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功

    假如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穿越到古代武侠世界，你会怎么发展自己？

    当然是拜名师，学上乘武功，十年八年后踏入江湖，天下第一，人间无敌。二十年后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大手一挥，吊打无数仙佛。百年之后仰天长叹，高手为何总是寂寞……

    什么？找不找得到名师另说，就算找到了人凭什么教你？来来来，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王八之气，天命真主在前，哪个敢不跪舔？

    而今赶了一回潮流的凌珊表示，还是先老老实实习文断字，和自家老头学好基本功，也免得到时候得到绝世秘籍却发现看不懂！

    这想法在穿越后的第三天，见到凌不乱教独孤无冲练功时念的几句不明觉厉的口诀之后，就更加笃定了！

    本是后脑还有疼痛不止，就被强迫性地继续躺了一天多，吃喝拉撒俱在房中，今日才首次出的房间。

    正巧在一处见到凌不乱教独孤无冲练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深得见缝插针的精髓，立即趁机会提出也要学武。

    凌不乱自然是想要再过几日时间，女儿脑伤完全好了再说，但架不住她自己都觉得受不了的软磨硬泡赌气威胁，只能先给她进行武学启蒙！

    “过去是觉得你还小，一直不曾刻意去提，如今你既然自己坚持，那索性就一并给你说了吧，冲儿以前听过，现在也过来，给你温习一遍……”凌不乱带着大徒弟小女儿坐到林子边的石头上，讲道：“要练武，先明武……而这需明之武，一为外武，一为内武，咱们就先说内武，内武即……”

    凌珊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内武就是内功心法，外武就是剑法招式！”

    说完就期许地看着便宜父亲，脸上是你快夸我的表情。她此是完全将自己代入七岁女孩的心境身份里，该值得表现自己的地方，就要义无反顾去表现出来！

    凌不乱笑道：“哈哈，珊儿虽然聪明伶俐，于这武学之道，却毕竟还是门外汉！”

    凌珊气恼道：“我说错了吗？”

    凌不乱却不直说，看向大弟子道：“冲儿，你来评评看！”

    “这是师父要我评的，如果不满意，小师妹可不许恼我！”独孤无冲应了声，又对凌珊笑道。凌珊接话道：“你只管说，我一定不恼你！”

    独孤无冲才道：“要我说，小师妹这话不能说对，也不能说全错，只能说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剑法招式也好，内功心法也好，俱归类于外武，内武却另有其物！”他倒是圆滑，给了个半对半错的评判！

    凌不乱道：“好，那你再具体说来瞧瞧！”

    本是给女孩启蒙，几句话功夫，倒成了师父考较弟子的理论了。

    凌珊支起耳朵，只听独孤无冲不好意思道：“弟子只记得内武分高下，因打通经脉数量的多少而分小周天，大周天，其他的就一直没怎么记！”

    “你这小子，倒是老实！”凌不乱道，却是恨铁不成钢，这等基础常识，问他居然说没怎么记清！

    凌珊见了好笑，这威风凛凛的大师哥还是个学渣？

    不过虽没听细说，她却已经听明白了，按现代话理解，这外武是技能，内武是等级，多简单的道理……

    果然，凌不乱接着道：“内武其实是对武学高低层次之别的归纳！粗分武艺与武功两个阶段。首先是武艺，这个‘艺’字，其实便是套路，抬手投足之间有一定套路可循，但有招而无劲，不通内力，庄稼把式，大抵是世俗军伍之人的水平，受过一定锻炼，比普通人固然要气力更大速度更快，但放眼武林，这类人只能算不入流！”

    “武艺既然是不入流，那武功当然是入流了的！”

    凌珊适时地表现出举一反三的聪明劲，至于是以前本就如此，此际失忆却不失伶俐，还是会被认为脑子挨了一下反而开了窍，她肯定都是不在乎的！

    凌不乱一捋胡须，欣然道：“不错！世人会武艺不算什么，但会武功则不同，入流的武者，羸弱之躯，对付三五个成年壮汉都不是空妄，这放在许多地方，也能算作个人物了……不过，在如咱们华山这般名门大派看来，这样的初入流者，就还是不足，只能算是普通的弟子水准。”

    “这武功阶段，其实一句话可以归结，即武功者，以脐下丹田为根基，化生内力，气行周天而壮！有无这份内力，就是会武功与会武艺的区别了！”

    “人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两者合称便是周天，化生内力，武功初成之后，需通脉，待将这正奇周天二十条经脉如数贯通，便作大周天圆满，彼时周身通畅，气行无阻，举手投足之间俱开碑碎石，切金断玉之力，故武功阶段，又细分气生，小周天，小周天圆满，大周天，大周天圆满这些阶段。”

    凌珊道：“那这气生，小周天，小周天圆满什么的，既然说的这么明白，应该有区分标准吧？就像武艺与武功，也可以凭仗有无内力来辨别！”

    对女儿的疑惑，凌不乱十分满意，只听他继续道：“内力一生，武功初成，便是气生阶段，其后冲练十二正经，自第一条正经打通开始，即为气行小周天，十二正经如数贯通，即为气通小周天，亦称小周天圆满，之后的大周天、大周天圆满之分，亦是如此，只是将十二正经改换奇经八脉罢了！”

    凌珊又问道：“既然正奇经脉合称周天，为什么小周天一定要是通十二正经？先通奇经八脉不行吗？或者是我正奇经脉同练，练成了十一正经，七脉奇经，那算是小周天还是大周天？”

    “不错……珊儿此问，算是问到了要点！”凌不乱轻赞了一句，对独孤无冲道：“冲儿，你再来说说看，这是为何？”

    独孤无冲想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道：“弟子记得师父以前也说过，正奇二字其实就包含了这个原因……似乎是正经者正，堂而皇之，不为所动，所以易，而奇经者奇，是为剑走偏锋，若无先练正经的基础，恐怕练功不成，反受其害！”

    凌不乱道：“说得对……世间无论何事，自然都该是先易再难，由简入繁。这正奇周天，正经易成，奇经难练，再者是奇经不如正经坚韧，如无正经练出的浑厚内力为依仗，直接去打磨奇经八脉，稍有差池恐怕就伤到了经脉，落下病根。”

    “至于像珊儿说的练成十一条正经，七条奇经，此类情况却不会出现。因正奇经脉虽然合称周天，却也自成系统，假若先练了正经，那除非十二正经圆满，否则任你如何修炼，也是练不成奇经的，反之亦然。有此特性在，若先练奇经者，十个人中恐怕十个人都一生碌碌无成了。因此种种，故习武之人，往往先练全了正经再去练奇经！”

    “奇经本就难练，而八脉之中，又以任督二脉最难打通，周天经脉对功力增进最大的也在此二脉之中，故江湖上常有任督一通，天下纵横之说，概因这大周天一旦圆满，凭仗这份高深功力，任你绝峰恶土，深山大沼，或万军阵中，多半是难伤其身，来去自如了！”