 “是什么？”张静媛一脸好奇地问道。 “常青藤上结出的无花果。”郑昱说到这里回忆起当年留学时的经历，脸上表情有些无奈，“明明是研究型商业设计类别的学院，却要求每一名学生需要修够一门艺术类学科的学分才能毕业，所以很多像我这样的穷留学生，都会选修西方画，一来简单，只要素描画得过去就行；二来省钱，一根铅笔跟白纸就能解决问题。不过到了后来我倒是慢慢喜欢上了画画，想必张叔叔也是如此。” “我也挺喜欢的，可惜怎么都画不好。”张静媛鼻头微皱，显得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振作起来，“不过爸爸说喜欢不一定就要会画，所以在燕大我选修了美术鉴赏与历史，然后今天听郑大哥你说要去画家村就忍不住想跟来，刚才路上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因此嫌我麻烦。” 原来如此！ 郑昱之前就奇怪自己只是跟张静媛通过几次电话，今天才第一次现实中接触，对方就敢单独跟他出行，虽说有农林女朋友的关系，但未免也太放心和自来熟了点。随后想到刚刚张静媛路上的安静原来并不是如他猜测的那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还是不能太高看这丫头啊！ “怎么会！”郑昱说道，老实说他倒是挺喜欢张静媛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虽然有些迷糊冒失，但在她身上却显得极为可爱，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不过......画家村？ 郑昱倒是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去的地方还有这个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